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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遂意流着眼泪笑着:
“檀檀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迷信……”
时檀扑哧笑了,可不是,她呀,她就是那么的迷信。
父女俩谈了不知有多久,直祁继进来提醒:“时檀,爸刚醒过来,需要多休息。今天就聊到这里吧,都快六点了……”
是的,不知不觉,天色都已这么暗了……
骆遂意的确很累了:“也好,我是想休息一下了……你们也该回家了……明天再过来吧……”
时檀本来是想留着陪夜的,可她本身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她知道自己硬是留下,帮不上任何忙,就没有再多留,由着祁继推着出了医院上了车,一起回家。
路上,祁继电话不断,时檀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只得抱着小白看他玩游戏。
回到家后,她让玛丽带去厨房洗手,自己则来到祁继面前,关切的问起来:“爸的情况怎么样,你还没告诉我呢!之前,你说的暂时没事是什么意思?”
祁继才接完一个电话,听得这话,拧了一下眉头,扯开束着脖子的领带,解下第一个扣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双手插腰,瞟了一眼厨房那边,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这才作了回答:
“你得做好一个心理准备,爸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235,争吵,她痛,他也痛
“三个月?”
惨白之色迅速飞上了刚刚还因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而沸腾了热血而染红的双颊上,她呆了一下,心脏因为疼痛,而紧缩起来,嘴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在挤出这三个字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了。
祁继看着她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很心疼,可他必须把这件事说出来:
“医生说……爸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的眉心深深蹙在一起,一想到之前医生说过的话,就特别的纠心戛:
“阐风他们在爸身上用了太多的药,那些药,多半是禁药,或是阐风自行研发的药物。
“简单来说,爸这几年在做他们的试验品。他们通过各种药物相克相生,维持着爸生理上最基本的新陈代谢。如果阐风还活着,爸可能还可以多活一段日子。但阐风因为要加害以淳,已被一枪当场击毙。特种医院这边的医生由于不是很清楚那些药理变化,短时间内肯定想不出对策给他续命……窒”
时檀的心,因为这几句话,拔凉拔凉。
祁继吐着气,心情非常的压抑,因为阐风是被他一枪打死的。
“抱歉,本来,我是想把阐风活捉的,可当时情况实在危急,在阐风和以淳之间,我选择了以淳,没能顾上阐风的死活。
前天晚上的计划,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迎救慕以淳。发现骆遂意也被关在那里,绝对是一个意外收获。
时檀狠狠咬着唇,手紧紧的抓着盖在膝盖上的毯子: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给了她这么一个幸福的再相逢之后,它怎么忍心再把这份得之不易的圆满给打破。
她的身子抖了起来。
“檀!”
见状,祁继蹲下来,伸开双臂抱住了她。
他的身体很暖和,可她却感觉犹如身在冰窖,浑身冷的厉害。
“难道……就没半点机会了吗?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医师,我不信他们都会束手无策。继之,你人脉广,认得的医生多,你一定可以找到人来救爸的对不对?”
她抓着他的胸襟,急不可耐的求着,总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天无绝人之路。
祁继却黯然摇了摇头:
“不能了。这里没有可以维持他生命的药剂,那些药剂太特殊太特殊,不是一般医疗机构可以制造出来的。
“这边的常医生看了有关爸在那个疗养室内所接受的所有医疗记录,认为爸能活到现在,完全是一个医学奇迹。而主导这个奇迹的人,正是阐风,可阐风已死,地下研究室也被爆破摧毁……
“常医师说:爸对常规药物都有抗拒反应。他们没办法对他进行药品注射,呕吐现象表明了这样一个原理。现在只能进行最基本的葡萄糖静脉给予。在饮食上面,恐怕只能喝一点水,或是米汤,他的器脏都在萎缩,并不断走向衰竭。胃脏功能几乎形如虚设了。
“常医师说:就算阐风没死,就算爸现在仍然留在那边的实验室,用他们的药物支撑,最终也活不过两年时间……
“檀,爸的大限快到了,我们强留他一天,他就多痛苦一天……他会感到疼的,那种疼会让他万分痛苦……”
无力感充斥在他的声音里。
他从来是自信满满的,可面对生死,无论你再如何了得,都会无能为力。
死神是这世上最可怕的魔鬼。
眼泪在时檀眼底喷涌而出,可她硬是咬着牙把那痛苦的哽咽声,深深咽入,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又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我刚刚不是和爸说了好一会儿话吗?他除了瘦了一点,并没有其他痛苦的症状……”
“那是因为有一支药物在帮他抵抗痛感。那支药,是现在唯一能对他起一定作用的,但用的时间一长,就会生出副作用。等到药物不能缓解他身上各种因为萎缩而产生的疼痛之后,他会活得生不如死……”
他的话,再一次残酷的打破了时檀的希翼。
她没办法想象那样一种情况,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骆叔受尽药物的折磨,而无能为力。
咬着唇,时檀痛苦极了,脱口就叫了出来,语气无比悲切:
“我就说,你不该擅作主张,如果让我过去,事情可能不会变成这样……”
她不该这么说的,可她心里堵的厉害,总认为事情不应该发展成这样的。
她觉得:也许当初由她去执行,最后导致的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阐风或许不用死,骆叔的命就能再保上一段日子。
她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只是希望骆叔还能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但祁继却皱了起眉: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他的情绪,本来就有点糟,时檀话里的责备,立刻成了刺痛他的诱因。
这一刻,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冷
tang利。
时檀一怔,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忙解释说: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能让我参加行动……”
“你参加这个行动,只会拖累整个行动的开展。时檀,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只是救慕以淳。找到爸,那是一个意外。”
祁继放开了她,并且沉下了声音。
这个道理,时檀哪能不知:
“我知道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这种伤人的话。”
祁继冷冷叫了起来。
“我没有想伤你,我只是想说,也许我去事情可能完全不一样……”
见他拂袖站起,动了真怒,她一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想要说明,却被他讥声喝断:
“的确可能不一样。凭你的现状,你会成为他们手上第三个人质。这会让我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你认为我会允许它发生吗?”
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大。
时檀也跟着来气了:
“祁继,你在发什么火?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就算有,抱歉,我心情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你对着我吼什么吼……”
她觉得委屈极了。
祁继也终于发现自己态度不善了!
他居然对她发火了!
哦,见鬼的,这火苗怎么就被她给点着了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头,不愿看到她手上那根被灯光照得闪闪发光的链子,脑子里想到的全是手机上那几张照片上的画面:为了慕以淳,她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而他为了保她,冒着被她牵怒的可能,很成功的把人给救了回来,却因为骆遂意,他又落了一个里外不是人。
对,此时此刻,他就是被这样一种“里外不是人”的自责燃烧了自己。
他有点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是他一时没忍住,害得骆遂意断了生机……
对骆遂意,祁继本来就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眼见得自己救不了这样一位忘年之交,他心里的苦,无法得到排解。
自责加上被责,令他越想越心烦。
下一刻,他猛得踢倒了一只凳子,觉得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立刻往外急走了出去。
“祁继,你去哪里?”
时檀见状,高声叫了一句。
“我另外有事要处理。出去一趟!”
他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刚好和才停好车准备进来的程航撞了一个正着。
“给我车钥匙。”
他沉声扔下一句话。
见到老板一脸乌云密布的程航一怔,忙把车钥匙递过来。
祁继抓过钥匙就闪了出去,很快没了人影。
程航有点摸不着头脑,转头问:
“你们……吵架了?”
时檀咬了咬唇,面色骇白如纸,心里又乱又委屈,转过椅轮时,只看到小白睁圆着大眼睛,正满脸忧心的望着自己,她什么也不想说,急转着轮子,将自己送进房间,把门关上,莫名的就想落泪。
这天晚上,祁继没有回雅苑,电话也没打一个回家。
第二天清晨,时檀起床,神情已恢复了平静。
早餐餐桌上,小白不见祁继,有点担忧,问:
“檀麻,老爸昨晚上没回家吗?”
“嗯,他有事要忙!”
她平静的回答,给他盛粥,叮咛了一句:
“吃好早餐,我让阿威送你去太奶奶那边。等一下,檀麻得去医院照顾爷爷……”
“我不能跟去吗?”
“不能!”
“为什么?”
“妈妈没那么多精力来照看你!”
“好吧,那你确定,你和老爸没事?”
小白还是很忧虑。
“当然没事。我们只是有点意见不合。等一下再沟通沟通就行了!”
时檀故意露出笑容,以安抚着这个敏感的小娃娃。
餐后,小白半忧半愁上了去祁园的车,而时檀则由玛丽送着去了医院。
路上,玛丽问她:“你们俩这是在闹什么矛盾?”
时檀懒懒的不想说话,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心下生气那个家伙居然一个电话也不给她打过来,这是想和她闹到底吗?
她心里窝着一团火,一时无处宣泄。
到了医院,时檀打算先去看看骆叔的情况,然后再通知骆诗,想办法把爷爷一并带到这里来看望骆叔。
来到住院部科室区时,一直沉寂的手机终于响了,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正是祁继的。
她急忙按了通话键,男人清越的声音,立马传进了耳朵里:
“喂!”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她小声吸了一口气,将轮椅划向无
人处,才应了一声:
“嗯!”
“和你说一下:我已经让人去接骆诗和爷爷,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话里隐约折射出来的关心,令时檀鼻子一酸。
“嗯,知道了!”
她正琢磨着要和他怎么谈谈昨晚上的事……
“那……就这样子吧!我另外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手机内立刻传来了嘟嘟声。
时檀的心,莫名的发凉,这段日子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通得如此的简洁概括,心头真得很不是滋味。
边上,玛丽看着她脸色越发难看,来电好像也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