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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马儿突然跪倒的瞬间跌落下来……
“啊……呃……”
“不！！卓玛……卓玛！！”
尔朱赫云紧张地一跃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用尽力量地去奔跑，然而……
只差分毫……
就只是……分毫……
结实的双臂牢牢地搂住了从马儿背上跌下的绯卓玛，却是在那重重的坠地一击后……
痛……好痛！！
不！！
“卓玛……”
“救救……孩……子……”
神智迷离，绯卓玛被小腹传来的疼痛折磨得仿佛就要下地狱，那重重的触地一击让她深陷绝望……
眼前抱起她热泪盈眶的男子是谁？
是尔朱赫云？
她已分不清现实与幻象……
她是在申吟……只是忽略下体顿时感到的一阵温润，她在请求……请求不可能的奇迹——
救救……她的孩子……
惊慌的……
痛苦的……
瞪圆了一双漂亮的俊眼，尔朱赫云不敢相信自己听间了绯卓玛好听似天籁的声音，然而那声音却夹杂着申吟……满是痛苦……
沾染着抱起她上马背的双手，是流之不尽的鲜血……
卓玛的血儿……
孩子的血儿……
就要死了！
如果他深爱的女人就这样离他而去，那他也会随她而去……
都会死的……
不要！！
尔朱赫云好痛苦，他快马加鞭地搂着绯卓玛回皇城，但是为何路会那么遥远？！
为何像是无论怎么快的奔驰在返回的路上，却怎样到不了尽头……
呼啸于身旁的冷风似乎已经在轻吟……
在吟唱着一首悲歌……
失去了……
因为自己愚蠢的错……
都要失去了……
痛……
痛到麻木……
痛到失去意识……
泛滥的血海从下体的甬道涌出，孩子的心跳就这样淹没在来势凶猛的“浪潮”之中……自己也就快要被这“浪潮”卷走了性命，对不对？！
身体的痛、心儿的痛……已经不再能让昏迷不醒的绯卓玛感到更加痛了……
她是躺在了哪里？
耳旁是何等吵杂慌乱的高声尖叫？
她不知……
她完全不知……
“卓玛……不要闭上眼，不要合上眼……不要睡……”
“……”
“卓玛……不要睡，不可以……”
“……”
“卓玛……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
“……”
“卓玛……我……对不起……对……”
“……”
“……”
“……”
止步于那声好似尔朱赫云未完的“对不起”后，绯卓玛躺在寝屋的大床上，再也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当尔朱赫云抱着满身是血的绯卓玛回到皇城，回到他的寝屋中，整个皇城都“兵荒马乱”起来……
“产婆！”
“医师！！”
都在哪儿？
她们都在哪儿？！！
尔朱赫云已经疯了、狂了、颠了……
“救救我的卓玛，她不能有事！！救救我们的孩子……”
“不！不！！不！！！”
眼看产婆与女医师们都聚集在了屏风之后为昏迷不醒的绯卓玛救治着，透过屏风上映照的剪影，尔朱赫云停不下自责与忏悔……
不……
我的卓玛……
不要连我的“对不起”都没有接受就惨然地离我而去，即便你永远都无法原谅我，但也请留在我的身边惩罚我，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好，我都愿意接受……
堂堂一国之君；
堂堂顶天地里的男儿；
哭了……跪倒了……
只为他最爱的女人就要离他而去了……
心被挖空了……只要那屏风后的生命陨落……就会连同他的心跳一起带走了……
“啊！！”
“……”
“啊！！呃……唔唔！！”
“……”
“痛……呃！！”
揪心的嘶吼是来自于绯卓玛无意识的口中，陷入昏迷中的她只知道下体在经历一次次数不尽的痛楚折磨，就像有人硬生生地将一条小生命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似是五脏六腑都要被挖了去……
血儿……
停不下的血儿……
孩子……
孩子……
终究……
娘亲……
保不住你了吗……？！
第六节
一道晶莹的泪涌出紧闭的眼眶……
就在落地之前，绯卓玛已经生无可恋了……
族人都已死去……
腹中的孩子也已……
没有什么再值得她眷恋了……
死吧……
带着满身的罪孽……
死去吧……
来自夏龙殿的骚乱惊动了整个皇城，担忧“媳妇”的皇太后，根本无法相信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孩子为何有了自己的庇护还要逃走？
还是带着血淋淋的身子回来？！
这是为什么？！
“这就是你期许的结果吗？我的儿——尔朱赫云……？”（商夏语）
冷冰冰的指责打在跪倒在地的身上，尔朱赫云的双腿已被“折断”……
不再能站起来……
从深夜一直到清晨……
夏龙殿从“喧闹”一片到寂静无声……
当产婆与医师走出屏风……
一盆湓被血染红的“血池”……
还有经由尔朱赫云过目……
自皇后娘娘绯“萧绯儿”内小产的胎儿……
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尔朱赫云永世不会、也不可以忘——他本该平安地在她的娘亲腹中健康地成长……
是他……
是他这做父亲的……
亲手了扼杀了他的生命！
一道锥心刺痛的泪从俊逸的脸庞滑落而下……
已成定居，无法追回……
缓步来到绯卓玛的身边……坐下……
尔朱赫云哀怜地抚着她煞白的脸颊——
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我该怎样赎罪？
还是根本无路可走？
“只要……我死了……你的……痛苦就会停止……了……啊……”
“卓玛？！”
闭着眼说话的绯卓玛，她的言语刺痛了尔朱赫云的所有……
“箫韵珊……死了……吗？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可是我犯下……的错，为何……要让这个孩子也……一同付上性命的……代价？”
仍旧不愿睁开眼睛的绯卓玛，知道一夜经过后有着怎样可怕的事已经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的小生命……不见了……
所以……
她……
“为什么……连你自己的骨肉……你都那么……无情的掠夺他的生命？我欠下的罪孽……会自己……下地狱还……所以……”
“不……卓……”
“赐我一死……”
尔朱赫云全身痛得跪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绯卓玛冰冷的小手，他想要请求但是声音却是那样的哽咽……
赐我一死——
赐我一死——
赐我一死——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可要了堂堂商夏国君的性命，尔朱赫云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脆弱，当他失去茹儿时、失去那可怜的孩子时……
他痛苦、他悲戚……但是他从未想过……死……
然而现在……
“这是不是‘回光返照”……？我被……萧韵珊……在大婚之夜毒哑……了喉咙……成了不能说话……的哑巴……成了不能违背她……背叛她的……真正的哑巴……现在……她已死我也该……随之而亡了……对不对？！”
“……”
“我从没想过……害人……但是却谁……也没有救下……现在……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了……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双眼没有交集，只有空洞，绯卓玛终于睁开了那双大眼，但是她只是傻傻地看着某处……仿佛是地狱……又或者是天国……
“为何我会失了清白，却不能抵抗？”
“……”
“为何我救人救世，却得不到善报？”
“……”
“我真的错了吗？为什么要抵上无辜的小生命替我而死？！”
卓玛……
我的卓玛……
你从不是哑巴，是她毒哑了你？！
你一直都是被她利用的傀儡，而我则是看不清在你背后操纵着你的妖孽，成了将你当做罪人般给予你折磨的恶棍！
你承受着痛苦，不能申吟，这一切都是她与我的加害……
“不要……卓玛，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
“你没有错，更加没有罪，一切都与你无关！求你不要看不见我，求你看着我，惩罚我！都是我的错，卓玛！我的卓玛！！”
“……”
寝屋中满溢着挥减不去的绝望，绯卓玛不要听尔朱赫云的声音、她不要听……她听不到……
有些错是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补于事的……
尔朱赫云眼看绯卓玛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只得认命，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无论怎样赔不是都无法弥补的错……
没有人可以帮他，也没有人想要帮他……
是他将绯卓玛逼上了绝路……
是他亲手毁灭了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一日……
两日……
三日……
无论是皇太后，还是千乘大娘，亦或者是赫连楚……
大家的“冷眼旁观”，却都心痛如麻……
他们看着尔朱赫云陪着绯卓玛不吃不睡，两人日渐消瘦，再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毁掉了啊……
所幸、所幸……
第四日来临的时候，玛雅……玛雅终于带着老药师宋柯曦回到了疏勒城——回到了“冷”得可怕的皇城——比冰山雪地更阴冷的夏龙殿……
怎么会这样？！
为了查明真相——
她随赫连楚回到京城，终于千辛万苦的从侍女们的闲言碎语中发现端倪，她们都看得出萧韵珊的可怕，她们几乎都受过她的“恩惠”，所以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敢说出她的坏话，然而就在她离开皇宫不多久，宫中泛滥的闲言碎语中，终于让他们找到了蛛丝马迹……
终于找到了老药师宋柯曦因为良心过不去而讲出了实话，赫连楚未免失去理智的尔朱赫云依旧不信绯姐姐是无辜的，所以先快马赶回了疏勒城，而她则和老药师宋柯曦随后而来……
可是终究是晚了吗？
绯姐姐竟然有了尔朱赫云的孩子，现在又……
“绯姐姐……我的好姐姐……你说说话呀！不要扔下玛雅，好不好？！”
简直比失去亲人都要痛楚，几乎一整个月不见绯卓玛的玛雅，来到寝屋就哭倒在了绯卓玛的床边，她怎会消瘦成这样？
她怎会就犹如一具没有温度的尸首？
怎会……？
怎会啊？！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灭绝人性的皇帝害的，你比那个萧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