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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婆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孙玉雪往旁边的耳房走去,进了耳房动作轻柔地把孙玉雪往浴桶中放去。
身子刚触及水,孙玉雪就痛得尖叫了一声,倏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儿,你忍一忍,这身上得洗干净,咬咬牙就过去了,等洗干净了敷上药就好了。”蒋氏热泪盈眶地与孙玉雪说道。
“母亲。”孙玉雪痛得掉泪。
“我知道,你忍一忍,等会就好了。”蒋氏道。
“嗯。”孙玉雪也是知道自己这一身的脏,点头。
几个丫头围着,动作轻柔地给孙玉雪洗。
纵是丫头动作放柔,一个个小心翼翼,孙玉雪还是痛得惨叫,呲牙咧嘴,额头冷汗如豆,全身哆嗦。
尤其是清洗手的时候,痛晕了几次。
几个丫头也是忙了一身的汗,一旁的蒋氏看得揪心。
等在卧房里的孙玉琦与两个嫂子在外面听得孙玉雪的惨叫声,三人脸都白了。
忙乎了一番,才把孙玉雪洗干净了,换上了干净舒爽的衣服,孙玉雪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几个婆子又把抱回卧房,把她放在了重新铺了干净被褥的床上。
先是喝了晾好的汤药,蒋氏然后才让丫头拿了太医的药过来,亲自给孙玉雪涂药。
药是好药,涂上去是清凉很是舒服,给手指头敷的时候,孙玉雪还是痛得直抽。
“姐姐,都怪我不好,我应该拉你和瑶瑶一起坐一辆马车的。”孙玉琦站在一旁直掉眼泪,后悔不已。
“二妹妹不用如此自责,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肖氏轻声劝慰着孙玉琦说道。
“是啊,二妹妹,你先别哭了。”白氏也附和,不过她才进门一年,比肖氏要拘谨些。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姐姐一个人坐马车的,应该拉着你上瑶瑶的马车的。”孙玉琦泪水刷刷地掉。
“怎么能怪你。”孙玉雪看向孙玉琦虚弱地说道。
“姐姐。”孙玉琦哭得更大声,见得孙玉雪一身的伤,孙玉琦想着当时,若是她与苏瑶两人坚持陪她一起上了那辆马车,那眼下躺在床上的就不是姐姐一个人。
孙玉琦心里又是内疚又是害怕。
“好啦,谁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意外。”蒋氏扭头把药递给了一旁的丫头,抬头看向孙玉琦安慰了一声。
两个女儿都是她亲生的,虽说平日是更疼爱大女儿一些,可手心手背都是肉。
恰时,孙玉宏请的女医到了。
蒋氏忙起身,让女医给孙玉雪诊治。
女医细细地在孙玉雪的腰上摸了一圈,然后又仔细问了孙玉雪不少的问题,最后又给她把了脉才作罢。
“怎样?小女腰上的伤,严重吗?”蒋氏看着女医很紧张地问道。
孙玉琦与肖氏,白氏也一脸的紧张。
“孙小姐的骶骨伤了,应当是在摔出马车滚落山坡的时候撞到了石头或是别的硬物,伤的。”女医回道。
“很严重吗?”蒋氏很是更是紧张。
“也不是很严重,好好养上几个月就好了,等好了后,也不要剧烈动,也不要让她提重物,以防伤复发。”虽是千金小姐不会做什么重活,可医女还是提点说道。
“嗯。”蒋氏扫了一眼屋里的人,丫头与婆子立即很有眼色地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会不会有什么后患?”蒋氏这才小心问道。蒋氏不懂医,可明白这腰伤了可大可小。
医女斟酌了一番,回道,“倒是没有什么,可能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会有些困难。”
“有劳医女。”蒋氏松了一口气,这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本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夫人客气。”医女微微颔首,走到一旁提笔开药方的时候,抬头跟蒋氏要了前面太医开的方子,看了看,考虑了一番,给孙玉雪开了调养腰伤的方子。
蒋氏忙唤了婆子进来送医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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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彦与孙玉卓两人坐在外院的小偏厅里,盘问马为何会发狂的原因。
昨日护送的侍卫头领带了那两个检查马匹的人躬身地站着两人的面前。
“小的仔细检查了马鞍,马掌等地方小的两人都仔细查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两人中个子稍高点的一人回道。
若对马做手脚,马鞍马掌等地方最是容易。
“昨日在黄家庄子上马吃的草料都是小的等检查过的,与分派给别家的马都一样的。”侍卫首领也说道。保护两位小姐的安全很重要,于是出门在外,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半点都马虎不得。
没有问题?难道真的是意外?孙正彦沉吟了一下,“车夫呢?叫他来,去叫他过来。”
安排给两个女儿当车夫的人,经验很老道,所以若是有什么问题,这查不出来,当时他应该可以察觉到。
“车夫,他死了。”侍卫首领低头回道。
山坡上是布满了荆条与灌木,山谷却是有很多的石头,那两匹马就是撞到了石头撞死的。
在马车与死马的不远处,他们找到了摔得血肉模糊的车夫尸体。
“等会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他的家人。”孙正彦吩咐侍卫头领。
“是。”侍卫头领恭敬地应了。
“都仔细查了,真的没有没有异物?”孙玉卓不死心地问道。
“老爷,二少爷,小的一寸寸地检查了好几遍。”两人异口同声,认真地回道。
“你们都下去吧。”孙正彦挥手。
三人躬身告退。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狂,太突然了。”孙玉卓说道,“父亲,不如,我带人再去检查一遍,顺便把马拖回来?”
孙正彦想了下,点头,“嗯,你带几个人去一趟,马倒是不用拖了回来了,费事,你再好好查一查事发的地方有什么蛛丝马迹没,还有也去黄家的庄子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玉雪是回来的路上出的事,马在黄家的庄子上待了那么久,而且马车在庄子上还出了问题,所以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庄子上,为表清白,黄家自不会有什么想法会全力配合你的。”
这马没有问题,草料没有问题,那会不会是有人在路上埋伏暗算呢?可或许是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然孙正彦心里也明白,就算是有什么,下了一晚上的暴雨,也查不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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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辗转了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孙妈妈与玉簪知道她没有睡好,起来后吩咐了院子里的丫头放轻了手脚,生怕吵醒了清宁。
清宁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末。
“小姐,您醒啦?”听得响动,茶梅与忍冬推开门走了进来。
“嗯,什么时候了?”清宁坐了起来。
“辰时末了。”茶梅回了一声,叫了外面的小丫头打水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清宁看了眼窗外,昨晚淅沥的大雨已经转为烟雨蒙蒙的细雨。
“孙妈妈说你昨晚上睡得不沉,快天亮了才睡得沉,于是特意让奴婢们不要吵醒您。”茶梅拿了清宁衣服,伺候清宁穿上一边说道,“早早的夫人过来看过您一次,听说你睡得晚也没进里屋,担心您昨日是受了惊,还担心小姐您错过了练武的时间,还特意打发人去跟许师傅讲了,许师傅说,小姐精神不好就歇一天。”
“嗯。”清宁轻应了一声。
何止是睡得不沉,她几乎是彻夜未眠!
洗漱了,那边的早饭也摆好了。
吃了早饭,就带了茶梅与忍冬去了李芸娘的院子。
“好些了吗?怎的不多睡会?”李芸娘看清宁的脸色有些不好,说道,“瞧你的眼睛都带了一圈青色。”
“睡不着了。”清宁笑着回道。
“这昨天遭了那么大的罪,你多睡会,要不要今天再请个大夫来瞧瞧?”李芸娘不放心地道,“有什么想吃的没?我让厨房给你买。”
清宁乖巧地笑着回道,“不用了,我真的没事,母亲您不用担心,吃的现在也好……。”
李芸娘宠溺地笑着,道,“好,那就依你……。”
两人正说着,秋秀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小姐,老夫人打发了林妈妈过来探望小姐。”
老夫人打发了林妈妈过来探望自己?清宁想了下,随即了然,昨日沈清韵在场,想必昨日沈清韵回去,侯府就知道了。
李芸娘说道,“让她进来吧。”
虽是和离,女儿还是侯府的大小姐。
“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林妈妈走了进来,给两人行礼。
“快起来。”李芸娘微抬了下手,吩咐秋佩说道,“你快搬个凳子过来。”
秋佩忙搬了个小杌子放在了林妈妈旁。
“夫人厚爱,奴婢怎能受得起。”林妈妈毕恭毕敬地站着,没有落座。
“有什么事情使个小丫头过来吱一声就是了,哪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李芸娘也不勉强她,温婉地说道。
“昨日四小姐回来说了庄子上的事,老夫人听得大小姐差点坠马,吓得胆颤,若不是昨晚大晚上的下雨,老夫人定是亲自过来看大小姐了,老夫人担心得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所以奴婢才厚着脸皮讨了这个差事,替老夫人过来看看大小姐。”林妈妈带着笑容,说道。
“让老夫人担心了。”李芸娘笑着说道。
“这是老夫人让奴婢带来给大小姐补身子的。”林妈妈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把锦盒都呈了上来。
“让老夫人破费了。”李芸娘脸上的笑容没有因为老夫人对清宁的关爱而有一丝的变化。
“夫人言重了。”林妈妈恭敬地笑着看向清宁说道,“大小姐,老夫人说了,等您休养好了,就多回侯府住些日子,侯府是您的家。”
母亲要尽孝,但那边的长辈也一样要尽孝。
“你回去跟祖母说,我会的。”清宁淡声回了一句。
“大小姐,老夫人说,大小姐此番遭劫幸得有齐国公府的世子及时出手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于此,老夫人说,苏世子是侯府的大恩人,老夫人要奴婢问一句大小姐您什么时候有空回侯府一趟,好准备厚礼亲自登门谢过苏世子。”林妈妈说道。
呵,这才是重点!这次目的!清宁心里哼了一声。
“老夫人说的是,是该好好感谢世子的救命之恩,不过这份厚礼应是由我来出,就不用老夫人费心了。”李芸娘自也明白了老夫人的打算,于是脸上的笑容也冷了几分。
“夫人,您的是您的,老夫人这边是代表侯府的,大小姐是侯府的嫡长大小姐,侯府自应当重谢苏世子。”林妈妈忙说道。自这件事哪能如她说的这般,老夫人不用费心!老夫人是想来一个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搭上国公府!
清宁看着林妈妈微微地笑,话却是说得很直接,“妈妈你回去与祖母说,她莫不是忘了皇上下过圣旨,我的亲事得由我自己做主,这世子的恩情,自然是要答谢的,但是祖母她也别想揪着这件事,想操纵我的婚事。”
清宁目光冷冷地看向林妈妈,继续说道,“或是是想揪着这次的事情来搭上国公府,救命之恩,也不要非得如宜安郡主和沈清雨一般以身相许的。”
想借题发挥,借着她的婚事,想搭上国公府!
真是,有了沈清雨这个例子在前,只怕是国公府里的国公爷,国公夫人,老夫人不同意,老夫人也能把自己送到国公府去当妾。
想让自己成为老夫人她卖孙女求荣的物品。
休想!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