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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之人。毕竟,要对付大英百姓的,并非朕,而是大英太上皇,且如今大英太上皇虽已离城,但国都百姓之危,还不曾真正解决。”
冗长的一席话,惹得穆业成大沉了脸色。
颜墨白慢条斯理的扫他一眼,不再耽搁,策马便绕过他,且也绕过城门处那被言话球炸出的大洞而迅速往前。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心思翻转。
待得出城半晌后,她才忍不住问:“墨白,为何要执意让穆元帅找出大英太上皇的爪牙?倘若这国都城内当真埋藏了不少烟花球,大可让百姓全数撤离国都城,如此一来,自能保百姓性命。”
她终究问出了这话。
毕竟,大英太上皇虽在国都城内埋藏了烟花球,这东西虽无法再大规模挪动,但百姓则是可以即刻离开才是,只要百姓离开了,一切都不再是事了。
奈何这话也仅是刚刚脱口而出,颜墨白便已回话道:“凤瑶可忘了,大英之人,擅蛊。”
凤瑶怔了一下,低道:“我知晓。”
只是这又如何?往日各国皆传大英之人擅蛊,擅玄术,国内人才济济,不可小觑,但传言终究是传言罢了,也不能全然而信。就如各国之中也传大英国强兵强,乃天下第一大国与强国,不可轻易对付与招惹。但如今呢?传言中那不可一世的大英之国,如今也从神坛跌落,破败疮痍,最后还成了颜墨白的瓮中之物。
是以,有些传言,不足为据。也如大英之人擅蛊,也仅仅是擅蛊罢了,登不上大台面,影响不得什么。
只是这般思绪刚在脑海滑过,却也正这时,颜墨白越发低沉的回了她的话,“大英国都内的百姓,皆已中蛊。太上皇差人对国都的河渠下了虫蛊,百姓一旦用水,虫蛊入体寄居。那虫蛊皆为子蛊,且极是特殊,不可离母蛊十里之外,一旦超出此距离,子蛊定焦急不安,疯狂撕咬人之心脉,如此一来,一旦子蛊发作,百姓许是未走至城门,便已心脉俱毁而亡。”
什么?
凤瑶瞳孔骤缩,心口猛紧。
颜墨白继续道:“大英与大周对峙这么久,大英太上皇一直不让大英百姓出城避乱,其一是因无心无情,无心顾及百姓生死;其二,是要以百姓之命,威胁东临世家以及墨玄穆业成等人。而如今,知晓朕心存恻隐,便想以大英百姓性命为筹码,来威胁于我。只可惜,我颜墨白冷血如何,他终究是太过低估。我虽无心杀大英百姓,但也无心……救大英百姓。”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墨白,你无需再顾虑此事,有穆元帅在,定会将此事处理好。而你如今该做的,是让人即刻回城回宫,通知伏鬼与高良等人即刻将留在禁宫与国都城内的兵卫全数撤走,若不然,一旦大英太上皇发了狠,差心腹点了所有烟花球,大周兵卫也会遭殃。”
“他不会。”颜墨白低沉道。
凤瑶神色微变,欲言又止。
“他如今未差人将烟火球点燃,未留在大英禁宫,甚至还会邀我去大英皇陵,便足以证明,他要对付的,也只有我一人罢了。大英百姓不过是附带筹码,大周兵卫不过是附带对付,他至始至终要对付的,也仅有我一人罢了。倘若他真正输了,自当冷血毁得一切,将大英国都彻底变为炼狱,但恰巧,他如今,并未认输。呵,既是未认输,国都内的大周兵卫只是安全,在我还未杀得大英太上皇之前,大周兵卫皆有时间帮助寻找大英太上皇留在国都内的爪牙,但若一个时辰之后,无论大英太上皇找到与否,高良皆会领满城大周兵卫,彻底退出……大英国都。”
这话入耳,凤瑶终是听懂了。
颜墨白也是留了一手的,早已将一切交代于高良,仅让满城大周兵卫在国都与禁宫内停留一个时辰,帮助寻找那些大英太上皇安置在国都城或禁宫内的爪牙,从而彻底将他们控制,不让他们点燃烟火球,以此来保全国都内的百姓。但若一个时辰之后,不曾找到那些爪牙,高良便会领着大周兵卫全数撤出禁宫与国都城,但若当真如此,那些大英百姓的下场,定当是……
思绪至此,无心再往下多想。
凤瑶叹了口气,“东临苍不是还在禁宫么?可否让东临苍及时醒来,再配制出解开百姓身上子蛊之药,从而让国都百姓与大周兵卫一道撤离国都城?”
“要解国都百姓身上的子蛊,除非引出母蛊并斩杀,只有如此,子蛊才会跟随而亡,百姓之毒也可迎刃而解。但若,不找到那身上携带母蛊之人,便也谈不上引出母蛊。”
是以,说来说去,这最后的解决之法,终究还是要寻找太上皇留在国都城的爪牙……
凤瑶沉默了下来,心头复杂,一时之间,未再言话。
此番突然知晓得太多,心底便越是发重,只觉她终究还是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些,如今突然知晓这些,才觉这些权利与阴谋的游戏,无疑是她思量不全的。
那阴晴不定的大英太上皇,的确是太过心狠手辣,不仅百里堇年是他手中傀儡,便是国都的百姓,都不过是他手中随时可丢可弃的棋子罢了,但那些棋子,可是千千万万条无辜人命啊。
“前方路道略是不平,凤瑶,抓紧了。”
正待思量,颜墨白的嗓音再度入耳。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下意识将他的腰身越发环紧,欲言又止一番,却终究未道出话来。
一行人一路往前,不久之后,终是抵达了大英皇陵。
第711章 救他一命
比起大旭的皇陵,大英皇陵巍峨霸气,一排排白金色的殿宇错杂而列,殿宇顶部,琉璃勾檐,碧色的琉璃瓦与墙体周身的汉白色对立相衬,极是别致亮眼。
那排殿宇的前方,是偌大一个院子,院内参天古树参差而立,只是如今这时节,古树已全然光秃,仅剩枝丫,看着并非苍郁。而围着院落修建的,则是一道道朱红的围墙,墙顶皆是齐齐而立的刀尖,森森发白,不容任何人攀墙而入,而那前方院墙的院门处,大门一左一右镶嵌着一只硕大的龙头,而院门之外,两列铠甲兵卫正举着火把而立,神色严谨,眼见凤瑶一行人过来,便已拔了长剑,严阵以待。
天色已是越发暗沉,只是这座皇陵各处则燃烧了明灯,那些明灯数目极多,不仅将朱色的院墙照得通明,也将那一排排皇陵大殿照得亮堂。
因着风声大作,皇陵各处的灯笼也被冷风吹得摇晃,光影也跟着齐齐摆动,只是即便如此,周遭之处,仍旧散布着暖黄光影,倒为这冷冽寒骨的冬夜,增了半许极为难得的柔和。
凤瑶坐定在颜墨白身后,目光抑制不住的朝周遭细致打量。
只道是这座皇陵无论怎么看都是霸气威仪,极有气势,且如今灯笼亮堂,也无任何怪异之声,看似清冷平静,但也正因平静得太过诡异,是以无法让人彻底心安。
大英太上皇既是逃到了这里,甚至还邀颜墨白来,想必这大英皇陵,早已是处处戒备,机关四伏,甚至更让人心紧担忧的是,这座皇陵,并非坐落在平底,而是,坐落在一阙悬崖上。且这条通往皇陵的路道也不宽,前方皇陵虽是宽敞,但顺着皇陵院墙的尽头望去,隐约可见,悬崖峭壁,慎人心神。
凤瑶抑制不住的越发扣紧了颜墨白的腰身,则是这时,颜墨白已策马停在了那皇陵院门外的铠甲兵卫面前。
“你可是大周帝王?”
正这时,马头前方不远的大英兵卫扯着嗓子出了声,嗓音并无半许紧张,却也无半许恭敬。
不待颜墨白回话,在旁一名大周兵卫已出声呵斥,“放肆!见了皇上竟不低头行礼!谁允尔等如此直视圣颜?”
想来该是一名脾气暴躁的兵卫,这吼声无疑是霸道威武。凤瑶神色微动,下意识循声望去,则见那言话的兵卫满面络腮胡子,双眼发鼓,似要暴怒吃人,果然如她想象中霸道威然。
只是马头前的大英兵卫们却分毫不惧,他们虽穿着铠甲,但铠甲下方却并非寻常兵卫衣着的白袍,而是黑袍加身,头上也正裹着黑纱,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寻常的兵卫,反而更像是特殊的暗卫之类。
凤瑶心有防备,不敢轻敌,一只手也稍稍从颜墨白腰间抽走,本是打算要探入袖中握上匕首,以备随时动手,却是手刚从颜墨白腰间挪开,颜墨白已伸手而来,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的手再度扣回了他的腰身。
凤瑶一怔,待回神过来后,心有叹息,只道是她的所有动作,都瞒不过颜墨白,而这厮也着实执着,不仅不让她参与今夜之事,更还不让她握得匕首防备。他终究还是想让她全然置身事外,不掺和一切,这些,她都懂的,却正是因为懂得,是以,才越发无奈。
她强行按捺心绪,终究未言。
那马头前的大英兵卫已有人出声道:“属下们乃太上皇私卫,是以仅会在太上皇面前低头。大周皇上见谅。太上皇也早已吩咐下来,说大周皇上乃贵客,不得阻拦,是以,大周皇上,请吧,太上皇正于皇陵主殿内等你。”
嗓音一落,他们已略是干脆的转身推开了身后的院门。
随着院门吱呀沉闷的响声缓缓而起,那院门内的光景,也逐渐开始展露无遗。
本以为自远处看这皇陵的院内光秃的树枝参天,想来院内定是树木繁多,却不料,院门后方的那条长道两旁,竟不是参天之树居多,而是每隔一米,便插了绘着符咒的魂帆。此际正有冷风,魂帆也跟着飞飞扬扬,看着极是清冷慎人,只是若再稍稍细观,却又觉那些魂帆崭新,甚至帆上各处还略有褶皱不曾抹平,甚至也无半许雨后的湿润,自也不难发觉这些魂帆是不久才插上的新帆。
在场大周兵卫皆是一怔,面露复杂,徒留颜墨白一人面色如初,从容淡定。
“朕既是贵客,大英太上皇不亲自来迎,反倒以新的魂帆相迎,莫不是有些失礼了。”正这时,颜墨白幽远平缓的嗓音缓缓道出,语气无波无澜,令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大周皇上许是误会了。此处乃皇陵,既是皇陵之地,路道插得魂帆本是自然,而非是专程要以新的魂帆来迎大周皇上你。”待得颜墨白的嗓音刚刚落下,有大英兵卫已是接了话,说着,便略是干脆的将话题绕了回来,“此际时辰已是不早,太上皇在主殿内候大周皇上已有多时,大周皇上此际可要先入院门了?”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仅是淡漠平静的朝他们扫望。
大英兵卫们候了片刻,神色微变,正要再度言话,不料后话未出,颜墨白已漫不经心的出声,“大英的皇陵,终究是葬人之地,朕觉晦气。你们且入院去禀报,让你们大英太上皇亲自出来见朕。”
大英兵卫们纷纷变了脸色,那一双双落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也变得鄙夷而又轻蔑。
“大周皇上要让太上皇亲自出来迎接,许是还不够这格。此地终究是大英的地盘,大周皇上如今算是得势,但终究未曾全胜不是?还望大周皇上好生掂量掂量,莫要太过得瑟才是,毕竟……”略是戏谑的话,不曾被那大英兵卫全然道完,一枚略带寒光的银针已陡然朝他飞去,顷刻便刺穿了他的脑门。
那大英兵卫两眼蓦地圆瞪,到嘴的话当即戛然而止,整个人也开始站立不稳,踉跄两步,便倒了下去。
瞬时,在场其余几名大英兵卫顿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