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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炼出其中的几条,相信能帮得上方sir。”
时年出示的正是当日约瑟提炼出来的那几个采访方向。
在“不正常事件”上,记者的嗅觉有时候甚至是超乎一般警员的。警员更重逻辑,可是记者却有更加丰富的想象力和演绎能力。
时年指着那张纸:“这些正是集合了秦嘉骏、手机所代表的社交网络这两点的延伸,方sir可以调查看看。”
方星纬有点为难:“这些留言不过是网上最常见的那些论调,而且留言者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他们的态度也多数并不是认真的……这些能帮到我们么?”
汤燕卿倒是好奇宝宝似的凑过来,瞧见了便咂咂嘴。
“小方,这里头说不定就藏着血十字的答案。”
方星纬忍不住盯了汤燕卿一眼。仿佛从这位时记者出现之后,汤sir对他的称呼就变了。之前还是郑重其事的“方sir”,现在忽然变成了微微有一点俯视态度的“小方”。不过怎么说呢,“小方”也许是比“方sir”更亲近的叫法,也说不定汤sir这是表达亲近之意,那他就不好在乎了。
方星纬于是又敬业地继续说案情:“这些留言跟血十字,能有什么关系?”
汤燕卿悠闲地指着其中那条:“瞧,这位是在指责,说孟初雁不是表面上这么清纯。”
又指另一条:“这里说秦嘉骏交往过十几个女朋友,个个都有孟初雁的部分影子。”
时年便自然接过来:“十字会让人联想到宗教,血十字就更是近乎中世纪时对行为不检点的女人所判下的烙印红十字的刑罚。所以这有可能是认为孟初雁装清纯的动机体现。”
“至于秦嘉骏的十几个前任女友……这就是情杀动机。说不定当中有哪个女孩儿不喜欢自己其实是孟初雁的替身,又不满秦嘉骏对孟初雁的执着,因爱生恨动了杀机。”
方星纬茅塞顿开:“对啊!我现在就安排人沿着这两个方向去查!”
方星纬说完便捧着那张纸兴冲冲地走了,幽幽长廊就剩下汤燕卿和时年两个人。
竟然有一点诡异的尴尬,两人面上谁都放松不下来。
汤燕卿便索性挂上一向最安全的痞痞模样:“时记者怎么会亲自来报道这个案子,忙得开么?”
他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就是要说她要忙着应付皇甫华章才对。时年便也没客气:“死去的是汤sir的女朋友。汤sir对朱迪用情至深,陪着在亚洲巡演,可是怎么女朋友遇害了,汤sir却没有男朋友该有的悲痛,这也不对吧?”
汤燕卿愣了下,随即蹲下去,双手抱住头,嚎啕大哭。
时年扶了扶额。
可是也还得上前扶住了他,柔声劝解:“汤sir节哀。相信新加坡警方一定会抓到凶手。”
抬眸望过去,却看见他面上当真流下的泪。那写在眉眼之间的哀伤,却并不是假扮出来的。
时年心下忍不住一坠。
莫非,他对孟初雁并非只是演戏?
她便皱眉,松开了手,掏出手机去打骆弦声的号码:“……汤sir在警局哭成了泪人儿。骆总你有空的话,麻烦来接他一下吧。”
骆弦声很快赶过来,说正跟合作方商讨应急方案。
“朱迪这样突然出了事,她后头所有签好了合同的通告都办法完成。相关合作方利益受损……虽然我也十分难过,可是要先应付好这些公事。”
时年理解地点头:“我明白的。骆总也别太难过,注意身子。”
骆弦声一脸疲倦望过来:“只是没想到时年你亲自过来。是来陪燕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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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上来就撕(2更1)
时年仿如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手掐腰,一手扶着墙壁笑起来。
“骆总真风趣。拿我也当你们这些出身富贵的公子了么,可以为了私人的事就放下工作满世界飞?真可惜我不是,我得工作,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在工作时间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来工作的。”
骆弦声颇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时年又掐着腰笑:“骆总怎么还说笑?以骆总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的阅历,每一句话都是别有深意,怎么还可能失言?”
骆弦声说不出话来。时年便将手指在自己和汤燕卿之间划了一下:“骆总这样明白的人,就别总有意无意将我跟汤sir说到一起去。汤sir的女朋友刚刚离世,尸骨未寒;而我又已经有了交往中的男朋友……所以骆总方才的话说得十分不合时宜。褴”
骆弦声也被说得垂下头来:“对不起,我道歉。”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是燕卿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的心我一向都明白,他是如何对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时年,我觉得你们还……”
骆弦声的话还没说完,时年便冷笑着打断他:“骆总自己心下怎么以为,请恕我没兴趣知道,所以请骆总留在自己心里就行了,不用向我说出来。总归我跟骆总没这么大缘分要‘心心相印’,我跟骆总从公从私也没这么大交情,所以骆总千万别将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头上。鲎”
骆弦声被抢白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汤燕卿也抹了一把眼泪:“小声,我现在也只想先把朱迪的案子破了,没心情谈别的。”
骆弦声也只好讪讪点头:“我知道了。”
走到车边,骆弦声礼貌邀请时年坐他的车一起走。只是站在车门边,骆弦声犹豫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他该坐在哪个位置。时年瞟了他一眼,却简单直接地拉门坐上了副驾驶座位,将后面的大座留给骆弦声和汤燕卿。
汤燕卿上了车便闭上眼,仿佛还沉浸在悲戚的情绪里。骆弦声出于礼貌,搜肠刮肚在考虑该跟时年说什么。
方才时年那一番疾风骤雨,将他也给吓住,轻易不敢说话了。
倒是时年从容地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公事公办地问:“请问朱迪出事的时间,骆总在做什么?”
骆弦声一怔:“时年你是在给我录口供么?”
时年扬了扬眉:“你是她老板,是陪同她来新加坡的成员之一,也是与她私人关系最密切的人之一。客观来说,骆总你也应该做出解释才对。”
骆弦声叹息一声:“我没干什么。那么晚了,我自然是在房间里休息。”
时年小小惊讶:“娱乐业的大亨们不是夜生活应该五彩缤纷才对?骆总怎么那么乖地在酒店睡觉?”
骆弦声一脸尴尬:“我个人不爱好那些五彩缤纷,宁肯安静休息。你如果不相信的话,酒店有监控视频,你可以设法调阅。”
时年也笑了:“我倒以为酒店业也有自己不成文的规矩:行政楼层以上的房间,如果客人提出要求,酒店是要关闭相关监控的。尤其是当出现演艺明星等公众人物时,为了保护客户的私隐,酒店也会这样处理。很不巧,朱迪就是明星,而你们居住的是酒店高级别的房间。”
骆弦声小心地吸一口气:“可是,我为什么要杀死我旗下正在蹿红,能给我赚钱的艺人?这几年为了包装和推介她,我花了大价钱;而且因为她的死亡,后面大把的演出合约无法履行,我因此也要承担巨额的违约金和诉讼费。我这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骆弦声的反驳有理有据,连汤燕卿都悄然睁开了眼睛,静静倾听。
可是时年随即反击:“金钱成不了骆总的挡箭牌。首先骆总家大业大,那些付出对骆总来说根本谈不上伤筋动骨;至于违约金,我也大致计算了朱迪前面已经完成的那些演出所获得的报酬,那些钱也不少了,足以应付后面的违约金,不至于叫骆总你另外拿出钱来的。”
“至于动机,我们做媒体的也早听到过风声:朱迪被世界各地的网友拍到过,画着夸张的妆容出现在夜店里;其实狗仔们也一样拍到过。之所以还没有爆出来,也是因为她的妆容和服饰与往常差异太大,不好确认。由此可见她其实是个叛逆的小妞,对于这样不听话的艺人,老板们都会很生气吧?”
骆弦声绷起脸来,什么都没说,只是肃然盯住时年。
时年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所以除非骆总能给出更有力的解释,否则从推理层面,警方已经可以申请拘留骆总了。”
这时候一直半死不活似的汤燕卿,却悄然坐直了身子,歪头望向骆弦声:“许多人都说记者是地球上最讨人厌的物种。小声啊小声,你说你刚刚邀请他上车干什么?不如叫司机靠边停车,撵她下车!”
骆弦声倒只是垂首一笑:“不必。”再抬眸温煦望向时年:“之前邀请你上我的车,是因为私人的交情,所以方才的谈话我也只看作是
私人之间的闲谈,没当做过正式的采访。所以也希望你别把刚刚那段话作为采访,否则我是不会认可的。而且事关朱迪的人命案,你对我的引导可能会引向极为严重的猜疑,所以我也会保留法律诉讼的权利。”
汤燕卿耸肩:“砰……谈崩了。”
他漠然转向时年:“要我是你,我现在一定会有点眼色,自己要求下车去。”
时年也毫不客气地转头朝汤燕卿一笑:“怎么,原来在司法公正和发小的情意之间,汤sir也决定徇私枉法了么?”
汤燕卿却摊手:“你说错了。我虽然是警员,可却是M国的警员,这里是新加坡,我没有执法权。所以我在这里的身份只是受害人的亲友,而不是什么维护司法公正的officer。我现在的立场自然只跟我们小声在一起,侦查破案什么的是人家新加坡警方的权限。”
时年笑了,咬着牙点头:“原来汤sir也是这么一副嘴脸。”
骆弦声歪头看向窗外:“不好意思时年,我们的酒店到了。你住在哪间酒店?”
汤燕卿呲牙一笑:“我记得方才咱们时大记者说过,她可不是咱们这种出身的公子哥儿,她来新加坡也只是工作……所以呢,小声啊,你就别逗了。《深喉》给记者的差旅费能有多少,不够住咱们酒店的。人家是靠工薪生活的,你就别难为她了。”
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时年十分有扑上去撕了他的想法。
不过她忍住了,歪头看了一眼窗外:“哦,滨海湾金沙哦,造价到底是20亿英镑还是40亿?”
汤燕卿一副欠揍的表情盯着她冷笑:“怎么,找大表哥哦?你自己住不起,可是跟他在一起,可以让他给你花钱。”
时年按开门锁,伸脚踹开车门,昂然下车。然后走过来扶住后门,朝内冷笑:“祝你们在顶楼那没边儿的游泳池里直接掉下来!”
。
时年走后,汤燕卿便也板起了脸,一直到下车走回酒店。
走进电梯,四面都是镜子,骆弦声小心觑着,忍不住问:“……怎么会闹到这么僵?”
汤燕卿深吸口气:“你别理她,她是冲我来的邪火,你是受牵连罢了。”
骆弦声也是皱眉:“原本……你那么爱她。”
“爱?”汤燕卿扬声一笑:“小声你别逗我了!起初跟她也是不打不相识,为了采访的事儿跟她斗嘴玩儿,觉得挺有趣儿的。后来知道她是向远的老婆,嫂夫人嘛,小声你懂的,就觉得更想尝尝罢了。”
“她有她的魅力,是我没碰过的类型,所以觉着新鲜。可是今天你也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