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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门,到时候他家若与这女子有所牵连,万一晋安候世子一恼,许是连他的医馆都要遭殃。
思绪至此,老头儿心底微微卷着几许无奈,直叹可惜。
然而凤瑶则满目冷冽,全然不曾将王老头儿的反应放于眼里,她仅是静立在原地沉默片刻,随即才朝庞老头儿低沉而道:“多谢。”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仅是转眸朝身侧的精卫望来,“行车,去晋安候府。”
精卫恭敬点头,急忙在前领路,凤瑶一言不发,缓步往前,神色清冷淡漠,威仪冷冽,却又隐约之中,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煞气。
庞老头儿惊得不轻,当即几步朝凤瑶跟来,“姑娘你怎能去晋安候府!你此际若是去那里了,岂不是要自投罗网,那晋安候世子可非良善,一旦姑娘落入那人手里了,说不准你这么个好好的姑娘,就毁在他手里了,到时候性命不保都是可能。”
他着实是惊着了,他全然不曾料到,他好说歹说的相劝,奈何这女子竟还要望那晋安候府上撞。
只是这回,他焦急紧蹙的后话还未全数道出,那行走在前的精兵已突然驻足,扭头朝他望来,“不得无礼,这是我皇贵客,大旭长公主。”
刚毅短促的嗓音,淡漠而又干练。
这话入耳,老头儿先是一怔,未有反应,待得回神过来,迅速琢磨回忆了一下精卫的话,才骤然间反应过来,神色骤变,连带落在凤瑶身上的目光都僵然开来。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足下的步子,则逐渐加快几许。
待刚刚入得马车坐稳,便开始低沉阴烈的吩咐精卫驾车而行。
她终归还是大意了,也疏忽了,这几日情绪繁复不稳,是以也不曾多加去考虑徐桂春一家。而今出得行宫,她的所有重心全数落在了颜墨白身上,却是不料,这才刚来与徐桂春一家汇合,徐桂春一家,竟被晋安候世子下了手。
也本以为,当初那京官领人过来捉拿之际,便在她面前吃过亏,甚至也一改往前态度,对她与徐桂春一家都开始毕恭毕敬,甚至还极是恭敬的将她与徐桂春亲自送入行宫,是以,她便也顺势认为,京官不会再动徐桂春一家,而徐桂春一家在这楚京中,定也不会有所差池,安然无恙,只要颜墨白不对他们下手,徐桂春一家自能安好。
却是不料,那晋安候府世子,终归是在伺机而动。这才刚趁徐桂春一家出宫的空档,便来捉人了。
思绪翻转,一股股冷冽之意,越发浓烈升腾。
待马车行至晋安候府宅邸前,凤瑶干脆下车,举步往前。
大抵是她面色着实冷冽,满身的阴沉煞气,那几名立在侯府门外的小厮们眼见来者不善,心有怔愕,但又见凤瑶面容姣好,肤白嫩透,想来自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以便也来了底气,当即纷纷踏步过来气势汹汹的挡在凤瑶面前,随即凶神恶煞的盘问,“你是何人,来这晋安候府何意?”
凤瑶眼角一挑,满面清冷,抬手之间,便已将挡路的几名小厮全数推开。
心底窝着一股子的无名火,企图找个东西来宣泄,无论是今日王能逝世,还是徐桂春一家被捉,这一件一件的事,皆在触及着她的底线,紧拉着她的神经,是以此番满心的戾气与狠烈之意,着实无处安放,是以要努力的,甚至猛烈的,宣泄。
她下手的力道极大,分毫不留情面。
小厮们被她推得全然趔趄不稳,随即轰然倒地。
身子骨骤然厚重的撞击在地,疼痛入骨,犹如浑身都要散架一般,他们白了脸,抑制不住的惨呼一声,而待强行忍痛回神过来,则见方才那凶神恶煞的女子,早已与她身后的那那名侍卫装扮模样的人入了府门。
他们瞳色骤变,来不及多想,当即焦急的扯声而呼,“有刺客,有刺客。”
这话一落,不待凤瑶在府内走远,便突然有侍卫与家奴从四面八方涌来,却也仅是刹那之际,所有府内之人,全数将凤瑶与身后的精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凤瑶瞳孔一缩,驻足。
身后的精卫面色一紧,生怕周遭之人伤到凤瑶,当即阴沉沉的开口呵斥,“尔等退开!此乃吾皇贵客,大旭长公主!倘若长公主有何闪失,尔等罪无可恕。”
他嗓音极为挑高,也极为干练厚重。
在场之人纷纷一怔,面色愕然,一时之间,竟被这精卫的气势与话语震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凤瑶满目阴沉,面容上,煞气尽露。
“你们晋安候世子呢?让他出来,见本宫。”森冷凉薄的话,不快不慢,却也是杀气重重。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面色微紧,却也仅是片刻后,突然有人上前一步,恭笑道:“大旭长公主莅临侯府,倒是侯府之幸。望长公主稍等片刻,奴才们这便去通知侯爷,让侯爷亲自来迎。”
凤瑶神色骤沉,目光循声落去,则见那言话之人,年约三旬,只是略微鼠目,眼睛中也堆着笑,满身圆滑。
她心底一沉,耐性缺缺,仅是片刻,她足下一动,整个人如箭般疾驰而前,眨眼便已逼近那人面前,修长的指尖,也顿时成爪,硬森森的扣住了那人脖子。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那人猝不及防中,差点吓软腿。
待踉跄两步站定后,他浑身的颤抖并未松却,脸上的圆滑笑容终是全数化为惊恐与畏惧,忙道:“长公主别激动,别激动,奴才也仅是个传话的,望长公主饶命。”
这话一出,周遭之人神色越发一紧,有胆大之人,竟还开始朝前蠢蠢欲动。
凤瑶冷眼朝周遭之人一扫:“本宫再说一遍,让你们晋安候府世子,即刻来见本宫。”
她语气森冷铁硬,毫无半许柔和。
周遭之人神色起伏剧烈,仍是面色僵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凤瑶手中那三旬之人,则惊恐的开始狂喊,“快些去唤世子,快去。”
这话一出,周遭之人才有人紧着面色迅速小跑离开。
凤瑶朝那人消失的方向扫了一眼,并不言话,整个人依旧是冷冽阴沉,杀意浓烈。
不久,那小厮突然领着一众人迅速过来,那一道道鳞次栉比的脚步声在这沉寂的气氛里显得有些突兀刺耳。
凤瑶眼角一挑,目光朝那群人一落,则见,那行在当前之人,满身紫色缎面的长袍,身形也颀长修条,富贵逼人。
而待那人逐渐走近,才见,那人面容微俊,只是眼睛极小,整个人衣着与墨发倒是一丝不苟,极为奢靡讲究,只是那双朝她落来的眼睛,怒气重重,狰狞惊天,似要将人碎尸万段一般,却又许是看清了她的容貌,那人的目光,竟如变戏法般骤然而遍,那些所有的震怒与狰狞,瞬时变为了兴味。
是的,兴味。似如烈虎见了兔子一般,兴味重重,杀意狰狞。
待得那人站定在她面前,凤瑶才逐渐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顺势扫了一眼他身后那十来名手握长剑的壮汉,心头了然。
想来,此人定是听说她在这晋安候府嚣张,是以特意领了打手过来,准备大干一场了。
只不过,这人上次才被他打伤,而今,伤势痊愈得极好,并无大碍了?
她心底发着寒,目光森然冷冽的朝他凝着,并未立即言话。
仅是片刻后,待得那人站定在她几步之遥,她才稍稍松手,将手中那三旬之人推开。
“大旭长公主?呵。”
正这时,那满身紫袍的霍玄阴沉出声,那双瞳孔中阴风阵阵,煞气尽显。
凤瑶冷目观他,全然无心耽搁,低沉而道:“徐桂春一家呢?”
霍玄冷笑,“当日在那贱人的院中,倒不知那贱人的院子里竟还卧虎藏龙,甚至还能窝藏大旭长公主,从而当日猝不及防的在长公主手下吃了亏,而今,长公主既是自动送上门来了,且还要问徐桂春一家所在何处,呵,既是长公主这等良善,甚至还有意自降身价的与徐桂春那等贱人一家混在一起,那本世子,自然也如长公主所愿。”
说着,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越发冷冽,“那贱人一家正与侯府后院,长公主可敢随本世子一道前去?”
凤瑶满目阴沉,全然不曾将霍玄这番态度放于眼里。
“带路。”她语气冷冽如霜,瞳孔阴烈,浑身的威仪磅礴之气,全然不曾掩却。
霍玄冷笑,“请。”
说完,便缓缓转身,在前带路。
他霍玄历来喜好美人儿,偶尔之际,自也愿意怜香惜玉。这大旭长公主的容貌,的确倾城无方,极为上眼,只可惜,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具皮囊罢了,且还带刺。
是以,正也因为尝过这女人的阴狠,在她面前吃过大亏,而今,这女人的容貌在他眼里,早已沦为不耻,而心底之中的怒意与杀气,也越发的腾高上涌。
上次他爹差京官去收拾徐桂春一家,收拾这女人,却因这人身份陡现,被那位新皇接入宫中,是以免过一劫。只不过,他霍玄心底可是将那日之仇记得清清楚楚,一直伺机而报。
他爹惧这女人身份,但他霍玄却是不惧。
谁叫这女人有错在先,胆敢伤他霍玄呢!终是这女人先行无礼,才得他今日报复。便是新皇要对他要人了,他自然也能说是这女人大闹侯府,公然在侯府开杀,他差人杀了这女人,也不过是无奈而为的自保,是自保罢了。
他就不信了,那新皇刚坐上皇位,根基不稳,竟敢在这特殊之际,敢公然与晋安候府作对。
思绪翻腾摇曳,霍玄面色,也越发的阴烈开来。
一行人一路往前,气氛无端紧烈,谁也不曾主动言话。
待绕过几条小道后,终是抵达后院,然而霍玄却并未停留,仅是领着凤瑶入了一间屋子,扳动了机关,那屋中的一道墙壁,骤然滑开,后方霎时呈现出了一条蜿蜒向下的石阶。
凤瑶瞳孔一缩,袖袍中的手,已然开始紧握成拳。
“地牢重地,长公主走稳了。免得到时候石阶未能踩稳,摔得头破血流,便就破相了。”
霍玄兴味的扭头朝她望来,戏谑阴柔的提醒一句。
这话一落,眼见凤瑶不言,他冷哼一声,继续领着随从朝那石阶往下。
凤瑶浑然不惧,举步往前,足下刚行两步,身后的精卫便低声提醒,“长公主,晋安候势力不容小觑。长公主此番独身一人在此,安全为重,不若,先随属下回校场与皇上从长计议后,再决定是否要入这地牢可好?”
精卫眉头一皱,语气也抑制不住的卷了几许复杂与紧然。
凤瑶神色微动,漫不经心的道:“若是再回去重长计议,许是要救之人,皆全然暴毙。本宫此番既是来,倒也要看看,颜墨白新入大周,是否,能当真震慑住大周上下,无人例外。”
这话一落,继续往前。
精卫眉头越发一皱,眼看劝不住,心底的担忧之意也越发浓烈,待朝凤瑶欲言又止一番后,他终归是犹豫着全然噎了后话,不再出声。
这地牢的阶梯,并非太长,约是二十来步后,便全然下到了地牢里。
而这晋安候府的地牢,也非宽大,周遭共有四五间牢房,且光线暗淡,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霉味,令人作呕。
凤瑶眉头一蹙,按捺心神的朝几个牢房一扫,则见,其余牢房皆空空如也,独独其中一间,正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人。
她瞳孔骤然一缩,待随着霍玄径直走进那牢房,透过面前的木栏一望,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