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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内心的事情,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
如今沈勋说起这些私密之事,他在沉默一阵之后,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沈勋知道他不想说,于是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提了一句。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李牧言说,“尤其是一些阴私的事。”
沈勋转头离开,回到家中发现自己背后冷汗涔涔。
他忘形了。
沈勋转头去对成国公坦白自己所做的事情,成国公在大怒之后,也不得不为自己现如今唯一的嫡子出谋划策。
在他知道之前,沈勋已经帮着皇帝做了好些暗中的事,成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如今这把刀想要跳出皇帝的掌控,这难度……
可想而知。
父子两人正为这个问题苦恼,国公夫人姚子萱见时间不早,亲自过来请父子两人去用饭。
见两人对坐着,一模一样地皱着眉,姚子萱不由得掩唇轻笑:“夫君和勋哥儿果然是父子俩,连着坐着皱眉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成国公回神,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沈勋站起来行礼,叫了一声夫人。
他和姚子萱之间始终有种无形的隔阂,让他和自己的这个继母亲密不起来。
姚子萱不以为意,上前拉了两人去用饭,笑道:“就算事情再多,也要先吃了饭再说。身子可是自己的。”
成国公哈哈一笑,站起来拉了姚子萱一起去。
沈勋走在两人背后,看着姚子萱神色自若地被成国公拉着走。等到和成国公分开,她却不由自主地手在衣襟上轻轻擦了一下。
沈勋不由得心中一叹。
成国公的年纪其实并不算太大,如今也不过三十多。站在姚子萱身旁,两个人看起来还是颇为养眼。
奈何两个人心中都各有所想,就算亲密也显得有限。
沈勋站在两人身后发了一会儿呆,想到自己的混世上,不由得有些出神。
成国公在妻子去世之后几年不娶,也可以被人称为忠贞,却不曾有人记得他还有姨娘侍妾,府中庶出子女也不少。
沈勋心中其实微妙地有种不屑。
这样的忠贞,真是来得廉价。
三个人落了座,姚子萱给成国公布菜,笑微微地转头对沈勋道:“说起来,勋哥儿的口味倒是和夫君不一样、夫君喜咸鲜,勋哥儿喜甜喜清淡,也不忌辣。也不知道一个家里面,怎么口味差别这么大。”
沈勋含笑解释了一句:“我有些时日是在南疆过的,口味随了那边。”
姚子萱这才仿佛忽然想起来一样,指着桌上的一道“松鼠桂鱼”道:“如此说来,这道菜倒是有些不合时宜了。我还想着勋哥儿喜甜,特意让厨下做了来。且等些时日,我在去找个会南疆口味的厨子过来。”
沈勋含笑道了谢。
三个人默默无语地吃完一顿饭,姚子萱随口说起一些家里的事情,一时间倒显得和乐融融。
沈勋见者姚子萱脸上的笑意,忽然道:“夫人的娘家前些日子找了我。”
姚子萱的笑意就一僵:“他们找你,又有什么事?勋哥儿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们优容太过了。”
沈勋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一些银钱上的事。我不过是顺手为之。”
姚子萱脸上的笑消失了片刻,方才重新回到脸上来:“如此,倒是要多谢勋哥儿了。”
成国公在一旁一笑:“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沈勋含笑应是,对姚子萱说:“夫人娘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亲眷,若是照顾不好,孝义上就有缺了。”
姚子萱听着这话,下意识地觉得沈勋是在教训自己。
只是转头和沈勋的目光对上,看着他笑容满面时眸子却清冽如水,一时间福至心灵,知道了他的意思。
听明白了沈勋是要自己先把面子上做得光鲜些,免得将来有人拿了孝义来压着自己,逼得自己做出一些不甘不愿的事情来。
想到当日在家中的情形,可不正是如此。
想到此节,姚子萱不由得对沈勋也多了一分感激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晚了……终于卡出来了,睡觉去我在纠结李牧言的CP该用什么样的场景出场,结果……留言什么的,明天吧……
☆、第六章
沈勋一直觉得,姚子萱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从她毅然决然喝下那一碗药的时候,沈勋就这样认为了。如今看到她就算心中对成国公依旧有芥蒂却能面上分毫不显,让成国公认为她对自己是真心真意的时候,沈勋更加这样觉得了。
他只是不明白,这样坚决果断的女人,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嫁进成国公府。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女子可以说话的余地。”李牧言说,“碰到疼爱女儿的父母还好,若是碰到一个将女儿不当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沈勋只是皱着眉不说话:“夫人是个聪明人。若是愿意,应该也能为了自己的婚事谋划一二的。”
李牧言却只是笑而不语。
两人说起即将来访的北宁使者,沈勋说:“据说来访使者中有北宁的一位公主?”
李牧言点头:“不错。是南齐皇帝最小的女儿,栖霞公主。”
他眯起眼,看着沈勋笑得平静:“据说,是来招婿的。”沈勋手中的茶杯停了一停,然后继续喝茶,过了一会才说,“放心,不会是我。”
“朝中自然有人有这样那样的心思。”
李牧言看着他,见他神色不动,方才满意地微笑了一下:“你说得不错,我这里已经有好些勋贵等着将自己适龄的儿子送到使团中了。”
沈勋一口茶含在口中,吐也不是,又吞不下去,脸色奇怪地变了又变,看得李牧言莞尔。
“慢慢喝,不着急。”他说。
终于从李牧言口中问出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之后,沈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人不敢直视,眸子中的冰寒之意却越发明显。
“那些人,真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沈勋这样说着,看着李牧言,“这中间,是不是有你什么事?”
李牧言一派温和地抬眉:“与我何干。”
不过是利欲熏心罢了,自己在其中,只是小小地误导了一下,就有人自动爬上来替陛下分忧了。
沈勋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没有多说下去。
两个人慢慢地喝着茶,听着茶楼窗外热闹的声音,沈勋忽然一声轻叹:“这盛世丰年,希望能够长长久久。”
“会的。”李牧言停了一停,说。
两个人枯坐了好一阵,李婉云和许珍才慢悠悠地进来了。进来的时候,许珍脸上犹有怒色。
沈勋笑嘻嘻地对许珍招手,道:“快,小侄女来告诉我,什么人惹你生气了,叔叔我帮你教训他。”
许珍扫了他一眼,行了礼,却又转过头去,眼中的怀疑与不相信让沈勋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偏偏许珍什么都没说,他也不好意思和许珍计较,只能在后面笑嘻嘻地,然后一口吃掉面前的小点心。
李婉云总觉得,这种时候的沈勋,就像个小孩。
但是转念,她就想到了,沈勋确实还是个小孩。在几十岁的她,也许上百岁的她看来,十几岁的沈勋,还真是个小孩子。
沈勋被她的目光看得恶寒了一下,总觉得,这目光背后的深意,自己是绝对不想知道的。
“上来的时候碰到两个不着调的人。”许珍终于说了自己不高兴的原因,“对着我和姐姐嬉皮笑脸的。”
李牧言扫了一眼李婉云,后者唇边笑微微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丫鬟和侍卫们呢?”沈勋问。
“都在身边呢。”许珍依旧有些生气,“他们也没过来,就是隔得远远的说写不着调的话,当真是……”少女急红了脸,最后低低地吐出一句:“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一脚。”
李婉云终于笑出了声:“果然是好孩子,就算是这样也只是想到给他们一脚。”
许珍眨了眨眼,沈勋却一拍手:“婉云说的对,这种人,不好好教训一番,只怕又有麻烦。”许珍继续眨眼,看了看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李牧言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妹妹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不等李婉云开口,许珍就抢着说:“我知道,不过是两个勋贵家的庶子,平日里最是纨绔的。”她的脸皱了一会儿,然后飞快地说:“我咒他们分家的时候只能分到一点点,最后都给我去南城卖苦力。”
沈勋大笑起来,李婉云和李牧言也不由得香菇莞尔。
这样的许珍,当真可爱得紧。
李婉云自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在知道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之后,她已经悄悄地让身边的护卫去顺走了两人身上的钱袋,凭借那两人点东西的狠劲,只怕今日不寻求外援,是回不去的了。
李牧言听李婉云悄悄地说了,唇边笑意越深,扬声又叫了自己身边的小厮过来,让他们再去给这两人找点麻烦。
沈勋眼珠子一转,掏出一个纸包,郑重其事地递给小厮:“放一点点就够了,记得弄完之后自己要去洗手。”
两个小厮看向这个纸包的神色都不太对了。
等到人出去了之后,一直兴致勃勃盯着这边的许珍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沈勋却敷衍地揉她的头发:“小孩子家家知道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将这件事敷衍了过去。
李婉云想着沈勋平日里的本事,轻轻地笑了一笑。
然后,门就被踢开了。
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口,旁若无人地对着门外行礼:“郡主殿下请进。”
然后,一个穿着象牙色缠枝夹衣,披着淡青色翼纱的小小少女从门外走进来,脸上笑吟吟的,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心生好感。
四个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沈勋的眼睛几乎已经脱框。
倒不是这个小丫头多么漂亮动人,而是,他派在门外的侍卫,居然无声无息已经被人解决,否则,不会有那个踢门的小丫鬟。
小丫头轻轻一笑:“方才,有个小厮从这个门里出去,拿了一包药粉。请问,这包药粉,是谁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极了泉水叮咚。
但是,这样好听的声音落在包厢中几人的耳朵里,却不那么动听了。
“什么事?”最后是李婉云坐在那里抬起头看着那个小小少女,笑微微地问,神态和心底一样平静。
“可是这位姐姐的?”小丫头极为可爱地歪头,看着李婉云,“若是这位姐姐的,敢问这位姐姐,手上可还有多余的?”
她满脸渴求之意,“姐姐可否匀我一些,颖儿将来必有报答。”
沈勋此时忽然间就跳了起来:“你是明唐公主的女儿,钟颖?”
钟颖迷惑地看着沈勋,脸上依旧是笑微微的:“是的呢,颖儿是母亲的女儿,这位哥哥你又是谁呢?”
沈勋的脸色变了变,对着钟颖勉强笑了笑:“我是你表哥。”
钟颖惊讶地睁大了眼,显见的是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可是,颖儿的表哥中,没有这位哥哥呀?”
她这个时侯全心全意地开始纠结自己是不是有沈勋这样一个表哥的事,反而将自己的来意丢到了背后。
那个帮着她踢门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