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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愤怒样,杜小鱼冷笑一声,“自个儿偷偷摸摸面上什么都不写,还怪别人看信了?要不是我好奇拆了看,二哥说不定早就扔掉了”
周大丫又气又恨,一张脸憋得铁青,好不容易忍下来,挤出丝笑容道,“既然你也看了,就该知道我对你二哥的心意,干什么就不帮帮我这个姐姐呢?而且你跟二丫也是好的,但是因为我娘,你们俩也不太能见面,是不是?要是我跟你二哥好了,咱们两家可不就亲了么,你跟二丫每天在一起玩都行呢”
杜小鱼听得直抽嘴角,“你要跟我二哥好,也得你母亲同意吧?咋不见你母亲来我家,光你一个人说有什么用?”
听她提到洪娘子,周大丫恨不得捶地,咬牙切齿道,“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小鱼,只要你帮我跟你二哥,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不好?小鱼,你二哥到底喜欢啥样的姑娘啊?你帮我给你爹娘说说好话,行不行?要不,你现在就喊你二哥出来,行吗?”
真是疯了
杜小鱼终于没有耐心跟她讲话。
“反正你别来找我二哥了,不然被赶出去也不好看”刚才要不是发现周大丫要溜进来,就算她偷偷跑到杜文渊房里,还不是被扔出来的命?
周大丫见她要走,急得一把拉住她袖子,“小鱼妹妹,我晓得你心肠好,你对二丫那么好,难道就见死不救?”
“我一个小孩能救你什么命?”杜小鱼无语。
“好,那我去找你爹娘去,我去求你二哥去,哪怕收了我做妾呢”随着愈加高亢的声音,周大丫爆发了,她装病的法子也没有用了,过些时候就要给人做妾,因此哭得撕心裂肺,“你不晓得,我娘要把我卖去做妾啊,我找不到人帮我,本家长辈都是听我娘的,我身上也没有钱,我逃不出去,我,我,我该怎么办啊”她呼天抢地,“我是投错胎了啊,老天没有眼啊”
看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可怜也真可怜,杜小鱼忍不住道,“你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就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上吊?”周大丫瞪大了眼,忽地摇摇头,“我娘才不信,每回提到上吊我娘就让我快点去死,她晓得我不敢……”
洪娘子果真是个奇葩啊
“小鱼我晓得你跟你二哥都聪明,你们给我想个法子好不好?小鱼,这回我娘要是得逞了,以后保不定也把二丫卖给别人做妾呢”周大丫像是要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啊,要是有你们这样的好爹娘,我也不会这么可怜”
“你现在倒是觉得自个儿惨了,那平日里可曾怜惜过二丫?”杜小鱼冷笑连连。
听出她话里意思,周大丫忙道,“我会对二丫好的,我以后一定对二丫好”
杜小鱼斟酌会儿,周大丫倒是说的没错,她这一嫁出去,所有的家务事肯定都落在二丫的头上,而洪娘子卖过一次女儿,铁定还会卖第二次,这种人也确实可憎说她畜生不如也不为过
“你不怕你母亲抽你的话,我有个办法。”
“真的?”周大丫大喜。
杜小鱼便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可是我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周大丫哭丧着脸,她娘为防止她逃跑,整个卧房都恨不得掘地三尺,稍微值点钱的东西全都收走了,幸好那些用过的胭脂没有拿,是以才能打扮一番。
杜小鱼也终于明白她为啥没有穿漂亮衣服,忍不住摇摇头,扔给她十数个铜钱。
过得两日,飞仙县,北董村都在传一件事,那就是周家的丑事。
洪娘子日子开始不好过了,只要出门便被些妇人拿菜叶,烂豆子砸,家门口都被泼了满地的馊水,说她不配为人母亲,亲生女儿要拿去给人抵命,就为换些银子。
后来连村长都出面了,说他们北董村丢脸丢到飞仙县,让洪娘子好好反省,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就离开北董村。
这件事的起因是周大丫偷溜着去县里讨饭了,往地上一跪,身前铺着大幅字条,可谓一字一泪,说自家娘亲要把她卖去给某家人做妾,只为替主人挡灾,把这事给大大宣扬了一番。
本来吧,这卖儿卖女的事情其实屡见不鲜,可摊开来说又不一样了,那开香料铺的买人家女儿做这种龌龊事,本也是极为隐晦,少些人晓得,可在县里这样传开来,哪儿还敢买,当即就找洪娘子要退银子。
洪娘子自不用说,那是气得差点吐血,又不敢明目张胆打周大丫,只掐的她满身青紫,这桩事也算告一段落。
不过周大丫就算逃得过这次,下次又能如何呢?
杜小鱼躺在炕头深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她这次救了周大丫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五月终于在炎热中缓缓来临。
寒瓜一个个都滚圆了,用不了几天就能拖去县里买。
今年他们家一枝独秀,别人家的寒瓜都没有他们早,所以铁定是能多赚好些的,杜小鱼心里欢快的很,连耳边聒噪的知了声听起来都无比悦耳。
偶尔飘过的穿堂风吹在身上极为凉爽,她四叉八仰得躺在竹床上,天马行空般构建未来的蓝图。
然而,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难得这么惬意的下午。
粗哑的声音像破锣,“你家大人呢?”
杜小鱼坐起来,往前一看,居然是个衙役打扮的人,她心头疑惑,问道,“你找我爹娘什么事,他们在田里。”
“哦,”那人看看天色,“给我倒茶来。”
像是要在这里等,杜小鱼皱了下眉,但也去厨房给那人送了碗茶来。
那人喝完茶也不说话,站起来四处溜达一圈。
杜小鱼真的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衙门里的人上他们家,难道是跟林嵩有关?他们家也只有林嵩跟衙门稍许搭得上关系啊
“请问,你是不是想找林大叔,那个打虎英雄啊?”
那人听到林嵩二字,眉头一挑,黑方脸顿时有些不高兴,“找他作甚,他又不是你们家的人”
凶煞煞的,杜小鱼也不搭理他了,只在院子里观察那些金银花。
最近她发现一个问题,这金银花很奇怪,除了从山下挖下来的每年开几次花外,她自己扦插种植的居然都不开花,也不晓得出了啥问题。
若这样的话可种不起来呢,莫非是要用种子种植?可金银花结的果子都是浆果,也不晓得怎么弄。
她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
这金银花大概种下去是要几年后方可开花的,可惜看过的医书只简单介绍它的功用,性状,却没有提到这些东西,看来还是得问问有经验的人才行啊
晚上还一更~
正文 第096章 谋皮(一)
第096章 谋皮(一)
杜显跟赵氏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衙役在家里,吓一跳,忙忙得上去见礼。
“可让头翁久等了,”杜显请了上座,“不知头翁来是有什么事?”他心里惴惴不安,跟杜小鱼一样,想不通怎么会有衙役上门。
那人姓甘名元,是衙门里专管买办的头役,见杜显战战兢兢的样子,很是满意,轻蔑一笑道,“我上门来自是有事。”
赵氏始终是妇人,便先自进了里屋。
杜小鱼则挪到堂屋门口听他们二人讲话。
“听说那林嵩打了老虎送与你们家?”他问。
杜显点点头,都是去年的事了,“是,不过早就换了银子,悉数给林英雄造了武馆,不晓得头翁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
她爹还是有点头脑的,就得说银子用光光了,甭管是衙役还是大小官,就没几个好人,杜小鱼暗骂一声,专想着刮老百姓的血汗钱看吧,这回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甘元嘿嘿一笑,“这我也听说了,是卖给望月楼的掌柜,不过这老虎全身上下能吃的都吃了,可不能吃的总还有吧?”
杜显一愣,“不知头翁什么意思?”
“虎皮啊”甘元弹一弹手指,“叫我说,这老虎最好的就是虎皮,放在家里多气派不是?可你们家,”他环顾四周,啧啧两声,“倒是不相宜,不相宜啊”
不相宜个屁的杜小鱼脏话都要冒出来,专程上门原是看中他们家那张虎皮了果真是怀璧其罪,这老虎皮她自个儿藏在家里观赏观赏就引得别人眼红。
杜显往杜小鱼看一眼,皱眉道,“这虎皮我们本来是想送还给林英雄的。”
“可我听说这虎皮就铺在你们家里啊,”甘元咳嗽几声,慢条斯理道,“过几日是咱们县主大人父亲的六十大寿,县主大人恪尽职守,任劳任怨,为百姓造福,乃是一等一的好官啊,我等又岂能不去恭贺一番。”
言下之意是想拿虎皮去做贺礼。
虎皮啊虎皮,看来今日不太好保得住,杜小鱼当机立断,悄悄往自个儿卧房去了,把铺在椅子上的虎皮一卷,抱在怀里就出了门。
自然是去林嵩的武馆,这村里可没有旁的人敢跟衙役作对,不过林嵩到底能不能扛得住,杜小鱼也不太肯定,事到临头,总要赌一赌的,反正放在家里的话铁定被那衙役抢走
她一路小跑,到武馆的时候满头大汗。
“林大叔,这东西先寄放在你这里,有衙役来我们家了,看中这虎皮,我是偷跑出来的。”说完也不等林嵩作反应,掉头就走。
幸好两家隔得也近,等到她从后门溜回去的时候,她爹跟衙役还没谈完呢,正说到价钱的事情。
“我给你们家十两,这虎皮我今儿要带走。”甘元说着就站起来了,绝对是不容置疑的,这架势,倘若杜显说个不字,他就得拉人进牢房。
杜显搓着手,他晓得虎皮是杜小鱼喜欢的,便硬着头皮说道,“头翁就非得要这虎皮吗?你看看,咱们家里有牛有羊的,您随便拉一头走,怎么样?”
甘元瞪起眼,斥责道,“你当县主大人的父亲是什么人,牛羊都没见过是不是?这些下溅东西也拿得出手?快把虎皮速速与我拿来”
杜显不敢反抗,要惹恼衙役的话,以后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全家人折腾的死去活来,更何况这次是借着县主大人父亲的名义,所以,这事是县主授意的话,可不就是直接得罪县主?那可是完全得罪不起的人啊
他思来想去一边慢腾腾往门外走,见到杜小鱼一头汗的蹲在花圃里拔草,心里满是歉疚,小声道,“小鱼啊,爹没用,虎皮得卖给那个衙役了。”
“虎皮?”杜小鱼睁大眼,大声道,“虎皮送给林大叔了,不在咱们家”
“什么?”里头甘元听见了,快步走出来,“明明……”他顿一顿,“真送给林嵩了?我可不信”
杜显也是张大嘴,昨儿还见她卧房里铺着虎皮的,怎么转眼就送给林嵩了?
“前两天送的,因为我老是麻烦林大叔,觉得过意不去么,就把虎皮硬送给他了。”杜小鱼一脸单纯,指指她那屋,“不信去找就是,爹你也晓得我平常就铺在椅子上的。”
甘元气死了,一脚踹开杜小鱼的房门,只见里面简陋的很,除了炕头之外就两个床头柜,一个木箱,一个小木柜,一目了然,哪儿有什么虎皮
他眼睛转了转,伸手把床头柜跟木箱打开,只见都是些杂物衣物,便是乱翻一通。
“我说了送给林大叔了”杜小鱼看得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