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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夏龙殿是皇城里的男殿,一国之君与他的王子们都居住在此,一间许久未有踏至的寝屋内回响着一道道来回踱着步子烦躁不安的脚步声——
尔朱赫云根本没有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法……
他想要知道绯卓玛为何会晕倒,他更想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如果绯卓玛病了,箫韵珊当真会救她吗?!
嗬……
想到这儿,尔朱赫云不禁打起冷颤,不会的,箫韵珊还不知道一切,对她还有利用价值的绯卓玛绝不会遭到她的迫害的,不会的……
尔朱赫云这样安慰着自己,麻木着自己,双腿走来走去的酸痛及不上心儿里解释不清的犹豫不定,他终是坐了下来,然而脑中却仍是一片空白……
直到——
“赫风殿下,刚从箫美人那捎来口信——皇后娘娘只是感染了风寒,箫美人已经为皇后娘娘熬药去了,请殿下放心……”(商夏语)
一个来自于女殿的侍女因为箫韵珊的拜托而来到尔朱赫风的寝屋外大声禀告,这让在自己的寝屋内坐立不安而走了出来的尔朱赫云听到——
只是风寒?
悬着的一颗心因为那道禀告而放了下来,绯卓玛总是缺乏血色的小脸浮现眼前,尔朱赫云在心里低咒一句……
你几时才能学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我还需要你留到最后,留到我要箫韵珊生不如死的那一刻……陪葬……
“你看向她的眼神好让人嫉妒……”
“你看向绯儿的眼神让人嫉妒……”
“你看向她的眼神好让人嫉妒……”
“你看向绯儿的眼神让人嫉妒……”
只因忍着心如刀绞的痛感而在心中出现的那“陪葬”二字,一发不可收拾的触及了那句可怕的魔咒——
一遍一遍敲击着尔朱赫云被可以掩埋起来的良心……
站在只有独自一人的药膳殿里,箫韵珊投入的将那些足以取下腹中胎儿的红花、芒硝、牵牛子、芫花……
一一不漏地放入了药壶中,她应该做的更加干净利落一些,但是为了避免引起见大红,即便她不得尔朱赫云的宠爱,即便尔朱赫云还会因此感谢自己的“出手相助”,但是她身为皇后,莫名的下体流血总不是件可以轻易解释得过去的事吧?
箫韵珊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一点点……只需要每日一点点……
她便会自然而然的……
失去那个孩子……
而且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
一抹鬼魅的笑旋上唇畔,箫韵珊将药壶的药汤倒了出来,自从她学会了医术以来,她还第一次因为“治愈”病人而如此愉悦……
然,药膳殿外的那抹身影却叫精神集中的她无暇顾及,就连一路尾随在了她的身后来到绯卓玛的寝屋,箫韵珊都丝毫没有察觉……
将那碗深色的药汤放在了绯卓玛的寝屋的桌子上,箫韵珊缓步来到绯卓玛的床边,将一只好看的发钗插入了她的发上——
呵……多迷人,真漂亮……
是谁?
被周遭一股直沁鼻内的香味打扰了梦境,一直睡不醒的绯卓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
她?
她?!
嗬……
绯卓玛因为箫韵珊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惊得一下坐起了身,是梦吗?
睡得稀里糊涂的绯卓玛竟然伸出手去触碰箫韵珊,温热的感觉……
真的是她!!
确认了现实的绯卓玛赶紧害怕地收回手,却被箫韵珊当下拉住,“妹妹……你感染了风寒,姐姐为你熬了药,乖乖喝下哦……”
她在说什么?
说话时的另一只手的温柔轻抚又是怎么回事?
绯卓玛似梦非醒,总觉得脑袋沉沉的,明明是那样的可疑,自己却情不自禁的看向了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自己真的病了吗?
自己真的是感染了风寒吗?
始终觉得脑袋晕晕的绯卓玛单凭直觉的轻轻摇头……
然后又因为一阵眩晕而安躺了下去……
“一定要乖乖喝下哦……”
这究竟是不是现实?
还是始终都是个梦呢?
当绯卓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环顾四周,没有人?
真的是没有人?
哦……不——那是……
“皇后娘娘,你醒了?你能听懂我说的汉语吗?医师给你诊了病,你感染了风寒,所以那碗是药汤,趁热喝下吧?”
有个面容陌生的侍女站在桌边用读音不是太标准的汉语交待着,绯卓玛只是闻言下了床,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她闻不出任何味道……
刚才那个梦,化为了现实?
真的感染了风寒了吧?
所以近来才昏昏欲睡的?
“皇后娘娘要记得喝下哦,我先下去了……”
不知那药汤有问题的侍女交待着就离开了绯卓玛的寝屋,她只是按照箫美人的吩咐去做罢了……
真的要喝下吗?
不知是不是惊魂未定的关系,先是完颜西陵与尔朱赫风的对峙,随后是醒来就回到了女殿,再后来是梦到了箫韵珊,醒来后便是侍女告诉自己感染了风寒……
绯卓玛想着就端起了那碗药汤,然……
“砰!嗙!”
就在碗抵在了唇边,绯卓玛不知道为何手中明明端牢的碗会被摔碎在了地上,就好像是被身旁的某个人打开了晚……
不会啊,寝屋内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那股在梦中也出现的香味为何始终萦绕身边?
有些好闻还越闻越教人沉沦……
然……
绯卓玛低下身子去看摔碎在地上的药汤,那些药汤里的残渣……是……?!
红花……吗?
治疗风寒的药汤里怎会有这个?
对男女隐私的病症不甚了解,并不代表绯卓玛会单纯到不知道红花的作用是为了……
即便没有嗅觉,不能闻出那药汤里的其他成分,但是只要因为红花的残渣再去看其他药材的残渣……
一轮轮惊异不安的神色浮上了绯卓玛的脸庞,不会的……
她是那样的战栗,浑身仿佛都在颤抖——
搭在自己脉上的三指更是停也停不下哆嗦……
这脉象……
常常嗜睡……
绯卓玛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该怎么办?
怎会这样……
她……自己……
有了身孕?
不!
不!!
绯卓玛蹲着的身子一下瘫倒在了地上,她怎会从没想过这个……
她怎会真的怀上、怀上尔朱赫云的孩子……
这碗跌碎的药汤分明是来要了她的孩子的命的,莫非——
尔朱赫云,你已经知道了我有了身孕?!
所以想要夺去这个孩子性命?
你当真就那么憎恨我吗?
可这小生命是无罪的啊……
不要!
不要!!
出于母性的本能,因为身孕大感绝望的绯卓玛却不能允许自己这样坐以待毙,她不可以任由尔朱赫云夺去她的孩子——
她的罪,她来偿还,但是孩子不可以!!
不可以!!
绯卓玛站起身,刚刚跌跌撞撞的闯出屋子,就一头栽在了来看她的千乘大娘的怀里——
第五节
“哎呀,我说孩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了?是想要去哪儿?刚才那个箫韵珊给你诊脉,说你得了什么病?没有给你吃奇怪的东西吧?”
哎?!
不是——尔朱赫云吗?!
不是他端来的堕胎药吗?
他全然不知吗?
绯卓玛顿时停下差点跑出去就会闯出大祸的步伐,靠在千乘大娘的怀里轻摇头,稍稍定神后又在她的手心里写着——
没事,我只是患了风寒,刚喝了药,多休息就会好的。
不等千乘大娘再说什么,绯卓玛“语毕”就退回到了屋子,严严实实的将门关得紧紧的!
对不起,大娘,卓玛不得不对你说谎!
卓玛是逼不得已,那个恶毒的女人想要害死我的孩子——
她处事谨慎,那药汤里用来堕胎的用量一定并非很多,她一定会每日每日都给自己送来,所以、所以……
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现在的自己,没有得到尔朱赫云的应允就不可以拆穿箫韵珊的身份,所以她不能反抗箫韵珊,更加不能告诉尔朱赫云……
因为他会和她一样残忍的,不是吗?
刚才那一刻在“梦”看见箫韵珊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她的温柔是那样的可怕……
绯卓玛颤抖着抚在小腹上的双手,嘴里不停用保鄂语“默念”着:
不可以……不可以……
好晕……
泪如断了线的珠链一滴滴地滑过脸颊,却教又感到晕眩的绯卓玛注意起了从方才就一直萦绕身体四周的香味——
为何鼻子会闻不到味,却始终知道那香味就在附近?
发上……发上?
抚上自己的发间,盘起的发中为何有个触感不同的发钗?
在灵敏的直觉指引下,绯卓玛当下就摘下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装饰物——
在那颗蓝色的宝石中的那一粒粒的是……
麝香,还有迷药?!
麝香能让女子久日相对后不再能孕育上孩子,对有了身孕的女子更是慢性毒药,渐渐地从女子的手中夺走她腹中的胎儿……
绯卓玛惊恐的将发钗丢得好远,那些可怕的麝香颗粒从蓝色的宝石里粒粒摔落出来——
都是这个发钗才让自己产生了似梦非梦的感觉,是这个发钗才在短时间内夺去了自己的嗅觉,害得自己差点就服下了那可怕的堕胎药汤……
箫韵珊,你真的好毒辣!
翠儿的死,难道还没有能让你清醒过来吗?
为何你要那么恨我,为何你要那么残忍的夺走我腹中的胎儿?
只因他是你憎恨的尔朱赫云的骨肉吗……
处事该有多少小心,才能赢过箫韵珊的故意加害?
随后的多日,她每天都“乖乖”的服下由侍女送来的“风寒药汤”,也“乖乖”地戴着那枚箫韵珊给她戴上的发钗——
不能让任何人起疑,绝不可以!
绯卓玛的日子过得举步维艰,她曾惶惶不安的期待会有奇迹出现,只因她身染风寒的消息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可偏偏尔朱赫云却始终从未出现,就因为女殿不得入男宾这个规矩,所以他才如此冷漠吗?
不,不是的!
绯卓玛知道尔朱赫云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她忘不了他曾经对他粗暴的背后是让她感到愧疚的温柔体贴,所以……
当她的身份被揭穿的一刻,那些温柔体贴就只能存在于已经消逝的过往中……
他不会来看她,更加不会知道她已有了他的孩子……
“风寒还没好吗?怎么总是摆着一张不见天日的脸?分明长得那么美?笑一个,不好吗?!”
是……尔朱赫风?!
他怎会又出现在了寝屋里了?
这次又是想拜托她做什么吗?
还是保鄂那边又发生了什么?!
“呵呵……瞧这张要不就没有表情,要不就似五月天那样总是‘变幻’着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