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瑶率先顺着阁楼外望去,一列铠甲之人正举着灯笼迅速朝阁楼行来。
“皇上,是高副将。”这时,在旁大周兵卫恭道了一句,说着,犹豫片刻,转眸环扫了一眼周遭暗沉昏暗的光线,继续道:“皇上,可要在阁楼上点灯?”
颜墨白漫不经心道:“不必。”
兵卫们神色微变,急忙应声,随即垂头下来,不敢再言。
高良一行人走得极快,片刻之际便已登上了阁楼,而后率着身后兵卫跪在了颜墨白面前。
“皇上,宫中各处已搜遍,不见太上皇踪迹。只是前一刻在有兵卫在太上皇寝殿突然发现了这个。”不待颜墨白问话,高良开口便是这话,说完,已从满是湿透的袖中掏出一只竹筒,而后小心翼翼的将竹筒盖子抽开,将竹筒内那只卷着的纸笺朝颜墨白递来。
纸笺并未被打湿,弯曲成卷,上面隐约有墨痕。
颜墨白慢腾腾伸手去接,凤瑶则心有警惕,当即将颜墨白的手拉住,生怕那纸笺上淬了毒,一旦颜墨白沾染,便易中毒。
因着力道略大,颜墨白稍稍伸出的手被她陡然拉停,本是有意待得仔细将那纸笺排查一番再去接过,奈何正这时,一旁的百里堇年已蓦地伸手,极为迅速的接过了纸笺,立即展开。
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下意识抬眸朝百里堇年望去,则见他正垂眸将纸笺上的墨字扫视,神情极沉,面色怒意磅礴,则也仅是片刻,他便已将纸笺朝颜墨白一扔,转身便迅速朝阁楼楼梯跑去。
凤瑶惊了一下,顿时伸手去接那半空中的纸笺,颜墨白却已当先一步将纸笺接过,“凤瑶,没事。”
同时之际,他温润平和的宽慰了一句,随即也未耽搁,重新将卷成全的纸笺展开,垂眸一观,面色也变得稍稍复杂。
凤瑶将他迅速扫了一眼,缩回手来,目光朝颜墨白手中的纸笺一垂,则见纸笺之上,墨字招摇,笔锋硬实,字迹则极为冷硬,且也无半分潦草,似如一笔一画极为认真的书写,又像是用了很大力道一般,连纸笺正中之处,竟是稍稍戳出了一个小洞来,致使纸笺上的其中一个墨字因那戳开的纸洞而缺失一半。
‘月牙之子,皇陵来见’。
信笺之上,仅有这几字。
凤瑶看得心紧,一道道复杂之意也越发在心底蔓延。
颜墨白的娘亲,小名便唤月牙,当初在楚王宫时,颜墨白娘亲所住之殿也名为月牙殿。只是当初颜墨白娘亲火烧寝殿逃走之后,月牙殿便成了一座空殿,大殿后院栽了不少招魂的彼岸花,令满宫之人忌惮心慎,不敢朝月牙殿去。
而如今,颜墨白娘亲的小名,再度以这种书写的方式提及,且月牙月牙的喊得亲近,甚至不必多想,也知这信笺该是大有太上皇所写。
不得不说,那大英太上皇终究是将颜墨白娘亲变相推向大楚,推向和亲这条绝路之人,他这所谓的罪魁祸首,如今又怎还有脸面再行书写这‘月牙’二字。
待得沉默片刻,凤瑶强行敛神一番,抬眸朝颜墨白望来。
这厮厌恶大英太上皇之至,想必定也会对这信笺的内容极是憎恶。
果不其然,待得她目光刚落定在颜墨白面上,便见他深瞳之中略有狰狞弑杀之色滑过,随即修长的手指微微而曲,将手中的纸笺彻底捏成一团。
“高良。”
他薄唇也微微一启,漫不经心道了话。
跪地的高良急忙应声,刚毅大声而道:“属下在。”
“领兵一万,随朕去大英皇陵。”颜墨白淡然平缓吩咐一句,语气不怒自威。
说完,便转眸朝凤瑶望来,神色逐渐放柔,正要言话,不料凤瑶已极是认真的出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话一落,主动伸手去扣紧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深目凝她片刻,勾唇微微而笑,郑重认真的回了一字,“好。”
两人不再耽搁,迅速下得阁楼,高良动作也极为迅速,片刻之际,便已将一万兵卫集结在阁楼外,甚至还未颜墨白与凤瑶准备了马匹。
凤瑶本打算策马而行,不料颜墨白突然搂过了她,随即手臂蓦地用力,拥着凤瑶一道腾身而起,双双落定在其中一匹烈马之上,也顺势将凤瑶安置着坐定在了他身后。
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颜墨白是要与她同乘一骑,有意在前为她挡风。
她心头蓦地暖开,两手也主动环住他的腰身。
“坐好了。”颜墨白朝她温声道了一句,手中长鞭蓦地抽打马背,陡然策马望前。
马速极快,冷风烈烈,似要将人从马背上吹跑。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未发,仅是担忧天气凉寒,颜墨白如此策马飞奔容易着凉,却是待刚策马出得禁宫宫门,便闻颜墨白突然唤她,“凤瑶。”
凤瑶蓦地回神,当即而应。
他并未回头,仅是隔了片刻,便极为认真的再道:“等会儿到了皇陵,你便随高良站在一旁看着便是,且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你皆不得插手。”
第710章 手中之棋
凤瑶眉头一皱,心有抵触。
什么叫无论发生什么,她皆不得插手?她此番跟随颜墨白朝那皇陵去,便是为了危急之际能帮他一把,又怎能真正置身事外的站在一旁,毫不插手?再者,大英太上皇费了这么大周折才从大英禁宫逃脱,此际不是悄无声息的彻底离远国都,却还逗留在大英皇陵,他如此之举,也该是没想过要真正彻底的逃走,而大英太上皇既是有这番留下的勇气,甚至还能留得信笺点名说要与颜墨白在皇陵相见,便也足以证明,此番皇陵之行,无疑是埋伏重重,危机四伏。
如此,正是因危险,她才更不能袖手旁观。一旦颜墨白受危,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出手的。
“有些事,是我与大英太上皇之间的私事,务必得我二人亲自来解决,是以,凤瑶,你便站在一旁观戏可好?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插手,就让我自行解决如何?”凤瑶并未言话,仅是兀自沉默,却是片刻之后,寒风烈烈里,颜墨白再度出声,甚至这话一出,他已稍稍勒停了马,回头认真的凝他。
因着他突然勒马而停,后方跟随而来的大周兵卫惊得不轻,纷纷面色一变,急忙扯紧手中缰绳,强行将马拉停。
一时之间,本是凌乱嘈杂的马蹄声陡然停歇,周遭之处,突然沉静,所有人的目光,也下意识朝颜墨白与凤瑶落来。
凤瑶心有复杂,待抬眸将颜墨白的目光迎视片刻,才低声道:“墨白,我之心思你是知晓的。你要我不插手,自然可以,但是你若受危,我自然要……”
“凤瑶,我不会有事,你信我。”不待凤瑶后话道完,颜墨白已出言打断。
凤瑶眉头微微而皱,深眼将他凝望,眼见他满面执着,大有她若不顺他之意便不会继续策马前行,凤瑶心底也略是有些没底,担忧这厮一旦性子上来便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让她跟随去那大英皇陵,是以思量一番,终还是稍稍垂头下来,缓道:“好。”
短促的一字,本是故意妥协,有意先顺从于他,让他安心罢了。只是若到达皇陵之后,一旦颜墨白受危,她自然是要出来相救的。
她也不知颜墨白是否会信她这话,只是待得这话一出,颜墨白瞳中便漫出了几缕释然之色,唇瓣上也微微勾唇了一抹满意温润的笑意,看这模样倒像是当真信了她的话。
凤瑶也稍稍放心下来,手臂环紧了颜墨白的腰身。颜墨白未再耽搁,继续策马前行,速度极快。身后那些大英兵卫,群群策马而跟,踢踏飞跃,万马奔腾,阵状极大。
而此际的大英国都,长街两侧,密密麻麻站满了兵卫,只是那些兵卫,皆是大周之兵,道旁一面面鲜明的大周旗帜迎风而扬,极是威武。眼见颜墨白领头策马而来,长街旁的兵卫们纷纷跪身而下,大呼万岁,如此雄壮浑厚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回荡而响,气势极其辉宏。
马蹄下,鲜红的血水被马蹄溅得四面飞起,一道道浓烈的腥味也扑鼻而来。
只是即便如此,长街之上,却并无一具尸首,仅是血水铺就,极是通畅。
凤瑶满目震撼的朝道上的血水扫了扫,目光也顺势落定在了长街两侧的大周兵卫身上。还记得今日她入宫时,大周兵卫还正与大英兵卫拼死而斗,已处下风,甚至大英之人还动用了烟火球,威力极大,炸得人仰马翻,如今倒好,这才不足一日的功夫,长街上那些势头正盛的大英兵卫,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已是下风的大周兵卫,如今则立于长街两旁,俨然成了最终存留之人。
难不成,不仅大英禁宫不攻自破,连这国都城,也已成大周的掌中之物?
倒也是了,大英太上皇那般残暴不仁,心狠手辣,有意要让大周与大英的兵卫全数葬身,大英兵卫,自当人心惶惶,无心再战,甚至也对大英太上皇彻底失得信心,最后自愿投降也是自然。
不得不说,颜墨白一直都想不战而收服大英国都,如今也算是实现了最初计划。
心思至此,对颜墨白的感觉越发有些复杂,而更多的,则是钦佩。
烈马一路未停,四蹄溅着血水一路往前,直奔城门方向。而待真正抵达那早已毁得不成样子的国都城门处,那守在城门之处的人,则是个头发略是花白之人。
那人一身铠甲,满身湿透,但面容却带着几分威仪,却又染着几缕风霜,眼见颜墨白来,缓步上前而来,站定在长街正中,目光径直朝颜墨白凝视,整个人一动不动。
待得烈马靠近那人面前,颜墨白才勒马及时停下,身后的所有大周兵卫,也纷纷停歇。
一时,周遭诡异沉寂,连带风声都莫名未起。
那头发花白的铠甲之人终是垂头下来,抬手抱拳,同时间弯身朝颜墨白一拜,厚沉着嗓子道:“在下穆业成,拜见大周皇上。”
颜墨白微微而笑,嗓音温和得当,“穆元帅多礼了。多日不见,穆元帅瞧着仍是硬朗。只是此番穆元帅在此拦道,不知可是有事要与朕商议?”
这话入耳,凤瑶心头这才了然,目光忍不住再朝那穆业成仔细扫视,只道这大英国都的穆元帅,却也并非叱咤风云的沙场武将那般刚毅阴狠,反倒是面露风霜,整个人浑身上下,似都漫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风霜与悲凉。
想来也是,穆业成作为大英国都的将帅之人,却未能守好大英,且还遇了毁城毁人的昏君,倘若他心有正直,自会为君忧,为民忧,是以心绪得不到任何松懈,整个人,自然风霜悲凉,难以自抑。
穆业成极是认真的道:“在下在此,仅是想亲自谢大周皇上一句。多谢皇上饶过国都百姓。”
颜墨白叹息一声,“穆元帅此言说得过早了些。朕自始至终,都无要对付国都百姓之意,更也无弑杀大英将士之意,朕一直想对付的,仅是大英太上皇一人罢了,是以,朕的目的历来不是国都百姓,便也谈不上饶过他们。只是穆元帅倘若当真心系国都百姓,此际不该站在这里,而是该领人将大英百姓去国都各处严密搜查,寻出大英太上皇最后的爪牙,这国都城内,埋藏了不少烟火球,一旦烟火球被点燃,自会殃及百姓性命,是以,穆元帅若当真有心护得百姓,便该抓紧时间在国都各处搜寻可疑之人。毕竟,要对付大英百姓的,并非朕,而是大英太上皇,且如今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