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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燕西爵大概是伤得很重才保外就医,但是她一推门,一眼见到男人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看过来。
她愣了愣。
好久,才喃喃的问:“你没事吧?”
燕西爵神色很淡,几乎没什么表情,嘴一条线的抿在一起,声音很沉,“我没事你很失望?”
她一下子被堵了话,抿了抿嘴,只是看着他半天没反应。
这种听起来没什么语调,却透着无边的冷漠,她很不习惯,如果没记错,她失忆之后,燕西爵从来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哦也催,她再想想自己最近做的事,他这么生气才是正常。
还是安静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刚到床边,她还没说话,男人低低的嗓音响起:“怎么拾起良心、知道要过来看看我死没死?”
苏安浅皱着眉,终于在床边坐下,仰脸看了他的冷漠,“你可以,不要这么跟我说话么?”
燕西爵嘴角似是扯了一下,目光淡淡转向漆黑的窗户外,“有事就说,没事就走,我没心情看到你。”
她坐在那儿,大概也明白了,其实他的伤不重,应该是迪韵刻意把她叫过来的。
就算他是这个态度,苏安浅也没打算就这么走了。
看着他,“你稍微收敛点脾气吧,等复审结果出来,也许就好了,你这样在里边发脾气,想减刑也难的。”
燕西爵的视线冷然收回来。
他听出来她说话的语气变了,却讽刺的一笑,“怎么,跟着曋祁也学会了人模狗样的说话?”
苏安浅抿嘴,知道他现在脾气大。
骂她没关系,但是说曋祁人模狗样,她笑了笑,“曋祁看上去一直都那么绅士,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你却说他人模狗样?”
她的话音刚落,燕西爵脸上的讽刺越是浓重,“怎么,我说不得他?”
苏安浅笑了笑,直直的看着他,“既然知道他人模狗样,为什么要往他的陷阱里跳,你现在再发火,再不甘,你都已经输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表现,让白澜母女尽快找到有力证据帮你早点出来,有本事,你到时候把曋祁连根拔起?”
她说着话,眼里带了几分清冷,又淡淡的笑着。
那种感觉,看到燕西爵眼里,只剩对他满满的刺激和嘲讽。
手腕猛然被他捉住,整个身子都扯了过来,那低哑的嗓音里满布愤怒:“苏安浅,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她被打得很疼,却只是蹙着眉,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依旧直直的看着他。
“我说的不对吗?不管你为了什么,被拘留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她的声音很是坚定。
燕西爵却反而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又愠怒四溢,“我为了什么?”
“你说我为了什么!”他一双深眸死死盯着她,“我也在想,我燕西爵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欠了谁!才会遇上你这样没有良心的女人!”
她听着,也淡淡的笑着,“对啊,我不值得你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他五指间的力道越是收紧。
她就那么平静的受着,看着他,“我该走了。”
抬手掰开他的五指,苏安浅从床边起身,脑袋涨得有点疼,起身之后闭了闭目,把眼底的情绪压回去。
没有多看他,转身往门口走。
身后却想起了他咬着牙的低沉,“苏安浅。”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听着他继续,“看来都说一个人的坚持是徒劳,没有错,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回来?”
她没出声。
听他的意思,她走出这扇门,是不是就意味着选了曋祁,放弃他?
好一会儿,苏安浅转过身,看着他,“等你复审之后再说,可以吗?”
呵!燕西爵笑了。
眉眼冷冷的勾着,看着她,看似笑着,又一片冰冷,“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玩我。”
他说:“复审之后,那是不是复审之前,让我由着你跟其他男人厮混的意思?复审结束了又求着把你抢回来?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终是笑了,满目冷冽,“苏安浅,我燕西爵看起来像那么喜欢你的么?”
她蹙着眉。
然后听着他冷冷的一句:“你可以滚了,带上门,谢谢。”
正文 第299章 有什么要解释的?
她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会儿,听着他冷冷淡淡的调子,片刻才恢复如常的往前走。
迪韵看她出来得这么快,皱了一下眉。
苏安浅看了她,只是笑了笑,“谢谢!”
知道迪韵想撮合他们俩。
迪韵只是耸了耸肩,反正也没帮上什么忙。
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迪韵才跟上了苏安浅的脚步,“怎么了?他是不是又发火了?”
苏安浅依旧只是笑了笑,“没事,能理解。”
出了医院,迪韵看了看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但她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打车过去,你送过去了还得折回来,很费时间。”转身之际,苏安浅又道:“麻烦你照顾他了,我最近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迪韵弯了弯嘴角,“肯定的。”
“哦对了。”苏安浅转过头,“你相亲结婚的事,真的别乱来,就算哪天遇到意中人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就算不在北城,肯定也不换号。”
迪韵顺势点头,等她走了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不在北城?
她除了北城也没地方可以去了吧?
……
燕西爵的复审再判时间越来越近,但关于证据却一直没有紧张。
燕西爵看起来也不着急,似乎恨不得后半辈子都住在监狱里似的,每次迪韵给他把饭送到病房,他也是懒懒的看一眼,食欲不振。
“那天之后,浅浅也没跟我联系过了。”迪韵摆好晚餐,道:“看起来学业很紧张,挺忙。”
男人似是扯了扯嘴角,“学业紧张?”
怕是忙着跟曋祁培养感情才是。
他不说出来,迪韵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抿了抿嘴,“那你是什么意思?这回真的放弃了?”
燕西爵靠在床头,嘴角淡淡的冷漠,“没听说事不过三么?”
他们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了,哪怕是个钢铁铸的人都会累,尤其每一次都是他在挽回,他求着她,哄着她。
结果呢?
薛南昱似乎说过,有时候女人就是作,越是珍惜她,她越觉得你讨厌,把你的爱看得一文不值。
安静了会儿,他看了迪韵,“听说最近相亲了?”
迪韵微挑眉,笑了笑,“嗯……年龄大了,遇到的男人都一个样,最好的办法,就是随便挑一个凑合上。”
说完看了他,“你有要给我推荐的么?”
燕西爵没说话,半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正安静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白云手里也拎着晚餐食盒,温柔的脸上淡淡的笑意,“迪医生也在?”
迪韵抿嘴挑了挑眉,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燕西爵,然后很有眼力劲的出去了,帮两人关上门。
“你吃过了?”白云看了床头的晚餐,问。
燕西爵神色淡淡的,看了白云,“公司怎么样了?”
那是淡漠的、公事公办的强调,完全没有感情。
白云道:“目前很顺利,你放心吧,找证据的事也一直没停,虽然进展慢了点,但一定会找到的。”
证据能不能找到,燕西爵好像并不关心。
白云把晚餐摆在他面前的小桌上,温和的性格,淡淡的笑,“我自己做了点吃的,你尝尝,手艺不怎么样别见笑!”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坐起身慢条斯理的吃着,就是不拒绝也不夸赞。
白云倒是笑了笑,“比起上次是不是有进步了?”
燕西爵嘴角动了动。
听她接着道:“之前那个很有名的主厨,我听过很多次她的名字,但是那时候学业太忙,从来没去吃过,最近在网上搜了搜,能搜到一点点菜谱,学着做的!”
燕西爵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找到白云说的主厨是谁。
等他吃了一半,白云看了他,“明天我和我妈回去曋祁的公司,这次结束之后大概就不会再合作了,免得你不高兴。”
距离他出来的时间也不长了,既然跟YSK合作着,就先不和曋祁有关联。
燕西爵依旧没有发表什么。
白云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几次,还是开了口:“燕先生,苏安浅在曋祁的公司,你应该知道吧?”
燕西爵不答,抽了纸巾优雅的擦了嘴角,淡淡的一句:“以后在我面前,别提她的事。”
白云愣了一下,“……好。”
但她还是没忍住,道:“其实感情没有公平可言,浅浅既然喜欢上别人,燕先生应该祝福她,我看她和曋祁也很般配呢!”
般配?
燕西爵眉眼轻轻眯起。
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谁有资格跟她般配?
让她把小桌撤走,男人才低冷的一句:“白女士是不该再和曋祁合作了,我怕到时候伤及无辜。”
白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燕西爵没再说话。
她却皱着眉,是他出来之后不会放过曋祁的意思么?为什么,为了苏安浅?还是为了他入狱的这个耻辱?
白云不能问这么多,也不敢问。
第二天去曋祁的公司时,她依旧是一脸思绪。
白澜看了女儿一眼,“打起精神来,这是在工作,一会儿你负责谈吧,我在旁边坐着,你总要自己走这一步的。”
白云抿了抿嘴,略微深呼吸,“好的,妈。”
曋祁的公司,办公室楼层。
母女俩被秘书招待进去,道:“不好意思,总裁刚出去了一趟,估计几分钟就回来,您稍等。”
白澜笑了笑,“没关系。”
说着话,一行三人往曋祁办公室走,秘书推开门,母女俩随行进去,并没有多留意里头的场景。
直到白云的脚步停下来,定定的看着另一侧的休息室。
苏安浅看起来还没怎么睡醒,打着哈欠站在门边。
连秘书也跟着愣住,傻眼了。
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苏安浅在这里啊,刚刚老板也没有明说,只是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苏安浅看了看几个人,倒是笑了笑,“你们来找曋祁谈事的吧,他刚出去了,去买点东西,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白云皱着眉看着苏安浅淡然的样子。
说完话的苏安浅又返回了休息室,只道:“我去洗漱一下。”
秘书尴尬的看着母女俩,“不、不好意思……那个,我们老板最近正处于热恋的样子,我事先不知道,招待不周请您别介意。”
白澜这才笑了笑,“不会,都年轻过,理解!”
看苏安浅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昨晚是在办公室睡的,孤男寡女直接睡办公室,都来不及回家,还能因为什么呢?
白云坐在那儿,一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把手里握着的手机放回包里。
没一会儿,曋祁回来,看到母女俩已经到了,也没有特别的尴尬,依旧是温温和和的绅士样儿,笑了笑,“不好意思,稍等。”
然后推门进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