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颖的身上并没有伤痕,按理说不应该有痛苦,可她偏偏因痛而扭曲了面容,身体在地上翻腾滚动,十指用力抓地导致指甲生生剥离了血肉。她听见沈彦卿的声音,于痛苦挣扎中寻到仅存的理智,朝他爬去,双手伸出想要碰触自己心中所爱的那人,可是她看着自己脏污的手,如何能玷污自己心中的男神?瑟缩着又收了回来。
“宫主…奴婢…错了,知错了。”声音颤抖带着悲音,连咽了好几口唾液,一字一顿的说道:“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死在您的手里,求您了。”隐忍的悲鸣被她压在喉咙眼,眼角有血泪滴滴落下。
沈彦卿动了动食指,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道:“你绝望了是吗?”他未走火入魔之前,还是一个很纯善的少年,他喜欢打抱不平,看不得恃强凌弱。他曾经救过很多人,无尘宫内的孤儿都是他领上山的,那些孩子有的比他大,有的比他小,无论大小都是他花了心思的,他教他们学武、教他们识文断字,独独没教过他们背叛主子。
是啊,爱的绝望了,以至于受不了外界的诱惑背叛了心中所爱。为了爱他,她可以不要自尊,可以不要命,可以为他生不如死,只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她爱的是不是很卑微?却忘了,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小宫女,偏要动了不该动的情,怨谁呢?
那双眼含着浓郁的情,化都化不开,“奴婢求您成全。”
沈彦卿起身,手掌外推,一股寸劲随之打进了她的体内,帮她压制了体内的毒蛊,以燃烧她的生命为代价,“明颖,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你便安心的去吧。”
“奴婢欠您的只有来世在报答了。宫主,小心五姑娘身边的乔儿。”人死如灯灭,今生的一切还能记得什么呢?唇角盛开一抹艳色的笑,痴痴的望着他,一定要记住他的音容笑貌,来世在偿还今生的债。
苏衍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被君儒拉住了,“三师弟,你要去哪?”
“这件事情与小师妹脱不了关系,我要去问个明白,师兄,你要拦我吗?”
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到了沈彦卿的身上,等着他的决定。
“去请小师妹过来一叙吧,带着血乔儿一起,我总要知道她是在给谁卖命。”
“师弟,你真想撕破脸吗?师父那里怎么交代?”风浅影装的淡然,实则心中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最高处。
“明天,我自会交代,无尘宫对家贼的处理方法,你们应该清楚,我也不必多说什么。”沈彦卿拿出丝绢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的脏污,随后丢到了火炉上,火舌一卷立刻化成了一堆灰烬,细碎的灰尘在半空中飘飘扬扬,最后落到那块黏稠的血污上。
“浅影,还是你去请吧,我和苏衍都不适合。”君儒心跳的有些快,也知道是时候做出取舍了。
风浅影点头应是,风一般出了地牢,在朱雀阁中穿行了半晌,在一处暖阁停了下来。阁外守着暗龙卫,看见来人是二爷而不是三爷就知道事情不再有转圜的余地,上前行礼道:“属下拜见二爷,请指示。”
“今天一天都没闹腾?”风浅影玩味的抬了抬下巴。
暗龙卫们怎会不知他所指的是什么,“回禀二爷,五姑娘今天出奇的安静,并无吵闹。”室内的灯火一直亮着,人影映照在门扉上。
风浅影往前迈了两步,笑道:“你们觉得正常吗?”前一刻还是笑若春风后一刻已经满脸刀剑之色,阴测测的问道:“你们的脑袋不想要了是吗?”看个人都看不住。
暗龙卫的面色一变,推开门闯了进去,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两个稻草人穿着水绿色的裙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并没有慌神,屈膝请罪,“属下该死。”
“哼,死之前先把错改正了。”风浅影在室内来回走动了一圈,看是随意,实则认真非常。
两个暗龙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们受过的训练极其严苛,第一条准则就是视死如归,对生命无感。他们忍受不了的并不是死亡的威胁,而是犯错误,尤其是这种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的错误。听了风浅影的话,他们把头低了下去,同时细细思量起这件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
暖阁内的墙壁上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风浅影稍稍沉吟了一下,“宫门已经关闭,迷踪幻影阵也已经开启,她们能跑到哪里去呢?”室外都是看守的人,她们不可能在暗龙卫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唯一的解释就在这个屋子内,到底在哪里呢?
风浅影并没有急着叫人,无尘宫中还有不少留宿的客人,总不好让外人看了笑话,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喜欢玩游戏,尤其是瓮中捉鳖的游戏,食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眼睛划过屋脊房梁,落到了床上,唇角露出一抹笑来,小师妹,你让师兄说你什么好?
第九十六章 谁算计谁
床下果然有一条逃生的暗道,风浅影并没有立刻下去追,反而坐在床边不动了,看的暗龙卫极其不解,其中一人问道:“二爷,为何不追?”
“为何要追?”风浅影挑了挑丹凤眼,讽刺道:“这满山遍野都是迷失林,宫门又已封,你说她们能去哪里?除非有接应之人。”他的表情随着语气一起冷了下去。
暗龙卫互视一眼,均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实话实说道:“属下蠢笨,请二爷示下。”
“果然够笨,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跟我来。”风浅影玩味一笑,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不见怎么用力,他跪着的地面立时就凹了下去,心中越发寒冷,风爷是真的动怒了,今夜的宫中不知又要流多少血。
无尘宫四处环山,丛林茂密,若说除了正门外就没有其他捷径入山了吗?有,而且不止一条,四山环绕,只要翻过大山就能进入无尘宫,奈何沈大宫主自幼对奇门遁甲有兴趣,山高林茂之中藏有阵法,杀机重重,生门也变成了死门,外行人进入十死无生。昨日大婚,阵法已经提前启动,只等着鱼儿咬钩。那除此之外就再无通路了吗?有,这条路只有长久在无尘宫生活的人才能知道,宫中人称为绝望谷、亡命崖。
风浅影带着人悄无声息的绕过梧桐轩,穿过一片花圃来到了悬崖峭壁前,山崖边上的风很大,呼啸着,沙石飞扬,一个错步就能摔下去,此时崖前立了一人。
月光下,他红衣猎猎作响,美貌容颜掩了一丝阴沉之气,“瞧你做的好事。”
女子闻言回过了身子,对他话意多有不解,看着他笑道:“我既做了好事,你为何要生气?”
“我问你,赵昕晴人呢!”风浅影的头发在风中狂舞,他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带着燃烧的怒焰。
“赵昕晴?她是谁,我怎么不认识?”雪女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相公,你怎么可以凶人家。”
风浅影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同时一摆手,身后的暗龙卫纷纷露头,“二爷,请吩咐。”
“沿着这座亡命崖给我搜,找不到人你们就葬在这里。”说完他就扑向了雪女,浑身的杀气,“呵…你让我失望至极。”
雪女表情一变,她这坏事还没做呢,怎么就让他失望了?难道他有预卜先知之能?还不等有所解释,他就不管不顾的冲杀了过来。
……
凤雅和凤钰知道今夜不会太安宁,却没想到会出动如此多的暗龙卫。梧桐轩的里里外外围满了人,不透一丝风,“姐姐,二爷和雪女打起来了。”从这里都能看到那处的烟尘漫天。
“嗯,事情怕没有这么简单,走,我们要时刻陪在主子身边,寸步不离。”她们进门后特意望了一眼床上,见床幔内主子睡的十分安稳,并没有受到外界的骚扰,刚要松下这口气,门外进来一人,正是满脸冰寒的沈彦卿,两女赶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宫主。”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宫内乱起,宫主担心主子出事。
“起来吧,去外面守着,没有传唤不得进来。”沈彦卿挥了挥手,打发了下人,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待门一关上,眸色立刻就变暗了。
床上的人儿侧躺着,头冲里,乌发披散遮住了容颜,只能看见凹凸有致的身材,男子无心欣赏,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放到了床内侧,轻声道:“你我无冤无仇,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李姑娘,一路好走。”做完该做的事情,毫不拖泥带水的从床上起身,开始四处翻找了起来。
凤雅按了按加快跳动的心脏,越来越不安,宫中祸乱未平,宫主怎么会回来的如此快?“钰儿,你觉不觉得刚刚宫主的声音与以往不同?”
凤钰认真的想了想,“姐姐,你不会怀疑宫主是假的吧?要说到不同,比以往略沉。”
凤雅面色猛然一变,顾不得其他,返身又折了回来,“姐姐,你要做什么?”这样闯进去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管不了许多,事后我认可受罚。”不顾妹妹的拉扯,用力推开了门。
床帐内身影交叠,男子浑身抑制不住的往外冒寒气,“混账东西,谁叫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凤雅确实是愣住了,难道真看错了?赶紧屈膝下跪,“雅儿鲁莽,请宫主责罚。”
男子冷哼一声,“滚。”
凤雅心中疑虑未消反而更浓,今晚的宫主好生古怪。她们常年跟在沈彦卿身边侍奉,先不说历练如何,只说对自家宫主的了解,那早已深入骨髓。宫主内力高深,若不想他人进屋她们根本打不开这扇门,多半还会被震伤,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凤雅从地上起身,这么吵闹,主子都没有醒来,不对劲。她壮着胆气,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我家宫主。”
暗龙卫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情况不妙,立刻都闯进了屋子,看见凤雅对着自家宫主发难,都有些为难,刚要行礼被凤雅拦住了,“都不许跪。”
不解问道:“凤雅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他以假乱真,当诛。”凤雅抬手一指,往前跨了几步,眯起了眼睛,低喝道:“钟凤如?你不要命了吗。”其实她也并不十分确定,只是有一分怀疑。当今天下要说易容能以假乱真的当真不多。首先必须满足的条件有二,其一是身高身形问题,其二是脸型问题,他钟凤如两样都占全了。再者,他长在岐山城,对无尘宫的一切多少都会有所了解,扮起沈彦卿来也能学个两三分,不然如何瞒过宫中守卫?
男子被点破了名姓,并没有怎么慌乱,他今天混进了无尘宫,也是奉命取床上人的性命,同时还要寻找一物。今夜宫中乱起,正是出手的好机会,没想到功亏一篑。即便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暴露还是想要拼死一搏,“想要你们主母活命,就都给我退出去。”
“你敢,姓钟的,你现在收手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要是我家主母少了一根头发,定灭你钟家满门。”凤钰的眼睛立时充血,同时让人去请宫主。
钟凤如神经质似的笑了笑,“怎么都是一个死,好坏有什么区别。”
床上的女子在他话落,突然睁开了眼睛,大眼睛妩媚妖娆,一点不怕自己脖子上的手,缓缓的从床上起身,惊讶非常,“呦,沈宫主,您这是做什么?奴家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