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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颜墨白掉入这深洞后,该是努力攀爬过洞壁的,只奈何,许是身子有恙之故,又或是满身疲惫虚弱之故,未能真正的攀爬上去,那些洞壁上的指尖,也仅是达到了一人半的高度,便已戛然而止。
这颜墨白,终归是不甘就此丧生在这深洞的,便是卑微的攀爬,也是努力的尝试过的呢。
思绪翻腾,一时,心口嘈杂四起。
待得半晌,凤瑶才再度强行的按捺心绪一番,随即缓缓而动,扶着颜墨白起身。
与他接触这么久,常日虽是挤兑憎恶,甚至还要费尽心力的与他斗智斗勇,但此番如此接近的抱他扶他,倒是第一次。
只是,以前便觉这颜墨白温润风雅,但却身材似是有些细瘦,而今才觉,这厮的确瘦削得紧,连带骨骼都略显突兀,又或许是他常日衣着白袍,袍子微微宽大,是以如此之下,也将他细瘦的身材遮盖完毕。
凤瑶神色略有起伏,思绪蜿蜒,待扶着他起身之后,他瘫软的身子全然靠在了她身上。
凤瑶强行而扶,随即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洞口,而后也不再耽搁,仅是略微提气,顿时扶着颜墨白飞身而出。
大抵是她身子骨也略微疲倦,再加之还要半抱半扶的拖着颜墨白,是以,用尽气力的飞身,身子仍是有些偏摇不稳。
待终于越出洞口后,凤瑶扶着颜墨白稳住身形后,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休息片刻后,凤瑶开始扶着颜墨白迅速往前。
这颜墨白满身是血,难免身上的血腥味不会引来周遭的饿狼,但若当真如此,饿狼再度来袭的话,她扶着颜墨白,束手束脚,自也不易对付饿狼了。
思绪至此,心口略微发紧,凤瑶足下的步子越发加快。
周遭,一片荒芜,灌木丛生,足下,也毫无路径可走,凤瑶强行咬牙,扶着颜墨白在荒草与灌木中行走,迅速下山。
一路上,并未遇上狼群,却也不曾遇上伏鬼这些人。
凤瑶一路强撑,待扶着颜墨白终于抵达山脚时,只见山脚下正聚集着青桐这些人。
眼见凤瑶下山而来,青桐等人急忙迎了过来,又见靠在她身上的颜墨白满面苍白,晕厥不醒,在场之人皆惊得不轻。
“长公主,我家主子怎么了?”青桐的嗓音颤得不轻,似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凤瑶抬眸扫他一眼,冷冽而道:“你家主子这般人物,岂容易死了。且将马车牵过来。”
青桐浑身颤抖,不敢耽搁,当即转眸朝身后一众吓呆了的小厮吩咐,“快些去牵马。”
这话一落,有人才蓦地反应过来,当即小跑过去将马车驾了过来。
凤瑶不再耽搁,略微干脆的将颜墨白朝马车丢去。
青桐心疼至极,颤颤抖抖的说着,“长公主轻些,轻点。”
凤瑶犹如未闻,待自己也跟着上得马车后,才转眸朝青桐望来,“差人通知伏鬼等人别搜山了,即刻回府。”
这话一落,未待青桐反应,凤瑶已是转眸朝那牵马过来的小厮吩咐,“你来驾车,速速回府。”
大抵是凤瑶的目光有些凉薄,小厮面露畏惧,当即点头,随即便急忙上了马车,策马而离。
凤瑶放下了帘子,整个人坐在马车内稍稍松了口气,待得全身都放缓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垂眸,扫向了脚边的颜墨白。
眼见他满身是血,狰狞狼狈,脑袋也因马车的颠簸而微微的撞击着地面。
她眉头稍稍一蹙,神色也略微卷出了半许无奈,而后稍稍弯身过去,终归还是伸手将他扶着坐在了自己身旁,靠在了自己身上。
待一切完毕后,她稍稍伸手环了颜墨白的身子,以防他被颠簸着摔下去,心底深处,也逐渐漫出了几许无奈与叹息。
遥想曾经的她,顽劣随性,何来善良全然不知。但随着老国师上得道行山后,满身的劣性,竟是当真被洗涤得干干净净,甚至,良善纯然,不仅亲手救下了司徒夙那匹狼,甚至,今日还心软的救下了这颜墨白。
只是,就不知这颜墨白,是否也如那司徒夙一般,是头饿狼,最后,还会对她恩将仇报了。
思绪蜿蜒,深沉满腹,心神也嘈杂不堪,难以平息。
待终于抵达青州颜墨白的府邸时,马车停歇了下来,而凤瑶身子骨,也被颜墨白靠得发僵发硬。
最后,他将颜墨白递给车夫扶了下去,自己,则在车内坐了片刻,待身子骨的僵麻之感稍稍松却,才缓缓下车。
却是不料,那车夫扶着瘫软的颜墨白正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望她,似是全然不知下一步该作何。
凤瑶瞳孔微缩,淡漠而道:“将他扶入寝屋,再好生换衣。”
说着,面色微变,嗓音一挑,“尽量莫让府中的孩童发觉。”
小厮急忙应声,这才扶着颜墨白朝府内而去。
奔波一日,满身疲倦。
凤瑶也不再耽搁,缓缓入府朝自己的客房而去。
此际,天色暗淡,黄昏已过。
风来,也突然没了寻常的燥热,透出了几许凉意。
凤瑶回得客房,仍是不曾耽搁,当即用客房内的药材随意调制了金疮药,随后再转身出屋,朝颜墨白的寝屋而去。
待抵达颜墨白的寝屋时,青桐与几名小厮已是提前赶了回来,此际正纷纷立在颜墨白的寝屋外,焦急得走来走去。
“长公主。”眼见凤瑶过来,青桐几人纷纷行礼。
凤瑶将他们扫了一眼,淡漠点头,正要一言不发的朝颜墨白的屋门而去,不料青桐突然急道:“长公主且稍等,徐大夫正在屋内为主子治伤。”
是吗?
这速度倒是极快,她才刚刚调制好金疮药,竟已有大夫迅速入得颜墨白的屋子为他疗伤了?
凤瑶眼角稍稍一挑,足下也略微站定。
却也正这时,前方的屋门方巧被打开了,这时,一名背着药箱子的老头儿出得门来。
“徐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青桐与几名小厮急忙迎上,焦急而问。
老头儿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待默了片刻,才紧着嗓子道:“屋内的公子,腿上及后背被咬伤一片,伤势极其严重,再加之失血过多,脉搏弱乎其微,怕是……”
一听这话,青桐吓得满面惨白,颤声道:“徐大夫你倒是将话说完呀,我家主子到底会如何。”
老头儿似是有些不忍,稍稍将目光从青桐面上挪开,紧着嗓子继续道:“屋内的公子,怕是,撑不过今夜。”
第118章 连夜施针
这话一落,青桐等人骤然震惊呆滞,鸦雀无声。
老头儿叹了口气,“屋内公子伤势极重,再加之失血过多,若非细探,根本已探不到他的脉搏。再者,伤势过重,金疮药也不能迅速修复伤口,回天乏力啊。青桐公子,老头儿我也是尽力了。”
说完,老头儿不敢再看青桐等人满是苍白的脸色,仅是稍稍挪步,转身而走。
凤瑶眼角微微一挑,眸色,也几不可察的沉了半许。
她迅速转身,步伐干脆的入了颜墨白的屋门撄。
此际的屋内,空无一人,独独颜墨白正盖着锦被而躺,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犹如当真亡了一般。
凤瑶瞳孔微缩,也不耽搁,当即稍稍掀开他的被褥,则见他虽是已被换过衣袍了,但袍子并未被好生系上,甚至于,因着伤口仍在略微溢血之故,他身上的衣袍与锦被也稍稍染了血渍偿。
凤瑶神色越发的有些凝重,先是抬指探向他的脉搏,只觉明明今日救他出洞时他的脉搏也仅是稍稍虚弱,并未太过大碍,但此际他的脉搏,的确虚弱得紧,亦如方才那老头儿说的一样,若不细致查探,竟是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了。
凤瑶心口也跟着紧了半许,待指尖从他的脉搏挪开后,她便指尖一动,稍稍掀了他的衣袍。
衣袍下,一缕未有,大抵是怕压制到伤口,是以小厮全然不敢为他穿上亵衣。
然而他那腿脚上,的确撕咬重重,血肉模糊,狰狞得可怕。
凤瑶指尖也略微僵了半许,而后忆起方才那老头儿的话,稍稍掀了掀颜墨白的身子,则见颜墨白的后背与后腿,也依旧撕咬重重,伤痕累累。
见得这些,凤瑶心底终归是生了几许抑制不住的震惊。
只道是该有何等的定力与忍痛的本事,才能在如此伤痕狰狞的情况下,还能静坐在深洞的底部,朝她戏谑言笑,淡定自若。
又该是需何等的残忍与无情,才可对自己身上的伤势如此不放在眼底,不紧张,不担忧,甚至,也无半点该有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她突然再度有些看不懂这颜墨白了,却也有些突然了解这颜墨白了。
往昔只觉他腹黑圆滑,而今才觉他,森冷无情,连对自己都极是无情。
此际,无声无息的气氛里,屋外的青桐等人似是终于回神过来,蓦地张嘴哇的大哭。
凄声悲凉,断续延绵,哀泣不绝。
凤瑶这才回神,思绪蜿蜒,眉头紧皱,另一只手中调制好的金疮药,也稍稍随着指尖颤了颤。
仅是片刻,她便将金疮药往一旁而放,随即稍稍为颜墨白盖好锦被,而后转身出屋,满面冷冽的朝青桐一望,“鬼狐狼嚎有何用!你家主子本还未断气,倒要被你们哭得断气了。”
大抵是心底沉重,略生压抑,是以,这脱口的话也略显燥然与威仪。
青桐几人顿时一怔,纷纷止了哭声,满眼红肿且战战兢兢的朝凤瑶望来。
凤瑶扫他们一眼,低沉而道:“速去备清水,银针,再备一些针线与烈酒!”
青桐几人更是一怔。
凤瑶眸色一沉,嗓音越发冷冽,“速去!”
这话一落,青桐身后的几名小厮才急忙转身小跑。
独独青桐一人立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抽噎着,眼见凤瑶不再理会于他,正要转身入屋,青桐开始悲道:“长公主,我家主子,当真,当真性命不保吗?可我家主子那样好的人,老天对我家主子怎能如此……”
依旧是抽噎悲凉的话,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悲恸与绝望。
凤瑶眉头越发一蹙,足下稍停,阴沉出声,“你家主子,虽脉搏微弱,但并非全然无救。你与其立在这里悲恸,还不如去催催那些小厮,速将本宫要要的东西送来,若是晚了,你家主子便当真无救了。”
这话一落,青桐一惊,再不敢耽搁,当即转身而跑。
他那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后,凤瑶才转眸过来,却已是不见青桐身影。
按捺心神的回得颜墨白的屋子后,凤瑶在软榻就坐。
则是不久,青桐已与小厮们将银针与烈酒之物全数送了过来。
凤瑶起身接过,便责令青桐等人出屋,待彻底合上屋门后,才缓缓转身过来,朝颜墨白的榻旁靠近。
此际的颜墨白,依旧满面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一动不动,无声无息,着实狼狈卑微得紧。
凤瑶瞳孔微微一缩,指尖微动,再度掀开了他的被褥。
他那被褥下的身子,依旧鲜血满覆,伤口狰狞,纵是先前便已看过,但如今再度目睹,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仍是让她心底止不住的颤了一下。
待将两手洗净后,凤瑶皱着眉,指尖也稍稍拈起了银针,而后一点一点的开始在颜墨白的心口以及伤口之处施针。
往日随着国师在道行山上修行,闲暇之际,虽研究过毒术医术,但对这银针之术,并非太过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