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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户部发现了那黑心棉花后,立刻派人查封了购买军资货运商贾的货船,为了显示公正,前往查验的乃是吏司与刑司,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史,就在那商贾的货船之上,发现来还没有来得及卸下的大批陈棉。
此番证据确凿,奸商无良,误国无疑!
因为亲自上船眼看,御史们尤其是怒火满腔,上奏皇帝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陛下,据说此次购买君子的商贾乃是皇后的亲嫂。虽则与皇帝亲厚,可是这贪墨起银两来也是毫不客气。此番与三郡作战干系国运,却又人借此大发国难之财,若不惩处,岂不是要寒了三军将士的心?是以臣请奏陛下,缉拿罪首,严惩以警示天下。”、
凤离梧坐在龙椅上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眼慢慢扫视着下面一干的臣子们,仿佛是在记清他们每个人的样子。
就在这时,下面的司礼太监高喊“皇后娘娘恳请面见圣上!”
孟宪一旁听得一瞥嘴。
这个女人,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精明油滑得很。以前是农司主司的时候,就不吃半点的亏,如今成了皇后,也是后脑勺长眼睛!
昨日不过跟他才见了一面,也不知是自己哪句话叫她起疑了,竟然派人去衣局偷衣服!
若不是因为他恰好在衣局,发现数目,又看到皇后的宫中派人来立刻明白是姜秀润派人捣鬼。
他原本是计划着三军将士开拔,待得严寒来袭,将士苦寒时,才揭发此事。到时候延误军机乃是重罪,别说那个女商人稳娘要掉脑袋,就是身为皇后的姜秀润也要尽失民心收到牵连。
毕竟来衣局做衣服的都是洛安百姓,那棉花的好坏,她们自是心里有数,只要此事被揭发,必定会让民间沸沸扬扬。
一个外国的女国君,想要坐稳大齐皇后的位置,她也要有那个命才行!
只是完全的计划,因为丢失的那两件军衣全打乱了。他发现之后,当机立断,叫来吏司与刑司,还有几位御史大人,借口得了密报去稳娘的船上验看。
务求万无一失,将这贪墨军资的罪名做牢。
大齐的皇位上,坐着的应该是世家的女儿,而不是一个外国的什么女王国君!凤离梧想要削弱世家的势力,也要看他孟家答不答应!
现在眼看着姜秀润来到王庭,孟宪大人却已经是胸有成竹,不急不缓,微笑着看着昔日的对手——那个混账透顶的公子小姜。
只是其他的臣子们看向这位皇后的时候,眼神各异,或鄙夷,或气愤,皆是带着十二分的不认同。
不过姜秀润却依然是仪态万千,高扬着头,款款走上了台阶。
凤离梧亲自走下台阶,搀扶着大肚的皇后,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之旁。
姜秀润轻启朱唇开口道“听闻有人弹劾,说这次棉花出了问题,我便想来王庭上听一听这事情的原委,还请陛下宽恕我这唐突之罪。”
凤离梧拿眼扫了下面的臣子,缓缓说道“既然此时牵连甚广,若是不查明清楚,岂不冤枉?”
这时一位御史冷声道“皇后,您来得正好,可否传召您兄长之妻——桂雅王妃前来问询?”
桂雅王妃便是稳娘,那位御史心知她虽然是商贾,可是也不能立时抓捕,要走一走场面,才好公事公办。
第176章 第 176 章
在孟宪想来; 那姜秀润乃是用女色魅惑的皇帝; 如今成为皇后必定帮衬着自己的亲戚; 定然是不肯叫自家嫂子前往质询,只要她敢阻拦皇帝哪怕一句,也要在群臣的眼里形成干涉齐朝国政的嫌隙,到时候,他行事起来便更方便了。
不过姜秀润只挺着肚儿,状似辛苦地安静坐着,并没有开口阻拦。
圣武皇帝也并没有看向姜秀润,有向她征询之意; 而是手指长敲着龙椅的扶手道“既然如此,便请桂雅王妃前来王庭,说一说这军资之事。”
因为稳娘身在京城,倒是也方便,不多时的功夫,已经身着波国王妃的长服,气度雍容地踏上的王庭。
她先是给帝后二人请安后; 然后开口问道“齐朝朝会议事; 陛下因何叫我来此?”
孟宪在一旁抱手而立; 静等着他撺掇上船验看的几个御史咆哮。
本朝御史里有那么几个耿直没有眼色之辈; 他也是精心挑选; 悉数请到了商船上。眼看奸商误国; 凡是自诩耿直忠臣的; 哪个能忍?
果是不出所料; 桂雅王妃的话音刚落,便有御史站出来,大声申斥她用黑心陈棉以次充好,妄想祸害大齐的子弟亲兵。
稳娘耐心听完,然后缓缓开口道“虽然不知御史说的是什么,可我做惯了生意,倒是有一事不明,如此这般大费周折,用陈棉冒充好棉,能获利几何?”
那御史气哼哼鄙夷道“为商者,逐利而行,自然是有赚头才会如此,至于获利几何,老夫又不是商者,如何算得出?”
所谓士农工商,行商者在世人眼里,甚至比种地的农夫,做手工的匠人都卑贱。就算稳娘如今贵为波国摄政王之妻,也是被众位齐朝的臣子鄙夷的。
不过稳娘倒是没有被他轻贱的语气激愤到,只是微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便有我替诸位大人算一算吧。”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了个巴掌大的金算盘,那算盘的主杆上串着的俱是宝石磨圆了的小珠子,一看这小物便是价钱不菲。
稳娘跟小姑子姜秀润一般都是珠算的高手,纤细的手指在小珠子上轻轻拨动,发出悦耳的脆响。
不多时,这数目便算得整齐,原来若是用陈棉替换了好棉,可获利金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二金。
这下子,那些个臣子的面上怒色更显,齐齐瞪向这个为了金而罔顾齐朝将士生死的女奸商。
不过姜秀润这时倒是开口道“王妃,你这数目算得不对啊,因着是你自家船队出船运送的物资,便宜了运费,若是公事公办收了运费,只怕没有这么些利了吧?”
稳娘笑道“皇后好心算,我的确是没有算运费,若是加了运费人工,那么我若以次充好,获利便只有方才数目的一半了。”
姜秀润作恍然装,道“原来,若是棉花没有出错,王妃你这番买卖,不仅不赚,反而是倒赔了运费与人工啊?”
稳娘听了姜秀润的话,正色道“我本就是齐朝之人,虽然远嫁波国,却是心系着母国安危,是以听闻齐朝要采购军资,自然是义不容辞,略尽绵薄之力,谁知却遭别有用心的歹人泼了脏水,构陷我为了贪墨区区的金而犯下这天理不容,坑害齐朝将士的勾当。只是这贼人是没有见过金,还是小看了我稳娘?那点子的利值得我这般大费周章?也不知够不够我款待宾朋的一顿饭钱?”
虽然那利钱算起来很多,可是在穷苦之人手里乃是一笔惊人的数目,放在稳娘这样富可敌国的女商人身上还真是不算多。
要知她可是以一己之力,攒齐了女国君的嫁妆,这等豪爽的大手笔可不是那种锱铢必较之人能舍得拿出的。
稳娘这般不急不缓地细细辨析,明眼人细想起来,自然是觉得有些蹊跷之处。
孟宪没有想到那油滑公子小姜的嫂子也是这么能讲的,眼看着死马都要被她忽悠得喘气儿了,立刻递了眼色给自己相熟的官吏。
那人心领神会,立刻站出大圣驳斥道“如今你空口白牙辩驳这些也是无用,那船上的贼赃聚在,既然是用你手下的商行货运的物资,自然是你示意手下干的勾当了!便是一时应下了这赔钱的买卖,又后悔了,这才利欲熏心犯下大错!”
稳娘却是眉色不动道“那船队里,必定是有人勾结歹人,在货运的时候私下调包,将物资偷运走。只是那长绒棉中原少见,只要歹人为了利益而私下售卖棉花,必定露出马脚,到时候再审我也不迟啊。”
孟宪听了,心内冷笑。此番栽赃,乃是□□无缝。那船队的内应,是在路途的中间,在文州地界三叉芦苇荡里调换的大半物资。
而换下来的棉花,为了免得露出马脚,已经全数就地焚毁了,就是坐实稳娘贪墨的把柄。
就算她姜秀润再怎么狡诈,那船和工人皆是稳娘的,到时候抓获了船工,严刑拷打一番,便咬死了是女东家示意换货,又能怎样?
所以他听了稳娘的提议后,也是气定神闲,只静等群臣继续发难。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可不是昔日跟个女流之辈,在王庭上跳脚对骂之人了。这仕途渐往上走,他的手段也越发的高明,就是不言不语,只挑唆着他人败坏了新后和她那商人嫂子的名声。
果然当稳娘提议之后,又有朝臣力劝皇上,此时已经人赃并获,还请拿下这包藏祸心的异国王妃再作定夺。
一时朝堂之上,人人激愤,形势所迫,就算有心向皇后之人,也不好犯众怒开口。一时间,竟然无给稳娘辩驳之人。
不过最后,那还是那季秉林宽仁,只开口道“此事尚未调查清楚,怎么可一时定罪?不过还请雅伦王妃近日不要走动,待得刑司之人调查清楚了,再做定论也不迟。”
最后,凤离梧开口,暂请王妃移居宫中,接受专人看管,而刑司也派下人去,前往各地调查贼人销赃的情形。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这是在偏颇着新后的娘家人。这幽禁宫里,也不过是好吃好喝地奉养着,哪里会受什么惩戒?
不过孟宪并不心急。此番败坏新后名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不了多久,新后纵容自己的亲嫂,贪墨齐朝军资,用陈棉充好,罔顾三军将士性命的事情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到时候,皇帝再娇宠这等子祸国殃民的妖姬,也必定被世人所唾弃,昏君的名头可是会压死人。
圣武皇帝若是再敢妄动世家,便是暴虐失仁的明证。到时候,倒是可以讲三郡的新王光明正大的迎回洛安城。
他们孟家照样是勤王的功臣,安享钟鸣鼎食!
所以,对于皇帝偏颇稳娘的行为,孟宪可是乐见其成,只心内冷笑连连,面上却是一脸恭谨地退出了朝堂。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太过操心,只要安稳在府里,宠幸着新纳娶的小妾,静等着民间的舆论发酵便可了。
于是接下来休沐的日子,他只听闻下面请报,说是已经编纂了脏污新后的歌谣,让手下拿着芽儿糖诱哄着市井里的孩童传诵去了。
孟宪心内得意极了。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公子小姜将他挤兑得狼狈不堪,险些丢了仕途,而如今他就要她身败名裂,生孩子时心里都不安稳!
新纳的小妾一身的细皮嫩肉,正是女儿家的好年岁,用皮鞭子抽打出红痕才好看呢!
于是孟宪便是命人将小妾剥了衣服吊起,正玩得得趣时,却听闻手下的管事慌里慌张在外面敲门道“老爷,大事不妙啊!”
孟宪被搅了雅兴,只缓手不耐烦道“是何事不妙,竟来烦我!”
管事在门外道“适才铺面上来人通禀老爷,府里的几家店铺都被人给查抄了!”
孟宪听了这话,腾地冲到了门口,猛推开门道“你说什么?何人敢查抄我的店铺?”
孟宪贪财,私下里着家奴经营的店铺无数,除了洛安城外,其他的城邑也有,每日都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