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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公见沈勋似乎打定了主意沉默以对,对自己的话听而不闻,心中也是轻叹。
栖霞公主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将来也必定不会让沈勋受太大委屈,只是如今看来,这孩子却是连这一点都不想受。
在沈勋对面坐下,成国公忽然问:“勋儿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到了这个时侯,他猛然间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已经十六七,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了。
就算之前想着他的婚事,成国公也很诧异地想起,自己当时并没有这样的意识。
那个计划中的少年,和自己心底的形象,脱了钩。
成国公府冷冷清清,李府却热热闹闹。
李老爷虽然不能动弹,但是却也表情僵硬地笑着,听着其他人的说话,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李牧言和李婉云将李夫人哄好了,又诱骗着李夫人用了些酒水,看着李夫人倒下,方才松了一口气。
李老爷一直看着这边,眼睛有些浑浊,但是却很亮。
见到李夫人沉沉睡去,他从喉咙里呵呵笑了几声:“你们是故意的,为什么?”
对着他行了一礼,李牧言道:“父亲大人,有件事,儿子一直迟疑不决,想从父亲这里寻一点主意。”
李老爷脸上的表情格外僵硬:“什么时候你居然想到要来问我了?”
就算这样不轻不重地刺了李牧言一下,李牧言也依旧是笑微微地,恭敬地看着李老爷。
李老爷也觉得意兴阑珊,随口问:“什么事?”
开口的是李婉云:“李家根基薄,如今哥哥在官场上也不过是小官,李家的日子怎么过,还是要请爹您来掌舵的。”
李老爷沉默了很久。
“现在是你们的日子了,”很久之后,李老爷在一片沉默中说,“李家怎么过,自然是要你们来决定。不过,你们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们了。”
“李家当初被抄家,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惹怒了皇帝。曾经有传言,登上帝位的不该是那位,李家手里面就有证据。”
这算得上是李家的辛密,李牧言和李婉云对视一眼,开始专心聆听。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也从来没有在李家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我当时也只是个庶子,这些事老爷是不会告诉我的。”
“不过,当时这样的传言,非常有市场。”
“我一直认为,李家被抄家,就是为了找这样的东西。”
“现在的皇帝,应该也听过这样的传言。”
李老爷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事,却没有一件是非常重要的。李牧言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婉云却依旧凝神听着,在李老爷说的时候,压低了声音,柔柔地问:“爹,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老爷的声音立刻就卡在了喉咙里。
好一阵,他才声音奇怪地笑出声来:“原来,我连你都骗不过去。”
“李家确实是皇族的眼中钉,”李老爷最后干脆挑明了,“因为,李家是董昱的后代。”
李牧言觉得一个晴天霹雳降到了头顶上,李婉云也目瞪口呆。
两个人对视一眼,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件事。
董昱,一个对他们来说多么熟悉的名字。
“怎么回事?”开口的是李牧言,“董昱没有后人。”
“有的,”李老爷躺在床上,眼中流露出古怪的神情,“当时董昱有个宠婢,有孕在身却被卖了出去,最后在李家生下了李家的先祖,所以我们才姓李。”
“这件事本该是绝密。但是先祖在入朝堂之后,一次醉酒就泄露了这个秘密,所以,李家一直都在被打压。”
李牧言沉默着不说话,李婉云担心地看了一眼他。
“至于董昱这件事背后另有什么隐情让皇室记恨到现在,就不是我知道的了。”李老爷说完,叹了一大口气。
“这件事是父亲临死的时候告诉我的。若不是他的嫡子都死光了,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
李牧言听着这段漏洞百出的的历史,决定识趣地不再说什么了。
李家当初为什么被抄家至今还是一个迷,明面上的理由只是殿前失礼,这样的借口,当真是谁都不会信。
所以李家的事情一出,整个文官系统大部分都寒了心,那一年学子们前来科考的人,屈指可数。
若不是连续好几年挽救不起来,刚刚去了的那人不会再度起复李家。
和李老爷交涉了一番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李牧言无奈地叹一声,不得不将这件事再度放了回去。
罢了,既然有不能说的理由,那么,自己就先安分地做一个小官,日后在慢慢求去吧。
他侧脸看了一眼李婉云,念头很快就转到了别的方面去。
只是要委屈一点妹妹了。
☆、第十二章
过完了年;京城里渐渐就显现出一番热闹气象来。就算依旧是在国孝期;那些暗地里的酒楼戏馆;都已经开了门。
皇座之上的那个人对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渐渐地就越发热闹起来。
郡主石蓉刚刚过完年;就下了帖子请李婉云去看梅花;说是她府上的梅花正是盛放的时候;想请几个姐妹一起乐呵乐呵。
李婉云想了又想;最后委婉地拿了李老爷的病作为借口拒绝了。
李牧言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有些困惑地问了问李婉云为何不去:“多个朋友也不错。”
“我能够和那些小姑娘做朋友吗?”李婉云微笑;“总是会忍不住想到我的孙女。”
李牧言败退。
“哥哥。”李婉云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想因此和你产生隔阂。这件事;和你有关,所以,我不喜欢石蓉,因此而拒绝了她的邀请。”
栖霞公主从石蓉的赏花宴上回来,拉下面纱,唇角居然是翘着的。
但是,凝神看去,就会发现,这个刚刚去下面纱的女人看上去和栖霞公主有五六分相似,那双眼睛也是同样的沉沉如水,但是整张脸,却显露出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来。
侍女悄无声息地进来,恭敬地帮她除了外面的大衣裳,又拿了室内穿着的衣服帮她换上。
“栖霞呢?”女人问。
栖霞公主已经在房间内待了好几天了。
她一直都不快活。
一开始到南齐,就没有人想过,她愿不愿意。后来被人摸到床上差一点坏了清白,她是愿意就此将这件事终结,在南齐嫁给那个人算了。
但是,主持整个使团的那个人不同意。
她想要尽量地拖长时间,在南齐多滞留几日。
于是,栖霞公主不得不坚持反对南齐皇帝让那个纨绔入赘北宁的想法。
官员们闹了这么好几天,南齐皇帝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居然干脆地答应了北宁的提议,让成国公世子娶栖霞公主。
栖霞公主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有隐约的期待。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北宁来此根本就不是为了将她这个皇家滞销的公主推销出去,而是另有目的。
事情根本就不会那么顺利。
想到来到北宁的任务,栖霞公主抿了抿唇,拍手叫了侍女进来,帮自己换了身上的衣服,去见那个人。
等在屋子里的人坐在书桌旁,翻着泛黄的纸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栖霞公主进来的声音,她抬起头,笑微微的,看上去却格外严肃:“哟,过来了?”
栖霞连忙低下头去,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被叫做殿下的女人点了点头,随意地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某把椅子:“坐吧。”
“是……”栖霞轻声地说。
“事情做得怎么样了?”女人忽然问。栖霞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意识到不是在问自己。
房间内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能制造海船的工匠已经找到了,到时候直接动手带走。但是海图还没能找到。”
“殿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海图。”停了一会儿,那个声音说。
女人放下手中的书,眼睛落在黑暗处。凝神看去,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将自己完全地隐藏在黑暗当中,乍一看去,仿佛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海图,就是在海上到处流浪。”女人说,“我宁国大好子民的性命,不是这样浪费的。”
黑暗中那人低下头去,轻声应是。
“也不怪你们找不到,”女人说,“毕竟海图才是海上黄金之路的根本,如果我是南齐的皇帝,也会好好藏起来,出海的时候才给少数几个人。”
“不过,你们的动作要快些了。若是再慢下去,栖霞就真的要留在南齐嫁人了。”她似笑非笑地扫一眼坐在那里将自己装成木头人的栖霞公主,然后收敛了表情,说:“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黑暗中的人顿了一下,才恭敬地应是。
这一下迟疑落在栖霞公主耳中,又是一阵难过。
她很清楚,这一下的迟疑,是因为那个人觉得,自己这个名不副实的公主,无论是死是活无论除了什么事,其实都不重要。
就算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
栖霞公主并不是皇城中受宠的宫女,相反,她一直被所有人厌弃。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皇帝的耻辱。
被一个地位卑贱的宫女算计成功最后还让她成功生下了孩子,这种事,是皇帝一辈子都不想提起的污点。
作为这个污点的直接证据,栖霞公主在宫中,向来就是竭力把自己当做透明。
但是依旧有人跑过来,羞辱她,从她身上取得平衡。
这样的日子过多了,她自己都在想,也许自己更愿意下辈子出生在小门小户,不求一辈子富贵荣华,只求一辈子有人关心。
这种没有一个人心中有她的日子,她受够了。
一直到了十岁,她的日子才稍微有些变化。
因为,宫中出了一位让所有皇子都显得暗淡无光的皇女,如今正坐在她面前的明玑公主。
这位公主拯救了她。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父皇的血脉,不是你们这些贱婢能欺辱的。”
这一句话,救下了被人欺负的栖霞公主,又让那位皇帝想起了栖霞,半是补偿半是眼不见心不烦地给了她一个空封号了事。
明玑公主从小就聪敏过人,又坚决果断,一直以来都让各位皇子羡慕又嫉妒。
好在各位皇子想到女子不能继承皇位,方才心中稍安。
但是到了现在,明玑公主已经是十四五岁,却完全没有嫁人的意思,让各位皇子又有些不安起来。若是这位妹妹(姐姐)被其他人所用了,自己只怕是……
加上北宁皇帝到现在都没有选定继承人的意思,这让北宁的几位皇子都越发不安。
明玑公主出使南齐,也是几个皇子联手所做的。至少,让这位公主在名声上有所欠缺,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这次到南齐的任务,实在不是那么简单。
“你今年也十六了。”等到其他人都离开,明玑公主忽然这样感叹了一句。
明明比她年纪大的栖霞却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坐立不安地看着明玑公主。
“妹妹。”她刚刚叫了一句,就见明玑冷厉的一眼看了过来。
“虽然,你也是父皇的女儿,”明玑说,“但是,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我是母妃的女儿,母妃也只会有我一个女儿。”
栖霞低下头去,诺诺地应了一声。
“你可曾想过你的未来?”明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