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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乔治的激动,向远却只是淡淡的:“我是你的家族替你聘请的律师。乔治,你不只代表你自己,你还是佛德集团的股东,是佛德家族的长孙。你的案子将牵连到佛德家族的百年声望,也会牵累到佛德集团的股价。所以这个案子由不得你自己任性,你的家族和公司希望我来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我的家族?我的公司?哈,我看是皇甫华章派你来的吧!”乔治小的一脸的刻薄,“如今公司和家族早已都在他一人掌控之下,他说向东,谁敢往西?”
向远耸耸肩:“总之我收到的邀请是以佛德家族和佛德集团的名义发出的,支付我律师费的也是佛德家族和佛德集团。至于这个名头背后是皇甫华章还是你们家族和公司的哪一位,我就管不着了。”
乔治一声冷笑:“你滚,我不要你替我辩护!”
“真不好意思。”向远非但没走,反而缓缓坐下:“既然我不是乔治你亲自聘请的律师,所以你也没权解聘我。”
乔治哑然失笑:“可是你要替我辩护啊!”
向远耸耸肩:“我是要替你辩护,可是我要维护的却不是你个人的利益。或者说我是你‘关联利益’的代理律师,我帮你打这场官司,也只是为了维护你的关联利益方。只有你胜诉了,你的关联利益才能得到保护。”
乔治恼得咬牙切齿:“那我要给我自己选聘律师,我不需要你!”
“随便你。”向远悠闲地摊摊手:“你当然有权为自己聘任一位律师,况且以你个人的财力也完全负担得起。但是我还是不能不提醒你一句:即便你为自己又聘任了一位律师,也不能排除我的存在。就像你本人的关联利益不能够完全剥离一样。”
向远轻蔑笑笑,身子向前,手肘抵在桌面上,更近距离地盯住乔治的眼睛。
“或者……你真的有壮士断腕的横心,肯自行剥离所有的关联利益。比如放弃你在佛德集团所有的股份,甚至放弃你身为佛的家族的法
律继承人的身份。如果你有这个魄力,那么你的关联利益就自然不存在了,而我这个代表关联利益的律师便也得从你的案子里消失。”
乔治听完就笑了,无声地笑。
他也如同向远一样,身子向前,手肘抵在桌面上,与向远拉近距离。
“呵呵,向远,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是不是?你们想让我自动放弃我所有的一切,让我自动退出战局,当一个完全的失败者。”
向远悠然一笑:“乔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方才所说的,不过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这个代表关联利益的律师的存在,我也只是在法律的范畴内,让你明白如何来规避我的存在罢了。”
向远笑得谦谦随和:“我们都明白,你不喜欢受到监视。而作为关联利益代表律师的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介入这个案子,就是来监视你的。你想跟警方说什么,又想与检察官做什么交易,都得有我在场。倘若判定你的口供或者交易的决定将会有损佛德家族和佛德集团的利益,我有权否决你的意见。”
“混蛋!”乔治终于压抑不住火气,一拳砸在桌面上。
向远依旧不慌不忙:“看来今天你是不会跟我谈与案件相关的积极内容,那我先告辞。今天就当是你我之间的一次见面好了。作为见面礼,我这次见面不向你收律师费。够诚意了吧?”
向远说着清雅起身,面上依旧保持着疏离的微笑:“希望下次见面,你能跟我好好说说案子,做些对你真正有益的事。见面礼我只能送一次,下次我可要收谈话费了。”
他说着拎住公文包,优雅走向门口。
立在门口,停步回身望过来。
“恕我直言,这个时候与其有时间发脾气,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将官司想清楚。多给自己争取一点机会才是。”
乔治森然冷笑:“不劳你费心,你走啊!”
向远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按了门边的电铃。看守过来将门打开,向远悠闲走了出去。
。
探视室内,乔治恼得双拳砸向桌面。
他也算是冷静而优雅的人,从回过来到今天之前,也一直含着微笑面对一切。
可是今天,他却忍不住情绪失控了。
他将自己陷入囹圄,放弃自己的未来,就是为了将皇甫华章拉下马来。可是皇甫华章却怎么还能利用法律的空子,派了这么个傲慢又清冷的律师过来监视他!
什么叫他与警方交待什么,还是想与检察官做什么交易,也都得在那律师监视之下,还都须得到那律师的许可!
那跟让皇甫华章亲自坐在他身边监视他,还有什么分别?
看守冲他厉声呵斥:“安静!”
他绝望地望过去:“Sir,我要见汤燕衣警官。”
。
汤燕衣闻讯赶来,听了情形也不由得一愣。
乔治盯着汤燕衣:“我要请律师。要请最好的。不但能够帮我打赢官司的,还得能克制住这个向远,不让他趁机捣乱的。”
“我有十几年不在国内,这件事还要拜托你。你有没有什么相熟的好律师推荐?”
乔治说完了,自己也是一笑:“瞧我怎么忘了,你汤家就是著名的律政家族,家里不但有警sir,还有著名的大律师啊。燕衣,帮我引荐。”
汤燕衣也微微一怔,随即遗憾摇头:“我知道你指的是我三叔:汤明羿大律师。可是不巧,我三叔现在忙与州长竞选,他的律师工作都已经放下了。我们汤家还有一位律师,是二哥燕犀;但是二哥现在做的是法律援助律师,所以你的情形也不符合。”
………题外话………【早晨第二更~】
☆、第265章 男人都想为王(三更二)
乔治盯着汤燕衣:“Ma‘am汤,不会是事到临头你就不想管我了吧?”
“怎么会呢。”汤燕衣垂首细思:“虽然我三叔和二哥都不合适,不过本州深具名望的大律师又不止我三叔和二哥,另外还有人选的。”
“譬如?”乔治心下又燃起了希望,可是也不由得有些审慎。
从在上海相遇,到后来两人同意结盟,他都是当中那个身为主导的,汤燕衣有被动和屈服的部分。可是眼前因为向远的出现,整个局面便发生了变化:他变成了被动,更多的主动权转到了汤燕衣那边去。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现在也只能依靠汤燕衣。
汤燕衣略一思忖:“我三叔虽然不能亲自来替你辩护,但是我三叔还有自己的律所,还有合作了多年的老朋友。他们与我三叔一样声名卓著,手上握着无数的经典案例。鱿”
乔治眼珠转了转,苍白的面上重又涌起了些血色,“好啊,交给你了。”
汤燕衣走出看守所,立在门外给刘清田打电话。
刘清田听了便笑:“小衣,这个case我不能接。”
“为什么?”汤燕衣有点失笑:“难道刘叔叔您还怕打不赢?”
“不是那个关系,”刘清田在电话里微笑:“是因为你忘了我本人是皇甫华章的律师,这件案子与皇甫华章有内在的利益冲突,我就不方便再替乔治辩护。”
汤燕衣一想也是,心下很是遗憾。
她原本打给刘清田,看中的也正是刘清田是皇甫华章的律师这一点,她希望能从中得到有关皇甫华章的更多线索。
汤燕衣忍不住问了一句:“刘叔叔,假设有一天皇甫华章跟我们汤家也发生了利益冲突,您是还会继续为皇甫华章辩护,还是会走回我们汤家身边?”
刘清田也有些意外,却依旧保持着微笑:“小衣,你怎么做这样的假设?”
“刘叔叔您别管我为什么做这样的假设,您就说说吧。”
刘清田挑了挑眉:“我是律师,你三叔也是律师。从成为律师的那一天起,我们心中就有了我们这一行所要遵从的法则。所以这样的问题也许小衣你会问,可是你三叔,甚至你祖父,都绝不会问起。”
刘清田挂断了电话,最后的尾音里让汤燕衣听出一点的不快。
她想了想,还是打给汤燕卿拿主意。
汤燕卿在电话里仿佛对这一切都不意外,声息清淡,隔着电话仿佛都能想象到他薄薄的红唇勾起唇角的模样。
永远的睥睨对手。
“刘叔叔说的没错,他就算现在答应了你,可是到时候庭上瞬息万变,一旦发生乔治的利益与皇甫华章冲突的情形,他到时候再撤下来,也许对咱们的影响更大。与其到时候那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接手。”
汤燕衣心下有些急,“那我该找谁?或者说我不该接乔治这个烂摊子,不该替他找律师?”
“为什么不呢,你应该这样做,而且做得很好。”他的话里点点撇去了笑谑,认真下来:“你的策略没有错,乔治是一张好牌,争取跟他合作是对的。但是你们两个从前的合作是松散的,彼此都没有实在的利害关系,而且事实上是你被他所牵制,从他那里很难按着你的意图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现在需要依靠你。你为他找律师,将他的利益紧紧扣在自己手里,便不怕他再不肯与你说实话。小衣,现在情势开始对你有利,好好把握。”
这是汤燕卿在夸奖她,汤燕衣心下一热,已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小哥,既然刘叔叔不方便,你看我再找哪位律师妥帖些?”
汤燕卿轻轻一笑:“我爸开的可不是‘汤明羿律师事务所’,他经营的是‘汤程刘律师事务所’。”
汤燕衣也是聪慧,随即便听懂了:“对啊,三叔不方便,刘叔叔也不方便的话,还有程伯伯啊!”
汤程刘律师事务所,三位冠名合伙人,汤明羿和刘清田之外,另外那位是程向东。
“小哥我明白了,我现在就给程伯伯打电话!”
。
向远提着公事包,面无表情走进家门,面无表情地换鞋上楼。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子,这么远远看过去,竟像是一道印在楼梯上的青烟。
越发地没有了温度。
向景盛站在二楼平台上,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扬声叫:“向远,过来一下。”
父子两人进了书房,向景盛盯着向远:“这么晚了,又忙什么去了?”
“有case。”向远神态淡漠。
向景盛书桌上压着报纸,上头有关于乔治案件的报道。他尽量平静地问:“你所说的case,跟乔治的案子没有关系吧?”
向远垂眸望过来:“爸爸现在都要过问我律所的具体经营了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向景盛
也是皱眉:“只是乔治这个案子,我担心是个大坑。皇甫华章绝不可能不施加自己的影响,他一定会趁机将乔治置于死地。所以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律师……”
向远哼了声:“嗯,就是我。”
向景盛也惊得腾地站起来:“向远!你怎么能接这个案子!”
“我为什么不能接?”向远神色淡漠地对上父亲的目光:“当初连马克的案子我都接了,乔治的有什么不能接?”
向景盛深吸一口气:“是皇甫华章找了你?”
向远悠闲垂眸:“不是他本人,是佛德集团的人。不过我想这当中也没有什么分别。”
向景盛紧张起来:“向远啊,你既然看得出来,又为什么会答应?”
“因为这是他给我的机会,不是么?”向远抬眸望住父亲:“爸你老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