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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晓得,舒嫱成亲七年,接连生了三个都是闺女。
这话就象刀子似地直戳到她心里,当下手帕都差点绞碎。
、贺寿(三)
众小姐们不知何时都停了谈笑,竖起耳朵听大小姐和二小姐互掐
这时见舒嫱面色阵青阵红,越发连呼吸都停了,一时间,屋里静得针落可闻。
外面,知客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和激昂:“京城四公子及睿王府小公爷贺~~~~”
天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谁会相信,名振京师的四公子,竟然会连袂到永安候府给老太太祝寿?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屋子的小姐们在面面相觑了五秒钟之后,也不知谁先领头,呼啦一声冲过来。
再也顾不上矜持和羞涩,挤在偏厅的门前争睹名噪京城的四公子风采。
舒沫远远地坐着,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
这群情绪亢奋,几近疯狂地趴在门缝里,人头叠着人头,踮着脚尖向外张望的女人,完全是现代追星族的翻版!
哪里还是她认识的笑不露齿,坐不摇裙,任何事情都必需保持仪态的大家闺秀?
“公子熠!”
“公子明!”
“公子业!”
“公子竣!”
尖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穿过薄薄的门板,一字不落地传进正通过穿堂前往正厅的一行人耳中。
“熠公子,请~”舒元玮尴尬之极,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掏出帕子轻拭额上细汗。
“候爷,请~”夏候熠嘴角微微上扬,牵了个不冷不热的微笑出来,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且恬静。
邵惟明攥着夏候宇的手,走在队列的最末。
经过偏厅时,忽尔偏头,勾起唇扯出一抹笑容,似是诱惑,又象是在挑衅。
“啊~”意料之中,此大胆行为,立刻惹来一片抽气声和惊呼声。
“想卖弄风骚自己去,别拉上我!”夏候宇厌恶地摔开他的手,蹬蹬几步冲到夏候熠身边。
祁兴业眼里滑过一丝揶揄的浅笑,郑竣则直接毫不客气地喷笑出声。
里面早得了信,柳氏和李氏已站在垂花门外亲自迎候。
尤其是柳氏,嘴巴更是翘到耳后,不知多么的骄傲和自豪:“熠儿来了,姐姐和姐夫最近身体可好?”
夏候熠微微欠身,含笑:“托姨母的福,家父家母都还硬朗。”
柳氏看一眼站在他身边,满眼不耐的小男孩,弯了腰讨好的摸他的头,笑:“哟,这位漂亮的小公子,想必就是睿王府小公爷了?”
“哼!”谁知夏候宇把脸扭一旁,竟是理也不理。
柳氏的手僵在半空。
舒无玮对小霸王的性子早已如雷贯耳,深知他不是个容易讨好的主。
生恐弄得他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地闹将起来,场面不好收拾,轻声提醒:“好啦,客人还站着呢,闲话以后再叙。”
“瞧我这精神,一高兴差点忘了正事~”柳氏笑着自嘲一句,顺势下了台阶:“各位公子,请~”
、贺寿(四)
几个人给老夫人行了大礼,贺过寿词,便从内堂出来。。
“前院略备了几杯薄酒,望几位公子不嫌简陋……”
舒无玮的话未说完,祁兴业已拉长了脸:“同那些老头子喝酒?我们可没有兴趣~”
邵怀明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舒大人,实话跟你说吧,贺寿只是个幌子。我们哥几个,其实是冲着舒府那座闻名遐尔的玻璃暖房来的。”
“晚辈听说,”郑竣笑着插言:“贵府的芳菲阁里,藏着许多稀世珍品,甚至连皇上的御花园都稍逊一二?”
舒元玮吓了一跳,抬起袖子抹汗,连道:“不敢,不敢~”
他小小一个永安候府,哪里敢跟御花园比?
这轻飘飘一句话若是传扬出去,足可以被御史弹劾!
“传言而已~”舒元琛心中亦是七上八下,偷偷拿眼去瞧夏候熠,面朝皇宫方向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只因母亲寿辰,花确实是多种了几盆,都是极寻常的,哪里敢与御花园相比?”
夏候宇被拘着给老太太贺寿已一肚子不高兴,这时见几人站在游廊下,弯来绕去的说着废话,哪里还耐得住性子?
当下黑着小脸,瞪着圆圆的眼睛,大声嚷:“喂!你们有完没完?”
“宇儿,不得无礼~”夏候熠面上带着笑容,淡淡地训斥。
“不管!”夏候宇把脸拉得老长:“我要去找那凶丫头,你快带我去!”
舒元玮和舒元琛对看一眼,两人皆是莫名。
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几个大爷面前欺侮这小霸王不成?
邵怀明莞尔一笑,好心解释:“小公爷似乎是为上次普济寺之事,专程答谢七小姐的。”
“啊~”舒元琛恍然,随即脸现尴尬之色:“区区小事,小公爷不必挂怀。”
看这架式,赏花贺寿云云全是幌子,来看舒沫才是本意。
只是,他好歹也是个五品守品,哪里有让女儿出来见陌生男子的道理?
“谁要谢她?”夏候宇把头一扬,恶狠狠地纠正:“小爷是要找她算帐!”
舒元琛见他蛮不讲理,只好朝夏候熠看去,希望他能解围。
夏候熠却神态悠闲地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微笑,让人琢磨不透。
舒元玮狡猾地把球踢给舒元琛:“不知二弟意外如何?”
舒元琛心中生气,偏又发作不得,只好苦笑:“此事……只怕多有不便。”
“舒大人,”邵怀明笑得狡诈:“让七小姐出来确实太过唐突。不如我们去逛芳菲阁,让小公爷去内院单独跟七小姐说几句,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舒元琛松了口气:“就怕委屈了小公爷~”
“阿福,快带小公爷去找七小姐。”舒元玮立刻发话。
、贺寿
夏候宇在皇宫大内都横冲直撞,小小一个永安候府岂会放在他眼里?
“小爷自己去找!”撒腿就跑,转眼跑得不见人影。。
“小公爷~”舒元玮一怔。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夏候熠俊颜一沉。
“是!”高山领命而去。
夏候熠转头,冲舒元玮微微一笑:“宇儿骄纵,失礼之处还望候爷海函。”
“公子言重了~”舒元玮忙道:“率直活泼,正是小公爷可爱之处。”
“詹事府少詹事,李大人到~”
“候爷,舒大人,有客人来了,你们且去忙,不必招呼我们。”邵惟明微微一笑,抬起下巴朝外面轻轻一扬。
“几位请自便。”舒元玮道了声歉,两兄弟急匆匆走了。
他二人一走,郑竣便弯着唇,不屑地道:“这只狐狸,啥时跟李瞬臣勾搭上了?”
“你不知道?”邵惟明伸出二根手指比划,嘻嘻笑:“永安候可是不惜血本,搭了二个庶女进去,好不容易才催成好事。”
“哦,此话怎讲?”郑竣在外经商,刚回京城,消息不甚灵通,大感兴趣。
“得!”祁兴业很是不耐,冷声嘲讽:“又不是娘们,管这些八卦闲事,好生无聊!”
郑竣不理他,撞了邵惟明一肘,催促:“快说。”
邵惟明嘿嘿一笑,快步跟上前面二人:“先去赏花,以后再说~”
舒沫被围在一堆小姐中间,追问普济寺与夏候熠相识的经过,正头疼万分,忽听“咣当”一声巨响,偏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啊!”众小姐转头,冷不丁看到偏厅门前,杵着一名腰佩长剑的陌生男子,不禁尖叫着纷纷走避。
“舒沫,滚出来!”一声大喝,夏候宇从高山的身后走了出来。
舒沫转头,那位穿着大红团花锦缎,露出一截月白色绸裤,脚穿鹿皮小靴,唇红齿白,目露凶光的小公子,不是夏候宇这小霸王还有谁?
依她的脾气,见了他这副目中无人的蛮横模样,登时就要揪了他的耳朵一顿训斥。
可惜,当着满屋子的人,终究只能低眉敛目,乖巧恭顺地曲膝行了一礼:“民女舒沫,见过小公爷。”
“呀!”夏候宇蹬蹬蹬几步走到她跟前,小手往上一摊,凶巴巴地吼:“东西呢,还来!”
舒沫眨巴眨巴眼睛:“请恕民女愚钝。”
这小家伙,要找茬,也该找个好理由才对。
她好象,没拿过他任何东西吧?
“你这村姑,不会连盒子一起吃了吧?”夏候宇斜起眼睛,一脸鄙夷。
见舒沫仍是一脸迷糊,高山只好悄悄比了个食盒的样子。
舒沫恍然,强忍住笑:“啊,请小公爷稍候,民女这就叫人取来……”
、青梅竹马
“谁耐烦等?”夏候宇把脸一扭
“如此,”舒沫无奈,起身往外走:“委屈小公爷随民女一起前往。”
夏候宇轻哼一声,板着小脸紧随其后。
立夏不敢做声,紧走几步伴在舒沫身边。
一行人走出偏厅没多远,舒淙刚巧引着两位年轻公子往正堂来。
他远远看到舒沫,扬起笑极亲热地走了过来,拦住她笑得若有深意:“七妹,快开席了,这是要去哪里?”
“二哥,”舒沫避之不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只好指了指夏候宇:“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睿王府的宇少爷。”
听舒淙叫“七妹”,与他同行的二位年轻男子,面现异色。
左边着锦衣的一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右边着绿衫的则面上微红,略现扭捏之色。
高山目光如炬,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未动声色。
舒淙原以为夏候宇是哪家亲戚的孩子,并未在意。
这时听了他的身份,吃了一惊,躬身行了一礼:“原来是小公爷。”
又指了指身边的两人:“这位岭南知府的二公子孙铭,这位是大儒林青山的长公子林慕云。”
孙铭和林慕云齐齐向夏候宇和舒沫抱拳施礼:“小公爷,七姑娘。”
舒沫敛衽还了一礼:“孙公子,林公子好。”
夏候宇两眼一翻,竟是理也不理。
“七妹,”舒淙见气氛有些僵凝,忙笑着问:“还记得慕云兄吗?我听说,在岭南时,你可没少欺侮过他。”
林慕云大为尴尬,脸上浮起红云,慌乱地拉着舒淙:“淙兄……”
舒沫微愕,细看林慕云一眼。
见他一身墨绿儒衫,头戴小帽,手执一柄折扇,这时见舒沫看他,目中尽是忐忑,越发显得斯文俊秀。
她心中暗笑,羞涩地垂下头去:“那时年幼,无礼之处还望林大哥海涵。”
“哪里,哪里~”林慕云窘得满面通红,又是打拱,又是做揖。
夏候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目光极放肆地在林慕云和舒沫之间来回扫视:“说够了没有?”
“二哥,”舒沫按住脾气,笑道:“我得带小公爷四处看看,咱们下次再聊。”
“好~”舒淙也早听过夏候宇的名头,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也不敢纠缠。
舒沫于是带着他继续走,夏候宇黑着脸沉默了许久,冷不丁迸了一句:“青梅竹马?”
“啊?”舒沫微怔,随即醒悟,笑:“少时曾随父亲在河州住过三年,期间林学士带他来寒舍拜访过几次。”
“切~”夏候宇哪里肯信,轻哧一声:“只见过几次,会念念不忘至今?”
“呃,”舒沫面上一红,老实地道:“若不是二哥提起,我倒是不敢认的。”
、劫持
夏候宇悻悻瞪她一眼:“总之,是你行为不俭!”
这时已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