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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馋涎地摸了一把这漂亮的银锭,嗫嚅道:“这位公子,这钱,我找不开啊。”
。
啃着一串迫不得已用铜板买来的冰糖葫芦,安君尘的脸,叫一个黑!本想大度一下,言道不用找了,但心想这银两价值可不少,真不用找了,那便亏大了,故而只得悻悻地掏出他看不入眼的铜板,付了钱,赶忙拉着席雅竹离开,独留那小伙子在后面含怨脉脉地招手。
这大钱没花出去,不舒坦!不能彰显自个儿有钱,不快乐!
朕!要!花!大!钱!消!灾!
花大钱,最佳之地,莫过于青楼赌场!根据追妻指南,若想得到心上人的芳心,青楼那是万万不可踏足之地,故而拉着还在细细啃食冰糖葫芦的席雅竹,安君尘行到了青楼门前,对着那围上来的莺莺燕燕,一把推开,抓住席雅竹的手,表明自己的决心:“雅竹,我一心只有你!我是万万不会进这儿的!”
吵吵嚷嚷声中,一心扑在冰糖葫芦上的席雅竹,浑然未听到安君尘的誓言,站定后,他睨了一眼这家听闻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淡然地道:“听闻这儿有一种上等的安眠香,助人睡眠极其有效,我想去买些。”
“没问题,走!我们进去!”
……方才是谁说万万不会进去的,是谁,给朕站出来!
。
走出青楼时,安君尘还是不舒坦,虽说花了钱,但这钱花得不过瘾,原因无他,盖因那什么劳什子的香,太!贵!了!贵得他忍不住,撸!袖!子!砍!价!了!一砍之下,老鸨大惊失色,同他砍了足足三个回合,急得两人是面红耳赤,最后,以十两的“高价”便宜卖给了安君尘。
区区十两,如何显示他帝王的大方,要花,便得花上千上万两!
鄙夷地望着身边人,席雅竹沉默不言,他老早便瞧出了安君尘的心思便是想花大钱。结果,该花大钱时,又觉得价格不合适,砍了价,真不知该如何说他好。
但安君尘既然开心,便由着他罢。结果,在席雅竹的放任之下,安君尘愈发得寸进尺。
这不,带着席雅竹到了首饰店,美其名曰,让他随意挑,随意买,自己付账。可是听着好听,觉得他大方,但实质上,却是在席雅竹看上一枚素色簪子时,觉得价格太低,不够阔气,不给买!又在席雅竹看上一串玉色珠链时,觉得颜色太素,不够霸气,不给买!又又在席雅竹看上一个白色挂坠时,觉得款式太普通,不够复杂,不给买!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又……
席雅竹不买了,索性抱胸立于一旁,睨着安君尘,由着他给自己挑既阔气又霸气又复杂的高价物品!
片刻之后,一袭青衣的席雅竹便被安君尘带了出来,头戴金色镶银簪,手戴大粒翡翠链,腰挂银色长生锁,大摇大摆珠光宝气,不来偷你就没骨气!
满意地看着席雅竹一身金光灿灿,安君尘开心地摸了摸下巴,又拉着神情恹恹的席雅竹去了服饰店,挑了一件金色的外衫便给他穿上,唔,这下般配了!但光是金色,单调,再多配点其他的,嗯,这腰带不错,唔,这内衬不错,哇,这纱衣不错!
就这样,霸气又好看,低调又灿烂!
于是,大街之上,出现了一对手牵着手的男子眷侣。其中一位昂首挺胸,喜气洋洋,阔步前走。后面那位脸色阴沉,神情恹恹,垂首不言,引得众人纷纷围观……他的穿着。
头带银色冠,身着红色滚金边衣,内衬绿色底,腰围蓝色带,足踏黄色靴,如此美艳,唯有一个又高贵又有气质又奢华又低调的词可以形容,那便是——
花花孔雀……
安君尘,你的眼光与色感如此之差,好意思出恭……呃不,出宫丢人现眼么么么么么么?
。
满意地拉着席雅竹的手,将其双手拉开,左顾右看,怎么看怎么喜欢,安君尘乐得是当街吧唧了他几口,在他擦拭自己脸上唾液时,笑眯眯地道:“雅竹,今日你可开心?”
“开心……”个屁!
“钱花得爽不爽快?”
“爽快……”个头!
“我大不大方?”
“大方……”才怪!
“太好了!”喜上心头,安君尘乐得是差些便要蹦起来了。深深地握着席雅竹的手,他柔情一唤,“雅竹,今日可开心?”
懒得同他废话了,席雅竹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那……”
“那……我们可以回宫了么?”
“我们再去花钱消灾!花!个!够!”
……我真真是被门夹着脑了,方会对你抱希望。
。
何处花钱花得爽,少不了青楼和赌坊。青楼不能去,赌坊就不能拒。
“走走走,咱们赌坊花钱去!”
于是,就去了,于是,就挑着一个最大最豪华最有档次的赌坊去了,于是,就赚钱了……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
乌烟瘴气的赌坊里满灌着伙计的吆喝声,赌徒的呐喊声,色子滴溜转的脆声汇作一团,嗡嗡嗡地砸进耳眶,震得头晕脑胀。
安君尘还未打下天下时,心情好了便会赌两把,觉得同这些人混作一块热闹,花钱也花得痛快,只是可惜,进了宫后便隔绝了这民间的赌坊,没得玩了,寂静的宫内,甚少出现这些热闹的声音,太过孤单。
难得来一次,安君尘完全陶醉入迷了,浑然忘了一直拉着的席雅竹,手一松,便加入了赌局的厮杀之中。
席雅竹轻挪步子,立到一边静看着这帝王不同平常的一面,没了上朝时的肃容,没了面对自己时的嬉皮笑脸,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乡野之气。
安君尘的运气不大好,玩了几盘,那是真真的把钱都输了上去。没心没肺地笑着掏钱,回头一看,正对上席雅竹含着深意的目光,笑着拉他的手过来,给他介绍了一些这赌局的玩法,便将钱给了他,让他也来玩几把。
昔时在封地时,席雅竹也踏入过几次赌坊,只是不大喜里头的空气,故而甚少去玩,但基本的赌局玩法还是懂的。不待安君尘解释清楚,他便从安君尘的钱袋里取出了一小锭碎银,捏拢在手里须臾,便在庄家摇着色子时,将其放在了“大”的位置。
一开盅,喝,六五四点,大!
赚了一笔。
再压,小。
开盅,一三四点,小!
再压,再开,再压,再开……
竟是屡压屡中,从未输过!
不但安君尘愕在了当场,连众赌徒都惊住了,在下一轮开局之时,各个都学精了,席雅竹压哪儿,他们便跟着压哪儿,结果赔得庄家是泪流满面。
钱未花,反倒还赚上了!
抱着一大包的银两出来时,安君尘的脸老不高兴了,所谓花钱消灾花钱消灾,这灾消未消还不知,这今日花的钱倒是全给赚了回来,他焉能不愁。
是以,当他们俩行到一角落时,庄家带着人冲了过来,威胁他将钱交出来时,他竟然真真切切地将钱全!都!交!了!出!去!一点儿都不留!
拍了拍手,对着那些怔愕中将银两满意地抱回的赌坊众人,笑眼眯眯,安君尘抱着席雅竹高呼几声万岁,笑道自个儿终于将钱花出去了,开心!
席雅竹沉默不言,他用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式解决了问题——
回到赌坊,一拳砸到方才的赌桌之上,冷声一喝,“我是来砸场的。”
“……”
于是,为了响应席雅竹砸场的号召,维护男人的尊严,夺回被消灾的钱财,讨心上人的欢心,咱们伟大的帝王不得不撸起袖子,摩拳擦掌——
继续将钱赌回来……
“雅竹,我错了。”
“继续赌。”
“雅竹,我输光了。”
“脱衣服,继续赌。”
“雅竹,我衣服也输了。”
“脱裤子,继续赌。”
……
……
赌赌赌,还赌什么赌,一个字,不赌!两个字,朕要砸场!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哼哼哧哧,砰砰砰砰,嘎嘎嘎嘎……
一阵喧闹过后,以暴力手段夺回自己被抢之财的年轻帝王,双手叉腰,对天朗笑:“哈哈哈,我胜利了!我决定了,以后!”怒指赌坊里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众人,怒气冲冲,凶神恶煞——
“再也不乱花钱了,呜呜……”扑到了席雅竹的怀里,泪流满面。
此后几日,天朝的桓雅帝大开金库,赈灾济民,兴建道路,此项义举深得民心,奠定了日后天朝盛世的局面。
当众臣问及皇上何故如此大方之时,曹公公满含深意,会心一笑:“讨未来皇后欢颜也。”
众臣哗然。此后,民间开始盛传皇上同未来皇后的缠绵情史,各种话本小说四处流传,两人的故事流传千里。
第十章·沟通
打从破财消灾之事后,安君尘老实了许多,乖乖地不再带席雅竹出门了,以免自个儿闹大笑话,还得撸袖子同人干架,失了礼仪。
可这窝宫里不出去,又觉得闷得慌,那一日开了赌后,他不觉竟上了瘾,每日里都搓着手,想赌上几把,但奈何在宫里要正清风,这等下九流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有的。故而一无聊了,没事做,便日日往席雅竹那儿凑了。
天朝建朝以来,风调雨顺,百废俱兴,安君尘治国手段之高,仅用一年的时间,便平内乱,攘外忧,定天下,如今天下太平,国泰平安,故而国事也没初建朝那般繁忙,加之他处理事情效率极高,故而会有半天的时间,闲出鸟了……呃不,是闲得没事干。
他闲了,席雅竹便不闲了。这不,他日日都来竹玄殿扰民,今日来啵啵,明日来摸摸,后日来脱脱……
来一两次倒还好,这黏多了,席雅竹便觉不舒服了。一年前,安君尘忙于公务,他虽被囚于殿内,但至少落得个清静,平素里想画画便画画,想看书便看书,随意的很,可现下,连画画都得担心下一瞬这帝王踹门而入,惊得他墨水点落,坏了一幅画,看书亦是如此,他永远也猜不着帝王会在何时突然出现,抢走你争看得津津有味的书册。
再这样下去,怎生得了。席雅竹极其需要安静,需要自由的空间,而非日日相缠,不若这爱慕之心还未生,倒先生出反感之心了。
故而这一日,在安君尘再次踹门而入时,席雅竹决定好好跟他沟通了。
让笑眯眯的安君尘坐下,席雅竹温雅地给他倒了一壶茶,看他满脸陶醉地将茶喝下,消了消燥气后,温言道:“皇上近来不忙么,怎地有空常常来此。”
他竟然问朕忙不忙,这是关心朕么!太感动了!这等时候,根据追妻指南,应要装可怜,扮无辜,因此——
“忙!朕近日来忙得是天昏地暗,头晕脑胀,精尽人亡……不不不,精气大失,”一把鼻涕一把泪,安君尘蓦地握住席雅竹的手,泪流满面,“但是为了你,朕不论多忙都要抽空来看你。”
然而,有些话听前半句便好,再听后半句就……
“如何,雅竹,你感不感动,有未有一点儿爱上朕!”
方才还有些动容的席雅竹,默默地抽回了手,借由茶杯来掩盖脸上的阴色,轻啜一口茶后,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