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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整个解毒的过程不过一炷香时间。苏淮年站在一旁,看着程复把一根根银针扎在凌煜身上几个穴道,又吩咐了手下人几句,待那人端上一碗浓黑的药汁,他冷冷看她一眼,示意她喂凌煜喝下去,苏淮年听话地照做了,说不出的乖巧懂事。
等了片刻,凌煜哇地突出一口黑血,悉数沾在苏淮年身上。
她只草草用衣袖擦了一下脸,满怀期待地看程复又将手指搭在凌煜的手腕上,冷冰冰吐出一句:“毒已解了,睡上两天就好。”
苏淮年咿咿呀呀表达着感谢之情,程复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身上衣服染了黑血,整个人狼狈又脏兮兮的,不知为何,像极了刚在泥潭里打过滚的小猫。
他突然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十足毛骨悚然的笑,“他的毒解了,可是你身上还有我下的毒。”很满意地看到这只小猫露出惊恐的神情,他嘴角的弧度渐渐变大,“牙尖嘴利的小鬼,我要让你知道冒犯我的代价。”
凌煜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他好像沿着一条山路走了许久,绕了一圈又一圈,每每回到那棵歪脖子树底下。他皱眉,发了狠地在那歪脖子树上又刻下一道印记,再走一遍,居然没再绕圈子,他顺顺利利上了山,看到两间熟悉的房屋。
屋子的门洞开,空无一人。
他骤然惊醒,眼前是有些破旧的纱帐,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那种无力感已经消失了,充沛的内力在四肢百骸畅通无阻。
他立刻起身,望向全然陌生的房间。
他中了毒,这是哪里?
“李公子,你醒了!”虎子喜出望外,程神医不愧是神医,他说要睡上两天,还真就睡了两天!
“你是?”凌煜微微皱眉,眼底戒备。
虎子笑得爽朗,“我叫虎子,那天你中了毒,是苏姑娘跑来请我们把你拉回来,本来村里的大夫都说不会治了,可是李公子你运气真好,宋齐国医仙堂的程复程神医正巧游历至此,苏姑娘就求了他来救你。”
他话说了一堆,凌煜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苏姑娘她人在哪里?”
苏淮年是苦着脸被抓来的。那个神医几乎颠覆了她对医者的认知,那样阴柔的一张脸,绷着时就已经很可怕,可他笑起来那是真的可怕,明明嘴角弯着,偏生让人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冷。
他以给她解药为条件,指使她干这干那,晒药磨粉就罢了,为什么连拖地这种事也要她代劳啊啊啊!
她含着一包泪,一边拖着地,一边眼睁睁看着他将她的牛皮囊拿走,还要装作大方的样子,任他将里面的东西悉数翻了一遍。
“咦?”程复的神色古怪起来,将那小小的卷轴展开,里面是他见过最齐全的刀具,像是雕刻所用,每一把都很小,刀刃很锋利。
除去一些零零散散的材料,牛皮袋中还有一个木盒,他拿出来,是一个人偶,没有上过色,五官栩栩如生,是个小男孩的样貌。
他走过来翻起苏淮年的手看,掌心指腹都是老茧,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子的手是这样。
“这是你刻的?”
苏淮年抬起头见他正拿着那木偶,一把甩掉手里的抹布,冲上前将那木偶拿走,重新装进盒子里,这才点点头,眼神不善。
又露出了爪子啊。
程复突然有了兴趣,“还想不想解毒?”
苏淮年心动地眨眨眼,可是他乱动自己的东西,自己现在应该生气!那折中一下好了,她颇有傲骨地挺直了脊背,严肃地点点头。
程复又露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除了会刻这个,还会别的么?”
苏淮年探究地看着他,眨眨眼。
“会修马车吗?”
这当然会啊,苏淮年眯起眼睛笑了,重重点了点头。
程复发自真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要不是马车坏了,谁愿意在这穷乡僻壤一呆这么多天啊!
于是约定了第二天来修马车。
本来她答应了替程复修马车,她修理的速度丝毫不亚于程复解救病患。不知从哪找来几段木头,用从村里借来的大刀忙活了一阵,将车上断裂的部分拆下重新换上,没多久马车就运行自如了。
程复自然而然起了坏心,嫌车里的木几不好看,毫不愧疚地指使她给做了个新的,没想到这孩子手巧的很,木几的两条腿固定在车壁,可以来回折叠,不用时就靠在车壁上,丝毫不占空间。这么忙了一天,程复突然有点不舍得这只心灵手巧的小猫了。
她这双手,简直是宝贝啊,若是把她带回去……程复一双丹凤眼愉悦地眯起来,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那日救下的那小子正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他下意识挡住了正在一堆木头里忙碌的苏淮年,冷冷地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程复。。。有兴趣的亲可以搜下我的另一本小说《碎锦》
假装有很多人看。。飘走
☆、粗使丫鬟是宝贝
凌煜走到近前,与程复打了个照面。那人穿着靛青色纱衣,一双丹凤眼危险地眯起,正冷冷地打量着他。他想了想,规规矩矩抱拳道:“想必前辈就是程神医了,在下李玉,多谢救命之恩。”
程复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老子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细细打量他。
凌煜只觉得那目光像蛇一样,冰冷地流连在身周。他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视线越过程复的肩膀,轻轻叫了声:“苏姑娘。”
苏淮年抬起头,见他好端端地站着,开心地起身,声音清脆:“你好啦?”
她背对着夕阳而立,周身有橘色的光笼罩下来,头发毛绒而蓬松,一双眼笑得眯起来,是两弯新月。脸颊上还粘着几粒木屑,整个人看起来有股绵软的舒适感。
好想抓过来揉圆捏扁啊!
他目光一动,一瞬即收,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在做什么?”
苏淮年手里举着一小段木头,程复在她做完木几的时候就给了解药,只是威胁她再做个小药柜,否则不介意再下一次毒。她脚边摆了一大块木板,她正在往上面嵌上一个个小格子。
“怪大夫让我帮他做个药柜,可是马车不够大,我只好在底下垫高一层,相互隔开,上面再铺上三个夹板,每个拿起来底下就有十几个格子,合上了就是平整的地板。”
“这并不难,何必要你来做?”
程复瞬间炸了毛,“你这臭小子什么意思啊,老子救你一命,大恩大德你不来报,我让小丫头帮我做点粗活怎么了,狼心狗肺的臭小子,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被那酥筋香折磨死算了。”
凌煜微微皱眉,“前辈方才说,我中的是酥筋香?”
程复点头,一脸嫌弃。
“原来如此。”他恍然,却又奇怪道:“据我说知,酥筋香只会让人暂时失去功力,陷入昏睡,前辈为何说,会被折磨致死?”
程复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那毒,登时心虚地摸摸鼻子,尴尬地瞥一眼苏淮年,没听到没听到,她一定没听到!
可苏淮年立刻上前来,“酥筋香只会让人暂时失去功力?不会消解人的武功修为?”
她问得认真,凌煜马上知道程复骗了她,眼中渐渐露出嘲讽之色,“前辈医术高明,想来见识远非我等所及,前辈所言的酥筋香,与晚辈所知必然不是同一种了。”
程复还在想着说什么话圆回来,苏淮年把手中的木头一扔,气哼哼地站到他面前,“我没看错,你果然是庸医!”
程复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还来不及反驳,那只小猫又叫道:“还是个坏心肠的庸医,专门下毒来逼我替你做这些没技术含量的东西!”
他平生最恨人说他医术不高明!程复气得嘴唇都在颤抖,颤巍巍地把手伸入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就要堵住这死丫头的嘴,一个晃神,大把白花花的粉末飘散在空中,凌煜早带着苏淮年闪到了一旁。
程复眼中寒光乍现,从袖子里又摸出三根银针,快准狠地撒出去,定睛一看,他欲哭无泪,又扑了空。后颈突然扑来一阵冷意,伴随着指尖的冰冷触感,他定在原地,不能动了。
程复气得头顶快要冒烟,张口就骂,“你这狼心狗肺的臭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不是应该做牛做马来报答大恩大德吗!你家里没教你做人的基本道理吗!”
“哦?前辈方才不是说举手之劳?”凌煜双手抱胸看着他,眼带嘲讽。
苏淮年从凌煜身后探出头来,好险好险,被那些毒粉毒针沾上不知要遭什么罪!确定程复不能动了,她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坏心又狠毒的庸医!什么神医,该叫你毒医才对!没本事还要摆架子,懒惰还要摆架势!”
程复气得要命,偏偏被人定住了不能下毒,又根本还不了口,索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淮年被他吓了一跳,几步跳回凌煜身后,又慢吞吞挪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没反应,她将手指探到他鼻子下,鼻息温热,她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他被我气死了。”
凌煜用手遮住了眼,不可抑制地发出几声闷笑声。
“快跑快跑,庸医的仆从过来啦!”远远走来两个红底黑纹的身影,苏淮年拉着凌煜的袖子就跑,吓得脸色发白,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被他们俩弄晕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
凌煜从善如流地由着她拉着他走远了,一直走到村子后方的空地,两个人才停下。
苏淮年鬼头鬼脑地扒着墙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来才松了口气。
回头就见凌煜抱胸倚着墙,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她好像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见了陌生人上山,毫不犹豫地放出那奇怪的木头鸟来啄他,又胆小又能闹腾。
她站了片刻,突然又啊呀一声抱住头,露出焦急的神色来。
“怎么了?”
“我的东西被那怪大夫拿走了,里面有好多宝贝呢!”
“在哪里?”
“应该在他屋子里,是个牛皮囊,大概这么大。”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神色担忧又懊恼。
“你在这等我。”他人一闪就没了踪影。
苏淮年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他悄无声息地又出现,手里提着正是她随身携带的牛皮囊。
她惊喜地睁大眼,急急解开来一一查看,嘴里念叨着:“那里没有人看守吗?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拿到了?”她很快查清数目,抬头笑眯眯地看他,两眼弯弯,似两弯新月。
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只,头发毛茸茸的,耳朵尖尖,像极了猫咪。凌煜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使劲在她头顶揉了揉,原本毛茸茸的头发愈发蓬松,她无意识地睁着眼呆呆看他,要多傻有多傻。
凌煜微微勾起唇角,缓慢而郑重地,一字一句:“谢谢你救了我,阿年。”
她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笑容骤然收起,她脸上露出愁苦的神色来,“不知道阿诺他们怎么样了。”
马被吓跑了,萧诺一手提着凌小纪,一手拖着剑,带着一身血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处水源。
她先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清理了,转头看了眼凌小纪,他身上多处受了伤,早已昏死过去。她皱眉,思忖片刻后撕下一块衣角,沾了水替他清理了伤口,又用布条绑好,这才捡了木柴生火。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起了风,她被冻醒,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凌小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