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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同情的看着她:“好,我这就去通知医生,给你安排。”说完她转身向病房门口走去,才一开门,却被门口站着的男人惊得蓦地顿住脚步。
虞季言让开门口的路,让小护士离开,才抬步走进病房。
直到他走到床边坐下,季歆愉才转头看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的眼中含着泪,却忍忍着不想泪落下。
“真的决定了?”虞季言的脸色有些沉重。
“不决定还能怎么办?”季歆愉笑着流泪:“他没有爸爸,我可以给他加倍的爱。可是,如果他畸形了,即便我给他再多的爱,他也无法完整。”
“你老公没来?”虞季言拧眉问。
季歆愉被问得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通知他了?”
虞季言的眉心拧得又紧了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只能拨打听澜港湾的电话,物业处的小姐说会帮忙转告。”他顿了顿,才又说:“也许是物业处没传达到。”
“重要吗?”季歆愉苦笑着反问,随即又自答:“他来不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其实这样更好,如果他来求我,我真怕我会再次心软。到最后,只怕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虞季言打量面前这个坚强的女人良久,才问:“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季歆愉摇摇头,有些抱歉的说:“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好。”虞季言点点头,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季歆愉微侧头,看向窗户的方向。早上还大晴的天,这会儿黑压压的,是要下雨了吗?
视线下落,她看着平坦的肚腹,眼中充满了愧疚。到底是她这个母亲,没能保护他。
如果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她不是找韩奕维做个了断,而是先去医院,那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你会恨妈妈吗?”她轻声低喃。
这时,紧闭的病房门再次被轻轻的推开……
☆、024 随孩子一起流掉的婚姻
虞季言走到病床边,将手里的纸片放在床头柜上。
他凝着极为安静的季歆愉,轻声说:“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可以随时找我。”
季歆愉的身体僵了下,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时,她的眸中有泪滚落,安静的落泪许久,她才哽声问:“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她还是没有办法独自面对她的孩子离开。
这个孩子,她盼了许久。她想象了很多种迎接他的方式,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如此收场。
“好。”虞季言在床边坐下:“医生安排了你什么时候手术?”
“还不知道。”季歆愉摇摇头。
“想吃点什么,我去买给你。”虞季言浅淡的笑了笑,温和声音夹着淡淡的宠溺。
季歆愉故意调侃道:“你不是查过我的底细吗?”
虞季言眼中的柔和一滞,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知道了。”他说着站起身,她不禁一急:“你要走?”
“不是。”虞季言顿住脚步:“我出去打个电话,让人帮你去买汤。”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季歆愉抱歉地说。
他睨她一眼,没有做声,走了出去。
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中的情绪复杂,有感激,有自嘲。在她人生最悲惨的时刻,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曾经以为最亲近的人,却是这个相识没几日的男人。人生是有多讽刺?
片刻后,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护士和虞季言一起走了进来。
“季小姐,药流下午就可以做。”小护士顿了顿,迟疑着又问:“你真想好了?”
“嗯。”季歆愉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那好,我去安排。”小护士转身,对虞季言客套的笑笑,又多看了两眼,才走了出去。
虞季言听到身后的门被关起的声音,才抬步走到床边坐下。
“你的孩子会体谅你,不会希望你疼。”虞季言的目光淡淡,却有洞悉人心的能力。
季歆愉的嗓子里忍禁不住的滚出哽咽的声音。人在这个时候,最想要的就是理解。
“是我的错。”她执着的摇头,泪水再次决堤:“我明明已经察觉到他的抗议了,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去找韩奕维做个了断,我是直接害死他的凶手。”
虞季言握住她紧攥成拳的手,掌心的温暖贴服在她冰凉,颤抖的手背上,肯定地说:“不是你害死了他,是他想等你好起来的时候,再回来你的身边。”
“真的?”季歆愉的眼中跳动起点点火花。
“当然了,你这么善良,你的孩子怎么会不爱你呢?”虞季言点点头:“别折磨自己让他担心,养好身体,好好的生活。等你好起来,他一定会再来的。”
季歆愉的唇角缓缓弯起,眼底涌起期待,被泪水洗刷得澄澈,明亮……
季歆愉最终选择了无痛人流,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虞季言的话,她要好好的,等着孩子再回到她的身边。
躺在冰凉的手术床上,心尖的疼又剧烈了些,却再无动摇。那一瞬间,割舍的不单单只是腹中的骨肉……
从手术室的门关上开始,阴了许久的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虞季言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望着窗外的雨幕,神色沉霾而凝重。
随着时间的流动,雨点越落越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若打在谁的心头,每一下都带着砸破皮肉的力量。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虞季言快步走了过去,推过护士手里的轮椅,侧头问身边的护士:“她需要住院吗?”
“不需要,你带她进病房休息一会儿,下班前来办出院手续就行。”小护士一边交代,一边在心里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好,谢谢你。”虞季言点点头,对小护士的打量恍若不知。推着季歆愉向病房的方向而去。
季歆愉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神志有些恍惚。
他将她推进病房,绕到轮椅正面,蹲下身,望进她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生还真的是变幻莫测。”她原本明亮的眸子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是啊!”虞季言感慨的叹了声,复又道:“但是你知道吗?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忽然间的变化,而是守着伤感的过去,囚住自己的心,不肯走出。”
“我的心已经死了,囚与不囚并不重要。”她拄着轮椅的把手站起。
虞季言想要伸手去扶她,将将抬起手臂,最后却又落了回去。
季歆愉感激的对他笑笑,感谢他没有伸手来扶她。这样的时候,她想靠自己站起来,而非旁人的怜悯。
季歆愉在床边坐下,笑笑说:“我真怀疑你是学心理学的。”
“看多了,自然就懂了。”虞季言苦涩的笑笑。
“你母亲的遭遇,你是你同情我的原因,对吗?”季歆愉被自己的话扎疼,她不想要任何人的同情。
“你认为我是同情你?或是我的同情让你心里难受了?”虞季言的话依旧犀利。
季歆愉拧眉看着他,并未接话。心里却在说:“不是同情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有特别的感情?”
虞季言刚想再开口,病房门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025 离婚分家产
“大哥,你也太折腾人了,一份汤折腾了我半天。”
来人进门就是一通的埋怨,却在看到床边的季歆愉时,声音愕然而止。忽然神秘的笑了起来:“这位是嫂子吧?”
随后,不待虞季言回答,他便对季歆愉眨眨眼:“嫂子好,我是李阳。”
季歆愉闻言,不禁尴尬,刚想开口解释。虞季言就狠狠的蹬李阳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汤:“去外边等我。”
“诶……”李阳不满的拉了个长音:“不带这样的。”
虞季言一皱眉,明显有威胁的意思,他这才耸耸肩,不太情愿的说:“好,我走我走,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边走,边嘀嘀咕咕的,离开了病房。
虞季言这才有些尴尬的看向季歆愉:“不好意思。”
“没事。”季歆愉摇摇头,换成是她,她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人解释她和虞季言的关系。又有谁会相信,他们是才认识没几天的邻居?
“喝汤吧!”他将手里的汤碗放在床头柜上。
季歆愉看着一次性汤碗上的“华庭”二字,感激的笑笑:“真是辛苦你朋友了。”
虞季言点点头,表示接下她的感谢。
“你先喝汤,我出去看看。”他说着走出病房,李阳就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两臂闲闲的搭在椅背上。
“走,去抽支烟。”虞季言抛下一句话,也不管他听到没听到,就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李阳无奈的起身,刚跟他走进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他就丢过一支烟来,他险险的接住。瞥了一眼手里的眼,不禁打趣的问:“你不是不吸烟吗?怎么?有心事?”
“你今天的话尤其多。”虞季言冷沉的丢出一句话,点燃自己手里的烟,深吸一口,再吐出,烟雾瞬间在他的面前萦绕开来,将他有些沉的面容遮得越加神秘。
李阳跟着点燃手里的烟,也吞吐起来。
直到一支烟吸过半,他才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收起了调笑:“有事需要兄弟帮忙吗?”
虞季言不徐不缓的又吐出一口烟雾,才说:“帮我跟队里请几天假。”
李阳愣了下,随即眼中闪过担忧:“阿姨还好吗?”
虞季言的脸色一沉,才回:“情况差了很多。”
“好,你放心吧!如果上边不给假,你的课我会帮你代上。”李阳就差没拍胸口打包票。
“谢谢你,兄弟。”虞季言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是兄弟就别这么肉麻。”李阳打掉他的手,复又问:“手里的钱够吗?不够我这还有些积蓄。”
“暂时还够。”虞季言感激的对他笑笑,掐灭手中的烟头:“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走出楼梯间,向季歆愉的病房而去。
季歆愉直到出院,也没有见到韩奕维。
如果说早上的捉奸让她的心死了,那么如今便是死透了。
虽然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将她打垮。但,既然决定要活着,就只能面对,不能逃避。
虞季言一直看着她打开门,刚想转身回家,已经迈进门里的她,忽然转身:“虞季言!”
他闻声转身,沉凝着她,并没有开口。
她有些不自然的对他笑笑:“谢谢你。”
“不想笑就不要强迫自己。”他冷硬的丢下一句话,拉开已经打开的门,迈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
季歆愉看着紧闭的门扉,皱了皱眉,这人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
深吸一口气,她关上门,走进空荡荡的屋子里,视线缓慢的滑过屋里她亲手布置的一切,如今看起来,竟觉得这一切都泛着冷光。
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电话上良久,她才拿起,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拨通没多久,就被接了起来。
“歆愉。”对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但明显很是沉重。
她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才下了决心的说:“刘伟,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
“歆愉,一定要离婚吗?”刘伟的声音沉重,却不惊讶。
季歆愉听出他的语气,却不想质问,只是肯定的回:“是。”
刘伟沉重的叹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