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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未止,一个极其清雅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若是你来做他的说客,就请回吧。若是你是来陪我喝杯水酒,那就自己进来。”
元安苦笑了一下,“殿下,元安只是来看看王爷。”
“不要再叫我王爷,殿下。我已经不是安阳王了。”那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想踏进我的门,就别再用那些称呼。”
“师弟。”元安推门走入,刚下过细雨,鹅卵石铺就的花径被冲刷的一片光亮,零星的花瓣飘落其上,更显出了几分幽静和安谧。缓步的走入精舍,鼻尖缠绕着淡淡的花香,微风轻过,窗前的珠帘轻轻的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名男子席地而坐,长发微束,一身简单的布衣,却掩饰不住绝世的风姿清骨,膝上放置着一张古琴,琴弦在修长的手指下轻轻的颤动,发出悠扬的乐音。
元安静静的站在耶律楚风的面前,直到他的那曲弹奏完毕才缓缓的轻抚双掌,“恭喜师弟,琴艺又进了一层。”
“是吗?”耶律楚风微微的抬起长长的睫毛,扫了元安一眼,拿起了身侧的一方白色丝帕细细的擦拭着琴弦,“我倒没有觉得。这琴音只有声而无韵,如同人没了魂魄一样。”无视元安略显尴尬的神情,耶律楚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微微的轻叹了一声。“又是一天快过去了。”
遥望着西边沉沉的落日,耶律楚风明媚的双眸蒙上了一片朦胧。云儿,你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一年多,你就好像真的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什么地方都找不到你的踪迹……即便是动用了所有影卫的力量和尉迟暮的势利都找不到你……难道……你真的离开了这个人世吗?为什么那断崖之下没有任何你的踪迹,别说是尸体,就连血迹都没有一块……
第235章
“你有百里冰的消息吗?”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心神,耶律楚风转身淡然的看着元安。
元安的眸色一黯,摇了摇头,“没有……他……和云夫人一样好像陡然消失在了人间一般。”
一年多了,最后一次见百里冰还是在风秋云被宣进宫的那个下午,自己曾经是找过他,只是……见他和那个莲公子正在饮酒,舞香阁中一名烟行媚视的男子,那景象让自己的心如同堕入无间的地狱,什么是妒火中烧,什么是醋海翻涌,全在那一瞬间尝了个遍,原来他对自己那么淡漠是因为另寻了新欢……自己不知道胡乱的说了些什么,就丢下了一脸苍白的百里冰夺门而去……当时说的话,现在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只是知道非常的伤人,因为自己的心也跟着好痛。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百里冰,无论自己去哪里找,都不见他的踪迹。
元安低垂的眼眸前出现了一只斟满酒的玉杯,顺着玉杯看上去,是耶律楚风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俊美依然,只是失去了往昔的神采,多了几分疲惫和倦怠,才不过一年多而已,耶律楚风竟然好像经历了数十年的光阴,从张扬风发的美少年变成了现在沉默幽然的男子,他不管安澜王如何挽留,毅然的将安阳王的玉印交还给了耶律楚齐,踏上了寻找风秋云的路。
接过了耶律楚风递过来的酒杯,元安轻轻的叹了一声,“时间过的真快。”
“是啊。”轻盈的跃上了窗台,耶律楚风随性的靠坐在窗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
一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尉迟暮已经登基成为了吴国的新皇。他上台的第一道大赦令就是给风秋云的……不仅赦免了她所有的罪,而且封她做了忠义夫人与容圆圆齐名,只是在册封大典上,她没有出现。
西蕃的公主自己自然是没有娶,不过倒是和那西蕃的王子结拜成了兄弟。不过听说尉迟暮倒是很喜欢那西蕃的公主,不日之前已经派人去西蕃求亲,估计好事将近了吧。
秀儿带着流云出现在了西蕃王子的面前,恢复了公主的身份,流云自是被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一个小丫鬟竟然是西蕃的一名公主。尉迟暮封了流云为逍遥候,成为了西蕃驸马的流云现在正和秀儿快活的在游山玩水,当然秀儿也在找百里冰的下落。
玉长风陷害风秋云的事情在自己的追查下水落石出,那日传风秋云入宫的,给风秋云下药的,安排人诬陷风秋云是刺客的全是玉长风假借王兄之命而行之。不过让耶律楚风不能原谅耶律楚齐的是玉长风的所作所为全是在他的默许下行事的,为的就是拆散自己和风秋云,好让自己能安心的与西蕃联姻。
盛怒中的自己想杀掉玉长风的,可是王兄阻拦着自己,玉长风毕竟还是安澜的功臣……耶律楚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仰头喝掉了手中的酒。
本想在了结了一切以后,就上断情崖追随风秋云而去,元安死活拦住了自己,他的话让自己在这人世活了下来,疯狂的寻找了风秋云一年,四处的奔波,在没有任何的消息之后,自己重新回到了断情崖。
“若是你没死的话,就回来找我吧,云儿,我真的好想你。”耶律楚风默默的在心里念着,两行清泪从腮边缓缓的落下,和着杯中的酒水,流进了嘴里。
“师弟……云夫人肯定没有死。”看着默默落泪的耶律楚风,元安担心的强调着,“所以……你一定要等到她的消息,若是……”
“够了!”耶律楚风一声爆呵打断了元安的话语,他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一年多前你就这么说!她若是没死的话,人呢?为什么不回来见我?你找到她了吗?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不能再这么无休止的等待下去了!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每次有消息传来说有人见过和她相像的女子,我便满怀希望的冲过去,可是每次得到的全是失望!元安!你知道那样的心情有多痛苦吗?你不会知道!”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痛苦吗?”元安猛然摔出了手中的玉杯,玉杯撞击在墙壁上,碎片沿着墙边簌然的落下,掉落在地上。“我还不是一样!”
耶律楚风微微的怔了一怔,“你也喜欢云儿?”他猛的冲到了元安的面前,单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不准你喜欢她!”他朝着元安怒吼着。
“你胡说什么?”狠狠的甩开了耶律楚风的手,元安后退了几步,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我没有喜欢云夫人。”
“那你痛苦什么?”
“我……”元安一时语塞,又上前一大步将耶律楚风手中的酒壶抢了过来,朝自己的嘴里倒了大半,“我……我喜欢的是百里冰!”妈的,终于说出来了!舒畅!元安说完后竟然完全没有自己所料想的羞耻,反而有了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你……你喜欢百里冰?”张大了自己的嘴,耶律楚风吃惊的看着元安,呆呆的站在一边……
“是啊。喜欢他!爱他!怎么样?”元安将剩下的酒全数的倒入口中,“很奇怪是不是?身为男人的我,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师弟!那又怎么样?这么多年了,我也受够了!明明自己喜欢,却是不能对人言。为了那点世俗的眼光,我就将他伤了一次又一次!现在他也不见了。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自己……真的很爱他……你要笑就笑吧!我已经不在乎了!”元安带着一丝讥诮的笑容跌坐在了地上,“为什么……我这么傻?他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他,他走了我却追悔莫及。我才是天下最最大的白痴!”
第236章
耶律楚风静静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元安,缓缓的走到他的身侧,挨着他坐了下来,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元安侧头看向了耶律楚风。“我喜欢一个男人啊!你难道不觉得我是……有毛病吗?”
“男人又如何。只要你是真心喜欢的,爱的,别人有什么资格去评说?”平静的回了元安一句,耶律楚风微微的一笑,“我也失去了云儿,我明白失去自己所爱的那种痛苦。感情是相通的……云儿也爱我,我一直都知道,她应该也在痛苦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出现,或许她真的已经离开了人世,所以我想……若是再等一年等不到她的话,我就真的要随她去了……我……已经经受不起这样漫长的等待了。元安,你和我不一样,百里冰肯定是躲起来了,你去找他,告诉他你刚才和我说的话。不要像我这样,若是云儿真的死了,我就是想和她说声我想她都没有机会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一年多来,你在找云夫人,我也在找百里冰。可是……我很失败,他太聪明了,若是他有心躲避着我,我是决计找不到他的。”元安长长的叹了口气。
“尉迟暮也在找她,吴国那么大的势利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我想……她……”不忍再说下去,耶律楚风合上了嘴。
“不要这么悲观,师弟。要知道,她的武功就算不是天下第一,那断崖应该是难不倒她的。我们在崖下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吗?所以,她一定还在人间。”元安只能安慰着耶律楚风。
“你们一年多前就这么说了。”耶律楚风自嘲的一笑,“我也用你们说的话麻醉了自己一年多了……可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啊……元安。”拉住了元安的衣袖,耶律楚风抬起自己的眼眸伤心的看着元安的面容。
“我也不知道……”元安不能回答耶律楚风的问题,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王上也很后悔,他也在派人寻找……”
“别提他了。”耶律楚风挥手打断了元安的话,“我说了,你若是帮他做说客来的,就请马上滚出这里!”
看着瘫软在自己身侧的地上呼呼大睡的耶律楚风,元安轻叹着摇了摇头。将耶律楚风搬上了床铺,随手绞了块毛巾将他的面容擦拭干净,元安的眸子略微的沉了沉。几乎每日他都这么样才能入睡,自己每次来看他,到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陪着他一起醉。
转身坐到了窗前的椅子上,捞起了地上的酒坛,元安抱着酒坛看着窗外一轮弯月,“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啊……冰……你若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我就……”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到底还是没说出自己要做什么来。漫天的星子都不若百里冰眸中的光芒璀璨,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想他……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坛里的酒,慢慢的一股熏然的酒意蒙上了心头。
醉吧,赶紧醉倒,只要自己一醉就能和耶律楚风一样,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迷迷糊糊的失去最后的意识,怀中的空酒坛滚落在了地上,元安头一歪,坐在椅子上也睡了过去。
江陵渡口。
春水东流,渡口早早的就聚集了等待船家的人群,小商小贩也穿梭在其中,叫卖着自己的东西。
一艘双桅的大船缓缓的靠上了码头,从船上抛出了数根绳索,精准无误的套上了码头的木桩,几名身形彪悍的水手收紧了绳索。随着一声轻轻的碰撞,船在岸边停稳了。船上的探板放了下来,一名白衣公子轻摇着折扇走下了大船。
修长俊逸的身躯包裹在剪裁适当的月白色春衫之下,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一双晶亮的眼眸在顾盼间流光溢彩,惹的码头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的脸红了起来。那白衣公子衣着极是简单,但是白色的衣料在朝阳的照耀下竟然暗暗的流转着不同的光芒,可见用料之讲究,一颗鸽蛋大小的明珠悬挂在腰间的丝绦之上,虽然不张扬,但是却是贵气逼人。
那白衣公子转身从船上扶下了一名女子,带着面纱,一身青绿色的水裙,身材高挑,却略带了几分消瘦,她的脚好像有点跛,但是不仔细的观察倒也看不出什么。
早晨的码头,一双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