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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一旁瞧个仔细吗?”
“奴婢不敢………………………”
安姑姑一时窘迫难当,她入宫近三十年,至今未嫁,连个相好的对食都没有,乍听得华珍一句露骨之言,立时便脸色发红,心中更是连连骂道………………………这恬不知耻的淫·妇!
“不敢?”华珍嘲讽地盯着她,“你若不敢,那要如何向太后娘娘交待?”
“奴婢,奴婢…………………………”
一向牙尖嘴利的安姑姑,此刻红着脸,双唇哆嗦颤动了半天,竟吐不出一个字!
华珍似笑非笑,青丝流瀑,明眸皓齿,声音极轻,却分明有了厉色,“没话说了吗?那还不退下!本宫跟前,由得你来放肆吗?”
安姑姑气得眼前发黑,她是太后跟前得意之人,宫里娘娘主子都给她几分薄面,她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她怒咬着牙,弯着腰,领着其余宫女退到了殿外,一路在心里恨道……………………看你这淫·妇能嚣张到几时!宫里新鲜美人多的是,皇上早晚会厌了你,弃了你!
而剩下的那宫女,这时才慢条斯理地靠近华珍,眯起了眼,轻笑嫣然,“奴婢庆奴,见过汗妃娘娘。”
她唤华珍“汗妃娘娘”,便是表明了自己身份……………………她是噶尔丹伏在紫禁城的细作!
其实,华珍汗妃的大名,她早就听其他细作提过。据说,这位来历不明的汗妃娘娘,惊才绝艳,风华绝代,但却脾气古怪,面冷不喜笑,且生性狠毒。大汗结发原配的阿努汗妃以及王庭里众多的美人娘娘,都是死在华珍汗妃的手里,死法五花八门,阴毒无比。有的是被丢进虿盆,被成百上千毒蛇咬噬而死。有的是被火烧生煮,即先将人扔进滚开沸腾的水里,再捞出来,在满身烫烂的肌肤上敷上盐巴跟烈酒,放在烈日下暴晒,让人慢慢地痛苦腐烂至死。还有的,是被剥光了衣裳,扔进兽笼里,成为饥饿野兽的口中美食,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而华珍汗妃杀人,却只有一个理由,且是十分简单的理由…………………她喜静,女人多,则太吵!
不过,那些女人,都是同大汗同床共枕过的人,汉人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而大汗仅为了博华珍汗妃开颜,却视他们的性命如草芥,也着实是令人心寒!
华珍细细打量着她,目光又落在了她腕上的银镯上,静静道,“把你镯子取下来,让我瞧瞧。”
庆奴含笑遵照吩咐,取了镯子,呈给了她。
华珍拿着镯子,走到窗前。
银镯表面纹理终于能看得清清楚楚,那苍狼图腾在暖阳中流淌出野性的嗜血之气。
华珍跟在噶尔丹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清
楚,这图腾是噶尔丹亲手所绘,命人照图镂于银器首饰之上,分赐予他手下精英细作,以此为证明身份的信物。
她将银镯抛还给庆奴,坐到了铜镜前,语声清淡,问她,“你潜伏在紫禁城多久了?”
庆奴捧了青盐侍候她漱口,又拧了一把热毛巾给她洁面,口中回道,“奴婢八岁便被大汗选中,由穆邪军师训练后,被送到了京城,再辗转进了紫禁城,专为大汗传去大清皇帝的消息,迄今为止,已有十几年了。而这几年,奴婢使了些银子,调到了乾清宫当差,到底离皇帝更近了些。前日,奴婢便得了穆邪大人密信,知道娘娘被大清皇帝俘虏入京,被逼为妃……………………”她说话间,见华珍撂下了毛巾,便忙又取了碧玉梳,为华珍梳髻。她双手灵巧,不过一会儿,便将华珍的青丝挽作了燕尾髻,脸上挂着甜甜微笑,讨好道,“娘娘的头发真好,黑如墨染,光可鉴人,奴婢侍候过好几位娘娘梳头,可他们的头发都没有娘娘的好看!”
此时,若换作别的妃子,听了这番逢迎之话,不是打赏便是笑容满面,但她觑着华珍脸色,竟见华珍仍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眼里像是凝了万年不化的冰,一如传说中的…………………脾气古怪,面冷不喜笑!
于是,她不敢再东扯西拉,只手脚麻利地侍候华珍换了衣裳。这崭新的一套衣裳首饰,是康熙天没亮便亲自命魏珠往内务府挑选了呈来。照着华珍的要求,是江南柔媚的雪缎裁制,上身是明丽的妃色,合着规矩裁成对襟宽袖的宫装,□则是汉家的莹白如意月华裙。这满汉混合的穿法,却正是如今流行的少妇装扮。如此,既不招摇到惹人非议,也基本满足了华珍的要求!
康熙倒是煞费苦心,想得周全!
华珍取了珠宝匣里的一枚赤金明珠凤钿,别在了髻后,方看向庆奴,曼然道,“穆邪的密信里,还交待了你什么?”
庆奴垂首道,“想必娘娘已经知道,明年,皇上会在多伦诺尔举行喀尔喀蒙古会盟。而为使会盟顺利进行,喀尔喀蒙古的扎萨克图汗部,土谢图汗部,还有车臣汗部,皆已派了使臣进京面圣,商讨会盟事宜。穆邪大人希望,在那些人到京之后,娘娘能不惜一切破坏皇上圣明的形象,让那些人知道,娘娘是准噶尔大汗的女人,在被皇上俘虏后,惨遭凌·辱,强逼为妃,囚禁在后宫,皇上不过是表面仁义罢了……………………”
的确,喀尔喀蒙古常年被沙皇俄国和准噶尔欺压掠夺,是万不得已才投靠了大清,是大清皇帝圣明如天神的形象,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一旦让他们知道,原来大清皇帝不过是淫·人妻女,凌·辱俘虏的暴
君,甚至比噶尔丹更加恶劣!相信,他们宁可抛却性命,也再不会向大清尽忠,将妻女亲人安置在大清的羽翼下!
这计划很好,但华珍却蹙眉,不悦道,“这些,穆邪不是交待乌日娜说过了吗?军师何时变得这般啰嗦话多!”
见她不高兴,庆奴便下意识胆战心惊,忙眉弯如月,微微笑着,小心道,“娘娘息怒,大清皇帝惯会迷惑女人的心,穆邪大人是担心娘娘沉醉其中,而忘了大汗,这才多交待了几遍,娘娘不知,过去…………………”她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止住了,目光中闪烁着隐晦的光,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好在,华珍也无心去探究她未说出口的话,只由她那句“大清皇帝惯会迷惑女人的心”,瞬间想起了康熙为她穿衣时专注温柔的眼神……………………
而她也忙转开了话题,“娘娘,您可别忘了乌日娜,她细皮嫩肉的,在训诫司里,可熬不了多久…………………”
华珍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却听她又道,“娘娘,您应该去求皇上,乌日娜是太后娘娘命人押往训诫司的,除了皇上,宫里没人救得了她…………………”
“庆奴!”
华珍终于站了起来,眸光如冬日冰凌,迫人胆寒,“你话多了,我不喜欢话多的奴才!”
庆奴慌忙跪地叩首,“娘娘息怒,奴婢记下了,再不敢多嘴!”
而此刻,殿外的安姑姑已是等得很不耐烦了,推开了殿门,嗓音尖锐道,“娘娘,你还要多久?”
华珍不理会她,径自出了殿阁,眼里带了一缕清冷而危险的冷厉光芒,仿佛是在自语,“又一个多嘴的奴才,这后宫,人太多,可真吵啊…………………”
庆奴立时打了个冷战,因为,她知道,“人多,太吵”,便是这位汗妃娘娘曾经血洗准噶尔王庭的理由!那这会儿,汗妃娘娘在大清后宫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表示……………………
而另一边的宁寿宫正殿之上,也确实是人太多,热闹得很!
太后凤座之下,并坐了惠妃,荣妃,德妃,宜妃,再下来是定妃,良妃,成妃,襄嫔,静嫔,密嫔等等,还有不少的年轻贵人,因颇有些圣宠,也得以出入宁寿宫,陪着太后闲聊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啊,正无比勤奋地更新着,跪求大家收藏打分撒花!
☆、春日宴·醉霓裳
众妃是先去了景仁宫,探望了于迎驾之时突然昏倒卧病不起的温僖贵妃,再一同过来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眼下后宫,皇贵妃佟佳氏被贬冷宫,温僖贵妃又病倒了,一时六宫无主,太后便钦点了位分资历最高的惠妃,荣妃,德妃,宜妃,四妃共同辅理后宫事务,一应大小事,皆由四妃商议着办!
众人不管心里有多酸,多不服,但表面上仍是巧笑嫣然地向四妃道了喜。
这时,太后却沉下了脸,皱了眉,望向殿外,道了句,“怎么不见慧妃?”
她这话突兀而来,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照规矩,新晋入宫的妃子,第二天早晨是要来宁寿宫给太后请安的,但这会儿已过了巳时,竟还不见慧妃人影,足可见,这奴隶出身的慧妃架子有多大!
叶嬷嬷连忙道,“要不要奴婢命人再去催一催…………………”
“不用了!”太后摇头,语气微凉如霜,似心事重重。
静嫔却突然脸上一红,似想起了什么,轻声细语道,“今儿一大早,宫里便盛传一事,就连奴才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诸位姐妹可有听闻?”
众人微微一愕,虽都不说话,但旋即脸上皆如火烧似的烫了起来,这诡异神色已说明…………………他们都听说了!
太后何等眼尖,扫视众人,沉静道,“是什么事,竟在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
静嫔红着脸,看向太后,“回太后娘娘,据说昨夜,那位慧妃娘娘在御花园里巧遇皇上,竟大行狐媚勾·引之事,宽衣解带,引·诱皇上幕天席地与其行鱼水之欢……………………”
“竟有这样的事!”太后又惊又愕,含了几分怒色,转头便望向叶嬷嬷,“怎么不早告诉哀家!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瞒着哀家?”
叶嬷嬷轻轻垂首,“太后娘娘息怒,切勿气坏了身子。那等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奴婢是怕污了太后娘娘的耳朵,才不敢说出来……………………”
“你以为,你瞒着不说,哀家就不会知道?当真是自作聪明!”
太后怒斥了一番,末了,又是沉痛一叹,“那慧妃也太不像话了!“
不思妇德,魅惑皇帝行淫·秽行径,依祖宗家法,慧妃应被废黜妃位,交由训诫司施以严惩!
众人见机不可失,自然是要落井下石一番!
r》 成妃道,“慧妃虽出身低下,但到底是皇上钦封的皇妃,竟这般不知体统,叫人怎么说才好呢!若其他小妃子上行下效,以为这样便能邀得圣宠,那如何了得!岂不乱了宫闱?”
襄嫔点了点头,附和道,“太后娘娘明察秋毫,断不能任由慧妃惑乱后宫,狐媚专宠下去!”
太后的目光却落在惠,荣,德,宜四妃身上,揉着太阳穴蹙眉问,“你们怎么看?真要将慧妃下到训诫司吗?”
四妃你看我,我看你,互打眼色,却不敢胡乱回话。他们久历宫闱,不像成妃,襄嫔那样年轻毛躁,口无遮拦,他们深知谨言慎行的自保之道,更何况,慧妃是皇上的新宠,她自有妖孽狐媚手段,但也要皇上吃她那一套才行!而既然是皇上心甘情愿享受她的媚惑勾·引,那旁人若擅自干涉,找慧妃的麻烦,岂不是在扫皇上的兴,平白的惹皇上的厌?
于是,四妃拿定了主意,齐齐向太后道,“臣媳等一切听从太后娘娘定夺!”
太后一听,顿时满腹失望,她没想到,四妃竟这般唯唯诺诺,当不起事,日后如何能震得住六宫?
恰在这时,却是品阶较低的勤贵人,近前跪下,低声道,“太后娘娘恕臣媳妄言之罪。臣媳以为,此事,绝不可轻纵,慧妃,绝不可宽恕。岂不闻桀之亡,以妹喜,幽之灭,以褒姒,晋之乱,以骊姬,吴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