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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是个不会藏事的丫头,有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瞧那满脸的高兴劲,还喜鹊叫呢,可不就是在乱扯吗?
枕边有一根墨发,一看便不是自己掉的。李明琪揉着肩膀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捡起那根发丝在手中缠绕了几下,心下暗叹,那人肯定是来过了。
凤钰回来的时候,李明琪正在梳妆镜前梳头,带着一股狠劲一梳到底,几根断发纷纷落在红木地板上,看的凤钰眼皮直抖,赶忙放下脸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梳子,“我的好主子,您这是在做什么?头发招惹您了?”
“钰儿,你最是不会说谎了,今早居然骗我说喜鹊叫,昨夜沈彦卿是不是来了?”李明琪盯着铜镜看凤钰的表情变化。
凤钰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实招了,“主子,婢子不是诚心要瞒您的,实在是宫主临走前特意嘱咐的,他怕您不高兴,所以才不让说的。”凤钰偷瞧着她的脸色,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哼哼,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来,早上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偷偷摸摸的离开,所为何来?李明琪越想心中越是不顺气,他这是当在偷情吗?行,姑娘倒要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凤钰有些心虚,也不敢主动搭话,专心致志的帮她梳头。
接下来一切都按序就班,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吃过了早饭,主仆二人去后院散了会步。
“主子,您还在生奴婢的气吗?”凤钰问的小心翼翼。
李明琪在药圃中逛了一圈,沾了一身的泥土,心情也愉快了不少,“傻丫头,我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气性,此时还能站在这里吗,逆来顺受的都习惯了。”
凤钰心想您这哪里是逆来顺受啊,您什么时候配合过?您要是说消极配合积极抵抗我看还差不多,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中转上一转,“主子,宫主要是娶亲了,您真的没有一点不舍得吗?”
“他都舍得我为什么不舍得?”话出便后悔了,“行啦,你也别套我话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宫主来了。”凤雅捅了捅她的胳膊,语声格外的小。
李明琪抬头望去,看着那人宽袍大袖,笑着朝她张开的双手。她手中折的枝蔓掉了一地,慌乱的跑回了屋中,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可惜今日天气好,朝阳的窗户是开着的。那人皱着眉从窗户外跳了进来,隐有不悦,“琪琪,你还没消气?把自己男人关在外面可不对。”
李明琪想要开门,心中又是恼恨又是慌乱,手抖的厉害,一时半会没打开,反倒被拥入了一个久违的怀抱中,“琪琪,我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
你想我,你都要成亲了,你拿什么想我,姑娘不就刺了你一剑吗,可你欠了我多少,一走就那么长时间,不闻不问。我在这心怀愧疚等着你归来,你倒好在外面快活,都有了美娇娘了,还想我干什么?
不见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见了,怎么这么想哭呢?想打他、想骂他。她咬着颤抖的唇,偏偏忍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争气的泪,“沈彦卿,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
沈彦卿单手拉住她的双手,一手搂紧了腰身,“心爱的人儿在这里,你让我滚哪去?”制服了她,将人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一室寂静,李明琪一被放到床上就缩到了床脚,偏着头,红着眼睛,很想朝他吼一句,想要问问他,我就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对不对?
“琪琪,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乖,你要是还生气,就在刺我一剑,好不好?”沈彦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眸深沉似水,水面刮着风,卷起浪花阵阵,一浪比一浪高。
李明琪心口堵着一块大石头,抿着唇就是不说话。沈彦卿有些闹不明白了,这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看见自己是想诉苦吗?他的心有些软,这是好现象,脱了外衣,一脚踩上了床,放下床帐将人强硬的搂到了怀里,固执的问道:“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嗯?”单手抬起她削尖的下巴,目光温柔怜惜。
李明琪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有些东西快失去了才知道重要,“沈彦卿,我疼。”
沈彦卿的心都要碎了,柔软的成了一滩水,:“哪里疼,琪琪,我让人叫浅影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看见你,我心口就疼。”你不要对我这么温柔,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等我习惯了你再不要我。李明琪一下子扑了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呜咽着哭了起来,我想你,想的哪里都疼,想的食难下咽,想的夜晚辗转不成眠,你对我下了毒,在我毒瘾发作的时候你又不要我。原来情已深种,原来是自己一直无法面对,“沈彦卿,我恨你,恨死你了。”心口撕裂般的疼,你这般伤我,我如何说爱?
“琪琪,我知道,都知道。”不怕你恨我,就怕你心中没有我。沈彦卿见止不住她的泪,最后无法轻柔的吻了下去,吞没了她的哽咽声。
第七十七章 黎明与黑暗
李明琪这些日子就好似飘荡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触礁翻船的可能,她当然会怕,假意的坚强并不能骗过自己,此时被他搂在宽阔结实的怀里,生出了一丝渴望,渴望拥有他。
沈彦卿搂着她的腰身,下巴枕在她的香肩上,叹息道:“还在生我气吗?”他强忍着离别相思之苦一去就是一个月,本以为心爱之人多少对自己会有些想念,没想到依然如此的倔强,琪琪,你让我拿你怎么是好。
李明琪水眸氤氲,圆睁着,闪着一丝光,只是倔强的看着并不答话,气,怎能不气,气的心肝肺隐隐作痛。
沈彦卿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几分试探之意,“琪琪,我要成亲了。”抬起她的下巴,鼻息相闻。
李明琪泛下一串泪花,心里翻江倒海,沉默了片刻,认真的问道:“沈彦卿,你想让我恭喜你吗?”
这个回答可不是沈彦卿想要听的,脸色越发沉了起来,“琪琪,你连原因都不问就要恭喜我吗?”
“沈彦卿,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容忍不了你用碰了别的女人的手碰我,那会让我恶心死。”在他口口声声说爱,口口声声非你不娶的话语下,她心底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前世的她忍不得张子俊纳妾,今生当然也忍不得他有别的女人。
李明琪忍了半个月,此时哪里还有那么好说话,一把将人推开,穿鞋下地,取过墙壁上挂着的祥云宝剑,一声剑吟,宝剑已经出鞘,心有怒气也有怨气,姓沈的,别以为我怕你,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抉择。
沈彦卿眼仁含笑,心情一下子就舒坦了不少,单手撑额,笑道:“琪琪,有话好好说,武力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话真亏你说的口,她咬了咬唇,绷着一张玉容,气道:“你哪次不是靠武力解决的。沈彦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明琪的脾气见长,披头散发站在床下,怒目瞪视着稳坐如山的男人。
沈彦卿侧卧在床上,脸上全是使人沉醉的笑容,“唔,我只要你啊。琪琪,你为什么就不能更相信我一些呢?”
“相信你?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的人,我能相信他有心有情吗?”这就是一根卡在喉咙中的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日日煎熬折磨。
“琪琪,你若是未婚先孕,到时你不要父母了?不怕父母被人说三道四?你舍得我舍不得。”沈彦卿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香木匣子,“琪琪,你先把剑放下,你看看那是什么?”
李明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眼睛了,几步跑了过去,将小匣子抱入了自己的怀里,双手细细的摩挲了起来,“你去见我爹娘了?”声音是抖的,“沈彦卿,你都做了什么?”这个匣子里面都是娘亲的嫁妆,平时都舍不得戴,说是要留给自己将来出嫁用,此时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爹娘怎么样了?要是知道她如此境地还会要她这个女儿吗?
“琪琪,你为什么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呢?”
看着他脸上的笑,李明琪心脏砰砰跳个不停,难道说父母已经应允婚事了?他是怎么说的?威逼利诱?不可能,爹爹生性耿直不是能向别人低头的人,尤其牺牲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她连咽了好几口唾液,一步步向床边走去,她要问个清楚明白,若是这人敢伤害父母,“沈彦卿,我父母如何?”
沈彦卿怕她太激动在伤了身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晃了晃,“过来,就给你看。”
李明琪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刚抢过信就被他抱到了怀里,“琪琪,我许你一世一双人,我们成亲吧,你可以不爱我,可以恨我,我只求你心里不要有别人,行吗?”
李明琪看着娘亲的书信,泪如雨下,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好似一下子得到了解脱。这个男人…真的就那么爱自己吗?爱到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沈彦卿,怕只怕到头来伤你最深的会是我啊,你要我拿什么来还?她认真的看着他,“沈彦卿,我若是爱上了别人呢?”
“琪琪,你没有这个机会的,这个世上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吗?你的胆子那么小,那么缺乏安全感,你呀,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沈彦卿搂着她在床上躺了下来,用眼睛描摹着她的五官,“这些日子瘦了好多,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吻是浅的,好似那温泉中的水,格外的熨帖。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李明琪从来不敢去正视他的真心,这个人的爱是如此的强制专横,带着一股狂烈将她彻底掠夺,让她没有一丝招架之力,更无法逃离。这个人爱自己,爱到了骨子里,他希望自己的眼里心里只他一人,强制的背后偏偏带着温柔的讨好,“沈彦卿,你会疼我宠我一辈子?”
“会的,你就是我的命,为了追到你我已经死过一次,琪琪,我们成亲吧。”
李明琪主动楼上了他的脖子,紧紧相偎。沈彦卿,我逃不开了,你都肯把命给我了,那么我将这辈子交给你又何妨?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沈彦卿,我试着对你好一点,好不好?
二人紧紧相拥,用彼此的体温温暖了对方,当红线相牵的那一刻起,她便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他渴望了两辈子,如今终于能如愿,他的眼睛有些涩,心尖尖上有些疼,琪琪,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为何我笑不出来呢?
沈彦卿俯首吻了下去,琪琪,你是我的黎明,我是你的黑暗,请原谅我的自私,这个世界这么凉,我只要一个你,好不好?有滴泪在眼角无声的晕染开来,释放着某种痛某种喜悦。
第七十八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夜晚漫漫,暖帐内,二人缠绵相拥,额头相抵,相握的十指密不可分。李明琪搂着他的脖子,抬腰迎合着他的占有,激情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发。这次是真的栽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纠缠到一起的呢?
他们的开始并不美好,自己被他所掳,被他所囚,被他强占。这一切都源于惧怕,源于恼恨,惧着、怕着,恼着、恨着,不知不觉间就中了他的毒。这个男人就像一壶甘醇的佳酿,一开始饮下十分辛辣,让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