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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往前,凤瑶若走得慢,身后那人便跟得慢,凤瑶若走得快,那人便也追得快。反正无论如何,纵是道路弯弯拐拐,错综复杂,那人依旧是保持五米的距离紧紧跟着凤瑶,全然甩不掉。
待得再度前行片刻,两人踏上了一条蜿蜒的廊檐,廊檐四处都是鲜花藤蔓,通幽僻静,却又清雅十足。
“在下记得此处廊檐,这廊檐周围的花都还是东临苍那小子亲手摘的。”
正这时,那人突然上前行在了凤瑶身边,略微扯着嗓子醇厚道。
凤瑶神色微动,兴致缺缺,无心言话,则是正这时,那人笑盈盈的扭头朝她望着,忙道:“姑娘,在下若未记错的话,礼堂应该就在这廊檐的周围不远,像是穿过了一条竹林小路,便可直接抵达礼堂了。”
竹林小路?
他这话倒是惹得凤瑶注意,凤瑶瞳孔一缩,目光瞬时朝庭外四方一扫,却是透过花丛缝隙,隐约见得北面之处,似有竹林。
她面色微微一变,抬手朝那竹林的方向一指,“公子且看看,那个方向便有片竹林,你可有印象?”
不待凤瑶的尾音全数落下,那人便下意识转头循着凤瑶的指尖望去,则透过廊外的花丛,果然是瞧见了一片竹林。
瞬时,他面上也陡然漫出了几许悟然,急忙点头,“该是那处。在下还稍稍有印象,那竹林外有片灰不溜秋的花,该就是那个方向了。”
凤瑶微微点头,足下一转,顿时朝那方向而去。
男子也急忙跟随,速步在侧。
却待二人刚好踏入那片竹林中的羊肠小道,瞬时,林风陡然而来,四方莫名扬来诡异的沙沙之声,气氛也蓦地压抑紧烈开来,无端透出了几分剑拔弩张的紧然之气。
凤瑶指尖一紧,捏稳了袖袍中的匕首,满身戒备,奈何身旁跟随之人似是浑然未觉周遭气氛的怪异,整个人面上也绽出欣悦,足下竟比方才还要加快几分,眨眼便窜到了凤瑶前面带起路来。
“姑娘,就是这条路。待穿过这条路了,我们便可抵达东临府礼堂了。”
他似是有些等不及,欣悦之至的朝凤瑶笑盈盈的道话。
凤瑶眉头微蹙,目光再度在四方扫视一番,低沉道:“公子且小心,我瞧这竹林,许是不安生……”
她嗓音压得极低,语气也极是戒备,却是后话还未道出,突然,林中周遭的沙沙声越发剧烈,顷刻之际,地面上那些堆积的枯叶里,竟陡然有密密麻麻的东西爬出。
那些东西爬出的速度极快,沙沙作响,凤瑶陡然下意识的噎了后话,定睛一望,才见那些四面涌动爬来的东西,竟是吐着长长信子的乌黑之蛇。
是蛇!
且那些蛇皆是三角的脑袋,模样凶狠,若被这些蛇咬上一口,怕是得当场毙命。
凤瑶心口刹那沉下,来不及多想,内力猛的一提,身子也陡然飞身而起。
“姑娘,莫要跃至竹子上,容易触动机关!”
正这时,那满身颀长修条的男子扯声大吼,然而这话刚出,凤瑶便已全然站定在了身旁的一棵竹上,未待飘动的身子站稳在竹子上,不料腿脚仍如前一刻那般突然似是触断了什么,顷刻之际,林中周遭再度有冷冽的破空声簌簌而来。
她面色越发一沉,意料之中见得林中各处有利箭飞出,她眼睛稍稍半眯,瞳色陡然阴狠,随即身子再度半空翻身,待险险躲开一批利箭之后,大批的劲装黑衣人,再度从地上钻了出来,甚至有些人钻出之际,头顶还顶了一条长蛇,且那长蛇也在大肆撕咬他的脑袋皮肉,然而那些人也如不自知一般,手中长剑一横,满身煞气的朝凤瑶袭来。
此番遇袭,除了地面多了长蛇之外,其余之处,全然与上次受袭一模一样,先是利箭,后是药人。
凤瑶瞳孔骤缩,第一反应便是迅速朝礼堂跃去,同时之间,地上那男子已是再度横了玉笛,吹了笛声,那笛声紧烈尖锐,却仅能震爆地面的长蛇,吓得剩余的长蛇奔逃避命,奈何不知为何,他此番的笛声,竟是对围攻凤瑶的这群药人毫无用处。
十几名药人齐齐朝凤瑶围攻,凤瑶早已是前进不得,身子也蓦地从半空跃下,只是待即将落地之际,她卯足了劲儿的腾身而动,强行跃到了那地面男子的身后,随即下意识将后背贴上他的后背,阴沉沉的问:“笛声对这批药人无用,你可还有其余法子?”
尾音还未落下,药人已围拢而来。
那男子也来不及言话,便只得挥动手中玉笛,与凤瑶一前一后的开始拼杀。
“照理说在下的笛声是能震住这些药人才是,只是不知突然之间为何就对这些药人无用了。姑娘且莫要着急,顾好己身,容在下多想想。”
仅是片刻,他趁着打斗空档朝凤瑶回了话。
这话入耳,却令凤瑶心头生恼。
关键时刻,这厮的笛声就这么恰到好处的不管用了!
“你得想多久?”
她强行按捺心绪,阴沉沉的问。
“不知,许是半刻,许是一个时辰。但姑娘莫要着急,无论怎样,在下都会想出应对之策。”他并无耽搁,紧接着凤瑶的话便出了声。
凤瑶眼皮都开始抽了起来,对他这话着实不敢入耳,更不敢苟同。
求人尚且不如求自己,是以此番将希望寄托在这人身上自是无用,自当是卯足了劲儿,先行将这些药人斩杀才是。
思绪至此,手中动作便也越发阴狠,只是这些药人的武功全然不弱,再加之群攻而上,是以双拳难敌四手,打斗起来,凤瑶终还是有些吃力。然而越是如此,心底的逼迫之感便也越是强烈,从而破罐子破摔之中,她内力越发狂涌,手中动作招招狠毒。
大抵是内力太过涌动,招数慎人,此番倒终是有些效果了,出手的匕首也能强行斩断药人手中的长剑,只割药人脑袋。
药人闪躲不及,尸首分离,那毫无血色的身子,终是全然倒了下去,凤瑶心底略生宽慰,打斗也略微顺手开来,却待再度杀了三个药人之后,浑身力气竟用尽,不仅手中的动作逐渐迟缓,连带心口也莫名的揪痛开来。
她脸色再度一变,心底暗叫不好,却是疏忽之间,一名药人手中的长剑,竟已近在咫尺。
她瞳孔骤缩,双眼陡然崩出阴狠之色,整个人正要后退,奈何已是来不及,待得那把噌亮的长剑即将要刺入她的心口,千钧之际,那醇厚如风的男子竟已闪电过来,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蓦地捏住了那药人手中的长剑。
瞬时,长剑被他捏得顿住,那锋利的刀尖,惊险万重的停在了离凤瑶心口一毫之距。
凤瑶心口陡跳,面色微白,但却反应及时,抬脚猛起,阴狠朝那药人一踢,瞬时,药人狼狈的后退摔地,却是此举越发惹怒在场药人,使得他们越发朝她二人猛攻。
“姑娘快逃。”
身旁男子蓦地道了一句,抬手便似要将凤瑶推出人圈。
奈何药人们却袭得紧烈,分毫不待他的手触碰到凤瑶衣袂,便已再度围拢而上。
凤瑶满目阴沉,心口的揪痛越发严重,她手中动作全然滞缓,纵是心有狠烈,但手中的动作却全然跟不上心思,一举一动之间,也给了药人们诸多空子,若非那满身颀长的男子尽力护在她身后,她早已被药人们乱剑刺中。
“姑娘且再撑一会儿。”
正这时,那男子仍在担忧出声,语气略微宽慰,但下手动作也比之前阴狠用力不少。
至少这回,他掌风极为凛冽,手中不知从哪儿捡起的长剑也剑术高妙,纵是药人人数不少,但这男子打斗之间,竟也不曾太过劣势,甚至于,待得打斗半晌,他似是终是有些不耐烦了,那本是纯雅俊美的面容,也极为难得的漫出了几分恼怒。
是的,恼怒。
凤瑶眼风将其扫望,将他面上的恼怒之色看得清清楚楚,正待心有起伏,却是刹那之际,那男子竟陡然推掌,浓烈的掌风配合着莫名而来的空气震动声蓦地大起,瞬时,药人们瞳色极为难得一变,不及反应,身子便骤然被掌风震出老远,而后以一种极为狰狞的姿势揉捏落地,随即四肢挣扎翻动,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
凤瑶面色一变,瞳色震住,那满身修条的男子却分毫不作耽搁,掌风再度而起,这回,则是朝着袭击凤瑶的两名药人挥的。
刹那,浓烈的掌风陡出,那剩余两名药人也蓦地被震倒在地,倒地不起。
一时,周遭气氛终是沉寂了下来,全然平息,似如大风大浪过后的诡异宁静。
那男子不说话,也不动作了,整个人静静站在原地,似如累了一般,大口喘气。
凤瑶也逐渐松了口气,眼中抑制不住的蔓出释然,却是目光微微逡巡,则见脚边正落着一枚玉佩。
那玉佩,色泽上乘,形状别雅,玉佩下方还吊着大红的流苏,极是喜庆好看。
她瞳孔缩了缩,兀自将那玉佩捡起,正待仔细垂眸观望,却是正这时,道路尽头,竟陡然有大批仓促的脚步声迅速而来。
凤瑶捏紧了玉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下意识循声一望,待得沉默片刻,正要闪身而避,不料突然间,那满身颀长修条的男子缓缓回头过来,咧嘴朝她笑了笑,略微疲乏后怕的朝她问:“姑娘可曾受伤?”
凤瑶身形微顿,凝他一眼,便干脆摇头,随即正要再度离去,却是正这时,那人竟突然伸手过来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东临苍那小子都领人过来了,无论如何,姑娘都该留在此处与在下一道对他讨要说法的。毕竟,方才我们可是差点死在他东临府,此番无论如何都是要让那小子付出些代价才是。”
第523章 退还不得
他语气极是劝慰温和,但脱口的话语内容则是极为难得的略显强硬。
凤瑶瞳孔一缩,淡道:“眼下我并未受伤,无需在今日东临府大喜的日子里对东临苍讨要说法。倘若公子你要讨要说法,你自行讨要便是。”嗓音一落,分毫不做耽搁的抬手将他的手拂开,奈何那人迅速上前两步挡住凤瑶去路,略微无奈的道:“姑娘此番寻路而来,不正是为了见东临苍么,如今东临苍已是主动过来了,姑娘则要离开了,又是何意?再者,姑娘不知这东临府的路,此番擅自离开许是又得迷路,万一再度触动到东临府的机关,姑娘定会性命受危。”
不远处那大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遭气氛也略显紧促。
凤瑶心生冷冽,一道道森然抵触之感终是抑制不住的在脸上漫了出来。
今日一路行来,早已被这男子缠得脱身不得,且心底早已是厌倦不喜,如今到这关头他竟还有意拦着,此番之举落得她眼里,无疑是真正触动了她心底的忌讳。
“让开。”
短促的二字,顷刻从她唇瓣中溢出,因着心有不喜与暗怒,是以脱口的嗓音也变得阴沉冷冽,煞气尽显。
大抵是不曾料到凤瑶会突然态度凶狠,那人猝不及防怔了一下,连带目光都滞留半许。
他就这么静静的朝凤瑶凝着,忘了反应一般。
凤瑶冷扫他两眼,也不盼着这厮会主动让开了,她仅是足下一动,主动踏步将他绕开,不料足下刚迅速行了几步,身后陡然有大片惊愕恭然的嗓音响起,“皇上。”
短短的二字,被大批人此起彼伏的唤了出来,这话重重的撞入耳里,凤瑶面色陡变,瞳孔大缩,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