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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官府,这样的时局,早就应该是被消灭干净的架势了。
他在这边不快,李婉云的日子倒是过得很畅快。
在这边认识了几个本地土生土长的官家小姐之后,李婉云才知道,上辈子的自己被困守在京城的那一方小小的宅院,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
这里的边城,以及不远的北宁,已经对女子宽容得不亚于自己很为李婉时的那个社会。
她细细地打听了,将这样的改变归结于北宁的初代皇后身上,并对那位疑似的前辈致以深切的敬意。能够有改变世界的勇气,并且成功了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
她渐渐地将前世那个有些怏怏的李婉云抛在了脑后。
跟着新认识的朋友们出去骑马打猎,跟着她们去城郊的庄子里看那些农人们做事,学着那些自己上辈子也不曾见识过的东西,李婉云觉得,若是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真的是好极了。
然后,在骤不及防的时候,她遭遇了来自北宁的突袭。
仿佛只是一瞬间,城里就兵荒马乱了起来。李婉云被新认识的朋友们关切地问候着,教她该怎么储藏食物,又该如何让家丁们守门护院,最后对方却笑道:“其实都只是做一做样子罢了,每年都不会当着打进来。”
李婉云心中有些诧异,又追问了两句。贺颖怡在边上笑道:“你们快都别取笑她了,她是从京城里来的,没见过这种景象有些紧张也正常。我倒是不信,你们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立刻就有人笑道:“第一次见到?那时候我可不记事,我怎么知道会比她好不好?”
一群姑娘们嘻嘻哈哈地笑,七嘴八舌地指点着李婉云,然后各自回家去。
自那天之后,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边城是大城,城墙高深,驻守的士兵也多。那些小城自然是比不得。
所以这些天以来,就算气氛紧张,边城也依旧无恙,隔三岔五的有周围的小城被围的消息传来,只是后来也断断续续地有后续的消息说平安无事。
于是满城的人就渐渐地是有些松懈了下来。
唯一没有松懈的,就只有那些在城墙上日日巡逻的士兵们了。
李牧言作为初次到来的文官,被上官带着在城墙上驻守了几个日夜之后,也被上官打发回去休息了。毕竟他年纪尚小,纵然是本城的父母官,这些事也不见得件件桩桩都要他亲力亲为。
李牧言在一片混乱中回了李府,一进门就被李婉云堵住了。
“爹和娘呢?”她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夫人和李老爷,居然悄无声息地就从李家的宅子里消失了。
李婉云并不是不关心父母,奈何对方瞒得太好,居然连声音和李家夫妻两人相似的替身都找到了。若不是李婉云觉得几天不见格外不安非要冲进去,只怕还得瞒着。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不可思议,仔细想起来就知道,若不是李牧言,事情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
李婉云当下就要去找李牧言问个清楚,还没有走出门就被拦了下来。对方也态度也很好,只是口口声声都说李牧言现在正在城墙上,姑娘上不得城墙。
李婉云倒是有心给拦住自己的小厮下点药不管不顾地去找李牧言,但是转念想到李牧言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也就将这样的心思按捺了下去,忍住了心头的火气,等着李牧言回来,再找他要一个解释。
李牧言笑微微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吩咐小厮上茶,一边对李婉云微笑:“妹妹可要吃些糕点?我听说妹妹已经几日不曾好好吃东西了。”
李婉云平静了一下心绪,盯着李牧言:“哥哥,我一直以为,我们能够相互理解,不去隐瞒对方的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情。”
李牧言的目光闪了一闪:“抱歉,妹妹。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是为了这个家在考虑。”
“能理解和能接受是两码事。”李婉云再度试图平心静气,“我非常不喜欢这种,被瞒在鼓里,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然后再来慢悠悠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感觉。而且,这件事也是和我息息相关的,所以,我觉得,我想知道全部的过程。”
她盯着李牧言,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或者,哥哥觉得,我只需要被动地接受就好,不该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李牧言心中倒是有些被吓了一跳的。
他有几分不理解,李婉云对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反应激烈。
“你决定叛逃了吗?”在李牧言还在心中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李婉云忽然就这样问了一句。李牧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李婉云,慢慢地点了点头:“是,这一点很好猜。”
“因为明玑公主?”
李牧言愕然:“当然不是。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草率地做出这种决定的。”
李婉云有些兴致不高的样子,“那是因为什么呢?你有什么足够的筹码,让北宁相信你,并且日后不因为你的叛变而对你心生芥蒂呢?哥哥,我不明白,就算你对皇上不满,也总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一旦选择北宁,你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李牧言微微笑了笑,伸手准备摸李婉云的头,被她躲开了去:“我知道。抱歉妹妹,这件事没有和你商量就做了决定,让你变得很被动。”
“不过,这件事,我必须去做。”李牧言的表情很温柔,眼底却都是坚定,“你说上辈子我一辈子都守在南疆最后回到京城就死了,我不相信我会如此安分,我一定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的。”
李婉云沉默下来。
她确实不知道李牧言做了什么,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李牧言做了什么会让她觉得高兴。
“哥哥,你……”
李牧言伸手制止了她,“妹妹也该记得我的身份。”
李婉云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李牧言是在说自己的前世。李牧言的前世是谁,是董昱。那个董氏五书大行天下被奉为治国经典最后却被斩首抛尸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这一辈子的继续在那个人的后代下俯首称臣,为了放弃自己的那个朝廷出谋划策。
李婉云的脸白了白。
他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父亲和母亲,现在在什么地方?”很久之后,李婉云轻声问。
一直盯着她的李牧言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说,“等到你我都安全了,我就将父亲和母亲接回来,李家会继续好好地传承下去的。”
李婉云不再说话了。
她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自从那一日过后,李牧言和李婉云两个人同处在一个地方,居然也能相互见不到面,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这个房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李牧言甚至都觉得,整个李府,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终于意识到,李婉云在刻意地避开自己。
他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十二章
随着天气渐渐地减了燥热;北宁的突袭似乎也少了许多;渐渐地不再听到有那个城又被围上了的消息。
城中的大小官员都大大地送了一口气;逐渐地开始放松下来。
李牧言却并没有随着松懈下来,他依旧殷勤地往衙门去,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仿佛随时随地准备爆发战争一样坐着准备。
他的行为被人嘲笑着认为是胆小;取笑了他两次之后也不见他有所改正;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这些事总是要有人做的;如今不过是他勤快一点;将别人的事情都做了而已。
回到居住的地方,李牧言却对着李婉云的院子默默无语。
他知道李婉云依旧在和自己赌气;但是就算是这种时候,她也依旧没有忘记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将自己的一切都打理得非常好。李牧言摩挲着手指头,有些迟疑。
他往李婉云的院子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又退了回来,最后一声叹息,转身就离开了。
这样的情形重复了不止一次,就连李婉云身边的莲飞和莲香都已经是见了好几次。她们也曾对李婉云说过,劝着李婉云先服个软,两个人坐下来慢慢地再谈。
李婉云却不肯。
在她看来,自己可以接受来自外人的所有打击,唯有家人的欺瞒不能轻易地原谅。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日后更多次,打着为了自己好的名头,名正言顺地帮着自己做出各种决定,干涉自己的生活,将自己的日子变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一次了。
在兄妹两人在诡异的冷战气氛中,中秋渐渐地就要到了。
这个时侯,就算是李夫人卧床再久,也该出面招呼客人了。李婉云不得不出面去找了李牧言,想看他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李牧言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微笑:“妹妹,这几天,如果可以,跟着我。”
李婉云的心立刻一惊:“哥哥你……”
李牧言微微笑了笑,笑容很是温柔,什么都没有说。
李婉云将自己吓得不轻,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到边城被北宁的敌人入侵,城门破了,满眼的都是火,自己在人流中拼命地挣扎,却始终逃不掉,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甚至,就在眼前。
一把刀落下来,她猛然惊醒。
窗外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声音。
守夜的小丫鬟听到室内的动静,在外面关切地问了一声,得到没有什么事的回答之后,又飞快地睡了过去。
李婉云躺在床上,慢慢地等着身上的冷汗收敛,好久之后才沉沉睡去。
她并没有按照李牧言的吩咐紧紧地跟着他。毕竟李牧言还是要往衙门里去的,就算本地的民风再彪悍,也没有如同北宁那边允许女子为官。
她吩咐着家丁们更紧地守好门户,加大了巡防的力度。同时自己也随时最好了准备。
准备,如果城破了,自己该怎么办。
莲飞和莲香对她的举动有些不解,但是也都非常听话地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李婉云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关注去李牧言的行踪来。
最近几天,李牧言的行踪实在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每日里几乎是按照固定的时辰踏着点走到相同的地方,在衙门与李府的路上来来回回。
他身边的护卫也换了几个,新换上来的明显要彪悍许多。这让李婉云也悄悄地放下了心。
然后,在李婉云逐渐开始松懈的时候,边城就乱了。
北宁的兵来得静悄悄。
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围住了城,将所有人都困在了这座城市里。
李家的下人们慌乱地将这些消息告诉李婉云的时候,李婉云的心也忍不住跳了一下。然后,她才强自镇定下来,吩咐了下人们该去做什么。
等到将那些惶惶不安的下人们都的发下去了,李婉云才问身边的莲香和莲飞,李牧言在那里。
莲香和莲飞的脸上难掩惊色:“少爷从昨天晚上就没有看到了。”
李婉云的脸顿时煞白。
边城的围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北宁这次似乎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每一次进攻都让边城的军队觉得给外憋屈。他们完全被北宁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一败涂地。
这样的消息传进城内,让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