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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着这两样物件儿,缓缓抬头,竟然是温柔含笑地向她望来:“这是什么,嗯?念,你说啊。”
。
情况急转直下,时年紧张得无法呼吸。
手机是最后的安全倚仗,录音笔里则是最要紧的证据,可是此时却都落在了马克手中!
她迅速前后看了一眼,目力所及之下,并没有行人和经过的汽车。
她下意识再看看自己自己脚上。已经提前做过防备了,于是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高跟鞋,只是穿了平底豆豆鞋。可是即便如此,在这样一条无遮无拦的公路上奔跑,她与长腿的马克相比,也毫无胜算。
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
她只有虚与委蛇。
时年便笑了一下,指他手里那两样物件儿:“咳,那还能是什么,录音笔和手机啊。谁的包里没有手机呢,这有什么奇怪的?”
马克眯着眼划开手机屏幕,却见里面没有打出去的报警电。话,也没有开录音机,这才点了下头。
却又将录音笔举起来:“那这个呢?不是每个人的包里,都放着一根录音笔吧?”
时年紧张得深深吸气:“呃,录音笔啊,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是我却需要用啊。我刚来M国这么短的时间,许多口语还听不明白,老师的授课也记不下来,需要用录音笔录下来做参考。”
时年已经随机应变到了极致,就连马克也点了点头。
可是他却还是将录音笔的回放键按下……
马克的声音回响在录音笔里,他眯眼冷笑着盯住时年:“可是这个是什么?你为什么录下我的声音?你是故意的,你是引导我自己说出杀了肖恩的事,对吧?”
四野空旷,空气中回荡着两个马克的声音。录音笔里一线,录音笔外一线。两个完全相同的声音,说着不同的话,彼此重叠却又互相冲突。
诡异的情形。
“念,你是警察,卧底进学校来的,是不是?”
时年再不犹豫,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尽所能地大喊:“救命——”
。
可是马克如何能放时年跑了,一声冷笑,抬步就追。
这条校园外的公路,他比时年更了解。他仗着身高腿长,没跑几步就一把狠狠拽住了时年的长发!
头皮上撕心裂肺的疼,时年不得不停下脚步来,转身望过去,寒声质问:“马克,你想干什么?!”
马克黑蓝色的眼睛里闪过诡异的光:“我干什么?念,不是我想杀了你,是你自己找死……”
他说着两只大手便伸了过来,狠狠掐住了时年的脖子。
呼吸骤然被抽离,时年无力抗拒。
她宛若又回到了周光涵的房间,仿佛又回到了杰克被擒的那个晚上。恍惚间她看见杰克冷笑着,抻开手中的血红的发带,系住了她的脖子。
-
【上午还有一更。】
☆、100。100在生死边缘时,为何总想到你(2更2)
窒息。
那一刻的生死夹缝里,时年眼前腾起熊熊烈火。却有一个人、一双手,坚定地将她从狭窄的通气窗推向外去。
时间紧迫,她知道她若就这么逃出去了,那个人却一定会葬身火海。于是她死死攥着那只手,大哭出声:“告诉我你是谁,你叫什么。我不要忘了你是谁,我怕我会从此再也找不见你……”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滑动,仓促之间她无从分辨那些笔画是什么,接下来就是轰隆一声巨响……她眼前骤然一白,便什么都看不见了,掌心什么都没有了。
连同那些还没来得及辨认的笔画,连同那只手蹂!
拜托……
我还不想死该。
我还没有找到,你……
马克残忍地笑。从第四颈椎脱位,到呼吸肌松弛而造成窒息死亡之间,还会有几分钟的时差……就让她再挣扎这最后的几分钟好了。
时年慢慢地瘫软了下去,身子向下滑倒。
就在此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宛若从地缝里钻出来,悄无声息走到马克背后,扬起手中的手杖便朝马克的后颈狠狠砸了下去!
马克唇角的一抹残忍的微笑还没有笑完,他便被骤然击倒,先于时年而倒在了地面上。
软软倒下的时年则滑入了一具怀抱。
时年在迷蒙中呢喃:“汤sir,是你么?”
是他吧?是他,对不对?
否则怎么会觉得这具怀抱这样熟悉,还有——他怎会向她落下唇来?
时年的世界陷入一片静寂,静寂得只感受得到那具怀抱,只能感受到那人压在她嘴上的唇。
实则真实的世界已是一片大乱,随后已有人电。话报警,警车和救护车在几分钟之后就迅即赶到。这条公路便被闪着警灯的警车与救护车占满。
她被人温柔地抱起,送上担架。被急救人员小心地送上了救护车。
。
时年只觉自己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只是梦境支离破碎,前后缺少合乎逻辑的串连。她一会儿梦到小时候,牵着爸的手,走进警局那条安静的走廊;一会儿却又站在了燕舞坊的走廊门口,蓦然偏首,看见镜子里穿着校服的自己……可是下一秒,却又是闭着眼走在康川大学宿舍楼那条狭长的走廊里。抬头向前,尽头就是校警办公室,肖恩一身鲜血站在那里,瞪着灰蓝色的眼睛望着她。
她一声低呼,终于睁开了眼睛。
身子的颠簸,提醒她此时是在救护车里。护士也按住她,伸出手指来让她辨认是几……
她只追问:“方才是谁送我上来的?那个人呢?”
护士见她是真的清醒了,便笑着安慰她:“多亏那位先生提前对你进行了人工呼吸,不然你早已窒息。”
“他人呢?”
护士微笑:“你别担心,他说会一路护送。”
。
答案在时年到达医院便揭晓。
黑色的劳斯莱斯,宛若幻影,也悄然无声地一同抵达。
时年被送进急救病房,经过初步的检查并无大碍,在等待CT扫描的时间,周围忽然一静。医生和护士都被两个身着黑西装的优雅男子劝离,然后一个颀长的身影才无声走进来。
那一刻,便连空气都是悄然静止的。
时年一怔。
那个人却已经无声地坐在了床边,垂眸望向她。
与上次的区别是,他这次手里并未端着一支酒杯,而是握着一根手杖。手杖顶端是一颗水晶的骷髅头,骷髅口中叼着一支鲜艳的红玫瑰。
时年连忙想要起身:“理事长,怎么是您?”
正是那位神秘的康川大学校董会理事长皇甫华章。
“躺下。”他伸手压住她手臂:“医生说你颈椎可能会有损伤,需要CT扫描。你别乱动。”
时年只好躺回去,心下滑过小小的失望。
为什么不是他?
“怎么会惊动了理事长?真是不好意思。还有,方才救了我的,该不会正好是理事长吧?”
皇甫华章垂眸凝视着时年的眼睛:“也是凑巧,我正好要到学校里去一趟。车子开过那个位置,察觉有些异常。而我恰好认得你,便下车救下你。说来也是侥幸,医生说再晚一两分钟,你的呼吸就将停止,到时候神仙也无力了。”
“原来是这样。”时年感念地说:“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皇甫华章无声一笑:“可是仿佛你并不开心。为什么,活下来难道不是罪值得庆幸的事么?”
时年只好小小遮掩:“不是的,只是惊魂未定的缘故。”
不知怎地,她的目光还是滑上了皇甫华章的唇角。他的唇同样很薄,跟汤燕卿有一点相像;只是那唇总是很严肃地抿成一条直线,不似汤燕卿的总是生动地上扬或者下压成各种角度。
——他的唇角,
还留有一抹鲜艳的红。
那大红,正是她今天用的唇膏颜色。
时年便有些头晕,忍不住想及他对她施行的人工呼吸——那便意味着,她迷蒙之中的情形不是幻象,是真的被眼前这个清冷的男子唇对唇地摩挲过数次。
这种感觉,叫她很尴尬。
见她别开目光,垂下眼睫,皇甫华章便微微蹙了蹙眉:“我不能久留,这便告辞了。今天的事我还要去警局,配合警方录一下口供。如果你这边没有什么事了的话,我先走了。”
时年便连忙点头:“理事长再见。”
皇甫华章便也起身便走。
时年想了想,还是扬声唤停:“理事长……暂请留步。”
“嗯?”皇甫华章停步回身,狭长的眼睛里……仿佛流淌过一丝惊喜。
时年深呼吸,伸手指了指他的唇角。
他诧异了一下,便伸手去抚,指尖将那抹口红擦掉,他抬到眼前才瞧见了。便忽地一笑,目光越过手指向她望来。
这一刻,那个清冷诡异的男子,几乎是——温暖的。
时年便悄然叹一口气,“理事长再见。”
皇甫华章微微扬了扬眉,这次什么都没说,径直转身,迈开长腿离去。再也没曾停留。
。
皇甫华章离开不久,汤燕卿便赶到了。
他一改平日里的从容优雅,一路上险些撞翻好几个人,一直跑到她眼前。
到了,看见了,确定她没事,才一口气喘上来。
不顾身边还有医生和护士,便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眼中有什么在晶莹地闪烁,却是笑着在问她:“嘿,睡美人,你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时年想起在救护车里刚醒来的时候,护士也伸手指头问她是几来着,便忍不住轻哼:“你?我想想哦。啊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你是丹尼斯·吴,对不对!唉,我上中学的时候看过你演的《甜蜜间谍》,我迷死了你的说……”
汤燕卿登时一口气没喘上来,扶着床栏杆弯下腰去咳嗽。
好容易咳嗽够了,严肃地跟医生说:“务必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尤其是大脑的扫描。”
时年窝在被子里,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儿。
看他还敢不敢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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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也不敢怠慢,于是赶紧安排检查。时年这才轻轻柔柔地说:“医生我没事的。我知道他是谁,刚刚是故意吓他的。”
汤燕卿掐着腰盯了她足足有三分钟。
以后不用教行为分析了,原来关心则乱,他刚刚那一刻一点都没分辨出她说谎的肢体语言来。
时年捉着被单盖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汤sir,难道想拘捕我么?这么凶干嘛?”
护士来通知说准备好做CT了。
汤燕卿便也顾不得跟她计较,非要亲自陪她进CT室,医生友善地劝他离开,怕他“吃线儿”,可是他却一脸严肃地说不怕。
时年便又挡着半张脸,只露一双眼睛瞄着他,然后“善良”地对医生说:“好像这位先生的大脑也有点问题。一起扫描看看也好。”
医生这终于听出是笑话来了,便善意一笑。
汤燕卿这回没再客气,伸手在她额头上便弹了个脆生生的脑瓜崩。
医生这才急了:“这位先生!她还没扫描确认无恙呢!”
汤燕卿便收了手,轻轻抱住手臂,“哼,她没事了。如果脑袋有问题,还能连我都给骗过了?”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比谁都严谨地坚持陪她进了扫描室。
要进机器前,她有点紧张。
汤燕卿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是打针,不疼。”
“不是。”时年摇了摇头,闭上眼努力一笑:“我是想起,这样的地方,我也曾经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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