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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顺从点了头,声音软糯的应了一声好,沐浴完毕,洗去一身的汗,她换了一身轻薄些的衣服出来。赵琮也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床边挑亮烛火。
烛光下,他的背影似乎被渡染成了一片金色,看着十分柔和,乔悦看了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快步走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背。
少女带着沐浴后的芳香,就这样软软的抱住了他,赵琮似乎有些没料到,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转过了身,把她轻轻揽在怀中。抚摸过她的发顶。
乔悦感觉到从他胸膛里发出的震动,他的声音有些低:“做噩梦了?”
乔悦想了一阵,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又道:“已经让人加了一些冰,过会就好,睡不着的话,我先陪你说话。”
乔悦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一只手就从他袖子里伸了进去,覆在他的手臂上:“你身上有些凉,抱着就不惹了。”
她手心的温度灼热,他体温一向有些凉,乔悦似乎听见赵琮似乎笑了一下,抱着她似乎更紧了一些:“好,那你便一直抱着。”
“才不要。”乔悦的手在他手臂上游离,笑吟吟道,“冬天抱着就冷死啦,还是趁着夏天的时候多抱抱。”
赵琮一下一下的拂过她的背,把她带到床上坐着,任由乔悦的手在他臂上行走游离,声音含笑:“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到了冬天,你可以再试试。”
乔悦就挑了挑眉,抬头看他。
这时候冰块渐渐在房中开始融化,的确没有之前那么燥热了,等到躺下来的时候,乔悦还是缩在他怀里。
她没什么困意,枕着他的手臂,他的发丝冰凉,露出的耳朵触摸上去去的时候,也带着舒适的凉意,乔悦无意识的一下一下触摸着他的耳廓。之后,就听到赵琮轻声道:“刚刚,你梦见什么了。”
她的手心炽热,一触上去,他就感觉心头似乎被点亮了一股明火,耳朵也有些发烫。乔悦停了一会,放开了手,重新缩回到他怀里:“我梦见刚刚的事情,周围很黑,我有些害怕。”
赵琮一下一下拂过她背,柔声安抚她:“现在没事了,别害怕。”
乔悦委委屈屈的“嗯”了一声,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之后又快速地亲了亲他的耳朵,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底都泛开丝丝的清凉甜美。
赵琮呼吸一滞,下一刻,乔悦已经重新在他怀里躺下,抓着他的衣襟,缓缓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
赵琮看了她一阵,呼吸渐沉,但最后还是没做其他什么,拂上她的背,轻轻的拍着,就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睡觉一样。
现在身边的人不是母亲,明明之前是一个陌生的人,可是这么朝夕相待,这些日子接触了下来,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闭上眼,感觉很踏实也很安心,梦境带来的的恐惧终于逐渐散去,她枕着他的手臂,安心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情况,长公子不好吃得下口
忍得好可怜
点蜡
第37章
这几日皇帝身子不大好, 朝会也有五日一次改为了十日一次。今日起来的时候, 向寄芙撩开了帘子,在皇帝梳洗过后,送上亲手制作的点心:“陛下。今日早膳有些清淡, 用完之后,臣再给您送药。”
皇帝揉了揉眼睛, 用罢点心, 向寄芙正想去沏茶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长公子和夫人求见。
向寄芙的手下意识的僵了僵。
皇帝注意到了, 隔着衣服拍了拍的她的肩:“无妨, 琮儿性子自小都谦和, 此事与你无关,他不会怪你。你先去准备一壶茶。”
向寄芙咬了咬唇,低低应了一声,就去准备参茶了。她出去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乔悦和赵琮过来,脚步微微一顿。
乔悦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没说什么,就和赵琮一同迈进了门框。等到入殿的时候, 她看着眼前的皇帝,显然才起来不久,点心都还摆在桌上。不过他脸色瞧着还算不错,并没有太多的病容。
见皇帝似乎看了她一眼, 乔悦又快速偏开,见礼之后,向寄芙已经重新端了茶过来。乔悦看着她现在的打扮,并非后宫之人。她听说向寄芙当了女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只是不知皇帝怎么会让向寄芙但女官的?乔悦有些纳闷,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向寄芙看着她显然有些害怕,倒茶的手都在颤抖。送到她手里的时候,更是一眼都不敢看她。
皇帝喝了一口参茶,状似无意道:“皇后礼佛,寄芙不好跟着,我便留在身边当了女官。”
乔悦接过来茶,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还当像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皇帝不再说起此事,再说了几句,就就让向寄芙拿了棋过来,开始和赵琮下棋。等到棋盘上局势展开,皇帝脸色也露出了几分笑意:“过去你棋路束缚,今日一见到好了许多。”
闻言,乔悦摇着扇子,看了看赵琮的棋路。她和他下棋已经很多,知晓他这会又是再处处退让。说来他和她下棋的时候,一开始为了哄她开心,也在出处退让。但是和皇帝又是为了什么?韬光养晦?说起来,这么多年,他到底再筹谋什么?想到这里,她微微蹙着眉,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往赵琮身上飘。
赵琮还没说什么,却是皇帝先注意到了,打趣:“琮儿,你看看身后有什么?”
赵琮似乎有些疑惑,就回头看了一眼,乔悦唯恐别人发现端倪,立刻咳嗽一声,摇了摇扇子掩住半张脸。皇帝却还在打趣:“嗯,这会害羞了。”
乔悦窘迫,正想说话,却忽然听见前头有些响动。等到她抬头看去,有人上来禀告:“陛下,太子求见。”
皇帝抬了抬手,没说什么,就让他们带太子进来。
但几乎是话音刚落,还不等通报,太子立刻就过来了,大步流星,沉着脸,神色十分不对劲。皇帝本来正在和赵琮下到兴头上,还夸了几句赵琮下棋有些长进,之后又看着太子这样过来,两相比较,不禁一阵头疼,皱眉:“火急火燎的过来,像什么样?”
太子先瞥了站在角落的向寄芙一眼,目光冷冷,在行礼之后,直接切入正题:“珝有话要说。”
知晓皇帝这会是没心思在下棋了,赵琮看了太子一眼,放下棋子。
皇帝顿了顿,棋子果然放下了下去,但没有让他说话,目光在他身上徘徊停留。但是太子却显然忍不住了,直接开口:“父亲,母亲礼佛已有一月,这几日连珝也不见,不知何时才会出来?”
皇后以礼佛的名义已有一月足不出门,甚至太子去问安都被挡了回来。见皇帝看着他一直没说话,再见向寄芙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的模样。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作了一揖,尤似提醒:“父亲。”
皇帝喝了一口参茶,瞟了太子一眼,终于说话了:“皇后既说是三月,那便是三月,这几日你不好好跟着太傅修行,心思都放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了?”
太子有些不能理解,这也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自然看得出,皇后不是自己去礼佛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却不太清楚,但皇帝这会有意遮掩。他深吸一口气,到底不敢太过忤逆皇帝,又是长揖到底:“珝这几日一直不敢懈怠,但实在想念母亲,恳请父亲,让珝见母亲一面。”
皇帝重新拿起棋子,却没有落下,只是淡声道:“近日连绵下雨,拨了多少用于防洪修堤?庄稼可有歉收?”
皇帝冷不防的抛出这两个个问题,太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记得,这些事情昨日太傅和他提过,但那时他没怎么留心记,皇帝问起,他想了一会,没想起来,蹙了蹙眉,快速略过:“此事珝回去便会查清,告知父亲,珝心中实在挂念母亲,请父亲允诺,让珝见母亲一面。”
皇帝看实在没心气下棋了,把棋子重重的一搁,不由的拧起了眉。自思皇后去后,太子就跟着当时的缪夫人长大。皇帝过去还担心缪皇后因太子并非自己亲子,而有所偏心。没想到,这么年看来,缪皇后实在对太子实在关心。甚至他们的关系,比起赵琮更甚。
这会赵琮都还没求情,但是太子这会却是求情了。
这时候,向寄芙的从宫女手中端来了刚刚熬好的药,准备给皇帝送去。皇帝随后接过,没有着急喝,只是放在一边,他揉了揉额头,实不想再和太子再说下去:“此事稍后再意,我这会有些乏了。你们先回去。”
“……母亲有什么错。”太子沉默了很久,见皇帝几次三番的回避这件事,终于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目光牢牢放在向寄芙身上,指眼睛几乎充血,“就是因为她?她又算是什么,到底说了什么,让父亲不顾夫妻情义?”
之后,周围沉默了很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声都不敢出。
乔悦已经站到了赵琮的边上,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情有些复杂。实在想不到太子会突然问出来,这幅场景下,他们一声不响的退出去不是,看着这两人吵架也不太对。她知道太子性子直,但是能直成这样,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正想说话,赵琮却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噤声。
乔悦挑了挑眉,继续站在一旁,看着事态的发展。
“荒唐!”
一直沉默着的皇帝这下子实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他抚着胸口直直的咳嗽。茶盏之下砸了下来,接着便是帝王盛怒的声音。
“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你给我回去!”
这时候,乔悦就看见向寄芙定了定神,站出来,深吸一口气,给太子送上了茶,声音还有颤抖:“殿下息怒,殿下误会陛下了,臣只是女官。殿下莫要因为臣,坏了父子感情。”
“为了你?”太子正在气头上,看着向寄芙端着茶过来,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什么叫为了你?”看着向寄芙奉茶的手一抖,太子虽然也在气头上,然而帝王盛怒。知晓自己方才又逞口舌之快,说错了话,太子脸色白了白,胸膛起起伏,一时没了声息。
太子自然没喝茶,皇帝脸上这会已经没什么怒色,但是已经沉得可怕,他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张了张口,脸色白了又白。对于方才自己的态度,终于开始有些后怕,长长作了一揖:“父亲息怒,珝只是一时着急,父亲好好休息,珝告退。”
但是看着向寄芙的手准备收回去,太子脸色一冷,到底怒气没消。直接装作无意的伸手推开她,用的力道有些大,把向寄芙推的跄踉几步,就直接装在了门框上。她脸色有些煞白,不知是恐惧还是害怕,过了好一瞬,再稳定了身子。
皇帝没说话,连点头都没有,拂袖坐下。
乔悦的脸色也有些泛白,指尖也有些冷。太子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她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心惊肉跳。
皇帝刚刚生了一口气大气,这会心跳未平,他喝了一口茶,揉了揉额头,等到缓过了一会,看了看边上站着的乔悦和赵琮:“你们也先回去吧。”
赵琮这才作揖,神色有些为难:“父亲好好休息,二弟的话……他也是一时心切,你切莫放在心上。”
皇帝看着赵琮,又想起之前太子的反应,顿时觉得一阵头疼,既是感叹他们的母子情分,同时也实在生气太子如此……愣头愣脑,不懂聆音察理,鉴貌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