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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她拖着地毯走到三米处,顿了顿,又往前走两步,距离缩短到两米。
进入攻击范围,她想,甩开地毯卷子,藏在身后的棒球棒抢先出击!
眼前一暗,那赤身luo体的男人果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扑上来,他比陈曦预想得更狡猾,同时伸脚踢翻了矿灯!
陈曦的棒球棒敲在他右臂上,清脆的一声响,她听在耳里都忍不住抽了抽,那男人却像是缺乏痛觉,扑击的势头丝毫不减。
“砰!”
他扑到地毯卷子上,陈曦迅速翻滚到另一边,右肋被他的拳头擦过,立即感到一股钻心似的疼痛。
她诅咒了半声,跟男人比近身搏斗真是再烂也不过的主意,即使受伤的男人也一样!
棒球棒挥起来,再不留情地砸向他的伤口,男人侧身闪躲的同时飞起一脚,奈何他伤得太重,身体跟不上意识。
又是“砰”一声,陈曦的棒球棒敲中他大腿根部的伤处,她也被一脚蹦飞出去。
“啊——”那男人发出半声惨叫,堪比鬼哭狼嚎,陈曦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让人从骨头缝里疼出来的惨叫声,惨得她都顾不上自己的伤了,倒地以后翻滚了半圈,撑起身回头看。
那男人倒在地上,这次似乎彻底丧失了战斗力,捂着大腿根部,整个人像虾米那样蜷缩成一团,脊梁向外,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毛孔里渗出来。
陈曦摔得并不严重,她身体柔软,在空中的时候及时调整姿势,落地以后又翻滚半圈减震,只是那男人刚才一脚踢中了她的小腹,痛得她肠子都像绞到一块儿。
她慢腾腾地捡回了棒球棒,又拎起倒地的矿灯,一步一步,走近那人。
光线和距离足够,她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痛苦成这样的原因,原来她不止是撬开了他刚刚止血的伤口,还捎带着砸中了近在咫尺的……重要部位。
啧啧,又紫又肿,好像笳子。
话说回来,这个品种的茄子战后也灭绝了,她只在博物馆的图片里见过,听说东遗族的人能用它烧出美味的菜肴……可这样奇葩的卖相,她实在想象不出如何美味法。
那男人只叫了半声便不肯再示弱,紧紧咬住牙关,五官皱成一团,冷汗湿透了头发,瀑布似的往下淌。
再这样下去他会脱水,失血过多再脱水,这是找死的节奏。
“听着,”陈曦主动开口,她是真的不爱讲话,但她更不愿意看到人死,“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如果我对你有恶意,大可以报警,而不是把你藏到这里。”
“你现在离死不远,要想活命就乖乖听话,我可以救你。”
那男人脊背向外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听清她的话没有,陈曦又往前走了两步,进入两米攻击范围,也不知是错觉或是直觉,总觉得那男人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仿佛一只被拎了颈肉竖起尾巴的猫。
陈曦刹住脚,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这人要是再敢跟她动手,她绝对敲晕了当垃圾扔回巷子里。
幸好,这只猫足够聪明也极其敏锐,他审时度势,作出了当前情况下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
他四肢摊开,晕了过去。
☆、第五章 -暗波
那人晕了过去,陈曦也不管他是真晕假晕,掀开旧地毯将他劈头盖脸一遮。
她回到楼上,在吧台后面挑了一瓶最便宜的烈酒,酒窖内都是有数目记录在册的好酒,她不敢随便动用。
早就过了十二点宵禁时间,全城的民用供电也被切断,酒吧内乌漆抹黑,只能靠那盏矿灯照明。
那只小喵盘成一团睡在吧台上,被她惊动,仰起脸“咪咪”地叫,慢悠悠地贴上来蹭她的手指。
陈曦用一根指头揉了揉它的脑顶心,看着它两边耳朵转来转去,不禁失笑。
除了猫,吧台上尚有一杯酒。
是阿希姆点的那一杯,酒色澄澈,静静地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看起来跟白开水没有两样。
陈曦回想,他从头到尾根本没碰过这杯酒,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她笑了笑,将小喵放到肩膀老位置,这杯酒也拎在手里。
爬楼梯下酒窖,小喵吓得“咪咪”叫个不停,陈曦生怕它掉下去,不得不歪过头用脸颊和肩膀把它轻轻夹住,小喵委屈地拖长声调“呜~”一声。
落足地面,看地毯和人都在老位置摆着老姿势,她故意扔到一旁的棒球棒也不像被动过。
陈曦懒得去猜那人的心思,也不想再拿自己冒险,把小喵和一堆东西放到边上,干脆利落地抄起棒球棒,一棒敲到他头上!
她敲得很有技巧,足够使人丧失意识又不会造成严重的后遗症,不过这一次似乎真的是她多此一举,棒球棒没有受到任务阻挠,“哐”一声脆响,那人的头只在地上弹了弹,躯干和四肢毫无反应,显然是真的晕了过去。
陈曦这才放下心,扔掉棒球棒,一手拿酒,一手提起矿灯走到近处,用脚踢开旧地毯,露出底下赤luo的人体。
小喵先还生她的气,蜷成一坨拿背对她,这时看她和光源一起走开,连滚带爬地追上来,绕着她的裤腿“咪咪”打转。
真不知说它和他谁像谁。陈曦笑了笑,不去理它,凑近了仔细察看那男人,她情不自禁“咦”了一声。
这人的身体素质极其出色,在她生平所见的人中排得上第二,就刚才她去拿东西的短短片刻功夫,被棒球棒撬开的伤口再度止血凝结,居然结了浅浅的痂,紫涨变形的重要部位貌似也恢复了一点。
这不科学,陈曦想,又想起一个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即战前科技发展到最高峰的时候,曾经有疯狂的科学家进行人类基因改良的试验。据说试验因为战争强行中止,作为试验品的一批改造人流入民间,与普通人结合,诞育下一代……
好吧,她止住了漫无边际的脑洞,官方早就辟谣了,根本不存在什么改造人,现存的人类经过战争洗礼,普通比古早的人类进化完善,恢复力超强也不算特别不可思议。
陈曦回过神,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的重要部位看了半天,饶是对方昏迷着,她脸皮厚度比得上辰宫的外墙,这时也尴尬地微微红了脸。
移开目光研究他的伤口,那似乎是刀伤,只差一点就能切断他的腿部大动脉。帝国参议院目前对民间持有武器存在争议颇大的两派,在野派认同民众持有热兵器的权力,当政派却提倡严控,据说当今皇帝陛下也是禁枪令的支持者,所以市面上愈来愈难以买到枪械,冷兵器如刀、棍又流行起来。
陈曦个人对这两派都不置可否,这时倒有点替他庆幸,如果他遇上的是热兵器持有者,现在连躺在她面前装尸体都做不到,早就被轰成渣扔进城西焚化炉。
她端起阿希姆那杯酒,举高了看。
四周浓稠一般的黑暗里,仅有这一方被矿灯圈出小片光明,透明的酒液在灯光下光华四溢,亮如水晶。
陈曦对着灯举杯,然后反转杯口,将整杯酒倒在了伤口上。
清晨八点,大教堂的钟声将阿希姆唤醒。
或许这么说也不全对,因为他几乎是在钟声响起的同一瞬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清醒得根本不像刚从沉眠中浮起。
他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置胸口,据说这样的姿势会压迫心脏,使脑部缺少供氧,脑细胞提出警示,人就会陷入噩梦。
难怪他一整都在做梦,虽然他不认为那是噩梦。
阿希姆坐起身,床对面的银镜上立即出现他的映像:宽肩熊臂蜂腰窄臀,皮肤白得像从未见过阳光,□□的上半身覆盖着弹性十足的肌肉——一具完美的男性躯体,完美到无机质的、石膏像一般。
他只扫了镜子一眼,抹了抹自己浅金色的短发,赤脚跳下床。
窗户开着,教堂的钟声持续不断地传进来,随钟声一起无孔不入的还有早晨的阳光,穿透了厚重的雾霭,丝丝缕缕的金线投向城市每一处角落。
阿希姆站在窗前向西望。
星空酒吧的方向。
他闭了闭眼,在难得一见的阳光底下,他的眼瞳不再是灰色,透出一点点微不可觉的蓝。
钟声响彻云端,同一时间,这钟声会通过电波在帝国的每一处角落响起。
陈曦在大街上驻足回望那巍巍建筑,金光穿透云层,大教堂如同一位在晨光下垂眸沉思的威严智者。
可惜没有鸽群飞翔玫瑰花齐放,她吊儿郎当地想,早就过了对信仰有期待的年龄,现在只会疑惑,神的威严来自智慧,或是那顶鲜血和荆棘铸成的皇冠?
街上行人也纷纷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虔诚地在胸口划十字、喃喃念诵祷词,除了陈曦,只有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呆呆地傻站在原地,一只手被母亲牵着,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含在嘴里。
陈曦对他笑了笑,那孩子也回他一个口水滴嗒的笑容。
她没等钟声停止便继续往前,穿越长而幽深的巷道,踏过边缘锋利的阴沟,踩着被经年累月的食物残渣浸得光可鉴人的油腻地砖,从餐馆前门进,后门出,拎着一包热气腾腾的外卖食物回到家。
陈曦租住的房子位于飓风巷,在帝都,人们对这一片有个更贴切也更缺乏想象力的统称——
贫民窟。
☆、第六章 -暗聚
陈曦并不在意这些称呼,所谓贫民窟和贵族、皇室相类,不过是与战前文明同时遗留下来的糟粕,这世上总有些人,永远也摆脱不了其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她眼中的飓风巷只是一片整洁有序的住宅区,居民们并未因战时的物资匮乏而拒绝给自己找乐子,每幢房子都有一个极具创意的屋前花园,椭圆形的屋顶也漆成五颜六色,从高中俯视,小小的房子彩色的圆顶,倒像是蘑菇乐园。
她路过邻居李大叔的家,他家的屋顶漆成红底黑点,屋前花园里种满了莴苣,看来就仿佛莴苣田里趴着一只巨大的七星瓢虫。
李大叔隔窗对她挥了挥手,陈曦微笑回应,飓风巷里住的大多是东遗族后裔,帝国上层一直头疼于他们强烈的排他性,只愿意接纳同样具有东遗族血脉的外来人口。
瓢虫屋紧邻着陈曦租住的小房子,房东太太是一位冒着粉红泡泡的老少女,将屋顶漆成甜津津的糖果色,配圆框窗户和弧顶门,小小的罗马阳台,粉紫色的绣球花一团团一簇簇,从阳台直滚到屋前花园。陈曦每回都要在门前驻足,深深吸气、呼气,以适应这骤然转变的画风。
她刚推开虚掩的栅门,“呜汪”一声,一条黄影迅捷地跃出绣球花丛,热情地撞向她的……胸。
陈曦被撞得晃了晃,差点一脚踩到石子路旁边修剪齐整的草坪,连忙收回脚,却再也没法保持平衡。
“砰!”
她一屁股墩到了地面,痛得龇牙裂嘴。
“咪~”受惊的小喵从她肩上蹿下来,灵活地钻进绣球花丛,把一截淡黄色的尾巴尖还漏在外头。
“大黄……”陈曦叹口气,伸手按住还在往她胸前凑的黄色土狗,使劲揉它的脑袋,“我早晚被你撞成脑震荡。”
隔着窗户传来一声咳嗽,陈曦连忙撑起半身,回头看了看,将被她坐扁的几棵草拨了两把,勉强让它们重新站直。
“赶紧进来,”房东太太被她手忙脚乱的样子逗笑了,原本板得紧绷绷的严肃脸瞬变成盛开的菊花,有点不甘心又有点无可奈何,干脆推开窗户埋怨她,“一晚上不回家,让老太婆给你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