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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掉机关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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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骨般缠了上去。
  安静的室内忽然传来清晰的衣物撕裂声,伴随着一声轻嗤,沈蝶觉得一阵凉意袭来,随后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她听见鞭子在空中炸响,那或许是响在她身上,她已全然陷入迷乱中,只知道朝着那声音的主人靠过去,浑然不知痛苦般,奋不顾身地,靠过去。
  “啊——”她的意识有一瞬的清醒,那是被贯穿的疼痛,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她欢愉地颤抖着,脑中断断续续闪过很多个画面。
  那是她与他初次相见,她还是楼里姑娘身边的小丫鬟,跟着学些为人处世的技巧。他一身贵气远远走来,轻易便与旁人区别开。姑娘巧笑嫣然迎了上去,他却驻足在她面前,以手中折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真诚称赞了一句。
  便是那一句,改变了她的一生,她从此不必如同楼中其他姑娘般万人皆可为夫。她是他一个人的,自她见到他的那一日起,那是他的宣告,亦是她发自心底的认同。
  那是她第一次为他褪尽衣衫,将此生最珍贵的物事亲手奉上,珍而重之,如同自胸腔中捧出了自己的一颗心,还冒着腾腾热气,渴望被珍重,如同她自己一般。
  便是那一夜,她如同经历了狂风暴雨的蝶,翅膀残破,满身伤痕将自己交付于他,只为他发自内心的一个笑。
  她闭了眼,回忆将她暖暖包裹,驱散了些许疼痛。全面的侵虐仍在进行,她却全然没有知觉,只是伸出了玉白的手臂,抱紧一些,再抱紧一些。
  他的身上是温暖的,她如同向着火光的蝶,明明已千疮百孔,仍是不要命地往前飞。
  耳边似乎传来皇甫明卿冷冷的一声笑:“蝶儿,我就喜欢你这般放、荡模样,旁的人,都及不上你。”
  她似乎觉出了心上一丝疼,可那随即又被炸裂的鞭响打断。身上许是又多了一条红痕,她随着他的节奏摇晃着,不管不顾,滚烫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下来,滚过她瓷白的肌肤,落到心口,渐成冰凉。她死死抱着他,仿佛抱着汪洋大海中唯一的一块浮木。
  终于到了极致,皇甫明卿伸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她在一阵无法抵挡的颤抖中将脸贴近他的心口,“咚、咚……”
  周身的痛已到了临界,她终于支撑不住,在这急促而稳定的心跳中昏昏睡去。
  皇甫明卿将她放倒在床榻上,她身上是触目惊心的鞭伤,伴随着无数青紫的掐痕,脸上一片湿,早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未干的泪。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眼中似有那么一瞬间,有一丝微微的松动。
  “来人。”他冷冷开口,声音又恢复了无波无澜。
  “殿下。”外面有侍女惶惶的声音响起,他将衣服随意一披,走过去开了门。
  立刻有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将他身上莫名涌起的躁动吹凉。他看也不看侍女不能更低的头顶,冷声道:“替姑娘擦洗一下身子。”
  “是。”
  他的衣襟微微敞开,却仿佛没有感觉到冷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严朗才走出房门,便见两个身穿黑底红纹长袍的人站在一处,不知窃窃私语些什么。
  他已在这里住了三日了,程复在他们来的当天就替凌煜施了针,严朗正感激涕零,他却回身一脸高傲睥睨他,道毒还未解。
  程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凌煜已能进些流质,除了中毒之症仍在,情况倒是比前几日好了些。
  他好奇地顺着那两人的视线望过去,便见程复独自站在小径入口处,他宽大的衣袍灌满了风,隐约可见其上暗红色的纹路。
  “堂主这是怎么了?连着三日了,日日等在那里,连病人也不看了,实在反常得紧。”
  “你有所不知,躺在里面那位啊,先前在鄢国的时候被堂主救过,那时堂主吃了他一个大亏呢。”
  “什么?如此堂主还愿意救他?”
  “二位,你们说我家少爷先前被堂主救过,那是什么?”
  那两人齐齐回头,满脸八卦灰飞烟灭,变脸似的换上了与程复如出一辙的孤傲。他们齐刷刷看他一眼,转头就走。
  严朗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恼,眼下他们寄人篱下,凌煜的毒还等着人家来解,他在寒风中缩了缩肩膀,又看了一眼程复的方向,转身也进了屋。
  寒冬腊月,风格外寒冷。程复看了许久也没看见一个人影,眼前的景色却忽然碍眼起来,这条路修得太没有气势,他不禁想起医仙谷门口那两块巨石,内置了机关,一旦有人误闯便可触动机关,释放瘴气。
  他摸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一合掌,那丫头不是什么都会做么?到时候让他做一个不就好了?他兴奋地转回来,几十年没动的建筑此刻在他眼里都变了样,这里太过陈旧,那里太过单调,换了!等那丫头一来,让她将这里全都重新建一遍!
  他在心中勾勒未来医仙堂的模样,按捺不住的激动让他整个人都暖融融的,他又踱回小径入口,越发地望眼欲穿。
  望啊望,不知站了多久,程复眼睛忽然一亮,视线的尽头出现两个灰扑扑的人影。
  他手搭在眉骨之上,眯着眼睛细细瞧了瞧,忽然转身,以惊人的速度飞快走了回去。
  行至房门口,他犹豫一番,折了方向往凌煜的房间去。
  他伸手推门,恰好严朗端了为凌煜擦脸的水出来,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程复瞪了他一眼,严朗下意识让出一条道来,眼睁睁看着程复飞快步入屋内,走到桌旁坐下,立刻端起了架子。
  “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你们的人来了。”
  严朗喜上眉梢,也顾不得他这番怪异行为,匆匆忙忙倒了水,将脸盆往旁一放便奔了出去。
  苏淮年与凌小纪自接到信后一路奔波,紧赶慢赶才找到了此处。
  两人在那巨石旁犹豫一番,勉勉强强能看出巨石上龙飞凤舞的三字乃医仙堂无误,尚未抬步踏上面前蜿蜒的小径,便见一人从里面奔了出来。
  “严朗!”
  “凌副官!苏姑娘!”
  凌小纪与严朗两人抱在一处,一个等得望穿秋水,一个走得风尘仆仆,厚重的冬衣也挡不住他们内心瞬间燃起来的火热。
  苏淮年也是激动万分,忽略了这两人抱在一起略怪异的感觉,她急急问道:“凌煜呢?”
  那两人这才分开,严朗嘴几乎快要咧到耳根,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跟我来!”
  原本停在凌小纪肩膀上的鸽子也似听懂了一般,振翅飞在了三人前头。
  苏淮年一颗心砰砰直跳,几日的奔波此刻全化为眼前蜿蜒的小路,她紧走几步,渐渐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步伐,索性奔跑起来。
  凛冽的寒风自她耳边吹过,带起阵阵呼啸声。她浑然不知,只觉那片房屋越来越近,双腿的酸痛在此刻全然觉不出了,她看着严朗终于停在一间屋子门口,她慢下脚步,忽然却觉得走不动了。
  “苏姑娘,主帅就在里面,快进去吧。”
  苏淮年充耳未闻,走得近了些,再近一些,能看到里面发黄的墙壁。她不自觉地轻颤起来,死死咬着嘴唇,凌煜出事那几日的记忆浮上心头,那般生不如死的感觉,曾似空气般如影随形。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她眼中一热,猛地冲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那人,她一颗心将将要跳到嗓子眼,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自己的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她紧紧盯着他的脸,一步一步朝着床铺走过去,一步下去,心便是一颤。
  凌煜的眼紧紧闭着,嘴唇黑紫,距离上次见面那次,不知瘦了多少。
  不过几步路,她走了一个时辰那般久。待脚终于停在他床铺旁,她咬着唇,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疲累忽然铺天盖地而来。
  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她在一众惊呼声中软软跌坐下来,脸就枕在凌煜胸膛上方,唇角含笑。
  

  ☆、解毒

  苏淮年一倒,凌小纪与严朗二人立刻凑上前去,冷不防一只手横伸过来,用力将两人往一旁拨开。
  凌小纪被推得一个趔趄,皱着眉转头,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个人。
  “你……”他提了一口气,正待问他是谁,程复已伸手探上了苏淮年的脉搏。
  袖子被人一拉,是严朗将他拉到了一旁。
  “凌副官,这便是医仙堂内的程复程神医,主帅这回全仰仗他救命了!”
  凌小纪回过头去看,微微地狐疑起来,程复面上的紧张之色丝毫不亚于他们,莫非这便是医者仁心?
  他正盯着程复看得出神,那人却忽然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眼冷冷地眯起来,凌小纪心中一突,摸摸鼻子犹疑道:“程……程神医,苏姑娘她怎么了?”
  程复仍是盯着他没说话。
  凌小纪眼珠子转了几转,自觉想通了此间关节,当下作了一个揖,诚恳道:“此番来得匆忙,未带多少钱财,不知神医这里需要多少诊金,只要能治好我家少爷,多少银子都在所不惜。”
  程复冷哼一声,转向严朗道:“你没和他们说?”
  “这……”严朗皱眉想了想,这程复性子古怪得紧,前几日自己求他救命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倒是不用你做牛做马,我要那小姑娘来我这里做牛做马。”
  严朗疑惑地看看苏淮年,再看看程复,见他面上已有了不耐烦之色,忙转向凌小纪道:“依着神医的意思……诊金是……要苏姑娘来此……做牛做马?”
  这话实在怪异,严朗怎么说都觉得不对,一句话说完,果然凌小纪也瞪大了眼,脾气古怪的大夫他见过,这么古怪的却是闻所未闻,要一个小姑娘来这里做牛做马,这是何道理?
  然而这话放在苏淮年身上,那几个字仿佛又不单单是字面上的意思。凌小纪到底是头脑灵活之人,当下恭敬道:“还望神医不遗余力诊治我家少爷和苏姑娘,神医所求,我们必有厚报。”
  程复这才算是满意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冷声道:“竟让这么个小姑娘这么疲累地赶路,哼。”他仔细瞧了苏淮年的脉象,又掀起眼皮看了又看,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唤了人吩咐了几句,再回头时满脸爱怜。
  凌小纪在旁静静观察着他的神色,越发的不解,程复这架势……莫不是!他脑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了不得了不得,看这神医的年纪都够做苏姑娘的爹了!龌龊!真真龌龊!待少爷醒了要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苏姑娘是少爷心尖儿上的人,可不能被这老头玷污了!想想都不行!
  苏淮年是因疲累过度,加之一路忙着赶路,未曾好好进食,身体一时支撑不住,才会突然晕倒。
  程复替他开了个方子,严朗跟着去抓了药便老老实实煎药去了,只剩凌小纪满脸防备看着程复的一举一动,偏偏又不能表现得太刻意,急得他抓耳挠腮。
  现下苏淮年人已经在这里,程复巴不得当下便能将凌煜从屋子里扔出去,当天便让人准备了器具,让人将凌煜抬到一间屋子里,唤了两个人守在门口。
  等待的时间如蚁噬心。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程复拿着一方绢帕,边走边擦额上沁出的汗。几乎是同时,先前安置凌煜的那间房内冲出一个灰色的身影,程复刚刚站定,便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满脸焦急立在那里。
  “如何了?”
  苏淮年仰头望着程复,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关切,仿佛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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