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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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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沫立刻道:“妾身特地前来负荆请罪。”
    夏候烨讶然道:“你何罪之有?”
    “我的腿其实早就好了,因对太妃心存畏惧,这才仗着王爷宽宏,装病不去怡清殿。这几日自思己过,委实不该如此任性,有负王爷体恤。”舒沫惶恐地垂下头,态度越发恭谨。
    “哦~”夏候烨身子往后一仰,放松地倚到靠背上,下巴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道:“若是如此,便该去见母妃才是,如何求到本王面前来了?”
    舒沫垂眸,掩去情绪:“太妃那里,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在那之前,妾身有更重要的事与王爷坦白。”
    “呵呵~”夏候烨低低地笑起来:“听起来,的确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你都自称起妾身了。”
    “妾身的确犯了死罪,请王爷念在相识一场的情份上,给妾身一个辩明的机会。”舒沫咬紧牙关,把姿态放到最低。
    “不过半个月没请安,哪里就称得上死罪?”夏候烨微笑着摇手,跟她打太极:“母妃被宫规束缚了几十年,性子未免端方严正了些,其实倒是不难相处的。”
    “王爷,”舒沫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咱们能不兜圈子了吗?”
    夏候烨面容一肃:“本王一直就在这里,是你喜欢兜而已。”
    舒沫一滞,直挺挺地跪下去:“二舅一时糊涂,在他人蹿掇下越狱,违了国法是事实,但绝无通敌叛国之意。”
    好吧,她承认是想避重就轻,循序渐进。
    既已被他识穿,只能直击重心了。
    夏候烨面色阴沉:“幽州距此何止千里?连本王都是昨日才知情,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大舅今日一早进府,带了二舅的书信来,妾身得了信,一刻也未敢耽搁,直接来见王爷。”舒沫说着,从袖子里摸出那封足以给孙家招来灭门之祸的密信。
    夏候烨接了信,瞥一眼信上火漆,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本王倒不知,孙瑜竟然在铁家军,为康亲王效力。”
    “王爷误会了,”舒沫道:“二舅文不成,武不就,眼里只有生意,哪有资格在铁家军服役?”
    夏候烨将信在手里掂了掂,但笑不语。
    “那是上次二舅在幽州入狱,性命危在旦夕,大舅病急乱投医,熠公子被缠得没办法,只好给了他一个联络的方式。但言明,只可在最危急的关头使用一次。”舒沫竖起一根手指,强调只有一次使用权。
    “哦~”夏候烨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最危急的关头,飞鸽传书,显然不是为了交待遗言——本王虽历来主张执法从严,瞧在你的面子上,这点还是可以通融。你倒是猜一猜,他究竟意欲何为?”
    舒沫因不想夏候熠牵扯进来,故此强调只能一次,不料一个用词不慎,竟被他挑到语病,并且揪住不放,不觉羞恼:“熠公子与我非亲非故,就算二舅真被处以极刑,与他何干?不过因大舅求得紧了,这才一时心软,给了方便而已。”
    夏候烨忽地纵声大笑:“哈哈哈~”
    笑声里明显的讥嘲和鄙夷,令舒沫渐渐沉不住气:“王爷因何发笑?”
    夏候烨忽地敛了笑:“你确定他只是心软,不是心动?”
    “熠公子是否心动,妾身不知。”舒沫咬了咬牙,直视着他的眼眸,坦然道:“但我对王爷却是绝无异心的。”
    她的确从来没打算认命跟他过一辈子,但也没脑残到与他为敌。
    “你有没有异心,本王不知道。”夏候烨学她的语气,凛着容道:“但,忠心却是绝对没有的!”
    舒沫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默了半晌,低低地道:“嫁进王府,是为情势所逼。因此打算王府事了,便远走高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与别人联起手来,在背后捅王爷一刀。”
    “哼~”夏候烨面色阴沉,重重地哼了一声:“凭你也配暗算本王?”
    他早就知道,从进王府的那天起,她就在为离开而谋划。
    可知道是一回事,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我是女人,不是军人,贪生怕死是本能,要我精忠报国,怕是不现实。若是哪天敌人杀到眼前,肯在降低和保命之间,肯定会选保命,皇帝是谁,做哪国的子民,对我并不那么重要……”
    “胡说!”夏候烨轻叱一声,面色却缓和了下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寄人篱下,苟且偷生的日子,骄傲如你,未必可以忍受。”
    舒沫淡淡地道:“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有人才有家。命都没了,国家再强大,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妇人之见!”夏候烨叱道:“家国天下,岂是这般解的?妄你冰雪聪明,熟读律法,竟连忠君爱国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是,”舒沫轻声道:“我只要家人平安,谁坐天下并不重要。大夏国泰民安,孙家欣欣向荣,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放弃到手的安逸,偏去做那杀头的勾当?”
    夏候烨思忖良久,问:“孙瑜信中言及的鹰将军的部属,以及手中那枚鹰形戒指如何解释?”
    “舒沫只是个闺阁女子,对二舅的交友圈子,既不了解也不关心。”舒沫乘机道:“他长年在外经商,或许结实了一二个番邦之士,也未可知。只是,二舅如今越狱在逃,事实真相却只能等见了二舅的面,方会水落石出。”
    “哈~”夏候烨冷笑:“你倒是狡滑,把责任全推到孙瑜身上。以为这样,就可置身事外?”
    “王爷此言差矣!”舒沫摇头:“通敌叛国之罪是要诛九族的。二舅与我,谁犯罪又有何区别?”
    “你倒是明白得很。”夏候烨冷声揶揄。
    “正因为兹事体大,妾身怕夜长梦多,拖的时间久了,王爷越会见疑于心。因此才会坚持要见王爷。”舒沫乘机解释。
    “哼!”夏候烨轻哼一声,未置可否。
    “王爷若对妾身的忠诚度存疑,”舒沫想了想,道:“不妨试着相信一下我的诚信度。”
    “本王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何区别?”
    “我不敢说一言九鼎,但答应了的事,至今尚未食言。”舒沫淡淡地道:“人无信不立,我无法保证对王爷忠心,但一定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一定会找出在背后暗中谋害宇儿的黑手。在那之前,我绝不会离开。”
    夏候烨故意刁难:“若是有人拿刀架着你的脖子逼你离开呢?”
    “那,”舒沫想了想,老实回答:“我会先离开,以后再设法回来。”
    “你当睿王府是什么地方?”夏候烨神情恼怒,拍桌厉吼:“任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你,无路可逃!

“睿王府于别人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舒沫看着他,轻轻地道:“于我,未必是最后的归宿,却是人生旅途中,可以遮风避雨,休养生息之所。”
    夏候烨一怔,看着她,半晌无语。
    舒沫微笑,乌黑纯净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出柔和地光辉:“舒沫言尽至此,若还不能取信于王爷,我也无话可说。”懒
    “为什么?”夏候烨低喃。
    睿王府有什么不好,可以休养生息,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归宿?
    究竟,要怎样的男人,才够资格与她白头偕老?
    “我不知道。”舒沫苦笑。
    “不知道?”这个答案太过出乎意料,夏候烨诧异地看着她。
    他一直以为,象她这样冷静而聪慧的女子,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永远习惯谋定而后动,无论做什么事,必定成竹在胸。
    在事事依附男人,只在乎表面的光鲜亮丽,任凭内心腐朽阴暗的女人堆里,她就象一颗璀璨的明珠,吸引了众多爱慕的眼光。
    也因此,她的身边,一直并不缺乏出类拨粹的男子。
    他们中的一些人,就算以他挑剔的性子来看,也足可称为优秀。
    可是,她一直冷静理智得惊人,似乎只享受那些追求,并无意为谁停留。
    他一度怀疑,她其实早就心有所属,才能在面对如此众多优秀男子的倾慕视而不见,始终保持平常心,冷静得近乎漠然地置身事外。虫
    “嗯~”舒沫点头,眼里首次出现茫然。
    她一直以为,她很懂自己,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嫁什么样的男人。
    可是,被立夏一问,似乎自己也糊涂了。
    她追求的,究竟是在夫权社会里弥足珍贵的唯一的真爱,还是理想国度里,虚无飘渺的神话?
    夏候烨笑了,轮廊分明的唇线在烛光下,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漆黑的瞳孔闪闪发亮,如燃着两簇来自炼狱的火:“要不要跟本王打个赌?”
    “赌注是什么?”舒沫并不问赌约,只关心结果。
    “你若赢了,本王就信你孙家无辜,与赫连俊驰并无任何瓜葛。”夏候烨傲然道:“虽然,你绝不可能赢。不过,就算输了也没关系,本王仍保你孙家平安无事。如何?”
    赢了,可得孙家一族的平安;输了,能赚一生的幸福。
    “听起来,不论输赢,我都稳赚不亏。”舒沫轻叹一声,无奈地道:“这个赌约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可为什么,我心里反而更不安了呢?”
    “哈哈哈!”夏候烨纵声朗笑:“因为,与你对奕,是本王!”
    舒沫微笑:“既然没有区别,赌又何妨?”
    谁让她有把柄在他手里捏着呢?
    既然他有兴趣,莫说只是打个小赌,就算要她上刀山,也只能含笑而往,不是吗?
    “舒沫,”夏候烨从书桌后绕过来,霸道地指着她,狂妄地宣称:“上天注定,这辈子你只能爱上我!本王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你,无路可逃!”
    舒沫一怔:这算什么赌约,分明是单方面的宣战嘛!
    “怎样,你敢不敢赌?”夏候烨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王爷,”舒沫干笑两声,避重就轻:“你不觉得,这太幼稚了吗?”
    她吃饱了撑的,才跟他打这种爱来爱去的赌!
    夏候烨弯腰,捏着她的下巴:“你怕自己最终会爱上我,所以,不敢赌?”
    舒沫被他激起好胜心,一瞥之间,瞧见他挂在腰间当佩饰的短剑。
    她冷笑着挚起锋利的匕首:“人在这里,刀在手上,心脏可以随时剜去!爱,不可能!”
    她要让他知道,要她的心容易,要她心甘情愿,办不到!
    夏候烨缓缓地点头,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你的确够狠!够绝!这世上敢这么回答我夏候烨的,你是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但没关系,我就喜欢挑战,最擅长的就是绝处逢生。咱们,走着瞧!”
    舒沫还想再说什么,鼻中一阵骚痒,仰头“阿七!”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夏候烨瞧着她湿透的衣裙,皱眉批评:“女人,还是不要太倔的好。”
    “祝姨娘倒是温柔婉约,王爷何不去归燕阁?”舒沫一时嘴快,话落,便知失言,讪讪地移开视线,无限懊悔。
    都怪他,没事弄出个莫名其妙的赌约,害她情绪大乱,竟口不择言起来。
    果然,夏候烨弯唇,逸出一抹得意的笑:“今晚,我去出云阁?”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透着股酸味。
    看来,他一直宿在归燕阁,倒是有些效果。
    她,并不是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浑不在意。
    “别~”舒沫忙不迭地摇手,一脸敬谢不敏:“云上风景虽好,摔下来可就是个死!王爷还是按你的计划,眠花宿柳,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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