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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然而刘彻等人看来,他的剑却是向着阿娇而去……
“阿娇!”
白衣人的剑擦着阿娇的发丝而过,紫衣女子自然要闪身躲开,这样来去之间她放开了阿娇,随后而来的刘彻刚抓住阿娇的衣袖,却不知谁脚下一个踉跄,那紫衣女子被白衣人逼得一步错开往悬崖下跌去,她的手扯着阿娇的衣襟,带着那白衣人的剑风。紧随其后的夏目得只拉回了刘彻,眼睁睁看着阿娇如落叶般跌入深谷,没了踪影。
断崖下,迷蒙的云雾遮挡,看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打斗场面写的我好纠结……
于是被排上榜单了,本周任务一万五千字,所以,不出意外会日更,出意外的话某一章会很肥。
于是冬天到了,没有暖气的南方码字好痛苦啊……
☆、再识尚虞
“你莫不是喜欢上她了,她可是馆陶公主的女儿,自小便注定要做皇后的人,你若一直如此下去,又如何能肖想到她的头上……”
“闭嘴!在下言尽于此,万夫人好走不送……”
“少主,她是皇室中人,万夫人所言,您当谨慎思量才是……”
阿娇迷迷糊糊的闻到熟悉的药香,吵闹的声响不断涌入她脑海中,冲击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她终于无可奈何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帐帏顶部繁复的花纹。
轻手轻脚的关门声入耳,阿娇只觉额头沉重,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却看到背对着她坐在桌边一身白衣的尚虞,正以手扶额似在叹息。
她不是在断崖顶同刘彻一道采药,然后遇到人要杀他们,怎么到了这里,刘彻呢?他伤得重不重?阿娇下意识的想起刘彻为他担忧,然而此刻脑海里一片混沌的她,又哪里能管得住自己的心。
尚虞沉沉叹了口气,转身时却见阿娇坐起,面上一愣却是难掩喜色,忙上前握住阿娇的手腕号脉,片刻后才长长舒了口气,“没事儿了,气息平稳,你终归还是熬过来了。”
对尚虞这般急切的关怀,阿娇表现的有些无所适从,可尚虞的一脸欣喜,适才朦胧中听到女子提及自己的名字,她毫不了解现在的状况,于是问道:“这是哪儿?”
“云阳,在上庸以西,约百里。”尚虞端过桌上一碗温度刚好的药递给阿娇,看着她喝下,才又道:“我在深云河边看到你,就近到了这儿,你昏昏沉沉发热睡了三天。”
没有半句废话,尚虞只是平淡的叙述着对阿娇来说极其震撼的事实,可不过震惊过后,她却突然想起,并没有什么值得她担忧的事儿。这世上最疼她的人都在长安,刘非虽焦急,可他向来豁达,见不到尸体也无甚担忧,想到这些,阿娇瞬间便释然了。
“我并没有告诉刘彻,我找到了你,”尚虞顺势坐在床边,眼中带出几分得意,“那日你们在断崖时,皇上派来寻他的侍卫也到了上庸,奉上命即刻带他回宫,而且临行前,上庸乃至汉中百姓全都知晓了,这些日子同他们一起忙碌的少年,是当今太子。”
阿娇哂然,积聚民心,若说早年刘荣被废有自己的原因,长到今天的刘彻,在景帝心中的分量,早已是不容置疑的储君。那份金屋诺成了陈年旧事,执着的怕只有刘嫖一人,因为如今的阿娇,从一开始就不曾执着。
“谢谢你,尚虞。”阿娇颓然的对尚虞一笑,“谢谢你没有告诉他我在这儿。”
尚虞一愣,却是抬手亲热的撩起阿娇鬓角的乱发,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动作的暧昧。而阿娇却在他抬手的那一刻,便愣在当场。尚虞宽广衣袖仍旧纤尘不染仿若谪仙,只是他身上那曾让阿娇无比依恋的药香,此刻却像毒药一般,麻痹了阿娇。
在断崖边争执拉扯下落的时候,也有这样让人心安的药香扑面而来,伴着呼呼地风声。此时细细回想起来,断崖上目光阴鸷白袍翩然的人,气度神韵,连在尚虞身上,真的是分毫不差……
“少主……”门被轻轻推开,阿娇看到一个青袍负剑的少年长身玉立,恭敬的低唤,然而看到阿娇醒来,却是一愣之下改口道:“公子,万夫人还在……”
“我马上去!”尚虞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安慰的对阿娇笑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阿娇愣愣的点头,却在少年刚关紧了房门后,毫不犹豫的穿衣起身。昏睡太久的身子有些不听使唤,然而早年习武的根底,到生病的时候便显得格外有用,阿娇缓缓提步谨慎的迈着步子,推开了门。
如她所想,这并不是客驿,空荡荡的院子是属于汉中家宅的构造,不见一个人影。阿娇扶着门框稍一稳神,却隐约听到不远处有激昂的人声,话语间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循着声音,阿娇刻意放轻的脚步走得格外缓慢,然而那室内争论之人太过激动,声音高亢,她不过在回廊上转了个弯走出几步,便将那女子的声音尽收耳中。那声音,分明同迷蒙间听到提及自己名字的声音,是同一个,而她,应该被称为万夫人。
“可以嫁给任何一个姓刘的皇子,但决不能是刘彻,只有这样你我定盟所图才能成事,儿女私情又岂是英雄所想,当年若非……儿女私情误事,如今这天下定是另一番宏图……”
“够了!”
尚虞的厉声呵斥连带着杯盏摔落之声,阿娇一愣并未凝神细听,回神时却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忙返身后退躲进厢房侧的回廊下,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继而便看到适才到房中请尚虞的青袍少年,躬身引一个紫衣女子过了月亮门向外去。
那紫衣并非当日断崖上的衣衫,然而尚虞侧面的白袍剪影,同那一抹深紫和在一处,阿娇便笃定了那女子,正是断崖上领人行刺的紫衣女。
为什么她不让自己嫁给刘彻却要嫁其他的刘姓皇族?她同尚虞所图霸业又是什么?最初那青袍少年进屋时匆忙改口前明明在唤少主,尚虞,他究竟是哪里的少主?淳于缇萦的弟子,仗剑游侠,此时再看他,那眉眼神色外露的落拓疏狂之下,分明掩饰着深沉的隐忍霸气,小九当日要自己小心他,难道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么?
送走了那紫衣女子,尚虞沉吟片刻便提步往阿娇房中去,然而才走几步,却猛然回神,便看到立在回廊暗影下的阿娇,眉头紧皱一丝不错的望着自己,面上不能掩饰的震惊一闪而过,他的眉眼间立刻浮上阴鸷,却并未开口。
阿娇躲不开,也没打算躲,对于再见后带了一身秘密的尚虞,她突然发现,这个游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为了救人而同梁王订约刺杀自己的莽撞少年,他的心思缜密绸缪周全,好似编织了一张巨大无形的网,正罩在她头顶,此刻在慢慢收紧一般。
“尚虞,那紫衣女子,是万夫人。”紫衣女子指的是崖顶之人,万夫人,指的则是刚才出去之人。
看着尚虞轻轻点头却僵在半路,最终似是突然醒悟一样,大步上前一把横抱起阿娇,不容置疑的往房中走去,而行走间,他恢复了邪肆的语气,“你风热才褪,不能见风,怎么能乱跑……”
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故意在错开话题。
~
云阳的宅院,有高高的院墙,院子里有低矮的灌木绿意盎然,却是砖瓦间唯一的生机。半个多月过去,阿娇目之所及也就是这么大的院子,尚虞对她很好,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囚在了这宅子里。
而尚虞总在见不同的人,只是他见人的屋子却从那日万夫人走出的房间,换去了前院,一道影壁格开了阿娇的活动空间,跟在她身边从不说话的侍女晚霞,时时刻刻规范着阿娇的活动范围,让她无从逾越,因为晚霞是个武艺高强的女子,她哑不哑阿娇不确定,然而她的功夫很俊,阿娇打不过,便只能妥协。
安静的时候,阿娇会到化外之境去,然而几次三番都不曾碰到小九,颜生不在,慕白后来也不知跑去哪里没了踪影,空落落的化外之境里只剩下驻颜解忧的花朵,却给不了她自由。
百无聊赖,阿娇开始想各种办法去挑战晚霞,以及尚虞,甚至尚虞的小跟班季宣的底线。然而在一次一次的努力中,她认识到,这是三个没有没下限的人,不论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儿,他们至多不过一笑,更多时候是面无表情的离开。
比如现在,阿娇惬意的躺在藤椅上喝着凉茶,让晚霞帮她弄洗澡水,然而晚霞前脚刚走,她后脚便起身直奔那红梅报喜的影壁而去,然而不过几步的功夫,她一只脚刚踏过影壁墙方寸,晚霞如风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面前,然而阿娇还是看到了她瘦弱的身子后,一个天青色的身影,正好奇的向她这边望。
“哎!公子,救命啊!”阿娇纵身挥手,极具表现**的动作终于吸引过了那人的目光,他疑惑的上前几步走出暗影,紧皱的一字眉整个吸引了阿娇所有的目光,好似两条黑色的毛毛虫皱在一处。
阿娇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连疑惑转身的晚霞,面上都难得露出笑意。
总的来说,这人长得也十分俊秀,一双并不十分俊逸的丹凤眼带着几分仙人之资,板正的面容本该是个极其严肃的人,可无奈他那上进的浓眉一皱,便成了闹剧,他神态间的那几分飘渺之姿,真不知从何而来。
“阿……”看清了阿娇,他倒是极其兴奋的打招呼,然而话未出口却停在半空,尚虞极其有力的手臂牢牢压在他肩头,眼中满是危险的冷意,“曼倩,别来无恙啊……”尚虞不容抗拒的扳过被唤作曼倩的肩膀,将他凝在阿娇面上的目光隔绝开来,随后赶来的季宣浅笑着请走了那位曼倩公子。
然而他临走时,却还不死心的回头挣扎着乱喊,季宣虽挡着他的脸,然而阿娇还是看到了他的手腕上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极其醒目。
阿娇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身形,低头抬起左右手审慎的扫视一眼,却是惊呼一声:“左腕!”小九曾说,左腕有红痣的人,便是颜生转世历练之身。
“什么?”尚虞疑惑的站在阿娇身前将那人的身形完全挡住,毫不见外的拉起阿娇的手打量,面上露出疑惑。
“没什么,”阿娇尴尬的抽回手,恋恋不舍的越过尚虞向远处扫了一眼,可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那是谁呀?”
尚虞不死心的拉起阿娇的手,向内院走去,风轻云淡道:“哦,那是师父的旧识,东方朔。”
作者有话要说:so
颜生=东方朔?
☆、东方曼倩
就在阿娇苦思冥想怎么见东方朔一问究竟的时候,月黑风高的深夜,一个不请自来的身影,结结实实从高墙上跌了进来。
当此时阿娇正好不容易打发了晚霞,辗转不成眠,索性披衣起身立在窗前,看一天密不透风的夜色。然后便听静夜里灌木丛中一声闷响,惊得夜鸣虫鸟一阵慌乱,继而便隐约看到墙角下,一个身影趔趄着以手扶腰,极其洒脱的拍去身上的草枝,转身便迎上了阿娇惊讶的目光,免不了一愣。
这府宅中,阿娇所住是偏西厢房,轩窗面西,同院墙间有一片灌木石子径,景色颇为恬静。而尚虞所住与其相对,阿娇倒从不曾涉足,多是他来自己房中小坐,只是今夜,尚虞似乎并未回房,这偌大的院子里,就熟睡的晚霞和自己。
微眯了眼睛看清那不速之客,阿娇心中难掩激动,只是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招手示意东方朔过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