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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烨纵马绕着灯市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咬紧牙关拨转马头,朝睿王府疾驰而去。
舒沫,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回了睿王府,千万不要玩花样!
夏候烨如遭雷殛,猛地勒住马缰,狂奔中的骏马“咴咴”鸣叫着,竖起前蹄停在了路中间。。
车夫猝不及防,惊得从车辕上站起来,猛力拉扯着马缰。
所幸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在人车相撞前的一瞬间,及时打横停了下来。
夏候熠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揽住,因用力过猛,竟将她扯入怀中。
车夫气急败坏,蹭地跳下马车,挽起袖子就要过去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小子找死呀!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吗!”
“滚!”一声冷叱,破空传来。
舒沫一怔,不假思索地撩开窗帘,猛然撞进一双闪着火光的星眸之中。
夏候烨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就这么跌进那双黑若点漆,灵动慧黠的眼眸中。
看着她颊边红晕未褪,看着她的神态与羞涩转为惊愕……
夏候烨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他用力地攥紧着缰绳,克制住想要冲上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揉进骨血的冲动。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
怕眼前的她只是一个幻象,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稍稍一触,就会随风而逝,灰飞烟灭……
“怎么回事?”邵惟明不悦地从车中探出头来,看到他,明显一愣,忙不迭地跳下车,劈头就是一顿训:“烨!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怎么能把沫沫一个人扔在大街上?要不是刚巧遇到我们,沫沫这时还不知蹲哪个角落哭呢……”
“明公子!”舒沫脸红如血,尴尬得快要冒烟:“你别这么夸张好不好?”
“下车!”夏候烨黑眸一眯,冷声命令。
“切,”邵惟明也不高兴了,把脸一板:“别仗着你是王爷就欺侮人啊!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沫沫好好道个歉,别想……”
“明,”夏候熠弯腰从车里钻了出来,淡声制止:“这是烨的家务事,你别插手。”
夏候烨冷笑一声,理也不理他,径直盯着舒沫:“还不下来?”
“这里距睿王府还数里,与其换来换去的麻烦,不如让小七坐这辆车回去。”夏候熠忍了气,淡淡地道:“我跟明,走着回去也是一样。”
邵惟明看一眼夏候熠,再瞧一眼舒沫,不情愿地道:“马车借给沫沫,我倒是没有意见。只不过……”
“舒沫?”夏候烨脸色阴沉,语气里已隐隐夹着风暴之意。
“多谢两位好意,”舒沫瞧着气氛不对,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反正也不远,走回去……”
话没说完,一道银光捷如闪电向她袭来,她猝不及防——老实说,就算她有所防范,也是避无可避。
只觉身子蓦然一轻,低了头一瞧,腰间已绕了条银色的带子,还没等她想明白那是什么,已落到了夏候烨的身前。
再想看一眼,腰间银光已逝,取而代之的是他铁箍一样的手臂。
“驾!”耳畔一声清叱,笃笃蹄声再起,夏候烨已带着她绝尘而去。
“喂!”邵惟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得七窍生烟,跳起脚来,对着空气一顿乱骂:“烨,你有种!从今天起,老子不跟你绝交,老子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太不是玩意了!”
夏候熠满腹惆怅,凝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默然无语。
舒沫身不由己,向后一仰,慌乱中抱着他的腰稳住身形,只觉触手冰凉,再一摸竟是浑身都湿透了,这时才发觉他身上多了一件不属于他的鹤氅,不觉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
以他的身份和身手,万万不会失足落到水里,怎会弄得这样狼狈?
“别说话!”夏候烨冷声喝叱,手臂如铁钳般环住她的腰,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怀中。
舒沫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衫,听着他狂烈的心跳,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她睁了眼,他身上的鹤氅将她密密的遮住,她瞧不清他的样子。
但不知为何,从他的心跳,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她隐隐觉出了他的惧怕。
这种惧怕,夹杂着一些暴戾,一丝彷徨,还有更多的挣扎和不甘……
于是,她一句话也没再说,只是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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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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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颗稀疏的星星在漆黑的天幕闪烁着,冬末初春的风吹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笃笃”的马蹄声,打破夜的沉寂
舒沫温顺地偎在他的怀中,安静地任他抱着。
被他抱紧地感觉是那么的幸福和甜蜜,她想要留住这份感觉,更想哄骗自己,别在意过去的伤害,不要质疑他的目的,要相信,他是爱她的……
相拥良久,夏候烨的情绪渐趋平静,开始感到尴尬。
于是,慢慢放松了力道芑。
他在心里盘算许久,寻找合适的借口,使他唐突的行为看起来合理。
他才张开口,还未发出声音:“……”
舒沫已先离开了他的怀抱,坐直身体,温和地道:“王爷,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她太有礼,太温柔,太恭顺,太疏离,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象隔了一层轻纱。
夏候烨看着舒沫的背影,喉咙好象被什么哽住一样,极不舒服。
北风,也象被凝住似的,闷得透不过气来猬。
“王爷的衣全湿了,再不及时更换,怕要落下病了。。”舒沫又道。
夏候烨没有吭声,发了狠似地用力一夹马腹。
胯下黄膘马“咴”地一声嘶鸣,撒腿狂奔了起来。
是,他害怕被她窥到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所以希望她追根究底。
可是,她当真一个字也不问,似乎对他的反常之举全不在意,却又让他极度不爽。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很幼稚,很……不可理喻,却还是忍不住蹿起一股无名火。
那是自他成年之后,从没有过的,激烈的火。
他一向都是冷漠的,高高在上的,操纵一切的!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可以令他失去平静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事。
舒沫,却是个例外。
她让他感觉,再一次回到了青涩的少年时期。
掌控不了命运,把握不住人生,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舒沫!”他咬了咬牙,冷声质问:“你一点也不好奇,今晚发生了什么?”
“好奇的话,你会告诉我吗?”舒沫反问。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舒沫无语。
“但你应该问。”夏候烨臭着一张脸。
“好吧,”舒沫从善如流:“尊贵的睿王,可否满足一下小女子的好奇心,告诉我,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夏候烨神情倨傲,冷冷地道:“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舒沫态度恭顺,语气极之不耐:“那么,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正月的晚上,还真他妈有点冷。”
夏候烨忍俊不禁,抱紧她,驱骑进入王府。
是,那个他熟悉的表面恭敬,内心舛傲的舒沫,又回来了。
回到出云阁,立夏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舒沫急着沐浴更衣,也没留意。
等她梳洗完毕从耳房里出来,夏候烨也沐浴毕进了房。立夏更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地铺了床,服侍两人就寝。
舒沫累了一天,倒头就睡,很快沉入梦乡。
夏候烨慢慢在她身边躺下,默默注视着她沉静的睡颜。
昏黄的烛光跳跃着,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
此时万籁俱寂,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缓缓地伸出手去,在她光洁的脸颊上一寸寸地移动着,指尖触到柔软的唇,温热的气息,从他的指背上悄然掠过。
仿佛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确定她没有死亡,没有离开。失而复得的喜悦,得而又失的恐惧,一点一点从潜藏的心底浮上来,在静寂无人的深夜,悄然在整个胸腔漫延。
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无畏。而他,已不想再做无畏的人。
他倾身过去,将他亲手挑选的妻子,唯一够资格做他孩子母亲的女人,轻轻地圈在了怀里。
舒沫一夜好眠,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细小的粉尘飞舞着,在阳光下透出淡金的光泽。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她惊叫一声,猛地坐直了身体,抓起床头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嘴里一迭声地嚷:“立夏,立夏!”
立夏挑了帘子进门:“小姐,你醒了?”
“死丫头!”舒沫咒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不叫我?”
太妃习惯早睡早起,即使是冬天,六点也必需过去问安。大正月的,她可不想吹着北风,在院子里罚跪!
“王爷交待了……”立夏解释。
“他交待有毛用?”舒沫截断她,骂道:“太妃罚的是我,又不是他!”
“可是,”立夏委屈地道:“王爷说不必叫醒你,太妃那里,他会去说。小姐昨日奔波了一天,奴婢想让你多睡一会……”
“真的?”舒沫一呆,手边的动作停下来:“太妃那里不用去也没事?”
绿柳拖长了声音,揶揄:“太妃今日心情好,应该也不会挑小姐的刺。”
“你怎么知道?”舒沫顺口反问。
“绿柳!”立夏轻声喝止。
“你喝我做什么?这事瞒也瞒不住,小姐迟早会知道。”绿柳不以为然。
立夏默然。
“什么事?”舒沫问。
“戚姨娘昨日晋了位,正式成了福妃,是太妃亲自举行的仪式。”绿柳很是不忿,噘了嘴恨恨地道:“小姐晋位时,太妃可是连面都没有露!现如今府里都在传,福妃母凭子贵,搞不好会是下一凭睿王妃呢!”
舒沫哑然。
怪不得他昨天那么奇怪,不但主动提议,还亲自护送她回娘家。
原来,是怕她搅局!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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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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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秦姨娘来了。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如兰隔着厚厚的锦帘,在碧纱橱外禀报
“这头狐狸,又来做什么?”戚美云歪在迎枕上,很不高兴地蹙起了精致的柳眉芑。
自她封了福妃之后,一连数天,天天按着时辰来报道,也不嫌烦?
“不见!”戚美云揪着抱枕,不耐烦地道:“就说我睡下了。”
如萱“啪”地一声盖上妆盒,笑道:“娘娘是睿王府的侧妃,难道还怕一个姨娘不成?再说了,秦姨娘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仗着是王爷身边的老人,颐指气使,目中无人。你今日推了,她明日必定还要来。难道娘娘要一辈子躲着她?”
戚美云气得两眼冒火,狠狠地瞪着她:“你!”
如萱却不理她,径自朝外面扬了声音:“如兰,让秦姨娘进来。猬”
“谁准你自作主张?”戚美云气得满面通红:“别忘了,我才是主子!”
“戚姨娘来了,快请坐。。”如萱搬了锦凳过来,笑道:“是奴婢愚笨,不会说话,惹得娘娘生气。”
“哼!”戚美云轻哼一声,崩着脸不做声。
“好好的,跟个丫头治什么气?”秦姨娘瞥一眼如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