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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吧。”
简夏轻咬唇角,却并没有立刻挂断,等了足足三秒后,感觉冷廷遇并没有率先挂断电话的意思,她才匆匆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此刻,心湖的涟漪,已经混乱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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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忆如的案子下午开审,简夏没有去听审,但是结果,她却一清二楚。
法院并没有判颜忆如死刑,而是判了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代表的就是永远止境的折磨。
老爷子老太太宠她,心疼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颜忆如,再加上,两个孩子,也确确实实是因颜忆如而死,老爷子就更加不可能放过她了。
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的事情是,在送颜忆如去看守所的路上,她却突然发了疯,还咬伤了警察。
当天晚上,颜忆如被送去做精神鉴定,诊断出来,她确实是疯了。
结束和老太太的通话,简夏陷进沙发里,心里,却没有一丝的轻松与欢喜,反而格外的沉重,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颜忆如疯了,她就这样疯了。
一个她认识了二十年,二十年来,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这样疯了。
回想从前的种种,她和颜忆如之间,也有过那么多的欢乐时光,如果不是颜忆如,她在孤儿院的那九年时光,又是该是多么的孤单和寂寞。
她恨她吗?或许在知道颜忆如疯掉之前,她是真的很恨她的。
但是,这一刻,她不恨她了,一点也不恨了。
“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会是在想你家四叔吧?”严晚晚洗完澡,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简夏,不禁打趣道。
简夏抬眸看向她,格外平静地道,“颜忆如疯了。”
“真的假的?!”显然,听到这个消息,严晚晚很震惊,擦头发的动作一时停在了那里,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猫眼,“早不疯晚不疯,偏偏这个时候疯,不会是那个骚浪贱在玩心机吧?”
简夏摇摇头,“已经送去做过精神鉴定了,是真疯了。”
严晚晚撇了撇嘴,来到简夏的身边一屁股坐下,把手里的毛巾一甩,有些气愤地道,“那岂不便宜那个骚浪贱了?”
简夏拿过被严晚晚甩掉的毛巾,然后跪在沙发上,给严晚晚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回答道,“她会被送去精神病院,日子应该也不会好过。”
“那也便宜她了,总比在监狱舒服呀!”
简夏笑笑,没有再说话。
她相信,老爷子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颜忆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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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简夏竟然接到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说颜忆如一整天都在念叨着她的名字,一直不要命地往外冲,说要见她。
不管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怎么拦着她,撞到头破血流,她都一直大叫着要见简夏。
挂了电话,简夏提前下了班,去了精神病院。
她到是想看看,颜忆如这倒底是假疯,还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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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0 最该死的人,是你!
070最该死的人,是你!
精神病院在比较偏僻的郊外,简夏到的时候,暮色已经开始降临,天边一片火红色的晚霞,把大地照的一片赤红。
工作人员听说是简夏,知道她是冷家的孙少奶奶,分毫都是不敢怠慢,立刻便恭恭敬敬地带她去见颜忆如。
初秋傍晚的时分,精神病院的花园里,有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工作人员的看守下,在散步,那悠闲的姿态,倒是有几分惬意,如果是在监狱里,那这份惬意,肯定是不会有的。
所以,如果颜忆如是装疯卖傻的话,那她还真是聪明,替自己选了一个这么好的地方。
穿过花园,来到一栋五层的建筑前,走过去,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工作人员终于停在了一间病房前。
“简小姐,颜忆如就被关在这里了。”说着,工作人员推开了房门,率先进去。
简夏淡淡颔首,抬眸,朝病房里看去。
并不宽敞的病房里,简夏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张铁床和一把铁椅,但再也找不到其它的东西,铁床的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而铁床上躺着的女人,简夏不用看,自然也知道,那是谁。
走进去,简夏才发现,颜忆如的四肢都用铁链被固定在铁床上,可能是为了防止她在床上乱动,就连腿和身子,也用绳子绑在了床上,唯一能小范围活动的,就只有她的头部,还有一双被铁链拷住的双手。
电话里的时候,工作人员颜忆如为了要见她,撞得头破血流。
如今看来,工作人员的话,倒是一点都不夸张。
颜忆如的头上,脸上,病号服上,到处染满了干涸的血渍,额头上两处裂开的伤口,血肉模糊,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有些触目惊心。
简夏进去的时候,原本颜忆如是像一个不谙事世的婴孩一样,在吃着自己的乱糟遭的头发,待简夏在铁床边站了三四秒后,颜忆如才渐渐察觉到她的到来,停止了吃头发的动作。
缓缓侧头,颜忆如原本空洞无害的一双眸子,此刻,溢满刻骨铭心的痛恨,定定地望向简夏。
简夏看着她,浅浅一笑。
原来,颜忆如真的没有疯!
不过,也只是一瞬之后,颜忆如眼里的痛恨,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刚才那般空洞无害的模样,仿佛刚刚,只是简夏的错觉般。
“呵呵,你是谁?你是带我的宝宝来看我的吗?”颜忆如傻笑着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她单独呆会。”简夏没有理会颜忆如,而是对两位工作人员道。
“简小姐,她疯起来厉害的很,会伤害到您的。”一位工作人员好心地提醒简夏道。
简夏笑笑,“没事!她被绑成这样,还怎么伤害到我。”
“那倒也是。”工作人员也笑了笑,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工作人员退出去之后,简夏才看着颜忆如,很平静地开口道,“颜忆如,你这么辛苦想见我,有什么想说的,就痛快说出来吧!”
“呵呵,宝宝,你知道我的宝宝在去哪儿了吗?”颜忆如继续装疯卖傻,手指不断地缠着头发玩。
“既然你又不想说了,那我走了,以后别再说要见我。”
话落,简夏转身便打算离开。
“简夏,你给我站住!”
简夏的脚步顿住,又转回身来,看向颜忆如。
“装疯卖傻,骗过所有人。”简夏一笑,“颜忆如,你以为呆在疯人院,会比呆在监狱里好过吗?”
“简夏你个贱人,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那个最该死的人,不是我,是你!”颜忆如咬碎了一口银牙,知道自己根本连碰都碰不到简夏,她此刻,恨不得用目光能杀死简夏,“为了报复我,你竟然狠毒到连自己女儿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比起我来,你简直要狠毒一千倍一万倍。”
“颜忆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简夏蹙眉,有些错愕看着她。
颜忆如的脸上,原本就染了不少的血渍,现在,因为痛恨,她的整张脸,开始变得扭曲,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输给你了,因为比起你的狠毒来,我还太仁慈了,早在你发现一切之前,我就应该让你去死!”
其实,简夏的女儿,并不是颜忆如自己找到的,而是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的。
当年的那个人贩子,早就不知所踪。
在颜忆如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找到简夏的女儿的时候,当年的那个人贩子,却主动出现,联系她,告诉了她简夏女儿的下落。
如果不是有人背后指使,故意让她找到简夏的女儿,让她拿简夏女儿的心脏换给她的儿子,那个人贩子,又怎么可能会偏偏在那个时候,主动联系她。
而这个背后指使的人,除了简夏,颜忆如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简夏也只有用这最狠毒的一招,才能彻底地打败她,让她最后,变得一无所有。
所以,她怎么能不恨!
“是么。”简夏淡淡一笑,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因为颜忆如的话而错愕,那么此刻她已经完全平静了,“不过,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这辈子,恐怕你都很难再离开这个疯人院,很难再见到我了。”
话音落下,简夏转身,再不想跟颜忆如有任何的纠缠,大步离开。
“简夏,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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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颜忆如是不是真的疯了,进病房之前,简夏还将手机开了录音功能,但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颜忆如没有疯,但是现在的她,跟真的疯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看那些工作人员对她的态度,就知道,老爷子一定是吩咐过了,所以,即使颜忆如伤成那样,也没有人替她处理伤口。
不管她呆在哪里,等待她的,都是无止境的折磨和痛苦,她又何须再去揭发她。
拿出手机,简夏将刚才录的那段音频,给彻底删除掉。
跟着那段音频一起,同时在简夏心里被删除的,还对她对颜忆如的爱与恨。
简夏的心里,一下子变得轻松好过了不少,就当这些年来,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颜忆如这样一个人。
她才二十四岁,她的人生,还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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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简夏将车停好,熄火下了车往公寓楼里走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公寓楼大门口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停着的一辆透着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
迈巴赫驾驶座的车门前,一道欣长如玉的身影,正斜斜地倚在那里,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指尖的点点星火,忽明忽暗。
简夏望着冷廷遇,他隐在树荫下的身影,此刻,竟然格外的暖人。
昨天上午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至少还要两三天才能回来的么?怎么现在,他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怔怔地看着他,简夏忽然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怔愣间,冷廷遇已经灭掉了指尖的香烟,迈开修长的双腿,来到了简夏的面前。
“吃过晚饭了?”他看着她,问她,那样平常又温柔的语气,就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老夫老妻。
简夏只怔怔地看着他,摇摇头,忘记了开口。
冷廷遇低低一笑,长臂伸过去,再自然不过地牵过简夏垂在身侧的小手,“走吧。”
简夏像个不再受自己控制的木偶,任由冷廷遇牵着,跟他走。
来到黑色的迈巴赫前,将简夏塞进副驾驶座的位置,冷廷遇绕过车头,上了车。
看着仍旧在发呆的小女人,他扬唇,宠溺一笑,俯身过去,给简夏系安全带。
当男人身上带着淡淡新鲜烟草味道的清洌气息再次那么清晰地逼近简夏,沁入她的鼻尖肺腑的时候,她才彻底地回过神来,肯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