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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嫣的笑意一敛,淡淡说道:“恬嫔说笑了,再好的东西也是这皇宫里头的,本宫能有什么。”
恬嫔轻笑一声,自去镜前照她的新簪子。
王嫣冷眼旁观,指着一串紫檀佛珠,“本宫瞧着,恬嫔与佛珠到很相宜。”
恬嫔果真抓到手里,欢喜道:“真是这样,臣妾少不得要与太妃讨教些佛理。”
她自顾笑得没心没肺,好似没有半点城府。王嫣目光一寒,硬生生压住怒气,随手指了几样东西,银袖收拾起,交给身后的小太监。
燕脂本是笑着看她们,这时方笑着开口,“厨房里熬了乌梅藕片,喝一碗暖暖肺腑。”
玲珑端出缠枝牡丹的双耳小砂锅并着三个羊胎青小瓷碗,用银勺舀了,第一碗先奉给燕脂。
王嫣向燕脂屈膝一福,“臣妾最近肠胃不适,便不领娘娘的汤了。东西臣妾都挑好了,不打扰娘娘休息,这便告退。”
“哦?”燕脂关切的看着她,“贵妃身体不适,可有传太医看过?”
“传了林太医,只是脾胃虚些,并无大碍。”
“既是如此,本宫也不留你。来喜,送贵妃娘娘。”
恬嫔刚抿了一口汤,笑着站起身来,“今日贵妃妹妹没有口福,偏了臣妾了,贵妃妹妹慢走。”
她说着话,便往前迈了一步,似是要伸手去扶王嫣。王嫣嫌恶的将身子一侧,脚下错步,身子便晃了晃。
恬嫔紧紧抓住她的手,“贵妃妹妹,可是头晕?来人,唤太医。”
王嫣脸色一白,刚要开口说话,胸口翻江倒海似的涌了出来,捂着口便干呕起来。
恬嫔的手一顿,抬头去看主位上的燕脂。
她的脸色几乎与王嫣一样白,眸子像浸在寒泉的黑水银,眨也不眨的看着王嫣。
方太医屏气切脉,半晌又换了三指。面色凝重,起身负手说道:“恭喜贵妃娘娘,脉走连珠,乃喜脉。”
燕脂清泠泠的声音马上响起,“真是太好了,来喜,去九州清晏殿请皇上,贵妃有喜。”
帷帐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娘娘,娘娘!太医,太医,娘娘昏过去了。”
……
恬嫔悄悄的站在角落,,看着屋里的混乱很快被清冷的声音压下去,唇边不禁浮起一抹微笑。小小的,有些幸灾乐祸。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要收网了。
可怜的炮灰王妹妹。
☆、97事发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月华如水,蜿蜒流进重重帘幕,照在素白罗衣上;那白便成了银;簌簌流动。
移月的脚步很轻;燕脂还是觉醒;修长的手指从额上拿下,轻轻问道:“什么时辰?”
移月挑亮了灯花;将蒸笼里的衣服拿出来;“娘娘,已经卯时了;太后那边已经有了动静,您也该盥洗动身了。”
一夜未睡,她的脸色不好,眸子却幽黑深邃,不见倦怠。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
白日里的物件混着迦南香和西域檀香,受孕之人闻了,便会加剧头晕呕吐的症状。王嫣已经很小心,不碰她宫中的食物,却不曾想,只要她来,便无法可躲。
她真的没有料到,这个孩子居然不是皇甫觉的。
她原本只是想,让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在她的面前,知道他有了一个孩子。她想看一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王嫣……竟会如此愚蠢。
宫里的形势已经很紧张。
皇甫觉昨日的脸色便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看似平静,却是礁石满布,漩涡遍地,稍稍靠近,便是致命的杀机。
王嫣被他直接带走了,恬嫔留在了未央宫,昨个在这儿的人,一个没能出的去。
终归……是她考虑不周全,是她之过。
太后刚起身,只匆匆梳了盘桓髻,穿了件四合如意洒线凤袍,凤目不怒自威,“怎么回事儿?”
燕脂将昨日之事回了。
太后气得指尖发颤,半晌才缓过脸色,“皇上呢?”
燕脂摇摇头,“未央宫封了,谁也出不去,消息也进不来。”
太后看她憔悴沉默,爱怜的叹口气,“你年纪还小,从小又被父母娇惯着长大,不知道这些下贱狐媚子的手段。”
她的脸色严厉起来,“你是皇后,必须要有驭下的手段。皇上的战场在前朝,你要给他一个稳定的后方,不能出了事,还要皇上挡在你前头。”
燕脂低低嗯了一声。
太后看着她,神色复杂,最终淡淡说道:“你这孩子,终究是太纯善。”
她闭一闭眼,顷刻显出了垂垂老态,眼角已经有了很深的纹路。赖嬷嬷在身后帮她慢慢揉着太阳穴,柔声说道:“主子,您先别着急,皇后小,慢慢教也不迟。”
太后哼了一声,“皇上的后宫本就单薄,一后二妃四嫔,现下连连出事……王家!三代帝师,一门学士,嫡女竟是这么个……孽障!”
她长期礼佛,神态一向平和,此刻却是须发皆张,声色俱厉,一股子煞气。
慢慢看了燕脂一眼,“让赖嬷嬷同你一起回宫,你下不了手的事,让她去办。”
燕脂站起身,她从未跪过这般久,动作便有些僵硬,垂着眸子,淡淡开口:“贵妃之事关系前朝,现下不宜声张。皇上若下了决心,她们再做处置也不晚。臣妾先回宫,母后勿要动气,身子要紧。”
自她入宫,太后一直维护她,最后这一句话,真心所发。
出了延禧宫,东方开始泛出鱼肚白,清冷的风吹过来,依旧有刺骨的寒意。
燕脂只觉心口燥热,不禁站了一站。
玲珑与她披上狐裘,劝道:“娘娘快些上辇吧。”
燕脂默然,她现在确实没有生病的权力。
“朕已经查清了,与她私通之人乃是禁军侍卫庞统,他在秀王一案彻查宫闱时便消失无踪。还有一件事,大理寺追查秦简的五族,发现真正的秦简十三年前便死了,他是假冒的。同是十三年前,王府的二管家暴病身亡,他的三个孩子一个进了王守仁的书房,一个便是太妃身边的琥珀,另一个男孩,消失了。消失五年之后,被一个老夫人带回秦家。”
燕止殇握着长长的密报,剑眉蹙起,“皇上怀疑……王家与秀王早有勾结?”
皇甫觉的手轻敲着紫榆翘头案,半晌才说:“侯爷怎么看?”
“臣以为……”
海桂突然在外间轻咳了一声,“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在九州清晏殿外头跪着呢。”
晏宴紫一怔,随即说道:“胡闹!臣教女无方——”
皇甫觉凤眸一眯,清冽的声音里有了不易察觉的怒气,“让娘娘去后殿等着,当值的杖责三十。”
晏宴紫的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
皇甫觉的视线又转向他,“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秀王一案,朝廷动荡颇大,王氏一门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要连根拔起,恐怕人心不稳。”
皇甫觉半晌一笑,“侯爷的意思朕明白,只是侯爷,不曾被人带过绿帽子……朕这口气,很难咽下。”
晏宴紫道:“皇上,最近东海屡有海盗出没,抢掠商船无数。臣怀疑西甸国别有所图,若是国难当前,家事……也不过是小事。”
皇甫觉凤眼一睨,“侯爷前几日不是联合一众老臣说‘天下初定,国库空虚。三年之内,不宜再起刀戈’嘛?”
晏宴紫一时语塞,总不能只说,我这不是顺着您的杆儿爬,给您找个出气的地方嘛
清咳一声,“皇上,臣年事已高,遇事不能明断,总是要有时间反复思量。今年风调雨顺,淮南淮北一定丰收,打下西甸国应该还是可以的。”
皇甫觉嗯了一声,“若是出征,派谁最好?”
“朝中将领只习陆战,海战方面恐怕要从水师抽调。”
“那侯爷便回去给朕拟一份名单吧。”
晏宴紫苦笑,“皇上,臣已辞官。这种事还是交给兵部吧。”
皇甫觉长长的“哦”了一声,“侯爷利禄一千五百担,封邑三千户。难道不该食君禄,忠君事吗?”
站起身来,长袖一挥,“退下去吧,朕还要去给皇后一个解释。”
皇甫觉进来时,燕脂正对着黄金沙漏怔怔出神。眼前晃过一支长柄玉兰时,方回过神来。
“皇上。”她恍惚叫道。
皇甫觉将玉兰插过她的鬓发,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门口的侍卫拦你了?凶巴巴的闯进来便是,怎么学人去冷地跪着?”
燕脂望着他,眼里有湿漉漉的雾气,“若是和数十条人命相比,跪一跪算不得什么。”
他轻轻笑着,却没有到达眼底,“你宫里的人?她们不会死,只是宫里却也不能留了。”
燕脂沉默片刻,这已经是她想到的最好结局。“王嫣的孩子……”
皇甫觉揽住她,闻着她脖颈里隐约的木兰香,“不是我的……我这些天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陪我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还要见王守仁。”
☆、98中风
他似是真的倦了;说完话后;就揽着她躺在了榻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那流转难测的眸光。
闻着他衣袖间蕴藉的香气,燕脂却了无睡意。
心里有什么东西……雾一样缠绵缭绕,隐得前路迷迷茫茫;看不清方向。
他的呼吸明明平稳;流云一般的衣袖却突然覆上了她的脸;随即温热的唇映在额上。
虽只一瞬;恰逢花开。
声音轻柔,像清爽的风熨帖了暴动燥热;“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交给我。”
视线昏暗下来;心绪渐渐平缓,清冽的龙涎香萦绕在口鼻间;她果真闭上了双眼。
她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
一睁眼,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以手支颔,微微侧着半边身子,雪色中衣敞开,隐约可见腰腹流畅的曲线。
她的视线有片刻的凝固。
皇甫觉含笑,目光如水,在她微微红了脸,避开视线时,一低头,准确的攫住了她的唇。
温暖的碰触,不掺杂任何□,带笑的呢喃,“喜欢你所看到的吗?”
他的情绪……似乎和寻常一样。
昨日得知王嫣身孕的阴冷暴虐似乎像今日的阳光消融积雪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燕脂细细的端详着他,心里有小小的疑惑,“你不生气了?”
皇甫觉指尖上缠绕着她的秀发,笑容清浅,“为了她?不值得。”
语气微微一顿,对上她探索的双眸,“其实……我早已知晓。只念着她父兄不易,将那人暗暗除去。想过一段时间,把她送去行宫,只是没料到,她会有了孩子……愚蠢的女人,累人累己。”
语气里含了微微的讥诮,眸光如雪。
负罪感悄悄飘走一些,燕脂看着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十指交缠,“你打算怎么办?其实……她也满可怜的……”
皇甫觉屈指敲在她的额头,“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是你的敌人。”
情敌也是敌人。
燕脂捂着额头,低低呼痛,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起身,撒娇耍痴。瞧他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有了笑意,方才停手。头靠在他的肩上,望着他墨玉一般的眸子,轻轻说:“我有了你……她们便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是胜利者,自然大度。”
皇甫觉揉揉她的头,神色柔软,“你放心,我不打算将事情闹大。太傅仁义双全,最重礼法,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
赖在他怀里许久,他轻轻起身之时,脚步微一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