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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你大少爷兴致一来,我就要全盘配合,天衣无缝的为你做挡箭牌啊,我天生就贱么?”
“难道我天生就贱吗?”唐彦也被她的语气压得有些气急败坏,他几步走过去,逼近她望着她,眼底跳着薄怒的火苗儿,“三番两次的找你,三番两次的忍你,你哪次领情,不过就是觉得我是个大家族里的小少爷罢了,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懂什么?”
“对不起了,唐少爷,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懂你什么。”
明宴兮客客气气的弯腰作揖,坦荡荡的看进他的眼底,目光平静无波,手指在身侧却攥的死紧,全身好像都在跟自己较劲一样,僵硬的快要发抖。唐彦寒着一张脸,也这么注视着她,将她眼睛里的戒备和在身侧收紧的指尖收归眼底,他突然释怀了,目光里的尖锐渐渐软化。他想,也对啊,如果不这样咄咄逼人,大概就不是明宴兮了。
“明宴兮,你根本就是个在怕极了的时候,只会胡搅蛮缠的孩子。”
与此同时,在高中教室倒数第二排靠窗子的位子,明裎北正把手放在桌洞里偷偷地玩手机,一局植物大战僵尸终了,他还时不时偷看讲台上讲得天花乱坠的物理老师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偷瞄完了就接续玩儿。
刚刚打到屋顶大关,手机就一通乱震,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手机在木制桌洞里的声响绝对足够他被物理老师教育到放学了。
轻手轻脚往后挪了挪凳子,把手机搁腿上看信息。
结果就是一条QQ的好友添加邀请,明裎北看了看那人的资料,突然觉得不太对,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挂着的Q是宴兮的,心里不禁一阵打鼓,自己好像有一阵子没玩儿Q了,怕是哪次宴兮用自己手机上了线,忘记退了吧。
随手就给拒绝了,结果对方却格外的锲而不舍,裎北拒绝,他就再加,拒绝就再加,来来去去好几次,裎北也觉出不对了,这个人跟宴兮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不然怎么这么有毅力。
琢磨了下,他还是加了那人,紧接着手机就殷勤的震动了起来,消息闪过屏幕。
明裎北瞅了瞅讲台上,物理老师也算有耐心有毅力的了,在一群昏昏欲睡的学生里他还能讲得这么起劲,已经写到第二块黑板了,看他那个如痴如醉恨不得和黑板合为一体的样子,看来是不会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了。裎北低了头,慢慢专心起来。
“你是?”
“我是礼海。”
“哪位?”
“呃。。。你忘记了?”
“?”
“我就是那个前几天跟你告白被你答应了的男生啊。”
明裎北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铁质的感叹号,在半空中狠狠地跌下来,把他几乎砸成了内出血。
作者有话要说:
☆、冰下燃点
明净峒。
秋末时节寅时
有时候我也茫然过,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吃着同样的饭菜,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人却是那么的不同。
静峒,我,裎北,我们三个,从性格到心性,从处事到为人,从原则到性情,每一条都几乎是天差地别的。
我是午后的白咖啡,满满一杯只有浓缩咖啡和牛奶,温纯安然。
裎北是康宝蓝咖啡,除却浓郁的咖啡,就比我多了一分类似于鲜奶油一般对生活的浓烈。
静峒却是摩卡,从浓缩咖啡到巧克力糖浆,再到牛奶和鲜奶油,一层又一层,像是收合花瓣的花儿,不到最后,永远看不到她的心。
她是那样的女子,书本里曾被细细描述的女子,言辞间曾被次次赞赏的女子,眼神中曾被默默注视的女子。
她是如此的不平凡,却又是如此的平凡。
在家里,她可以就穿着一件睡袍,乱着一头长发端着一杯糖水到处乱转;她可以嬉闹着抢了我或裎北的零食,还总是振振有词的吐槽我们俩;她也可以随性到不想上班就好几天都不出门,就在家上网搜演唱会看。
她很少哭泣,却很容易被感动;她内心温柔,却也会雷厉风行;她对原则恪守,却过得很懒散自如。
如此复杂多变,如此难懂奇特,如此聪慧迷人的女子。
真乃居家旅行必备啊,只要999998,您听清楚了吗,只要999998,您就将享受邀请这样儿的女子的一次机会,机会自己争取,若她不答应,本公司概不退钱,联系电话:坑死你坑死你坑的就是你。
这个,总之,槽吐得太多,真的伤身体啊。
她说,她的感情停滞在了某一场秋末的大雪里,默默地沉寂在几十个世纪前的冰川地底,再难萌发出翠色的嫩芽。
他说,他的爱恋开始在了某一次盛夏的狂风中,猎猎地逆袭在几十个世纪后的岩浆表面,轻易滋长着疯狂的燃烧。
几十个世纪前,几十个世纪后,隔着漫长的时间。
冰火相恋,爆发出冰下的燃点,灼尽一切,烈火燎原,紫金色的火花照亮了一整个秋日的夜晚。
似乎每一个人都妄图将自己的爱情经营成一纸冗长甜蜜的诗,却都期望着对方先发觉诗的韵点,到了最后的最后,却只能默默错过彼此。
漏过栏杆之外,俯瞰远处霓虹灯,一盏接着一盏,一片连着一片,灿烂了一整个不沉睡的城市。
明净峒的沉默在折磨着苏徵钦,他脸在屋里透出的浅白色光芒里显得愈加苍白。
“你。。。是不是梦游?”明净峒的声音怯怯的,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却被苏徵钦越攥越紧,难动分毫,只得默默的两厢僵持。
“明净峒,你就算给自己找理由逃避,也要找个靠谱点儿的吧。”
“。。。”她蹙了眉,夹着栏杆,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苏徵钦反应不及,被她的力度扯得一个趔趄,刚站稳却又听见她凉凉的声线穿过午夜阴沉的气温,涩涩的传过来,她说,“夜深了,晚安。”
“明净峒!”她这般不答不应的态度让苏徵钦非常难耐,隔着一米多点儿的冰凉夜空,他遥遥的再次伸出手,表情上似乎有些薄怒,也似乎有些不忍,更有些莫名的期盼,总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
“晚安。”
她的声音被迅速关在阳台门窗之内,衬着清脆的门框碰撞声和慌张的脚步声,也将苏徵钦的希望和冲动关在了她的心门之外。
“真是。。。搞不懂。。。”苏徵钦眯了眼,苦笑着踱步回房间里面,别着胳膊在背后关上了门,滑动门槽轻轻一磕,也将他的失望丢在了空荡荡的房间之外,混着来去无踪的风,谱成一声短短的叹息。
这样的她,忘记了自己该站在哪里,谨慎于自我过分的约束,忐忑于每一个人的接近,就像是嗅着周遭气味的惊弓之鸟。
只记得,回忆里渐渐泛黄的风景,不记得是和谁,也不记得是不是自己一人独行于那条悠长的小石子路上,谁存在,谁又将代替谁的存在?
不知道,只记得,春深的嫩白合欢的花雨,盛夏的金白浓烈的阳光,秋末的藏白高远的风息,隆冬纯白寒冷的雪云。
迷迷蒙蒙的度过每一个被阳光投射颜色的日子,懒懒散散的得过且过,终日惶惶不可终日。
渊蓝色的海沟下面,冰川流线覆盖着海底最深处,暗流卷走被海水过分侵蚀的礁石脊柱碎片,黑褐色的石块随着湍急的洋流滚落到不被人类所探知的海底去,各类深海鱼类丑陋着一张茫然的脸,为了生存,在每条暗流的边界小心捕食,暗自生存。
小人鱼缩着肩膀,捧着一只快要被海底压力挤压碎裂的玻璃盏,她的鱼尾华丽优美,每一个划动水流的动作都美得让人叹息,鳞片上波波澜澜着晶莹的闪光,仿若钻石般璀璨夺目。
她用一截干枯硬化了的章鱼触须束着自己长长的头发,随着她快速的游动,栗色的长发散开,周围的鱼类都自动为她让开路线,小的鱼虫虾蟹都悄悄的躲进了大片大片的珊瑚群里,偷偷地冒着一个头儿,怯怯的观察着外面。
小人鱼小心翼翼地游过几个湍急的暗流,好不容易到了冰川的表层,她跪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冰棱上,抚摸着冰层的表面,就像是在抚摸着冰层下沉睡着的王子的脸颊,慢慢的,莫名的,她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迟疑,但只有一瞬,她便狠狠地将手上的琉璃盏砸向冰层,精致的琉璃盏在海水的浸泡中碎成片片光华,里面簇红色的火种抨击在冰川表层,冰凌迅速溶解了一大块,却也是只有一瞬,火种便熄灭了,化作了一块儿黑火山岩石一般的小石头,无声无息的被暗流卷走,滚进更深的海沟里去了。
小人鱼摸摸脸颊,瘫软在冰层上,像是在和谁,拥抱。
明净峒捏了书签夹好,合上厚厚的硬壳书,探探手脚,身体的关节此起彼伏的轻响让她微微蹙了眉,一身病服加上左腿上的石膏,她在床上略略活动了一下,就挪动着试图下床,床板的脊骨发出惨叫一般尖利的声响。
“嘭!”病房的门被很粗鲁的打开,一个小护士推着晃晃悠悠的推车进来,一脸的抱歉,“抽血检查。”
明净峒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挽起了左手袖子,冰凉的空气让她整个人僵硬起来,皮肤上的鸡皮疙瘩赶着紧儿的跑出来跟她相见欢。
“你放松点儿。”小护士利落的绑了她的胳膊,抬手冲她肘部拍了好几下,空荡荡的房间里,这般的声响显得格外的突兀。
针头一探,慢慢的没进明净峒的皮肤,尖锐的疼痛让她抿了唇,茜素红色的血液慢慢淌进针管里,她默默地注视着那温热温热的一管鲜红色,像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沉默了下来。
“好了,这个要一直用力按着。”小护士拔了针管,用棉棒紧紧的按住了针口,又是一阵麻麻的疼,明净峒接手过来用力按住,一副谨遵医嘱的乖巧样子,却莫名的透着几分懒散颓废。
侧身陷进绵软的床铺里,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懒散散的瘫在那里,动都不想再动。窸窸窣窣的柏叶影子打在窗棂上斑斑驳驳的,略略抬抬眼,一本黑色封皮上画着夸张版本小人鱼的童话书就垫在下巴旁边,薄木片儿的书签规规矩矩夹着书页里面,隐隐的就露出一截短短的红线。
明净峒支起手翻开那本书,树皮纸张粗糙的质感摩挲着她的指尖,麻麻木木的纹路泛起沧桑的时代感。
阳台那边发出剧烈的响动,她猛然抬头,望到了地方,视线却渐渐没有了焦点,迷迷蒙蒙的茫然起来。
“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半透明的阳台玻璃外,苏徵钦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丝淡淡的笑,却是那般的迷人。
小人鱼娑娑的落着泪,每滴泪都在流下的瞬间化为珍珠,慢慢被来去无踪的暗流卷走。
“对不起。”
深蓝色的冰层下,王子的笑容一如千年前一般,淡淡的透着几分潇洒,非常的迷人,小人鱼注视着他的面容,颓然的转身、
冰川表面却发出一声惨叫般的碎裂声,冰面渐渐横亘起交错不定的纹路,非常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全都碎成斑斑驳驳的火种,衬着暗流的黑暗,像是大片大片的碎光,美得让人窒息。
王子的心跳声像是擂鼓,一声连着一声,像是穿过了遥远的空间慢慢传来,他的手指僵硬的活动着,睫毛微颤,鼻翼收缩,唇角发抖,发丝柔软,衣袂飘飘。小人鱼惊愕间转身,捂着自己的唇,索索发抖,不知是怕还是不信。
“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