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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天早起晚睡的,累着了没有?要不,咱们今晚早些安歇,明早我替你告个假,你睡到那个……自然醒?”
李青眼波盈盈的横了平王一眼,“嗯……爷是想让我好好歇一歇了?”
平王吃吃的笑了起来,起身抱着李青往后面净房走去,“嗯,今晚爷好好侍候你,先侍候你沐浴,再侍候着你……好好歇一歇。”
第二天丑初时分,竹叶在门外低声禀报着:
“禀爷,禀夫人,春晖院有人求见,说有急事。”
平王机警的睁开了眼睛,慢慢松开怀里沉睡着的李青,小心的替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起来,开门出了屋。
竹叶手里捧着支烛台,曲了曲膝,引着平王来到外间正房,一个婆子正心神不宁的站在屋子正中,不停的探头往里面张望着,见平王出来,急忙跪倒在地,磕了头,急急的禀报道:
“回爷,老祖宗病了,昨晚爷走后,老祖宗就说胸闷,晚饭只喝了半碗汤,就躺下睡了,可一直睡不安宁,子正过分,就浑身发起热来,奴婢们想过来回禀爷,可老祖宗不许奴婢们过来惊动爷,这会儿,老祖宗身上越来越热,人也有些糊涂起来,奴婢们不敢耽搁,求爷作主。”
平王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猛的停了下来,转身又进了内室。
婆子一时怔住了,转头询问般看着竹叶,竹叶拉了她往边上站了站,低声匆匆安慰道:
“你也别急,老祖宗病了,爷肯定得叫上夫人一起过去诊病,总要穿了衣服才行,你且等一会儿。”
说着,急忙出门叫了当值的小丫头进来,在门口禀报了,进去侍候着平王和李青换了衣服,简单洗漱了,穿了厚斗篷,出门急匆匆往春晖院奔了过去。
李青侧着身子坐在文老太妃床沿上,仔细的诊着脉,平王神情有些惶然的直直的站在床前,焦急而担忧的看看床上晕睡的文老太妃,再看看凝神仔细诊着脉的李青。
过了一会儿,李青轻轻将文老太妃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平王急忙扑过来,焦急的低声问道:
“怎么样?重不重?”
“嗯,母亲象是受了什么大惊大骇,一时心神失守,风邪入体。”
李青顿了顿,仰头看着平王问道:
“母亲年青时,可受过风寒?”
平王点了点头,“听母亲说,她年青时吃过苦,风寒必定是受过的。”
李青暗暗叹了口气,垂着头,思量了半晌,才抬起头,微笑着说道:
“母亲年青时受过风寒,留下了病根,如今惊骇之下,一时心神失守,这会儿也不是太严重,让人去取了我的银针过来,先行了针,退了热,再开几幅汤药调理着,慢慢也就好了。”
平王心里闪过丝悲凉,慢慢点了点头,李青垂着眼帘退后几步,出了内室,吩咐竹叶回去取针匣过来,又要了纸笔,坐下来,慢慢写了药方。
平王阴着脸出了内室,叫了张嬷嬷过来,冷冷的盯着她问道:
“昨晚老祖宗一直是你近身侍候着的,你仔细和爷说说,昨晚出了什么事?若是差了半个字,爷生裂了你们”
张嬷嬷惊恐得浑身打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回着话:
“回……回爷的话,昨晚爷,走后,老祖宗说,说要去看看、看看四小姐睡得好不好,奴婢说,让奶娘把四小姐抱过来,老祖宗,要自己过去看看,走到东暖阁门口,听到里面奶娘和……和赵嬷嬷说话。”
张嬷嬷喉咙哽了起来,颤抖着伏在地上,李青站了起来,疑惑着走到平王身边,张嬷嬷重重的又磕了几个头,才接着说道:
“奶娘说,四小姐才几天功夫就胖了不少,也爱笑了,赵嬷嬷说,要不是夫人回来了,四小姐只怕难活下来,奶娘说,以后好了,大小姐不在,四小姐再不用隔三岔五的禁食了,再禁下去,就要活活饿死了,赵嬷嬷说……说郑嬷嬷吩咐了春兰院的人……抄佛经,说她和奶娘也要抄些。”
平王脸色铁青,手指轻轻颤抖起来,李青忙拉了他的手,厉声斥责着张嬷嬷,“这都是些什么浑话?你去,还有那两个奴婢,去找郑嬷嬷领罚去再有下次,这耳朵和嘴巴就不用再留着了”
张嬷嬷急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李青拉了拉平王,低低的说道:
“爷息怒,这事,我一回来就知道了,是我不好,没早些跟爷禀了这事。”
平王低头看着李青,重重的捏着李青的手,眼底满是哀伤和痛楚,“她真是我的女儿?红袗哪里碍得着她了?红袗只有几个月,那么乖巧,她就狠得下心?在这府里,爷的儿女……还不能周全?”
第二百六十五章 心伤(下)李青急忙挥手斥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拉着平王坐到旁边榻上,紧挨着他坐下,“爷,老太妃还病着,你静一静心,红敏罚也罚过了,这事,就让它过去算了,红敏还小,不过是一时受人调唆,做了错事罢了,爷也别想得太多。”
“你还替她瞒了多少事?这样的歹毒心肠,是一天能生出来的?她没邪念,谁调唆得了?”
平王直直的瞪着李青,一叠连声的质问道,李青垂着眼帘,伸手慢慢抚着平王的衣领,声音温软的安慰着:
“爷静一静心,是我大意了,爷静一静。”
平王怔怔的坐了一会儿,伤感的叹息着,握了李青的手,按在了自己脸上,眼泪顺着李青的指缝流了下来。
李青施了针,文老太妃的呼吸渐渐绵长松驰下来,身上的热也不再往上升,平王侧身坐在床沿上,紧张而担忧的一直盯着母亲看着,见她脸上的神情慢慢安祥下来,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李青要了热水,推了平王出去,和丫头婆子一起,用绵帕子沾了水,仔细给文老太妃擦了脸上和身子,换了衣服、被褥,才重又叫了平王进来,微笑着低声宽解着他:
“你也不要太着急,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是要一点点好起来的,母亲不会有什么大事,上了岁数的人,好起来总要多些时候,你放心就是,我在这里侍候着母亲,你再回去睡一会儿,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是。”
平王心里微微放松了些,扶着李青的肩膀,仔细看着她的脸色,“要是没事,你先回去歇一歇,我在这里看着,你身子弱,这一晚上,你……几乎就没睡过,都怪我。”
平王微微有些歉意的低声说道,李青笑盈盈的仰头看着他,“不过一夜,我还熬得住,等会儿让竹叶取了被褥过来,我就在这外间的暖阁里歇一歇就好,母亲这会儿,还是得小心看护着才行,等母亲好起来,我再搬回春熙院去。”
平王满眼怜惜的看着李青,慢慢点了点头,温和的低声交待着,“也好,若没什么事,你就多歇着,贴身侍候的事,让丫头婆子们去做就是,孝顺也不在这上头,听到没有?”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平王又进去看了眼安稳沉睡着的母亲,才出去练功去了。
郑嬷嬷带着众丫头婆子抱了被褥进来,绿蒿带着小丫头去了暖阁收拾床铺,郑嬷嬷随着李青去了西厢房,李青盯着郑嬷嬷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叹了口气,低声交待道:
“红敏的事,到此为止吧,爷把她送到了玉檀山下的空慈庵,让她一直住到后年出嫁再回来,不过是个孩子,也犯不着计较太多,以后就随她去吧,你仔细安排下去,红敏的事,不能在外头漏出半个字来知道的那几个人,也都交待她们,把这些事忘了吧。”
郑嬷嬷曲膝答应着,李青垂着眼帘,沉默了片刻,才声音低低的吩咐道:
“往后,这样的事,一定要事先跟我说了才行,不准再有下次”
“是夫人放心。”
郑嬷嬷郑重的曲膝答应着,李青悠悠的叹了口气,郑嬷嬷直起身子,眼神温和的看着她,微笑着叹息着说道:
“夫人这心,到现在还没硬起来,唉,不说这些了,老祖宗病了,我这就让人去大爷和三爷府上报一声去,夫人这几天就歇在这院子里吧,这也是做媳妇的本份。”
李青摊着手,无奈的嘟着嘴,“我知道了,我不是让人把被褥取来了吗?嬷嬷倒比婆婆更象个婆婆。”
郑嬷嬷笑得弯着眼睛看着她,上前扶着她边往暖阁里去,边笑着说道:
“给婆婆侍过病的媳妇,家里的男人可都得尊敬着,这是你的福份,快去歇一会儿去,这院子里我亲自带人看着,外院里也安排了人守着呢,你只管安心睡一会儿,有人来,有什么事,我来叫你,耽误不了事,赶紧去歇会儿去,你看看你,眼睛里都起红丝了。”
李青打了个呵欠,点着头,由着绿蒿侍候着脱了衣服,躺在榻上就睡着了。
辰正时分,林蕴涛和林蕴波夫妇得了信,匆匆赶了过来,李青迎到了院子门口,接进了正屋,丫头婆子侍候着众人去了外面的大衣服,李青让着大家坐了,仔细的介绍着:
“昨晚老祖宗精神好,硬是要亲自去看看红袗睡得好不好,一出门就吹到了冷风,受了风寒,半夜里身上就有些发热,母亲上了年纪,年青时候落下的病根,就给诱发了出来,这风寒就有些重。”
小丫头奉了茶水上来,李青一一让过,才微笑着接着说道:
“丑初时分,我给母亲用银针拔了些寒气出来,母亲身上的热渐渐就退了些,到寅正,热就全都退下去了,卯正二刻母亲醒了一回,精神很好,吃了汤药,这会儿,又睡沉了。”
林蕴涛放松了下来,身子往后靠到了椅子背上,端起杯子,一口饮尽,长长出了口气,嗓门响亮的说道:
“有弟妹在,母亲自然无碍”
王夫人忙转身冲他摆着手,“你也轻些母亲刚睡着了,你这么大嗓门做什么?这又不是在军中,你轻着些”
林蕴涛嘿嘿笑着,林蕴波笑着起身,冲着李青躬下身子,“嫂子辛苦了,母亲多亏有嫂子细心照料着。”
王夫人和苏夫人也忙跟着站起来,曲膝行着福礼,李青急忙起身,微微侧过身子,曲膝还着礼,“三弟太多礼了,这都是做媳妇的本份。”
几个人重又坐下,林蕴涛和林蕴波又喝了杯茶,轻手轻脚的站在内室门口,远远看了眼沉睡着的文老太妃,就告辞出去了,王夫人和苏夫人留了下来,和李青低声说着话,等着文老太妃醒过来。
三人盘膝坐在暖阁的炕上,绿蒿送了点心茶水进来,苏夫人掂了块栗子茸放到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品着,喝了口茶,才笑着说道:
“这个味儿,比半闲堂里做得还要好,有什么秘诀没有?”
“都是一样的方子,只不过半闲堂一次做得多,我这个,一次只做那么几块出来,大锅菜和小锅菜到底是不一样的。”
苏夫人轻轻拍了拍手,认真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下次,我去半闲堂,出一大锅的银子,让他们给我单做一小锅出来,是不是就和这个一样的味儿了?”
李青失笑起来,王夫人笑得手里的杯子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忙放下杯子,李青笑着招手叫了绿蒿过来吩咐道:
“你去和司净说,往后咱们小厨房做点心,都要一式一样做三份出来,一份送到大爷府上,一份送到三爷府上。”
苏夫人笑着拉了拉王夫人的衣袖,“你可是沾了我的光呢”
王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