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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容倾被御林军彻底推搡出殿,一时,周遭气氛终是沉寂了下来。
此番捉容倾着实捉得顺利,顺利得令人心生咋舌,然而即便如此,脑中仍旧是浮荡出了几许不详的预感,只道是今日的太过顺利,许是不过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罢了。
毕竟,容倾此人是有武功在身的,此番都要被押入牢中了,自然也得动武的,但如今,那厮就这么束手就擒了,无疑是妥协顺从得太过怪异,令人心底惴惴不安。
凤瑶沉默着,神色幽远复杂。
许儒亦转眸朝她望来,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稍稍放缓了嗓音,低沉平和的道:“容倾此人,翻不了天。即便是束手就擒,也不过是看在重军而围,是以识相的诚服罢了。”
是吗?
容倾那等傲然精锐之人,也会真正的诚服?
许儒亦这话入得耳里,凤瑶自然是不信的,但此际多说也是无益,她仅是略微应付的朝许儒亦点点头,随即便转眸朝柳襄望来,“你先去太医院好生包扎,待包扎完毕,速来凤栖宫见本宫。”
柳襄神色微深,自也是略微猜到了凤瑶召见他的意图,只是如今终是弃暗投明,是以有些事,自然是要挑明的说开的。
他强行忍痛的朝凤瑶点点头,也未耽搁,与扶着他的御林军一道转身出殿。
待得柳襄也离开,一时,殿中气氛越发的沉寂开来。凤瑶这才将目光朝许儒亦落来,深邃复杂的瞳孔在他那略微苍白的面上扫了几眼,低沉出声,“皇傅今日终是喝了柳襄的药,为保万全,可也要去太医院让太医好生诊治一番?”
许儒亦摇摇头,面上染了几许喜色,似对凤瑶这番关切之言极是宽慰,缓道:“微臣无碍,多谢长公主关心。仅是略微有些晕沉,想来再多休息一番便可全然恢复了。”
凤瑶神色微动,也不多劝,仅是朝他点点头,随即按捺心神一番,与他再道:“此地已无它事,皇傅便先回凤栖宫偏殿休息吧。”
许儒亦瞳孔微微一缩,“长公主你呢?你不回凤栖宫休息?”
凤瑶幽远低沉的道:“御书房还有些积压的奏折,本宫还得去御书房处理一番。”
许儒亦眸色闪了闪,苍白的面上顿时漫出了几缕失望。御书房内是否有奏折积压,他许儒亦自然也是清楚,毕竟,自家长公主批奏折历来批得快,且近来奏折也非太多,是以,若说到了此际还有积压的奏折未批,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明明是心里有数,奈何此际,终还是没勇气拆穿。
他仅是沉默片刻,随即便按捺住了心神,朝凤瑶缓缓点头,“既是如此,那微臣便先回偏殿了。”说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继续道:“朝政虽为要紧,但长公主身子更是要紧,望长公主多体恤体恤自己,多加休息。”
“本宫知晓了。”
凤瑶漫不经心的回了话。
许儒亦瞳孔再度黯了半许,随即也不多呆,缓缓踏步离开。
待得许儒亦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远处,凤瑶才稍稍送神,浑身上下,竟莫名的有些乏了。
待抵达御书房后,便坐定在软椅上,胳膊肘抵着御桌,手掌则撑着额头,兀自小憩。
时辰只见逝去,满殿的清幽沉寂。
待得黄昏时,凤瑶才稍稍起身出殿,朝凤栖宫行去,不料刚刚抵达凤栖宫时,便见那满身颀长修条的许儒亦,正站定在偏殿门外,静静的望他。
黄昏的落阳余晖打落在他身上,略微让他染了一层浅浅的金红,此际的他,已是换下了冗长繁杂的官袍,着了一身淡蓝的长袍,墨发也高高束着,整个人儒雅清俊,着实是俊美之至。
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至少,许儒亦这容貌,的确算得上是惹人倾慕的。
凤瑶眼角微挑,目光朝他扫了几眼,便自然而然的挪开了,却待行至凤栖宫主殿的殿门时,许儒亦突然出声,“长公主如今连话都不愿与微臣多说了?”
凤瑶瞳孔微缩,下意识的驻了足。
许儒亦也不耽搁,满目黯然复杂的朝凤瑶凝着,随即踏步往前,径直站定在了凤瑶身侧,“黄昏已至,微臣则未用膳,不知长公主此际,可允微臣与长公主一道用膳?”
“许儒亦。”
这话入耳,凤瑶心口一沉,淡然而唤,随即转眸朝他望来,深邃的瞳孔径直迎上了他那双起伏黯然的双眼,继续道:“有些事勉强不得。但若你执意要争取,便该投人所好才是。本宫不喜之事,望皇傅莫要再做,若是不然,只会让本宫越发抵触。”
说着,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你也是聪明人。死缠烂打之法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本宫。倘若皇傅当真执着坚持,便自该用真正可取之事来感动本宫,而非,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
冗长的话入得耳里,许儒亦则独独将这几字深深印在了心里。
瞬时,心底陡然漫出了几许悲凉与自嘲,压制不得。
并非是他不愿用可取之事来感动她,而是她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他许儒亦连这条命都可全然献给她,只可惜,她不收。
是以,她都在全全抵触了,他又该如何真正感动她?就如此际,要是他不死缠烂打,许是连与她说话的机会都无。
如此卑微无奈之感,悲凉黯然,着实是不好受,似如满心的酸涩与空荡,活生生将自己满身的儒雅与傲骨都折弯了一般。
他许儒亦不该这样的,且他如此的模样与心境,无疑也是令他陌生的,只奈何,情之一字,未陷入其中时,仅觉不痛不痒,但若真正陷入进来时,才会知晓那种可知却不可求的感觉是何等的扎心,哪种满心的倾慕与关切又得不到半点回应的感觉是何等的苍凉无奈。
是以,不该怪他许儒亦死缠烂打,他也仅是无可奈何的努力罢了。终是情字害人磨人罢了,他许儒亦,也不过是情字的傀儡罢了。
思绪层层的翻腾,许儒亦静立在原地,不说话。
凤瑶沉默而候,眼见他许久无回应,便也兴致缺缺,正要亲自抬手将前方殿门推开,不料还未动作,许儒亦再度出声道:“死缠烂打,仅因长公主对微臣太过冷漠。但凡长公主稍稍给微臣机会让微臣来表现,微臣也不会在你面前如此无可奈何。”
凤瑶暗自叹息,“天下好女多不胜数……”
“但天下之中,却仅有长公主一人能得微臣心意。”
凤瑶下意识噎了后话,神色起伏,一时之间再度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二人之间气氛骤然缄默,无声无息之中,夹杂着几许压抑与凝重。却也正这时,不远之处,突然有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因着气氛太过沉寂,是以那几道突然而来的脚步声着实突兀刺耳。
凤瑶下意识循声一望,便见柳襄正被两名御林军扶着过来。
瞬时,她神色微动,转眸朝许儒亦望来,“柳襄来了,本宫有要事问他,许是无法与皇傅一道用膳了,望皇傅先回偏殿休息,再差宫奴传膳。”
“长公主这是要刻意躲着微臣?便是审问柳襄,难不成微臣不可入殿旁听?”许儒亦再度出声。
凤瑶瞳孔一缩,心有烦躁,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蓦的沉了几许。
许儒亦满目深邃的观着她的反应,眼见凤瑶面色陡然不善,他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俊美的面容也漫出了几许复杂,待得柳襄即将靠近时,他终是略微戒备抵触的朝柳襄扫了一眼,而后才朝凤瑶妥协道:“长公主审他便是,微臣,便告辞了。”
这话一落,不待凤瑶反应,识趣的转身离去。然而足下却是厚重难耐,心底的自嘲与无奈之意,越发的浓烈厚重。
该要如何做,才可让她对自己心存喜欢?
又该要如何,才可化解他与她的疏离与冷漠?他仅是想全他自己的心意,也想在情场上渡她罢了。毕竟,司徒夙与颜墨白都不是她的良人,她不该挂记,且优秀傲然如她,与不该孤独的走完这一生,便是她不爱他,他也愿陪她一生,不至于让她这一路走得孤独,走得心酸。
可为何,她就是不明他的心意呢?
即便不爱,但也可勉强凑合不是?
层层的思绪狂涌,复杂萦绕,心底除了无奈,仍是无奈。
待得他全然入得偏殿殿门,柳襄已站定在了凤瑶面前,身形略微僵硬迟缓的朝凤瑶弯身一拜,“柳襄拜见长公主。”
凤瑶应声回神,转眸朝他扫了一眼,“随本宫进来。”
这话一落,径直推门入殿。柳襄也不耽搁,由御林军扶着跟来。
待得凤瑶与他皆坐定在矮桌旁,宫奴顿时沏了热茶过来。
墙角处,檀香隐隐,周遭之中,烛火摇曳,光影重重。
柳襄半张脸都隐在光影里,面色虽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瞳孔,则是闪烁光亮,似是极为精神与清明。
“我是孤儿,自打记事开始,便随着一名老乞丐在街上行乞,后老乞丐病死了,我便被其它乞丐欺负,挨打挨饿。有次被那些乞丐打得厉害,我拼命逃跑,最后晕倒在了平乐坊楼外。”
不待凤瑶出声而问,他主动开了口,却是话刚到这儿,他嗓音稍稍顿住,似是这话勾起了心底深处那极是不堪的回忆,他面色也稍稍沉了下来,瞳孔之中,也破天荒的漫出了几许自嘲与哀伤,“那时,是容倾救了我,差人将我带入了平乐坊,将我洗干净,穿好了衣裳,因着见我容貌极是特别,媚骨天成,是以便决定调教于我。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被容倾调教着学琴棋书画,学媚术,学武功,但独独,容倾不教我蛊毒之术,且因我在平乐坊名声大噪,成平乐坊头牌后,他怕我膨胀得瑟,是以便在我身上种了寒毒,每月给我解药缓解毒症,以此来操控挟制于我。”
凤瑶面色微变,瞳孔深邃幽远,沉默片刻,“你往日之事,本宫并无兴趣……”
不待凤瑶后话道出,柳襄自嘲笑笑,继续道:“容倾是会武功的,且武功极高,他也是擅蛊毒之术的,虽不精明,但也算得上乘。自我媚术与武术学成后,他则让我将京都城内所有得罪过他的人全数媚于平乐坊中,暗自杀害。那些曾得罪过他的人,皆无一可活,是以,我也算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了,身负几十条人命,早与容倾成了一条船上之人,挣脱不得。我本以为,待得京都城得罪过容倾的人都死了,我柳襄自然也算是可轻松了,亦或是可安然过日了,但我终是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容倾会让我主动惑上瑞侯花谨,从而让瑞侯将我献入宫中。也正是那时,我才知,容倾最是憎恨之人,是宫中皇族,是长公主,容倾最是厌恶敌对之人,是摄政王颜墨白。他有意通过瑞侯之手将我安置入宫,目的便是让我借助长公主之手,先行除去摄政王。”
第441章 此人非彼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击起的波澜自然算是起伏万丈。她与容倾无怨无仇,往日更不曾见过面,何来那容倾便仇视上了她?
再论那颜墨白,倘若容倾当真敌对颜墨白,又为何愿意受颜墨白所雇,替颜墨白给她送信送礼物?
凤瑶瞳孔皱缩,心口嘈杂,一时之间,未再言话。
柳襄苍白的面色露出了几许无奈,薄唇一启,继续道:“柳襄卑微鄙陋,死不足惜,但柳襄终是想活着罢了。纵是此番背叛容倾极是不仁不义,但容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