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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嗯了一声,又一吻落在了她的后颈,含糊道:“睡吧。”
说完,他就抱着她,果真安分了下来。
席先生突然这么听话,子衿觉得很是稀奇,也很是惶恐。
她着实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正胡思乱想之际,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了耳畔,他说:“真的不考虑劫下色吗?”
子衿:“……”
最终还是迟到了。
早上十点,席先生送席太太去博宇上班的时候,后者时不时会用幽怨的眼神扫射他。
车子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停了下来,席琛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女人,刚好撞上了她的视线。
他笑:“下次让你欺负回来。”
女人脸蛋当即烧红,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每次都这么说。”
哪一次不是他在“欺负”她了。
想想都觉得好气噢。
瞅见女人幽怨的小眼神,席琛笑的更甚,他干咳了一声,正色:“要不跟你拉钩保证?”
“幼稚。”
子衿瞪了他一眼,但是下一秒直接拉过他的手打了个印章。
见状,有绵延悦耳的笑声从男人的咽喉里连续不断的溢出,他揉了揉女人头顶被风吹乱的呆毛,“真讨喜。”
男人的声音落下之后,子衿立马拨开男人的手,故意唬着脸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说完,转头看向窗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
……
因为席袁成突然被“放假”的缘故,公司内部一些高层开始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偌大雅致的办公室内,窗外阳光充沛,光芒透过落地窗洒了一地。
时砚看着办公桌后面正在翻阅文件的男人,低低的笑:“你好棒,回来第一天就把人轰了出去。”
席琛头也不抬,淡淡道:“警局那边有消息了吗?”
说起这个,时砚嘴角的笑意慢慢敛住了,他斟酌:“我听说,被抓到的那三个杀手异口同声承认了那起枪击案是宋元山指使的不小心拆了西皮'穿书'。”
翻页的动作微微一顿,男人抬眸,看着他:“杨文兰开口了么?”
时砚摇头:“不吃不喝问什么话也不说。”
男人平静的收回视线,翻了一页,瞳仁深处一片漆黑。
半响,他突然说:“应该将她所有的侥幸都摧毁才对。”
时砚一顿,眼底滑过一抹惊讶:“该不会杨文兰到现在还想着从里面安全出来吧?”
他停了停,又说:“席袁成现在自己的处境都那么尴尬了,她还指望谁帮她?”
尾音刚刚落下,时砚好像想到了什么,眸子微微一缩,“你是指唐卿馨?”
男人不置可否。
时砚迟疑的问他:“你真打算这么快就动手吗?”
和原先的计划完全对不上了。
闻言,席琛淡淡的从咽喉里溢出一个音节:“嗯。”
时砚当即皱眉,刚想问他原因,男人已经漫不经心的先开口了。
他说:“时砚,我怕有变故。“
话落,时砚蓦地一怔。
怕……
变故……
会让席琛怕的变故,恐怕也就只有那个女人而已。
时砚抿唇:“你是担心他们会再一次对子衿身边的人下手吗?”
席琛没有说话。
那些人,他们很懂得如何捏住子衿的弱点,他们知道她最在乎,最珍视,最害怕的东西。
气氛沉默了下去。
他不说,时砚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若是换做以前,席琛绝对不会有所顾虑。
可是如今,他不再是一个人,那个女人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所以,他会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时砚一直以来最最担心的,还是生怕席袁成会选择对子衿下手。
他知道子衿是席琛的软肋,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思及此,时砚眉心皱起:“席琛,你要和她坦白当年的事情吗?”
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眸子忽明忽暗。
时砚说:“你也知道,从你口里知道真相,和从别人口里知道真相,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题外话………明天万更
☆、184 杳杳钟声晚(四)真相+万更
环境优雅的包厢内,席袁成举起面前的红酒杯,轻啜了一口。
唐卿馨就坐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的环抱双手,见状,嗤的一笑:“你知道现在的处境对我们有多不利么?你还喝得下去?”
闻言,男人低低的笑,他放下红酒杯,抬眸看着对面的女人撄星际商城。
他说:“只要你安分点,一切都会照着计划来。偿”
话中带有明显的嘲讽之意。
唐卿馨脸色微微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待在牢里的人可不是我,你是不是警告错人了?”
席袁成勾唇,眸子有些暗:“这么容易就恼羞成怒,你拿什么和那个女人比呢?”
那个女人指的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唐卿馨蓦地捏紧拳头,她眼露凶光,声线颤抖:“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我说的难道有错么?”
席袁成轻轻一晒,摇晃着红酒杯:“席琛你争不过她这是明摆的事实,到现在你还不愿意承认么?”
男人的话,就好像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深刻清晰的提醒着她过去的愚昧。
唐卿馨怒极反笑:“家境样貌学历,宋子衿样样都不如我,如果不是因为她机缘巧合救了席琛,你以为席琛会看她一眼么?”
看着对面的女人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席袁成嘴角扯出一抹明显的嘲弄。
他盯着明晃晃的红酒杯,声音阴凉难测:“你会不会把我侄子想的太伟大了?”
因为救命之恩就轻易爱上对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那个性情冷漠的男人身上呢。
唐卿馨一怔,她皱起眉:“难道不是么?席琛不就是因为那次的救命之恩才会找了她那么多年……”
席袁成轻笑着打断她:“早在回国以前,席琛就找到了她。”
话落,唐卿馨如遭雷击,她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甚至几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席袁成看了她一眼,又抿了一口醇香的红酒,黑眸晦暗不明:“你以为他只是因为救命之恩而对宋子衿念念不忘吗?以他的本事,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么?”
轰的一声,耳蜗鸣鸣。
终于,那些一直缠绕在心头难以解答的困惑终于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那个生性孤僻冷漠的男人,能对一个女人用情深到如此地步。
因为啊,他早就找到了她,而且,日复一日的爱着她。
她不止低估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婚姻,甚至低估了男人那段不为人知的坚持。
他的病,因她而起,也唯有她可医。
思及此,唐卿馨无力的松开了一直攥紧的五指,她的脸上苍白如灰。
看到这一幕,席袁成嘴边的笑意渐深。
他摇着手中的红酒杯,明净的玻璃杯上倒映出了他高深莫测的眸子翻身吧,贱受!。
……
……
子衿去见了杨文兰。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强忍住才能这么平静从容的看着自己的弑母仇人。
里面,女人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她穿着宽松的监狱服,头发松松垮垮,双手铐着手铐,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子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除去嘴唇有些苍白之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甚至可以说,平静的过于渗人。
杨文兰静静的看着女人半响,方才扯了扯干涩的唇角:“比我预想之中要冷静很多呢。”
话落,空气之中的温度骤然冷却了下来。
子衿笑了,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只听见她轻轻的说:“怎么会呢,要是没有眼前这块玻璃,我一定杀了你。”
后面那几个字,女人咬的很重,很重。
女人的眼底全是浓郁的阴霾和杀意,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杨文兰一时间被震慑住了。
她缓了缓,佯装镇定的笑了下:“一命换一命,谁也不亏欠谁了。”
一命换一命?
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子衿低低的笑了起来,“哦对了,你是指宋娇阳是吗?”
每每提到宋娇阳的名字,杨文兰的瞳仁都明显一滞。
见状,子衿停顿了一下,盯着她,原本清澈的眼眸不知何时变得十分晦暗:“所以宋娇阳的死关我们什么事情呢?”
杨文兰咬牙:“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骄阳根本不会坐牢,她不坐牢,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女人愤怒的声音在耳畔久久回荡。
子衿静静地看了她会儿,才动了动唇角:“你为人母亲,你女儿生前你对她的恶行冷眼旁观她死后你却将一切的过错归咎在我们身上,这样真的合适吗?”
顿了顿,她又平静的说:“你的女儿会有如今的下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自己,而你呢,到现在还在逃避。”
里面,女人的脸色白了又白,她可能是没想到,子衿会直接戳着她的痛处和逃避的问题依次进行抽丝剥茧。
她说的没有错。
都是因为自己放纵骄阳让她胡来,所以她才会死于非命。
可是,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女儿的死,也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呢?
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
隔了好久,杨文兰目光呆滞的喃喃:“那我也不会后悔。”
不后悔推苏牡柔下楼是吗?
子衿勾唇一笑,眉目很是淡凉:“所以你才悲哀,总是自以为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消减心中的愧疚和罪孽从城市转移到农村。”
闻言,杨文兰的脸色很难看。
她忍住满腔的怒火,咬牙切齿:“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
子衿沉默了下来,她也在想,自己来做什么。
推苏牡柔下楼的凶手就在眼前,而她却只能这样看着她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虽然证据确凿了,可是子衿还是很不甘心。
最最爱她的母亲,是因为她才会永远离开了她。
见女人半天沉默,杨文兰突然嗤的一笑:“你该不会就是为了气一下我吧?”
“气你?”
子衿笑了,她问:“为什么?”
杨文兰嘴角的笑意一僵,子衿又冷漠的说:“杨女士,你会不会太高估了自己?”
“是么,那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为了看我笑话?”
“嗯,我来看看你的下场,是不是和我预期的一样。”
女人直言不讳,却让杨文兰脸色大变。
子衿好似没有看见她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晰,说:“看着你爱的珍视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了你,感觉如何?”
伤口像被人用利刀狠狠的一层又一层的划开了。
杨文兰忍不住,她怒的站了起来,瞪着子衿:“你给我闭嘴!”
子衿笑:“怎么,我说错了么?”
女人气得胸膛不停的起伏,她的眼神,比利刀还要锋利,好像恨不得将子衿碎尸万段一样。
可是子衿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
她迎视着她的眼睛,轻轻蠕动了一下嘴唇:“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这辈子,你都不可能从里面走出来半步。”
杨文兰突然用力的捶打眼前的钢化玻璃,她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给我闭嘴!我一定会出去的一定会!”
不多会儿,警员听见声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