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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筋,丝绸手套之下双拳紧握,指骨被捏得“咯吱”作响。
这是一场双方都处于暴怒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斗。
杨欢突然精虫上脑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陈曦趁机做了一些事。
她在鞋尖里藏着刀片和微量黑火药,都是阿希姆换衣服的那点时间里安德烈安搞来的备用品,本不该用上。
杨欢当然脱了她的鞋,作为一个专业的杀手,他确实卸掉了她身上所有可能存在威胁的物品,无论那看起来多么无害,就像三天前的她一样。
不过他把鞋就扔在旁边,陈曦努力伸直腿就能够到的地方,只能算他过于自信,而她运气不错。
是的,陈曦向来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沉迷于□□的男人总是丧失警惕性,陈曦勾到鞋子,用大脚趾在鞋尖上使力一按,那只鞋先往下沉,旋即蹦了起来。
地面厚软的落叶层成了吸音垫,没两三下,那只鞋蹦蹦跳跳地挪到近处,就停在她左手一臂之外。
然后阿希姆赶到了。
两人打得热闹,谁也没空理她,陈曦从容地从鞋尖掏出刀片,先割断捆手的衬衣,又坐起身,解开绑脚的仔裤。
实在没衣服穿,她抖开两块碎布裹住自己,拿已经废掉的胸围随便一勒。
那两个男人一边打一边搞破坏,满地落叶乱飞,到处是黑土残渣白石碎屑,搅和得天昏地暗。
陈曦皱着眉搓了搓脸,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倒霉样子,循着记忆觅过去,在阿希姆现身的那棵枫树旁找到她的锯齿匕首,再走几步,捡回那把银柄枪。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家卫队的佩枪,据说君主立宪之前卫队配的是非自动步枪,也有说是双筒猎枪,君主立宪以后改为半自动手枪,象征着皇室放弃武力仅余自保。
为什么?陈曦摩挲着银柄手枪,脑中又闪过一个疑问,为什么阿希姆放弃了安德烈安提供的所有武器?
这是关于此次行动,关于阿希姆的第几个疑问,陈曦已经记不清了,她不是一个耽于旧情的人,但她和阿希姆、雷恩三人之间的渊源太深,他们几乎可以称作命运的共同体,所以她从未怀疑过他。她相信他们对她亦是一般。
可是,如果阿希姆不是呢?
怀疑的种子播种到合适的土壤,无须阳光雨露也能茁壮成长,陈曦凝眸望去,战斗中的阿希姆背对着她,土雨纷飞,十年时间让他从少年成长为青年,他拥有了当年梦想中的宽阔肩膀,背影却变得如此陌生。
不,陈曦想,她不愿怀疑他,因为怀疑他就是怀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不信任自己呢,那会让她比惨遭□□更要痛苦。
银柄枪锃亮地反着光,照出她衣衫不整的映像。
陈曦低垂眼眸,慢慢地握紧了它。
☆、第二十七章 -开脑洞
没等陈曦加入战团,杨欢一个急停转身,突然浑身僵硬地往前倒,阿希姆半点也没犹豫,左手扣住他右肩,右腿又是一个膝撞!
“等等!”陈曦眼疾手快,冲过去卡在两人之间,双掌虚握托住阿希姆的右膝。
饶是她做足心理准备,使出全身本事卸力,阿希姆这一撞的力量之巨仍是出乎她意料,陈曦连同她背后的杨欢竟被硬生生撞飞出去!
“砰!”两人一上一下交叠着落地,杨欢充当肉垫,陈曦被震得头晕眼花骨头软软,眨眼看到阿希姆杀气腾腾地追过来,连忙翻身爬起,捧住杨欢的脑袋使劲往地上敲,敲得腐土和落叶纷纷扬扬。
“他已经晕了,你看!”她小心翼翼地偷看阿希姆的表情,“他有旧伤,你刚才那一下冲着他的旧伤去,他必死无疑。”
阿希姆根本不理,冷着脸走近,目光只停在她身上。
陈曦讨好地笑。
他皱了皱眉,甩掉手套,开始一颗一颗解身上军服的扣子。
下一秒,还带着体温的红色军服罩到了陈曦头上,她怕阿希姆趁机对杨欢下毒手,急忙撩开衣服探头看,果然看到了他俯低了身体。
脱掉军服,阿希姆身上仅剩一件白色的棉织背心,但他露在外面的颈项和双臂比背心更白,简直像从未见过阳光,或是人为地抽走了所有色素,白得反光。
他躬下腰,捡起脱衣服时掉落地面的另一双手套,用拇指和食指拈在空中翻来覆去地看。
陈曦默默地把军服穿好,不穿也没办法,她不认为阿希姆肯穿回她披过的衣服。她捏了捏两侧口袋,左侧内袋鼓囊囊软绵绵,翻出来看,果然是叠得整整齐齐地新手套们。
她用手托着口袋外侧,翻出内侧的手套,直接递到阿希姆眼前。
他先看了看手套,再盯她一眼,那目光瞬间让陈曦颈后的汗毛全竖起来。
“我不是护着他,”她无奈叹气,“一是因为他是老师的儿子;二是我认为他不正常,他之前刚受过重伤,不到两天时间就能活蹦乱跳打赢我,刚才我和他交流,发觉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自控力很低。”
“那又怎样?这世上没有谁是该死的,如果不想一个人死,总有千千万万理由。”阿希姆抽出一双新手套给自己戴上,仔细地抻平、拉长,“就算他有千万个不该死的理由,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相反的就足够了。”
“他伤害你。”
他伤害你,所以必须死。
陈曦微微震动,阿希姆并不算是一个坦率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坦露心声便愈显得真诚,此刻她不禁为怀疑过他感到惭愧。
出于这种隐秘的愧疚心理,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碰一碰阿希姆,指尖还没触到白得反光的胳膊呢,阿希姆条件反射地一缩,简直如避蛇蝎。
“……”
“……”
“我有一个初步的怀疑。”陈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转回头去看杨欢,到底不可能完全不生气,提脚狠踩他几下。
“他可能注射了某种能够抑制伤情、激发潜力的药物。”
阿希姆在凯奇坎峰上发现了恐怖分子的营地,坐标和详细情报已经发送回去,红狮团第二组正式的救援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陈曦听他简略地叙述了几句,两个人分别找回藏好的推进器,阿希姆带着杨欢,陈曦跟在他身后。
白色的气流在蓝色天幕拖出长长一条,仿佛离群索居的云,陈曦不敢离他太远,怕他干脆从空中将杨欢丢下去再谎称意外,他干得出这种事。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般飞行,陈曦进行着单调重复的操作,脑子里空空如也,过一会儿,那些闲置的疑问又都不请自来,并且呼朋引伴,将她的思绪重新占满。
她不算一个很有分析能力的人,但是阿希姆有一点没说错:她是老师最好的学生,因为她的直觉。
陈曦与生俱来的直觉总是能神奇地命中问题的核心。
她现在直觉阿希姆隐瞒她和雷恩太多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围绕着一个目的,如果她能知道这个目的,那么,她今天所有的疑问都能得到解答。
不,不是为了首相,不仅仅是,找到恐怖分子并没有让阿希姆多么有成就感,那更像是他早有把握,手到擒来。
顺着这个思路想,陈曦忽然给她的疑问找到几个答案。比如阿希姆为什么带上她和雷恩?答案是需要他们作为掩护,避免他单独行动目标过大,事后难以向红狮团交代。比如为什么不带武器?因为他确信她和雷恩不会遇到危险,或者即使遇到危险,也不能让武器落到对方手里。再比如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派出救援队?以阿希姆另有目的的前提去思考,仅有一个解释:他需要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差。
那么,他需要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差,单独行动,有可能遇到危险,做一件什么事可以达成他的什么目的?
答案呼之欲出。
前方阿希姆降低了高度,陈曦也跟着降下来,慢慢地已经能看到那辆停在悬崖顶端孤伶伶的悬浮车,雷恩站在崖边,山风肆无忌惮地鼓荡起他的黑袍。
阿希姆先着陆,“砰”一声摔出杨欢,后者像一具新鲜的死尸那样软趴趴地在地面上滚了半圈,头脸向下,脑袋还以鼻子为轴心摇了摇。
正虔诚祈祷的神父明显被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赞美诗唱成诅咒,提着袍角冲上来,在胸口随便划了个十字,兴致勃勃地翻过“尸体”查看。
阿希姆卸下推进器,等了等,陈曦仍是没有落地,不由地皱了皱眉,抬起头找她。
她仍停留在半空中,低着头似乎看他,又仿佛沉思。
刚过正午的太阳高悬在她身后,灿烈骄横,织就一张锐利的割手即伤的光网。
出自某种不好的预感,阿希姆抬起一条手臂遮住眼睛,与半空中背对着阳光的陈曦默默对视。
她启动推进器,白色的云道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微微停顿,又折向另一头,义无反顾地绝尘而去。
那是凯奇坎峰的方向。
☆、第二十八章 -查真相
去看看!陈曦对自己说,凯奇坎峰有她要的答案。
她并没有直接飞过去,毕竟阿希姆在那里侦查到了恐怖分子,她没把握自己可以像他那样逃过对方的耳目,她甚至没搞明白杨欢是怎么发现她的。
飞到距离凯奇坎峰尚有半小时路程的中途,陈曦降落到一片枫林的边缘,立即接通腕表上的通讯器。
阿希姆的上半身三维图像漂浮到空中,眉头深深皱起,既严肃又冷厉,背后是探头探脑的雷恩。
陈曦心头一松,阿希姆没有追上来,证明她预料得没错:他已经耗光了推进器的能量块。
“你去哪里?”虚拟的阿希姆问,隔着他半透明的身体,陈曦看到一只松鼠跳上树桃,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抱歉,”陈曦装出沉郁的表情,“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差点被□□,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阿希姆短暂了愣了一下,显然找不到话反驳,后面的雷恩更是双手捧心,皱着脸心疼得要命的表情。
少说少错,陈曦又歉意地笑了下,断然切断通讯。
她想了想,嘬起嘴朝那只松鼠吹了声口哨,由于战争造成的生物断层,帝国禁猎将近百年,松鼠并不怕人,歪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拖着大尾巴跳向空中。
陈曦抬头看它,松鼠红褐色的大尾巴在空中蓬松地招展,它摊平四肢,把自己摆成大字形的柔软肉垫,顺利从这棵树的尖梢滑翔至另一棵树的嫩枝巅上,压得那片半青半红的枫叶上下荡了荡。
陈曦对它招招手,松鼠顺着树干滋溜滑下来,竖起身体后肢站立,大尾巴裙摆似的摆在身后,两颗豆豆眼滴溜溜看着她。
怎么引它过来呢?陈曦想着,在各个口袋里摸了摸,阿希姆的军服里当然没有糖块,破牛仔裤被她前后两块的披着当短裙,其中一个裤袋里还有……烟……
摸到烟,陈曦突然想起来,打开盖子反过烟盒在手掌里抖了抖,除了过滤嘴香烟,一颗圆滚滚的戒烟糖也掉了出来。
她剥开戒烟糖的纸包装,在手心里一抛一抛地引诱松鼠,等它的小眼睛盯着糖上下浮动,跃跃欲试,将糖放到地上,踮起脚尖轻悄地走开。
陈曦在地上捡了一棵小石子,想想觉得不好,干脆脱下阿希姆的军服拎在手中。
松鼠果然迫不及待地跃向戒烟糖,她张开军服一扑,那小小绒绒的团子便被困在了怀中。
阿希姆没有理会雷恩在耳边絮絮叨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