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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枢收住了脚,先稳住了身形,慕秋华往后直退,撞到山壁上。
绿先生一惊,手里摸出针,发觉自己的手都在抖,不敢把这针向谢天枢发出去。
谢天枢笔直地站着,与他出手前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春风渡的气息袭来,无孔不入,铺天盖地地席卷着,这次换谢天枢出手。
再度纠缠,又再度分开后,慕秋华再受一伤,木盒子仍旧摆在地上。
突然,咚的一声,谢天枢腰上的笛子被气劲割破,坠落在地。
两人同时低头,慕秋华的表情瞬间僵住。
上次周梨一剑把笛子划损,慕秋华修补完后尚能吹奏,这次却是真正断了,从中间一分为二,断为两截,纵有再巧的手也无法修复。
谢天枢慢慢抬起头,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情绪,至少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
慕秋华的笑容消失了一会儿,也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断掉的笛子就这么落在地上,谢天枢不会再去拾起,慕秋华当然也不会。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有些东西,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有些人,终究是无法成为知己的,因为深藏在骨子里的秉性天生不同。
这不算什么,天下能成知己者少之又少。但略微悲哀的是,不能成知己,却成仇敌。比这更悲哀的是,在成仇敌之前,还成过一时的知己。
知己是能懂你的人,谢天枢曾以为慕秋华是那人,但他错了。而慕秋华更认为自己是唯一能看透谢天枢的人,直到现在,他都是这么自负地认为,他也错了,正因为都错了,所以才分道扬镳。
突然,谢天枢的袖子里滴落鲜血,慕秋华和绿先生都看到了。
阴公鬼母的高手三哭本就是极其诡异的毒,要解它十分不易,谢天枢今晚一连为几人解毒,耗损极大。
慕秋华立即出手,这次交手的速度更快了,绿先生看到谢天枢滴在地上的血,突然没这么惧怕了,他瞄准方向,手中银针跟着谢天枢快速移动的身姿,在捕捉到一个恰当时机时,把针发了出去。
他听到轻微的声响,还道自己得手了,却看到只是射中了一旁的石壁而已。
绿先生瞄准地上的盒子,可惜始终没机会走过去拿到它。
他视线一转,对战的那两人画面一停。
慕秋华单膝跪地,口中流血,他起先还伸手去擦,后来大约擦烦了,便随他去。谢天枢则跄踉了几下,仍旧站稳了。
绿先生见状,在谢天枢跄踉之时,他再次发针。
谢天枢转身推掌,银针在半空中便被他震落,但他一旦转身,面前的慕秋华便立即两手覆霜,寒气划向谢天枢。
随即,谢天枢转身应对,绿先生则趁机扑向地上的木盒。
紧要关头,谢天枢袖子里冲出一道真气,把即将落到绿先生手里的盒子给震了出去。
那木盒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后,正巧落在达摩洞的洞口。
绿先生连忙翻身向前,正要弯腰把那只盒子拾起来,突然一道人影覆盖下来。
他被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一只脚踹飞,不满五尺的干瘪身子滚了几滚,吐出一口血。
这当胸一脚踹得相当之狠。
哥舒似情从洞内走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三人面前,擦了擦唇边流出的血。他强自冲开穴道已经受了伤,但他无所谓地低下头,看到那盒子落在他脚前,便把它拾了起来。
“什么宝贝,值得你们这么抢?”哥舒似情挑眉,摸着那盒子。
谢天枢一凛:“情儿,你莫动。”
哥舒似情正要说一句“你叫我不动我便不动了吗?”,谁知慕秋华速度极快,倏地向他冲了过来。
哥舒似情把盒子往身后一负,慕秋华还没近到他身侧,已被谢天枢拦住。
慕秋华大怒,四根手指猛地下垂,内力十足地敲打在谢天枢掌心。
谢天枢骤然收手,交手以来第一次向后退去,一直退到洞口,哥舒似情原想伸手扶他,但他稳住了,眉目微凛,低下头时,看到自己掌心迅速结冰。
化雪手。
慕秋华为了打败他,那一掌可以说是用尽毕生功力。
谢天枢直至此刻,终于露出一点讶异来。他惊讶于慕秋华的化雪手竟然练到了这么高的境界,即便是当年的哥舒曼,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与慕秋华是同门师兄弟,昔年也曾同起同坐,一同习武,慕秋华的武学根基他很清楚,虽然慕秋华天赋好,但凭慕秋华,至少也要再练十年,才能有这么深厚的化雪手功力。
谢天枢的眼神变冷:“当年哥舒曼与人比武,武功全废,原来是为你所害。”
哥舒似情从这句话中倏然抬头。
慕秋华不置可否,笑道:“当年哥舒曼逼迫师兄娶哥舒轻眉,师兄很讨厌他吧,我给师兄报仇,不好吗?”
逼迫?哥舒似情面色苍白,什么叫哥舒曼逼迫谢天枢娶哥舒轻眉。
慕秋华当年是如何使计迫害了哥舒曼只有慕秋华自己知道,坏字经能够吸纳别人的功力,慕秋华一定是强行吸纳了哥舒曼的功力,所以他的化雪手才会有如此高的境界。
哥舒似情皱眉沉思,忽然看到谢天枢袖子里竟在滴血,他瞳孔骤缩,“你受伤了?”
“不必担心。”谢天枢目视前方:“我尚无大碍。”
哥舒似情咬了咬牙,想说什么,止住了。
慕秋华笑起来,他的伤要比谢天枢重几倍,脸色青白,强忍着开口:“哥舒似情,你可知道你爹他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他永远一副神仙似的样子,”慕秋华咬牙切齿:“就连受了伤,也非要装得若无其事。”
慕秋华这点倒是说对了,谢天枢无论何时,都一副神仙似的样子,哪怕他此刻伤得快死了,也绝不叫旁人看出一星半点来。
哥舒似情手指一紧,谢天枢冷声道:“你不必言语蛊惑。”
说罢,他再次出手。
哥舒似情心中微忧,他很少见谢天枢受伤。
不对,应该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谢天枢受伤。在他印象里,或者说在所有人印象里,谢天枢太强大,是风雪都能横断的。他想上前相助,又隐忍不发,正犹豫,突然,对战中的慕秋华大笑道:“师兄,你输了!”
哥舒似情神色剧变,毫不犹豫地拔身向前,就这当口,慕秋华突然朝他倾覆过来,就好似料到了他会过来,一掌击向他的胸口。
哥舒似情被他这掌震得全身剧痛,险些晕厥。
慕秋华出完这一掌后立刻去抢哥舒似情怀里的木盒,哥舒似情突然把盒子一甩,又再度扔到了洞里去。
谢天枢一把抱住了哥舒似情。
哥舒似情跌进了谢天枢的怀里,开始剧烈地喘息,每次喷出去的呼吸都越来越急,变作冷雾。
慕秋华一阵大笑,虽未抢到盒子,但他一计得逞,痛快不已。
谢天枢低头看怀里的人,“你——”
“我没事,”哥舒似情睁着鲜红的眼睛,牙齿打战地道:“我没事。你放开我。”
他重复了两遍,似乎是想让谢天枢相信他真的没事。
他受了伤,谢天枢若顾及他,与慕秋华动手时必定会分心。
谁知谢天枢还真放开了他,松手的刹那,哥舒似情愣了愣,莫名其妙地心里一空,说不出的滋味。
但谢天枢只是松开了他的手,却按上了他的肩。
他被谢天枢带着身体一旋,转眼两人已到达摩洞内。
谢天枢拍了下机关,一道石门旋即在洞口合上。
慕秋华本要立即上前,但他眉间露出痛苦之色,嘴边的血流的更多了。他已经无力前行,再动手下去,不等千年灵芝到手,他就要气绝而亡了。
绿先生倒是爬了起来,试着去推开这石门,但他内力太浅,石门纹丝不动。
慕秋华心中骂了一声废物,口中道:“不必试了,凭你的功力推不开的,你过来,渡我些真气,我、我难受得紧。”
绿先生自己也受了伤,当下犹豫,但慕秋华眼底露出凶光,他不敢拒绝。
狂风在此刻暴起,慕秋华望着那石门,知道里面的人能听到:“师兄,你以为你能躲多久,不如把灵芝交出,我或可放你们父子一条生路。”
第112章 巅峰
达摩洞内未传出任何声响; 慕秋华死死盯着那堵门。
哥舒似情听到了慕秋华的声音; 尤其听到父子两个字时,神情讽刺。
他被谢天枢抱进了达摩洞; 盘腿安置在那张他已经在上面躺了很多天的石床。
谢天枢去翻木盒,想把灵芝取出来,让哥舒似情生咽一小片下去。
谁知一开盒子; 那盒子里摆的竟然不是千年灵芝; 谢天枢怔了怔。
很快他就想通,盒子里的灵芝一定是被温小棠给掉包了。
温小棠知道慕秋华必会对这盒子紧追不舍,所以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 把灵芝给换走了,为了让盒子拿起来有点分量能掩人耳目,他还往盒子里放了一堆野草。
谢天枢想了想,仍是把盒子关起来; 放在自己身边。
洞穴一片黑灯瞎火,那支烛被冷风吹灭,谢天枢屈指一弹; 擦着了火苗。
他俯身下来为哥舒似情检查伤势,哥舒似情避开了他的手; 看到他袖子里的血还在滴,袖口的猩红已晕染开了一大片; 他看着那血,低声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救我。”
谢天枢执意给他把过脉后; 扶着他肩膀坐到他面前。
哥舒似情想推开他,可谢天枢的手很沉。
哥舒似情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古怪地把头抬头:“我说了不用你……”
他愣住。
谢天枢的眉毛很浓,下面的眼睛若是平常,总是一贯的淡然清明,看着他,就看到了宁静。
现在的谢天枢依然是一股子宁静的味道,但哥舒似情却在那里面,看到了一点其他的东西,很浓郁很深沉。
谢天枢开始为他疗伤。
这些年哥舒似情不知领教过多少回春风渡了,但还是头一次被它用以疗伤。他觉得浑身经络慢慢舒展开,疼痛也在消失,这感觉神奇得很,他不由闭起眼睛。
半晌,谢天枢收了掌,两人各自吐纳完毕。
洞内漆黑中一点烛火摇曳,两人的容貌都不太清晰。
两人对望着,哥舒似情皱了皱眉,大概不习惯这样近距离的与他对视,先低下了头。
谢天枢看着他,鬼使神差,用手抹了抹哥舒似情的脸,一抹之下,把他脸上的脂粉擦掉了,露出下面暗色的肌肤。
哥舒似情受惊般地抬起头,谢天枢的手并未放下,贴紧着他:“许久未曾抱过你了。”
方才进洞的时候他是抱着哥舒似情的,不知有多少年,他都未曾像今天这样抱一抱他。
哥舒似情摸了摸被他抹掉脂粉的肌肤,眉头皱得极紧,想用手挡住它,“你别扮慈父的模样,我看着难受。”
谢天枢自动忽略他这句话,“今日抱过你了,我也算了了一半心愿,你何时能再叫我一声爹,我便余愿足矣。”
哥舒似情送他三个字:“你休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谁都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外面风很大,里面却压抑。
谢天枢忽然道:“情儿,你告诉我,你想不想活命?”
哥舒似情怔了怔,满不在乎地道:“关你屁事。”
谢天枢看他,哥舒似情不自在地把脸撇开,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世上没什么东西真正属于我,唯独命是我自己的,怎么,我对这样我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