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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自戕,又是戴罪之身,不能入妃陵”,冥夜说的那样的疾首蹙额,我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丽妃入妃陵了。
可是,如今云尘还在司幽,若是他们知道丽妃死了,连妃陵都没入,会不会……
我想到这些,还是不免的担心起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冥夜,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云尘那里,我已经派了人保护他,必要的时候会把他带回来的”,他像是早已看出我的担心,转头淡笑的对我说。
我看着他从容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他是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所以才会这样的坦然自若……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便不再纠结,也不再担心,想来冥夜应该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了吧……
清渲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封了,这三个字也再没有从任何人的口中被提到过,就好像这皇宫中,从来就没有过清渲殿,也从来没有过丽妃这样一个人……
自此,那个在我心中的结,在冥夜心中的结,在死去丽妃心中的结,是解开了,还是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了个死结,已经无从追究……
只是这所有有关的一切,都已经随着丽妃的死被默默的隐去,再不会被提及……
我不知道丽妃最后是如何被安葬的,只是听说有一天夜里,几个人不知道抬了什么,悄悄的出了宫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了当初的梅妃娘娘……
那时候的皇帝姑父,也是以这样的理由,不准她入妃陵,到如今都不知道被葬在了哪里……
丽妃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似是告一段落,可是其实也许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我与冥夜都清楚,早晚有一天司幽会借了这个引子找上门来。
我们以为司幽会以此为借口,要么起兵,要么要好处。然而,我们却都错了。。。。。。
那一日,本是为了贺我的生辰,冥夜尤为的看重,隆重的着实有些夸张,朝中上下都在怡和殿中……
不过……这宫中是真的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可是,当那件血淋淋的衣袍出现在怡和殿的大殿之上的时候,我与冥夜都如五雷轰顶般僵立在了原地。
冥夜脸色惨白,面如死灰,我更是几乎连站都要站不住……
我盯着这司幽送来的,所谓贺我生辰的贺礼,那件几乎是被血染透了的衣袍,我认得,这衣袍分明就是云尘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不能去
那件血衣像是印在了我的脑中,挥之不去,那么多的血……一个人到底有多少的血,才能将那件衣袍全部染透……
他们到底对云尘做了什么,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这件衣服带来罹月又是什么用意……
我坐在桌边,早已心乱如麻,一件血衣,足以让我胡思乱想出无数种云尘可能经历的事情……
不管之前怎样,可云尘毕竟是云尘,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云尘,是这罹月的王爷,是冥夜唯一的兄弟了。
如今他在司幽,因为丽妃的事情,平白无故受了牵连,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忍不住的惶惶不安起来,我努力的抓紧自己的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好像一切都是徒劳的,惊惶的感觉无可名状的涌了上来,无边无际的惧怕,几乎要将我淹没,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
冥夜一走进来,我立刻站了起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问出口了,只是心惊的看着他。
“云尘现在……暂时没事”,听到冥夜的话,我刚才一直高高悬着的心,稍稍的放了下来。
可是冥夜说暂时没事,那就是说不保证以后会不会有事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
“不是……不是有人保护他的吗?怎么还会……”,我看向冥夜,他也是一脸的凝重。
“我派去的那些人本来一直都是有回报的,但是却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前几日全部都没了消息……”。
全部都没了消息?看来,司幽这次是有备而来,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那他们想要什么?”,我看着冥夜,知道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冥夜说,无非就是各种狮子大张口,想趁此机会多占些便宜,他说的含糊,我却听的疑惑。
我看着冥夜看我的眼神,那眼神中又出现了那种我看不懂的东西,可是那个眼神我却觉得很是熟悉,只是一时太过慌乱,竟也没有再去细想。
冥夜收回目光,让我不要太过担心,说司幽不过就是贪心,满足他们也就没事了,这件事他会妥善处理,一定会将云尘好好的带回来的。
我知道,现在除了这样也再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只能尽量去满足他们,以换得云尘的平安。
一连几日,我都没见到冥夜,德公公说最近冥夜都在处理司幽的事情,我知道一定没有冥夜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冥夜不在的这几日,我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司幽自然是不会为了一个不受待见的公主,而真的跟罹月大打出手。
但他们既然有了这个难得的借口,又如此大胆的扣下了云尘,就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了事的。
一定不是像冥夜说的,司幽仅仅只是贪心而已,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心思,绝不可能就是为了的几块地,得一些好处就满意了的……
冥夜向来如此,既然有心瞒我,就一定不会松口,其他人也断不敢去忤逆他的。
至于德公公,经过上次的事,一定已经被冥夜再三的警告过了,所以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如果我想知道,看来要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近日,这天气真是热的让人越发的受不了,我站在这附近唯一一处凉亭里,远远就看到刚从御书房出来的隋太尉……
这御书房到宫门口,路不算远,可也不算近,隋太尉是众多大臣中最怕热的,途径此处必要歇上一歇的。
“隋太尉,可真是巧,本宫正要去皇上那里,隋太尉这是……”,我看着此时已经被热的面红耳赤的隋太尉,退步将他让进了凉亭里。
他见是我,马上躬身行礼,才进了凉亭,“隋太尉是去同皇上商量司幽的事情的吧?”,我缓缓坐在一边,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问道。
隋太尉听到我问,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才满面愁容的开口,“这司幽果然是没安什么好心,扣了晟王不说,竟还如此的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竟然还提出这等无理的要求,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学着隋太尉的样子,愤愤不平。
隋太尉一听我说这个,更是气愤难平,紧攥了拳头,“这司幽得寸进尺,此事本就怪不得罹月,他们竟如此的蛮不讲理,竟然要让皇上亲自去司幽才肯放人!”。
此时的天空,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将一切都烤得滚烫;一阵微风吹过,从地上卷起的热浪,足矣让人感到窒息……
而我此时却因为隋太尉最后的那句话,霎时觉得如坠冰窟,连心都冰冷的像是要被冻结一样。
原来,他们的条件是要冥夜亲自去司幽,才肯放了云尘,可是他们目的何在,为什么一定要冥夜亲自去……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这说不通,冥夜不能去……
隋太尉后面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急急的站起来,直奔御书房而去,留凉亭中话说了一半的隋太尉,错愕的看着越走越远的我。
我不顾德公公的阻拦,一手推开御书房的门,刚一进去就愣住了,御书房内除了冥夜,还有一个人正背对着我站着。
看这个人背影,我觉得有些眼熟,他听到声音转身冲着我的方向看过来,他转头的那一刹,我马上就认出了他。
“你……你是……你不是……”,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去永宁殿里送解药的人就是他,他不是裴太傅身边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薛晋见过皇后娘娘”,见我警惕且防备的看着他,他并不说话,只是了然的笑了笑,还很是恭敬的向我行了个礼。
我看看他,又看向坐在一旁的冥夜,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可是却还是有些想不通,直到听冥夜说完,我才终于清楚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原来,薛晋与冥夜是从小就认识的,冥夜还救过他的命,后来薛晋参军入了礐熙的军营,当时礐熙的军权都是在礐熙太子手上的,也就是后来的裴太傅。
薛晋为人机智又骁勇善战,很快就得到了礐熙太子的赏识,一直将他带在了身边。
薛晋说,一开始他也很是佩服太子的胆识与魄力,觉得是跟对了人,以后若由他来统治礐熙,礐熙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可是,谁成想礐熙竟会在一夜之间就被灭了国,当真是命数已尽,那尸横遍地的凄惨景象,如今再想起,还是忍不住的让人瑟缩。
被灭了国,又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为了护自己,全部死在了皇城里,太子的气恨是谁都能理解的。
薛晋跟着太子逃出礐熙皇城后,本来以为太子所做的一切,是想要带领着大家重新复兴礐熙。
可是,太子的行为却越来越诡异,渐渐的薛晋发现,他根本没想带着大家回到礐熙,而是在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直奔着罹月而来。
薛晋以为,太子只是想要来投靠当时还是王爷的冥夜。
可后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是想要逼着自己的外甥谋反,然后将罹月灭国,以报当初罹月见死不救之仇,他甚至还对薛晋说过,要将罹月彻彻底底的变成礐熙……
薛晋那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也猜到了他是想要做什么,薛晋的话让我不禁想想都觉得后怕,薛晋说裴太傅竟然是想要屠城……
当薛晋明白太子要做什么的时候,他震惊了,礐熙比起罹月不过一个小国,当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可他竟然是打算将整个罹月全部毁去,一个不留……
薛晋知道,如果太子真的这样做了,那将是天怒人怨,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当时的太子,已经近乎疯狂,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他甚至连冥夜都没想放过……
所以,薛晋不得已才在当初送解药的时候,趁机将写了字的纸条偷偷的递给了德公公,说明了一切。
后来,薛晋都是借着帮太子给冥夜递话的机会,与冥夜商量对策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是帮着冥夜的?”,我听完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谈不上帮不帮的,只是那样的涂炭生灵,礐熙一次就够了”,薛晋说着,眼中不禁出现了悲伤的神情。
我一直还觉得裴太傅就这样死了,心中总还是有些不忍的,毕竟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可如今想想,若是他还活着,那死的就有可能是这罹月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还有冥夜,他也一样不会放过的吧……
“璃儿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听到冥夜的问话,我才猛然从刚才的伤怀中惊醒。
“司幽的条件,你答应了?”,冥夜先是一愣,然后抬眼看了看薛晋,薛晋点了点头,行礼便告退了。
冥夜大概猜到,我已经知道了司幽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