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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曜好像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可能,所以一直都很平静,没有妄动。
陆星月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滑下去。
“去什么地方,我直接送你过去。”周加成感觉她脸色白得快晕过去了,等红灯的时候,见她还难受的捂了捂肚子,心想这人该不会是痛经吧,凑头过去问了一句:“诶,陆星月,你还好吧?”
“我没事。”陆星月低喘着摇了摇头,“不用你送,你去上学吧,我到前面路口打车就好。”
经过路口的时候,周加成却没停下,嘴里还在道:“我这人呢脾气怪,你越不想我送,我越要送。你不肯说,我就带你沿路兜圈。”
陆星月也不挣扎了,道:“云图高中。”
周加成一听当即明白了,他忍不住讽笑:“你那宝贝弟弟又闯什么祸等着你去收拾烂摊子?”
陆星曜并没有闯祸,只是祸找上了他。
陆星曜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会留在教室多做半小时的题才回寝室,昨天晚上亦然。只是途径学校操场旁边的竹林时,倏地听到有女孩子尖叫呼救的声音。陆星曜察觉情况不对,义无反顾的便冲了进去,然后就有一个头发凌乱,衣裙不整的女孩踉跄扑进他怀里。陆星曜扶住她还没来及问她情况,她蓦地就做出梦里挣扎的样子,尖叫得更大声了。
这一幕刚好被巡查过来保安跟老师看到了。
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掐好了时间,专门为陆星曜量身定做的陷阱。陆星曜毫无防备一脚踏了进去。
陆星月不知道该怎么回周加成的话,也知道他不喜欢陆星曜,说给他听了他也只会冷嘲热讽,索性作罢了。
周加成没等到她的话,又问:“怎么,你在江家混不下去了,连个送你出来的人都没有?要不辞职算了。”
周加成还以为陆星月照旧不会搭理,没想到隔了须臾,她才低低喃了一句:“……快辞了。”
周加成眼神一亮,忍不住转头看她一眼,“辞,就该辞!”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愉悦,“辞了我给你安排其它工作,嗯……你以前不是搞销售的么,我就安排去我们家旗下的珠宝门店当个主管,又轻松又赚钱。”
周加成越说越神采飞扬,陆星月回眸看了他一眼,纯黑的眼瞳似湖水般沉静。
周加成不知怎么,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漏跳了一拍,差点都忘记看前面的路。
陆星月收缓缓回视线,无意识的抿了抿下唇才开口了,声音很轻:“谢谢你,不过我有点累,辞职以后会休息一段时间。”
“那不要紧,你想什么时候来,我都可以给你安排。说好了昂,别放我鸽子啊。”又是一个红灯,周加成斜着视线瞥了眼她手里一直握着的手机,趁她发呆伸手拿过来,双手操作了一番,有理有据的道:“以后为了工作的事情要常联系你,你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弄完递还回去,见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再把他拉黑,周加成弯了弯嘴角,后面的路程就没再怎么说话,直接将她载到了云图高中。
陆星月下车后微微附身,透过车窗对里面的人道:“谢谢你送我来。”
“真不用我进去帮你?”见陆星月不假思索的摇头,周加成啧了一声,反正他也挺讨厌陆星曜的,不想管他的事儿,左不过就是在学校打架记个过罢了,不值得担忧。也就陆星月这样大惊小怪的人才会当回事。
他也不坚持了,冲着陆星月做了个记得打电话的手势之后,开车离开了。
陆星月进去学校的时候正是上课的时间,操场走廊几乎没什么人。她急匆匆的上楼,往陆星曜班主任吴老师的办公室赶,却在半途碰见吴老师送陆星曜下来。
吴老师一脸可惜又痛心的念念叨叨什么,陆星曜穿着校服,单肩背着书包,手里还抱着一堆书,表情很平淡的听着。
陆星曜看到还在不停喘气的陆星月,步子停下,嘴张了张,唤了一声:“姐。”
身材胖胖的吴老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到陆星月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其实隐约知道一点内情,也知道陆星曜是冤枉的。他非常痛惜这个心头爱将,可他一个小小的班主任实在无力挽回。
陆星曜走下几个阶梯,站在了陆星月面前,犹豫了一下,才道:“处分结果已经出来了。”
如陆星曜之前所说的,就在她赶来的时间里,校长已经很快做了决定,勒令他退学,且永远将“猥亵女同学”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记存在了学籍档案里,无论以后陆星曜转去哪所学校都抹消不掉了。又或者说,有了这个记录,几乎不会有好的学校肯收他了。
陆星月从出来打工,受尽了没有学历的苦楚,所以极其看重陆星曜的学习,好在陆星曜一直都很争气,学业从来都是名列前茅没有落下过。陆星月并不是指望他以后能多么顶尖出色,为社会做多大的贡献,只是想让他平平顺顺的读完大学,有个完整的人生,和一个跟她不一样的美好前程。
她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而纯粹。
可是眼见陆星曜再学一年就要高考上大学了,马上就要熬出头了,别人轻轻动根手指头,她弟弟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了。
陆星月只感觉一股恶气直冲脑顶,浑身每一处都犹如被烈焰焚烧,怒得她身躯都在不住的颤抖。
她咬紧牙关,觉得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就快要炸了。
陆星月要去见那个陷害陆星曜的女生,吴老师说那个女孩“受惊不轻”,已经回家了。陆星月又想去见校长,吴老师却拦住他们,一脸为难的提醒怒火中烧的陆星月,“没用的,校长不会见的。你们还是想想看……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以后也要多加注意才行。”
陆星月没听他的劝,直冲校长办公室,却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她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满心的急怒无处发泄,眼睛越来越红,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的碾压,难受到喘不过气。
她猛地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声音嘶哑:“星曜,对不起。是姐姐连累你。”
陆星曜眉头紧蹙,蹲下身来将手里的书给搁置在地上,单膝触地,坚实的双臂将她圈在怀中,“姐你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为了给我还债,你也不会去江家。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如果,如果我早些跟你提醒,你也会警惕一些,不会这么轻易就中了陷阱。”
“就算你提醒了,听到女孩子呼救我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陆星曜摸摸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你别担心了,我这么优秀,在哪儿都能发光的。人生也不只有读书一条出路。”
陆星月靠在他怀里蹲了许久。陆星曜扶她起来的时候,她身子歪了一下,陆星曜满目忧心的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起来太猛了。”
陆星月抬手蹭掉了眼角湿润的痕迹,“我们先走吧。”在这里耗时间也没有意义了。
刚好是下课的时间,从回廊,楼道,到操场,陆星月紧紧牵着陆星曜的手腕,姐弟二人面对无数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坦坦荡荡穿行而过。
这一路上,陆星月头脑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之前为了想留在江漾身边,怎么受委屈,怎么低声下气都行,她都做好了跪下求江漾妈妈的准备,她拼了命的不想离开。因为她真的很爱江漾。
可是,现在涉及到了陆星曜,她立就马溃不成军,她所有的坚决全都土崩瓦解了。
江漾妈妈果然是当家长的人,一下就狠狠掐准了她的死穴。
她如此雷厉风行,三天的时间就安排了这场局彻底将陆星曜给断了后路,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也是在警告她,她对付陆星曜绝对不会手软。
如果陆星月仍旧不妥协,不离开江漾,她紧接着肯定还会有下一步,下下一步,直到逼退她为止。
现在陆星曜已经退学了,陆星月不难想象陆星曜还有可能遭受什么。
陆星月绝对不会拿陆星曜冒险。
陆星月越想心脏越来越疼,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能和江家那样财力势力都惊人的庞然大物抗衡。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并没有别的选择。
——她知道,是时候该放弃了。
快走出校门的时候,陆星曜问她:“姐,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江漾的妈妈是故意先挑你下手的。”
陆星曜脸部线条紧绷,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她这样费尽心思的拆散你们,也不怕江漾恨她?”
恨,再恨那也是他妈妈。更何况,母子间哪里会有什么仇恨。
她怕她如今走了,江漾真正会记恨的人,是她。
陆星月停下脚步,静默了片刻,才转过头来对陆星曜道:“星曜,我们……可能要搬家了。”
她知道,江漾妈妈厌恶她至极,不会留给她太多时间。
她现在没有任何挣扎犹豫或者思考的余地,她只想快点带着陆星曜先避走再说。
陆星月手搭在他胳膊上,低声道:“最好,今天就能收拾完,处理好房子的事情,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陆星曜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做决定,嘴唇无声动了动,才应了声:“好。”
他并不是怕江家对他做什么。他知道陆星月一定割舍不掉对江漾的感情,可是他还是认同陆星月的决定。因为他清楚,以江漾妈妈的态度,姐姐在江家留下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趁着事情能挽回之前,一起离开。
陆星月让陆星曜先回家,陆星曜立马问她要去干什么。陆星月道:“我去处理点事,晚上之前就能回去。”
陆星曜一听非要跟她一起,陆星月道:“你放心,我不是你,我不会冲动的……你回去收拾行李,联系房东把房子退了,我们分头行事。”
陆星曜被她布置了任务,万般无奈只好答应先走了。
陆星月又回去学校,找吴老师要到了那个女生的家庭住址,她走出校门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了。
从她早上进校门开始,江漾就不停的打电话过来,可是她都没有接,最后索性静音了。她那时候情绪不太稳,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对江漾迁怒,说出难听的话来。
陆星月盯着手机屏幕,心底登时涌出无尽的悲哀,眼眶蓦地就湿润了。
她跟江漾之间,真的走到尽头了。她很后悔,早上都没有上楼看他一眼再离开。
她抬手抚了抚胸口缓缓情绪,又清了清嗓子,才接了电话,轻轻叫他的名字。
江漾微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儿,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带我给你的手机?我都看不到你,我难受得快死了,星月,星月,你到底在哪儿?”
陆星月心口窒痛难言,“我……我出来有点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去找你,你告诉你,你在什么地方。”
陆星月听到那边周叔在急着劝他,“少爷,你高烧还在打针呢就不要起身了,陆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高烧?他生病了么?陆星月气息微颤,又听到电话那头江妈妈惊呼声响起,“江漾,不能拔针!”
陆星月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过后,江漾急急喘息着,听动静应该是在下楼了。他嗓音有些高烧过后的喑哑,语调是那样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