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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澜看两人一眼,笑道:“女大十八变,立夏越长越水灵了,也不知谁有福气,能娶了你。”虫
“三少爷~”立夏臊得满面绯红,扭身跑了进来。
舒沫不冷不热地道:“原来三哥今日,是特地来与丫头调笑的。”
舒澜脸上一热,但他向来油滑,很快镇定下来,顺势抽了自己一个耳刮:“瞧我这张破嘴,张口就没好话,立夏姑娘,你可莫要见怪。”
立夏脸上火一样的烧,哪里还敢做声?
舒澜又涎了脸,笑道:“七妹,你都当慧妃了,可不许跟三哥一般见识~”
舒沫素知他是个泼皮无赖的性子,哪里真跟他计较,叹一口气,劝道:“三哥,你年纪也不小了,就算不想进科场,好歹也该学着经营铺子。以后分家单过,至少还有门手艺养活妻儿,也省得赵姨娘为你操碎了心。”
如今没分家,吃用都是公中的份例,自然是吃穿不愁。
可按大夏的律例,家产百分之七十是要分给长房长子的。
他一个庶子,能到手的东西更加可怜。
到时候,怕是连一家子的嚼用都费劲,更别说还要养一群奴仆。
偏他又被柳氏纵着,大手大脚地花惯了的!
舒澜被她戳中痛处,脸上红白交错,半晌没有吭声。
慢慢地,脸上掠过一抹绝然,抬起头来,轻轻地道:“你以为三哥真是个傻的?可府里的情形,你也是清楚的。前头有大哥,后面有四弟,哪里有我的出头之日?”
舒沫默然。
这个三哥,少时据说是极有天份的。
所有教过他的先生,都没口子地赞他聪明机灵,过目不忘。
相比之下,四哥舒瀚则显得平平无奇。
舒元玮曾对他寄予了厚望,可惜,生生被柳氏用金银美色,纵宠坏了。
“三哥今日籍探病之机,厚着脸皮来王府。”舒澜鼓起勇气,轻声道:“就是想求七妹在睿王面前美言几句,谋一份差事。”
舒沫很是惊讶,道:“这些话,为何不跟伯父去说?”
若插手管了舒澜的事,柳氏心里必定生了罅隙。她虽不惧,却也没有必要得罪她。
舒澜苦笑:“你当我没想过吗?可父亲若插了手,就算真的谋到了差事,也会被母亲想方设法搅黄。”
舒沫沉吟片刻,道:“王爷从来不在我面前谈衙门里的事,况且……”
舒澜打断她,急切地道:“我知道,自己没有功名在身,不敢谋要官职。只求常在王爷身边,学些为人处事的本事,于愿以足。”
舒沫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他的为人,不学也罢~”
成不是板着脸,就是黑着面,有什么好学的?
舒澜神情尴尬,搓着手,陪着干笑。
许妈在旁,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舒沫敛了笑,轻咳一声,道:“三哥的意思,我明白了。等王爷回来,我找机会跟他说一声~”
“谢谢七妹~”舒澜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只是说一声,不保证一定成呀~”舒沫赶紧申明。
“只要七妹肯出面,准成!”舒澜信心百倍。
舒沫啼笑皆非:“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省得到时伤心。”
“不会的~”舒澜高高兴兴地告辞出门:“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舒澜前脚才出门,绿柳立刻噘起了嘴:“这种纨绔子弟,镇日花天酒地。帮了他,也未见得知道感恩。惹了祸,倒要小姐来收拾。有百害无一益,小姐何必搭理?”
“不许胡说!”许妈瞪她一眼,转了头,冲舒沫微笑:“做得好。兄弟姐妹之间,就是要相互提携。女子再强,总要娘家帮衬。乘现在王爷宠你,多提拔几个娘家兄弟,日后得了势也有倚仗。那些个见着兄弟过得好便眼热的,甚至恨不能踩几脚的,都是目光短浅,没远见的。”
立夏抿了嘴取笑:“万一哪天跟王爷吵了嘴,还有个娘家可回,是不是?”
“呸呸呸,乌鸦嘴!”许妈啐道。
“就算舒家不接纳,小姐还可以回千树庄~”绿柳不怕死,又插了一句。
“小姐,”许妈嗔道:“看你把她们惯得,说话全没了忌讳了!”
“这可不是我惯的~”舒沫两手一摊,极无辜地道。
“哈哈~”几个对看一眼,相视而笑。
、秋狩
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晚上夏候烨过来,舒沫便找了个机会,把舒澜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末了道:“三哥性子有些懒散奸滑,不过人倒是挺聪明。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大文学你瞧着,能用就用,不能用我去回了他~”
夏候烨两腿交叠,以一种极舒适的姿势靠在床柱上,漫不经心地问:“舒涛没来?”懒
舒沫微愣:“什么意思~”
她跟他谈舒澜的事呢,扯舒涛做什么?
“他不是最疼你的吗?”夏候烨反问。
“谁说的?”舒沫惊讶地问。
夏候烨仿佛若无其事地道:“你喝醉的那天,一直在喊他。”
“怎么可能~”舒沫一口否认。
夏候烨抬起眸,深深地看她一眼:“你说他娶了嫂子,就不疼你了。”
在东西两府,男丁里成了亲的,只有舒涛。
舒沫心中一紧,嘿嘿干笑两声:“这不是醉了么,说胡话呢~”
“是吗?”夏候烨不置可否。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晚,她可不止一次叫了哥哥。大文学
而这些天的调查结果显示:舒涛性情温和,对所有的弟妹一视同仁,因此也没有跟任何一个庶妹走得格外亲近,更不要说背着哪个妹妹玩耍。
那么,她嘴里口口声声唤着的“哥哥”,究竟是谁?
“四哥的事,你考虑一下。看小说就去……书客)居”舒沫赶紧转换话题:“另外,不是说明天要赴赫连将军的宴会吗,几时出发?”虫
“改期了~”
“为什么?”舒沫装糊涂。
“他嫌驿馆地方太小,”夏候烨眉宇间含了愠色,淡淡地道:“向太子建议,商借皇家别院。太子一时兴起,便向皇上递了折子,建议索性把今年的秋狩提前,两国来个友好比赛,居然奏准了。”
舒沫以退为进:“我是不是不用去了?”
她只要赫连俊驰设法邀凝霜郡主赴宴,没想到,他竟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样也好,声势越大,到场的佳宾越多,混水摸鱼的机会越多,成功的机会也越大。
“你不想去?”夏候烨问。
舒沫垂了眼,小声道:“我也不会射猎,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你只当是去踏青就好。大文学”夏候烨意味深长地道:“很多人都盼着你呢,你若不去,岂不是令人失望?”
“我谁也不认识~”舒沫不上当。
“若雪和素心都会去,”夏候烨淡淡地道:“到时,我再设法,把静萍也带去。”
“静萍姑姑也去?”舒沫有些意外。
“她的箭法很高明,或许能替咱们大夏争得一分。”
“哦~”舒沫嘴角动了动,忍住了没有吭声,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赫连俊驰邀请的是大夏的皇帝贵胄及家眷,静萍只是名宫女,有什么资格参加?
单论箭术,全大夏那么多人,高明的何止她一个?
毕竟这只是一场友好赛事,并非生死之争。
赢了是个彩头,输了也只是一笑。
“怎么了?”察觉到她情绪低落,夏候烨很是疑惑。
“没什么,睡吧~”舒沫一口吹灭了蜡火,爬到床上睡了。
一眨眼到了七月下旬,期盼已久的秋狩总算是开始了。
早几天,立夏和绿柳就开始收拾东西。
因猎场较远,这次要在那边住上三天,加上秋凉,早晚温差大,光衣服就装了满满三大箱。
说来也巧,临行前一天,二牛送来了四面化妆镜,给舒沫验收。
如果通过,以后就按这个规格进行批量生产。
时间仓促,加上数量不够,舒沫索性将镜子带在身边,等从猎场回来之后,再做区处。
第二日天不亮,就起床梳洗,简单吃了点东西,坐上马车直奔东华门。
夏候烨并不与她们同车,骑了马一眨眼的功夫,走得没了影子。
到了东华门,偌大一个广场早已是旌旗猎猎,队列森森。
之前总是抱怨古代行事拖沓,没有效率,不过打个猎,竟然要耗时一月有余来做准备。
到了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场面竟然搞得这么大!
夏候熠穿着一身亮银的盔甲,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龙驹,领着四队骁骑方阵,威风凛凛地守住了广场的四角。
这是舒沫第一次看到他穿戎装,褪掉了昔日温雅的外衣,在俊美飘逸之外,凭添了几分英气,更显得身姿矫健,英武不凡。
“小姐快看,熠公子在那边!”绿柳扒在舒沫肩头,指着远处那道笔挺俊逸的身姿,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尖叫。
“看到了,别摇,再摇,我就散了~”舒沫嘴里抱怨着,眼睛却盯着他不放,瞧得目不转睛。
忽听得九声号炮,辕门外,斧铖林立,剑戟分明,铺天盖地的旌旗下,御林军甲胄分明,簇拥着身着明黄四爪蟠龙朝服的太子,威严地踏着红绫缓缓而来。
东华门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隔得远,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总之,一阵混乱之后,一行千余人,浩浩荡荡终于开拨。
在官道上蜿蜒而行,长达十余里,如一条首尾不相接的长龙,缓缓前行。
各色旗帜,按着等级,封号,官秩,排列,经渭分明。
绿柳胆大,扒到车窗前,不时对着外面指指点点,再回过头来,跟立夏两个猜测是哪家的车驾?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不时发出一阵嘻笑。
舒沫心事重重,懒得加入她们的阵营,倚着抱枕,歪在座椅上假寐。
从出发开始,就没见着静萍的影子,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跟夏候烨在一起?
、密谋
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围场距京里约九十里,队伍行进缓慢,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抵达目的地。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大文学
立夏和绿柳忙着整理行礼,舒沫正打算睡一觉。夏候宇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拖了她就跑:“走,小爷带你到处转转去~”
他熟门熟路,带着舒沫七弯八拐,很快避了守卫的视线,从一处篱笆溜出了别院。懒
两个人顺着林间蜿蜒的小道,迅速地往山顶跑去。
“喂!”舒沫见他越走路越偏,不觉有点担心:“你要带我上哪?”
虽说这里离别院极近,毕竟身处围场,不排除有猛兽活动的可能。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万一遭遇野兽,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夏候宇鼻孔朝天,冷声嘲讽:“怕老虎把你叼走了呀?”
舒沫嗔道:“这里是围场,警惕性高点,吃不了亏~”
“得了,”夏候宇不屑地道:“你这么丑,老虎见了指定绕着走~”
“去!”舒沫推他一把。
“动作快点,天黑前还得下山~”夏候宇哈哈大笑,跑得飞快,眨眼不见了人影。大文学
“小兔崽子,被我抓到,要你好看!”
等她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发现上面竟然砌了个石亭,亭中石桌石椅俱全,显然是个歇脚,赏景的绝好去处。
夏候宇站着三七步,站在亭外,满脸不耐烦:“你属乌龟的呀,走这么慢!”虫
“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