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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送信的许昌,只好托侍卫递个口信给苏斐。
下了朝,苏斐与几位皇子还有重臣被皇上给召到了御书房,这一说,就到了午后才完事。
出了御书房,苏斐这才得了那口信。
庄子上的许昌,什么事情这么急?
苏斐想了下,快速出宫。
出了宫,见得了等在宫门口的许昌,苏斐停下了马车,让他上了马车。
许昌简单明了地把昨晚的事情禀明了苏斐。
“沈大小姐可安好?”苏斐眸色一沉,问道。
“嗯,大小姐安然无恙。那些盗贼死了几个,其他的都伤得不轻……。”许昌把情况裴浩林一伙的情况描绘了一遍,然后说道,“陈管事还让小的告诉世子您,他会陪沈大小姐一起进城,并与沈大小姐的人一起把人送去顺天府,想来这会陈管事应该与沈大小姐到了。”
听得人安好,苏斐眸色依旧是深沉。
裴家的裴浩林?
只是废了他的手脚真是便宜他了!
既是入室抢劫的盗贼,直接杀了都不过分!
只是废了他,留了一条命当盗贼送去了顺天府,想来她还有其他的打算。苏斐如此一想,从旁的小几小屉里拿了一张自己的帖子递给松木,说道,“这京畿重地居然有盗贼,你即刻去一趟顺天府,请杜大人严加审问这些盗贼,不定还有其他的同伙。”
“是。”松木点头。
“还有,你带句话给陈沂让他好好配合着沈大小姐,等会顺天府那边的事情退了堂,让他来见我。”苏斐又吩咐了一句。
“是。世子。”
“小的也一起去。”许昌说道。
苏斐颔首。
松木让车夫停了马车,与许昌一起下了马车。
“去李宅。”
兴宁侯与其夫人正吵着和离,她回城定会去陪母亲回李宅。
柏木点头忙吩咐车夫。
马车行驶到李宅附近的时候,苏斐便让柏木吩咐车夫远远停了下来。
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听得马车的车辕声。
苏斐掀了一角车帘,远远地瞧得清宁笑容如初挽着李芸娘往里里面走,直到看不到背影了,苏斐这才放下了帘子,轻声说了一句,“回吧。”
就这样?柏木呆愣了片刻,然后才扭头吩咐车夫回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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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赶到顺天府衙门的时候,正巧与从里面出来的松木擦身而过。
公堂上透着威严的气息。
蔡氏一进去,目光就落在裴浩林的身上,脚步生生地顿住整个人都呆了,半响才反应了过来,朝他奔了过去,惊哭,“儿子,你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母亲,您来啦!”裴浩林眼泪鼻涕一起流,“儿子,儿子是被人打了。”
蔡氏看着裴浩林几乎快认不出来脸,又见得他手脚无力的趴在地上,骇然问道,“你的手,你的脚怎么了?”
“被打断了。”裴浩林忍痛回道。
蔡氏顿时觉得肝都痛了,中气十足地哭着狠声道,“哪个杀千刀没良心的,敢对你下这样重的手!”
“堂下何人?”杜大人惊堂木一拍。
蔡氏这才抬头看向坐在前面的杜大人,抽了帕子擦了擦眼角,朝杜大人行礼,“妇人裴蔡氏见过杜大人。”
“蔡氏,你可是认得堂上这贼人?”杜大人大声问道。
“大人明鉴,此乃犬子。”蔡氏说道,“请大人做主,我儿被人无辜打成这样,还请大人为我儿讨个公道。”
“蔡氏,这人真是府上三公子?”杜大人确认问道。
“是。”蔡氏点头,微微抬头看向杜大人,目光愤然,“大人是兴宁侯府的大小姐把我儿送到这里来的吧?”
“正是,裴浩林昨晚硬闯庄子,被当成了盗贼拿下了。”
蔡氏只恨不得杀了清宁,朝杜大人跪了下去,“请大人为犬子做主,这兴宁侯府大小姐把犬子打成这样,我要告她!”
京城满是皇亲贵胄,勋贵世家,这世家子打架斗殴的事情层出不穷,可都是很少闹到公堂上来,即使是见了血,只要双方不高,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裴浩林夜闯只有沈大小姐的庄子。
这沈大小姐是把人当盗贼送到衙门来,现在这蔡氏又要反告沈大小姐伤人。
这其中的曲折,杜大人为官多年,大约也能猜到一二。
刚苏世子派人拿了名帖过来,要他严办此事,杜大人为人精明,这苏世子从小到大圣宠不衰,所以杜大人自是得给几分面子给他,更何况,这件事本就牵扯到苏世子的人。
所以,杜大人不得不重视。
杜大人目光正色地看向裴浩林道,“蔡氏,昨晚裴浩林昨晚硬闯兴宁侯夫人的庄子,被沈大小姐与苏世子的人当场抓住了,这不是入室盗窃,是为了什么?”
不说个所以然出来,他这盗贼的罪名就担定了!
裴氏带了一丝哽咽说道,“大人,裴家虽说不上权贵,可也是官宦之家,犬子从小熟读圣贤书,怎么去当盗贼?他昨日是出门办事,定是回来的时候晚了,想来是想去沈夫人的庄子上借宿一晚。”
这是裴浩林去庄子上裴家想好的借口。
蔡氏扭头看了眼裴浩林,“兴宁侯府与裴家本就是姻亲,沈大小姐还叫犬子一声表哥呢?没有想到她如此狠毒,把我儿打成这样子。”
马长福出声说道,“大人明鉴,当时小的与他们明说了沈夫人不在,只有小姐在,男女有别,让他们去别处借宿,可是他们却是蛮横无理,直接撞门强行而入,如此蛮横的行为,比强盗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被当成了盗贼,是裴浩林他们活该。
“你们打了人,还有理了?”蔡氏勃然怒了起来,扭头瞪了一眼马长福,朝杜大人大声说道,“大人,沈大小姐纵容下人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要告她,一定要告她,让她吃牢饭。”
“肃静。”杜大人蹙了蹙眉,“蔡氏,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蔡氏忙认错,搂住裴浩林心痛不已。
“母亲,这件事有苏世子的人作证,只怕难了。”裴浩林低声与蔡氏说道,他看得分明,沈清宁是下了狠心要整得自己痛不欲生,但在他看来,一个盗贼的罪名算是轻的了,若沈清宁再狠一点,治一个入室企图杀人都无可厚非,毕竟是自己硬闯了庄子。
“那怎么办?”蔡氏性格强硬,掌管庶务管理后宅是一把手,可是这件事还是没有裴浩林想得这么深,她如今想的就是帮儿子报仇,出口气。
裴浩林道,“要解决这件事,只怕还得沈清宁松口,只有她改口,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
蔡氏想了想,脸露哀色看向杜大人求道,“大人,只怕这件事他们表兄妹闹着玩的,如今犬子被打成了这样,还望大人开恩,让他随了妇人回府,让大夫好好看看。”
哀求了一番,杜大人也没有松口,退了堂裴浩林等人就直接被关去了牢房。
蔡氏上下打点了一番,请了大夫去了牢房给裴浩林诊治。
牢房里诸事不便,蔡氏看得裴浩林的惨状心痛得眼泪直掉。
大夫只给裴浩林处理了一番伤,却是不敢接骨,“夫人,这骨头不能随便接,一个不慎就会害了公子。”
蔡氏听得心惊,也不勉强大夫,谢了大夫,对裴浩林说道,“浩儿,你等着,娘很快就接你出去。”
“嗯。”裴浩林点头。
蔡氏掉着眼泪,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牢房,蔡氏吩咐心腹婆子道,“你去找个好的跌打大夫来给浩儿接骨。”
自己带了其他的丫头上了马车去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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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李宅,李芸娘带了清宁去准备给她住的院子,一进屋就又是上下打量清宁,红了眼眶,“这杀千刀的,居然这么狠毒。”
“母亲,我好好的呢。”清宁鼻子也发酸。
“这件事你父亲他们肯定是脱不了关系,我这就去找他们,哪里有这样狠心的父亲,你也是他的女儿啊,怎么能这么与人一起算计自己的女儿。”李芸娘眼眶湿润,脸露凶光,咬牙切齿恨声说道,“我这就去跟他算账去!”
“母亲。”清宁拉住了李芸娘的手,“不急,我们慢慢跟他们算。”
“好,听你的。”见得女儿胜券在握的表情,李芸娘点了点头,道,“饿了吧,我这就吩咐厨房做你爱吃的来,秋秀,你伺候小姐梳洗一番。”
清宁点了点头。
清宁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饭菜刚好好,与李芸娘一起用了饭,清宁这才与李芸娘说了晚上的事情。
“得好好感谢许师傅。”李芸娘说道,“还有苏世子,这次又幸亏得他的人及时出手,这回得好好感谢他。”
李芸娘脸色慈爱,目光温柔。
“这个以后再说。”清宁点头,淡淡地说道,“等这件事做了个了结再谢他。”
“也好,到时候一定好好谢谢他。”李芸娘点头。
“母亲,我看你脸色不好,先歇会。”清宁见得李芸娘脸色苍白,眼下乌青一片显然是晚上没有睡好,于是劝了李芸娘回房。
自己却是让人叫了管家李伯,对他说道,“裴家与侯府的人若是求见,都回了。”
李伯点头,下去吩咐。
蔡氏火急火燎地到了李宅,却吃了闭门羹,蔡氏气得要死,恨不得立马杀进去与人拼命,在门口骂骂咧咧了几句,匆匆上了马车回裴家。
夜幕降临,这次回来得匆忙,清宁回来也是匆忙,所以一吃完晚饭李芸娘吩咐梅妈妈明日带人回一趟庄子收拾东西,这马上就过年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李芸娘是断不会再带女儿去庄子上住的。
清宁陪着李芸娘说了一会话,就告辞带了茶梅回自己的院子。
“小姐,这是东后门的婆子让人送来的。”一进屋,玉簪就递了一颗翡翠做的棋子给她。
清宁接了那翡翠棋子,摩挲了两下,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大半个时辰了。”
“嗯,茶梅你陪我去一趟。”
开了后门,借着月色,清宁望了两眼,朝停在不远处角落的马车走了过去。
松木恭敬地站在马车旁,朝清宁行了一礼,然后掀开了车帘。
车内,灯光柔和,苏斐抬头,一笑,目光璀璨,“你来啦。”
“等很久了吧。”清宁上了马车,笑着问道。
“没,就一会。”苏斐目光打量了她一番,轻笑摇头道。
“这个还你。”清宁伸出了手,白皙的手指,莹润的手心,碧色的翡翠棋子,异常的美。
翡翠做的棋子,翡,苏斐。
苏斐伸手拿了,握在了手心,问道,“还好吗?”
“嗯,挺好的,如你所见,毫发无损。”清宁浅笑,目光晶莹透亮如黑曜石。
苏斐看着她笑了起来,缓缓说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给杜大人递了话的,你只管随你的意思去做,陈沂会全力配合你的。”苏斐说道。
“我知道了。”清宁看着他,浅浅地笑。
没有要了裴浩林的命,只是打残了他把他送去官府,她真的是有其他的打算。
这次的事情,昨晚自己有那么大的勇气,是因为有他的人为后盾,不然,自己收拾得了前面的一波,后面的那四人只怕自己与庄子里人难对付。
真是个不一样的女子,令人惊愕!虽是昨晚没有亲眼所见,可他能想象到她的临危不乱的冷静与从容。
那样的她,必定是璀璨如星!
她还在习武。
陈沂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