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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兮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明楷南就这么随随便便,大大咧咧的住下来了。
还好的是,家里人都把他当做透明的,就算最暴烈脾气的宴兮都在那晚的打击中提不起精神来,连想着揍死明楷南的劲儿都提不起来。裎北就更不用说了,别说要弄死明楷南了,他快要弄死自己了,原来活泼阳光一大男孩儿直接抑郁了,就窝在房间里不出来了,饭都是净峒亲自送上楼去,一进屋就是他那张蔫儿透了的脸,说什么都劝不过来,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尽了,再加上他的房间离二楼盥洗室近,就更见不到他人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下楼来,或者跟什么人说说话儿了,学校就更不用说了,只能无限期的病假下去了,他这个样子,无论如何是拖都拖不到学校去的。
周敏带着菩提去了远郊的别墅住,据说是因为距离佛寺近,可以就近参禅,大有这辈子都留在那里养老,不会回来的意思。
这样也算了了净峒的一桩心事,以后每个月打钱过去就行了,也算少了个可能造成冲突的麻烦。宴兮对此并没说什么,连周敏走的那天,她都一直待在弥蒙的房间里,面儿都没露,还是净峒亲自去送的,天寒地冻的一路车开过去开回来的,偏偏车里气氛又很僵硬,周敏捻着佛珠一路默念佛经,老佣人更是锯嘴葫芦,这么来回一趟说是折磨绝对不为过,饶是净峒这么好脾气的人,回来的路上都特别想冲糟心的马路骂人了,要是宴兮这号儿的气急了估计砸车都是有的,还好没带着宴兮去。
还好弥蒙比较能顶的了事,前几日那一番拜托还是起了作用的,净峒表示很欣慰,弥蒙她话不多,但是做事细致上心,家里就算出了事儿,但是书店还是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净峒只用偶尔过去看看就行了,书店里的事儿她几乎一个人都做了,净峒怕她累就请了几个女大学生轮着三班儿倒,价格不高,还算能撑下去,过了几周书店就开始盈利了,日子也算能慢慢过下去了。
至于明楷南,他在家里几乎是在混吃等死,第一天就交上了不菲的生活费,每天都出门,但每顿饭都在家里吃,每天都要看见好几次他令人厌恶的脸,真是太倒胃口了,但是净峒还要给他做饭,又好几次,她看着他笑眯眯的桃花眼,就恨不得倒整瓶的八四消毒液下去,赏他个肠穿肚烂,但最后都是艰难的忍了,还好他没有找什么别的麻烦。
日子看样子还算过得去。
但,明家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其实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净峒心里很清楚,宴兮,裎北心里都有了隔阂,弥蒙身为外人不好插嘴,而明楷南天天都在家里,这个死结根本就没法解开,只能一日一日的加深腐坏。
还有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家里别说年跟前儿的气氛了,比平时还要冷清几分。
常日里客厅见不到一个活人,只能成天成天开着电视,乱七八糟的嘈杂综艺也算能带出点儿人气儿来。
净峒属于不太愿意待在房间里的,反正客厅空空的也没人,也影响不到谁,她就搬了电脑搁在餐桌上,开着电视,一边儿看着综艺主持人在屏幕里跳跳闹闹,一边儿捧着电脑做书店的帐。
书店里的活儿熟悉了以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都加一块儿琐碎了些,弥蒙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书店里熟悉,上手已经没问题了,再加上请了帮工,但她性子多少倔了点儿,就是不愿意处理账目,就是平时记记日帐,月帐说什么都要净峒亲自过手,说白了还是想让净峒能放心一些,净峒倒觉得她想多了,一家书店而已,账目再怎么能耐也出不了什么大的幺蛾子,说的口舌都干了,弥蒙也没听进去,仍旧一意孤行,绝不碰总账,净峒拗不过她也没办法。
一屏幕的阿拉伯数字看过去,怎么瞅怎么让人眼晕,净峒捧着杯子缩缩在椅子上,一行一行细细的看,不一会儿杯子就空了,还没起身,咖啡就被添好了,一抬头,明楷南倚着餐桌拿着透明的咖啡壶,软白色的线衣和文蓝色的九分裤以及卡其色软布拖鞋,让他看起来温暖像是能发出光芒来。
“不喜欢摩卡?”他歪歪脑袋,头顶一撮儿翘起来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净峒愣了愣,摇摇头,把杯子拿过来捧在手里,细密密的咖啡香气染在袖口上,在空间里小心翼翼的蒸腾开来。
“午饭做茄子吧。”明楷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净峒有点懵,“啊?”
“素炒茄子,清拌蓬蒿菜,土豆炖肉,唔,土豆炖的面一点,最好再有一锅小米粥就好了。”
桃花眼眯着,唇线弯弯,再加上那撮儿翘翘的头发,怎么看都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才应该有的样子。
“家里没人爱吃茄子,平时也不备,别的倒是都有。”
“这还不容易,我去买点。”明楷南猛地站直了,拎起沙发上的姜黄色大衣往身上一披,转身回过头问她,“要带点什么吗?”
净峒想了想,“家里盐见底了,带一包吧。”
“好,我买点酒放冰箱行吗?”
“没事,你买吧。”
“我出门了。”明楷南已经站在玄关口,快手快脚的穿好了鞋子,偏就站在那里不走,好像就非要等着净峒说点什么才行。
“外面天冷,早点回来。”净峒硬着头皮加了这么句,弄得自己心里很是纠结,明楷南倒是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他们两个明明敌对到前几天还恨不得把对方弄死呢,今天怎么弄出这么一番亲亲一家人的架势来,真是不作不会死,要是宴兮,喜欢就是喜欢,定不会撑着一张老好人的面孔死撑着场面脸面,净峒就是柔了些,明楷南不撕破表面儿,她就只好奉陪下去了,真是恶心自己成全别人。
心里冲自己翻了好几个白眼儿,净峒磨磨蹭蹭的做完了上个月的账目,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认定没什么问题了才保存好了,合了电脑收拾了桌子,起身进厨房穿了围裙洗了杯子,冬天的温水也暖和不到哪儿去,洗了手,水珠挂在手上凉凉的,净峒甩了甩水珠,在围裙上抹干了。
一屋子的摩卡香味,渐渐散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声鹤唳(下)
隆冬时节
怎么才能在宴兮的手底下,保住明楷南的小命?
我刚刚还以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明净峒说。
开了冰箱拿了肉搁在小池子用温水泡着解冻,又挑了几个土豆削皮切块儿弄了一大盆,蓬蒿摘了蔫儿巴的焯水,空干了水切成小撮儿搁在小盆儿里,放了盐,醋,酱油,使筷子拌好了,压了几颗小蒜也一起拌进去,香油递了几滴,成盘出来,自己下了筷子尝了尝,还挺不错的。
把肉大致切块儿裹了作料窝在盆里腌了,搬了高压锅放在电磁炉上搁了小半锅水,把肉倒下去,又把土豆都倒进去,又放了个调料袋子进去,加压盖子,放武火煮沸了,再压到文火慢慢的炖。
锅顶儿气势汹汹的冒白气,炖了一小会儿,调料的香味儿就渐渐散出来了。
“姐,做什么呢这么香?”
宴兮穿着一身毛茸茸的阿狸图案珊瑚绒普通款睡衣,从楼梯冒头儿出来,水灵的眼睛下青青黑黑的一片,才几天脸颊都瘦的往里凹了,脸色也难看的很,看得净峒心疼的不行,赶紧一叠声儿的唤她下来,就着昨晚剩下的小饼夹凉拌菜塞过去,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吃。
“饿死了,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宴兮吃完了舔舔手指,笑眯眯的走过来趴在流理台正面儿的吧台上,支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净峒,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姐,做个西红柿炒蛋吧。”
“家里没有西红柿了。”净峒忙着淘米,洗米加水下锅,蒸上米饭,定好时间,一时也忘了忌讳,就冲宴兮说,“给你二哥去个电话,他去超市了。”
好半天没人回话,净峒才觉出不对劲儿来,一想心里赶紧骂了自己几遍,抬头看宴兮的时候,她却没什么反应,自顾自抻着胳膊越过来夹凉拌好的蓬蒿吃,一筷子一筷子就着小饼吃的很安静。
“宴兮,菜就好,你少吃点,别一会儿饱了肚子吃不下肉了。”
“嗯。”宴兮收了筷子,抱着杯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了,空荡荡的只有水滚了的声响,一个泡一个泡的翻滚着沸腾着。
净峒背着身子用手机给明楷南发了短信,跟他说了要带几个西红柿回来,又洗了手拌了些蓬蒿,碟子里绿莹莹的凉拌菜堆得紧紧的。
大门一响,明楷南利落的把鞋子甩掉,套上拖鞋拎着大包大包的东西就往里走,一双软布拖鞋走的啪啪的响。
“西红柿没有很好的,就买了三个还拣了好久,你凑合着用吧。”明楷南把大兜的东西往流理台上一搁,塑料袋子里的酒瓶子噼里啪啦的响着往下掉,吓得净峒赶紧兜住袋子,仔细一瞅,一袋子酒一袋子菜,还真是。。。
“酒一起喝就行了,我不介意你们喝。”
宴兮嘴角有点儿抽搐,脸色不好的坐到沙发上看综艺去了。
谁喝你的酒啊,神经病儿吧,我怎么跟这种二缺同一个爹呢?
她默默的回身望了望正在细心从袋子里往酒柜里摆放酒瓶的净峒,心里一阵一阵的感慨。
怎么跟我不一个爹的都是三观极正的上佳人品呢?我想跟姐姐一个爹啊。。。
不知道还以为明楷南把超市里的酒柜给搬回来了,低度至菠萝啤,高度到二锅头,什么预调酒黑啤,什么白葡萄起泡,要多全乎有多全乎,摆了一多半儿酒柜里就没地方了,袋子里还剩下一瓶小腿高的梅酒,一瓶韩国真露,也就是韩国传统烧酒。
“哎?放不下了?”明楷南捞过梅酒,自顾自的就开始开盖子,“那今天就喝掉吧。”
净峒实在看不下去了,递过小酒杯过去,“要喝也拜托你用杯子喝。”明楷南拿过小杯子瞅了瞅,嫌弃的一把推开,“这么小的杯子,这么一大瓶酒,我喝到明年去啊。”
你还知道这瓶酒大啊,你倒是别买这么多啊!
宴兮的怨念都要把明楷南后背烧着了,他硬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开了盖子就对嘴灌了四分之一下肚儿,净峒倒是用目光默默的安抚了下宴兮。
拣了一个大点儿的茄子洗干净削皮切片儿,锅里下油烧热,茄子片儿下锅翻炒几下,搁食盐酱醋,稍微放一点儿水小焖一会儿,开锅茄子都变了颜色,浅酱色的茄片把汤汁吸得饱饱的,出锅装盘,还没等放下,明楷南就从盘子里捏了一片儿塞进嘴里,然后果不其然被烫的说不出话来。
“呼呼呼,烫死了烫死了。。。”他又闷了一大口梅酒,抽着凉气儿又偷吃了一片儿,净峒跟他又不像宴兮裎北,总不能上手拍他,只好由着他随便。
折腾了一番,已经快十一点一刻了。
高压锅里早就散出浓浓的肉香味儿,饶是在看综艺的宴兮都有点儿受不了了,明楷南更是连撒娇耍赖都用上了,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捧着酒瓶子冲就比他大一岁的净峒各种闹腾,非要她开锅不可,弄得净峒一脑袋黑线。
“他这是喝醉了吧。”
“他一定是喝醉了。”宴兮默默的绕过正在撒娇的明楷南,凑到净峒身边,鄙视之余,顺便对她的话表示非常赞同。
净峒见宴兮过来了,瞬间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