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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你当真以下犯上,不拘礼数,朕也不会要你小命,将你留在大周好生学习礼数倒是可能。”颜墨白慢悠悠的回了句,说着,目光朝东临苍身边的女子扫了一眼,便已朝东临苍问出声来,“你旁边这位姑娘,不打算介绍介绍?”
东临苍扭头朝身边女子望来,两人相视而笑。
则是片刻,女子便羞涩的垂头下去,有些紧张。
东临苍缓道:“她名为杨娴,大英洛河人士,如今,乃草民心仪的姑娘。”
颜墨白笑笑,“这倒是难得了,你终究也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如此甚好。杨娴姑娘温柔贤淑,你二人倒是相配。”
东临苍垂头下来,有些惶恐的道:“皇上过奖了。”
“你准备何时迎杨娴姑娘过门?若是决定时间了的话,朕与皇后可提前为你二人赐御婚,再亲自来参加你们的大婚。”
东临苍怔了一下,待默了片刻,忙道:“如此一来,便是极好。草民与娴儿大婚若能得皇上与皇后来贺,无疑是蓬荜生辉了。”
颜墨白神色微动,仅是勾唇笑笑,未再多言。
“且先用膳吧,等会儿菜都要凉了。”凤瑶略是客气的招呼了句,却是这话刚落,杨娴便突然抬头朝她望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待得凤瑶察觉并下意识抬头朝她望去,她尴尬得骤然红了脸,随即急忙垂头下去,不敢说话。
整个用膳的气氛,倒是随和,只是颜墨白虽不能饮酒,但他却以茶代酒与东临苍聊得热闹,待得膳食完毕之后,颜墨白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东临苍则喝了一肚子的酒。
最终,东临苍醉倒了,趴在桌上便不省人事。这可急坏了杨娴,杨娴手足无措的想要将东临苍推醒,颜墨白则平缓出声道:“杨姑娘不必紧张,他只是醉过去罢了。你们今日落脚的寝殿,朕与皇后已是差人备好,朕差宫奴先送你们过去休息。”
杨娴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忙朝颜墨白道谢。
颜墨白眼角一挑,也不多说,仅是吩咐宫奴进来将东临苍扶走。
待得东临苍与杨娴彻底出得寝殿,有宫奴便眼明手快的过来将桌上的残局全数收走。
颜墨白牵着凤瑶行至软榻坐定,凤瑶瞪他两眼,忍不住道:“人家东临苍好好的来见我们,你将他灌醉作何?没瞧见都吓得杨姑娘不知所措了么,你下次可不能如此欺负人家了。”
颜墨白轻笑一声,“多日不见,兴致一来,便让他多喝了几杯罢了,没想到这小子酒量越来越不行,想来该是近几月都将心思放在谈情说爱上了。”
凤瑶忍不住笑笑,“你倒是喜欢去调侃他,只是他好歹来者是客,你以后可莫要这样了。”
颜墨白没说话,仅是扭头过来朝凤瑶扫了两眼,才慢悠悠的点了头。
“我倒是觉得,如今的东临苍没有往日那般洒脱了,反倒是有些生分与拘束了,许是有了心上人,心思便越发不一样了吧。”凤瑶默了片刻,再度出声。
颜墨白却不回她这话,仅是话锋一转,自然而然的朝凤瑶问:“凤瑶觉得,东临苍的心上人瞧着如何?”
“挺好的。该是温柔细腻的人。东临苍与她在一起,也是极配。”凤瑶缓道。
却不料这话一出,颜墨白便笑了。
凤瑶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颜墨白继续道:“东临苍有谋臣的潜质,心怀大义,能真正入得他眼里的女子,自当不是随时都容易羞红脸的女子,而该是,坚强不屈,毅力非凡的女子。”说着,笑盈盈的将凤瑶望着。
凤瑶浑身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你盯着我作何?”
颜墨白笑笑,“是以,东临苍与那女子,相配,却也不相配。但若东临苍当真看得开,亦或是真的与那女子有缘,自然也能两情相悦。就如,当初你我之间不就是这样么,我心怀仇恨,未将一切放于眼里,你镇不住朝臣,镇不住朝堂,行事还漏洞百出,处处都需要我为你善后,可最终,我不是也看上你了么。”
凤瑶顿时反应过来了,眼角一挑,“我哪点不好,竟配不上你?”
颜墨白抬手将凤瑶拥入怀里,“没有哪点不好,就是偶尔也会任性。明明不让你冲在前面,不让你一道与我重逢往前,你就是不听。”
“往事过都过了,还提作何。”
颜墨白缓道:“随口说说罢了。”
说完,牵着凤瑶朝床榻行去,准备午休。
待得凤瑶二人小憩过后,凤瑶便抱着姝儿以及悦儿等人在御花园内玩耍。
孩童们依旧兴致极好,甚是欣悦,互相在御花园内窜来窜去。
黄昏时,颜墨白便要动身去竹院了,凤瑶眉头一皱,本打算让颜墨白在宫中多留一夜,奈何,竹院环境清幽,竹木茂密,的确极适合养病养身,待权衡一番后,凤瑶便压下心思,有意与颜墨白一道去得竹院,不料颜墨白心疼她明早还要从竹院赶回宫中早朝,便执拗的要带着姝儿一道先去竹院。
这回,他表现得倒是极为坚定,凤瑶拗不过他,只得随了他去。
颜墨白这一走,顺便将姝儿带走了,宫中其余皇子皇女,除了悦儿之外,其余都跟随颜墨白一道乘车离宫。
一时,寝殿便全数就安静了下来,凤瑶牵着悦儿坐定在软榻,精神不济。
此际不过是才与颜墨白分别半个时辰,便已心生惆怅,所有心思都全部跑到颜墨白那里去了,如此一来,倘若哪日她整天都见不到颜墨白的话,不知该思念成什么样了。
且说来也是奇怪,照理说,她与颜墨白都已是老夫老妻了,不会再有当初在一起时的那般强烈的悸动与在意才是,更多的应该是一种亲情的联系,只是,她如今不仅觉得颜墨白是亲人,对颜墨白的所有感觉,都全然未变。
“娘亲,你怎么了?可是在想爹爹了?”
大抵是想得太过入神,连身边的悦儿都看出了端倪,悦儿忍不住问。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下意识朝悦儿望来,缓道:“是啊,你爹爹去别院了,娘亲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爹爹今日为何不留在宫中呢?”悦儿继续问。
凤瑶默了片刻,缓道:“爹爹得去竹院沐浴。竹院环境好,爹爹晚上能睡个安生觉,且空气也极为新鲜,爹爹在别院的话,不容易咳嗽。”
悦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乖巧的朝凤瑶笑笑,随即便倾身过来钻入凤瑶的怀里,小小的手抱紧凤瑶,“娘亲,爹爹虽是去了别院了,但还有悦儿陪着娘亲,娘亲不会孤单的。”
软糯稚嫩的嗓音入得耳里,着实是将满心的怅惘都快融化了。
凤瑶心生宽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悦儿的头,“是啊,娘亲还有悦儿陪着,娘亲不会觉得孤单。”
说着,嗓音越发的温柔,“悦儿今日在御花园玩儿那么久,此际累不累,要不要去寝殿休息?”
悦儿突然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娘亲送你回寝殿。”
说着,便牵着悦儿起身,一路将她送进了她的寝殿,甚至亲自将她陪伴,直至悦儿真正睡着,凤瑶才亲手亲近的出了殿来,而后吩咐殿外的宫奴好生照看,转身离开。
明月当空,微风浮动,空气里,也蔓延着几许浅浅的花香。
夜色极好,气氛也极为幽密沉寂,只是,凤瑶一路往前,却没有朝寝殿的方向行去,而是径直朝东临苍所在的寝殿行去。
今日一直没机会对东临苍说颜墨白的病情,是以此番得了空,自然是要迫不及待的过去与他探讨探讨的,且东临苍今日睡了这么久,此际也该酒醒了吧。
奈何,待抵达东临苍寝殿后,东临苍竟是还未醒来,仍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凤瑶眉头一皱,不免失望。
杨娴极其恭敬的将凤瑶接待,这回却是不敢抬头朝凤瑶望来一眼。
东临苍既是未醒,凤瑶自然没有多呆的心思,随即柔和的朝杨娴告辞一句,便要转身离开。
杨娴一路将她送出寝殿来,只是眼见凤瑶要走远,她这才抬头小心翼翼的朝凤瑶望来,满脸犹豫,随即鼓足勇气的朝凤瑶怯怯的唤道:“皇后娘娘。”
凤瑶下意识止步,回头朝她望来,目光在她面上扫了一圈,笑道:“杨姑娘有事?”
杨娴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低道:“皇后娘娘此际可是有空?民女,民女有话想对皇后娘娘说。”
是吗?
凤瑶也未拒绝,仅是转眸朝不远处的凉亭望了望,缓道:“也可。一道去那凉亭坐坐吧。”
说完,待见杨娴紧张的点了点头后,凤瑶才率先踏步朝凉亭行去。
第788章 也有无奈
待在凉亭坐下,杨娴便也小步跟了过来,只是,她只是隔着石桌站定在凤瑶对面,满身拘谨,不敢坐下。
凤瑶抬头扫她一眼,越发放缓了嗓音,“杨姑娘坐吧。本宫与东临公子都是极好的友人,你既是东临公子的心上人,自然也不必在本宫面前太过拘谨。”
杨娴犹豫一番,才略是不安的坐了下来,只是她眉头仍旧是紧紧的皱着,眼中有复杂怯生之色浮动,一时之间,竟也没说话。凤瑶扫她两眼,思绪微动,待得沉默一会儿,便再度主动的朝她出声,“杨姑娘有何话要对本宫说?”
她似是惊了一下,也似是这才回神过来,当即抬头朝凤瑶望了望。
凤瑶面带笑容,柔和望她,不愿将她吓着。
待得片刻后,杨娴才低低的垂头下去,咬了咬牙,默了一会儿,低道:“其实,其实民女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娘娘说,只是,只是……”她再度紧张开来,这‘只是’二字也挂在嘴边说了几遍都没真正道出后话来。
凤瑶打量她两眼,心头有数。
“杨姑娘可是想与本宫说东临公子的事?”凤瑶敛神一番,问得直白。
杨娴怔了怔,愕然的将凤瑶望着,待得片刻后,她才终于将满脸的惊诧压了下去,低声道:“民女身份卑微,有些事,自然不敢与皇后娘娘说。只是,民女与他在一起已有六月了,这六月里,他是如何过来的,心头在想什么,民女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是以,他心头挂记的究竟是谁,究竟放不下谁,民女也是知晓的。民女以前还在诧异,他那么好,为何他心系的那位女子不爱他,不愿与他在一起,为了求证这点,民女硬着头皮随他来了楚京,却是如今亲眼一见,民女才知,原来他的心上人,早与另外一名男子情投意合,两相恩爱。”
她终究还是不敢将话中人物的身份全然点开。
凤瑶则勾唇笑笑,对她这话并不诧异。
当初与东临苍在崖谷生活那么久,东临苍心头在想什么,她又何来不知。
只不过,东临苍自制力极强,且也看得清形势,是以至始至终,东临苍在她面前都没说出过任何出格的话来。却不料,本以为往日的所有之情都该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逐渐淡化,奈何,这些陈年的旧意,竟再度被杨娴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
凤瑶神色微动,深眼将她打量一会儿,仅道:“杨姑娘很在意此事?”
杨娴咬了咬下唇,没有撒谎,“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只因,民女如今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心想与民女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将民女放在他心上了。”
说着,叹息无奈的道:“妾身与他相遇时,他当时因为采药从山上摔了下来,当场晕厥,是妾身偶然路过之际将他救回了家,陪他养伤。他在民女家住了半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