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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啸放缓唇角,一个浓情蜜意的吻硬生生憋了回去,搞得他心气郁结。
“你且回吧,我去找影夜打听一下秦风的去处。”林语绵抽出被敖子啸攥出汗的手,扭头转身,眼神已没有交点。
敖子啸望着匆匆甩下的背影,只能叹出一句:“早去早回。”
林语绵后脑勺点了点,扔下云头,飞走了。
她自云上瞧着大雄宝殿孤单的大门,却不见沉天如忠犬般敬业的身影,想必影夜果真不在冥府,不知游荡在何方。她不会坐以待毙,便驾着祥云飞往转生井。
今日是冥府开门放鬼的日子,转生井跟前排了长长的队伍。近日得了投胎令的鬼魂们正有次序地在鬼吏的指导下跳入井中开始下一轮往生。
林语绵在众多蓬头垢面的鬼魂中检索了一遍,却并未发现秦风的魂魄,难不成这家伙因得罪了下界历劫的天帝儿子被记仇锁进了十八层地狱,亦或者要个把年月的折磨才能转生。如果真是如此,她就更加于心不忍了。
在井边徘徊了一会儿,又寻不得要找之人,林语绵耷拉了脑袋,靠着一棵歪脖子树计划下一步要从何找起。正沉思着,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清乐上仙可是有烦心事?”
林语绵转了头,两眼放光地揪住沉天的衣角,笑容乍起:“我正一筹莫展呢。”
沉天警惕地盯着落在衣角上的手,面色有些不悦。
林语绵见他一板一眼,遂知趣地抽回手,恳求道:“你带我去十八层地狱吧,我要找个熟人。”
“清乐上仙有所不知,十八层地狱不是谁人皆可乱闯的。”沉天继续一板一眼。
林语绵耐着性子,再接再厉地恳求:“我不是找不到姐夫嘛!况且,我也不算是外人,是你们阎君夫人的妹妹,这种沾亲带故的关系,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融一下嘛!”
“便是我下地狱,亦要阎君批准的。”沉天将一板一眼进行到底,拒绝的滴水不露。
林语绵脸绿了,收起蓬勃的笑容,冷言道:“你这是铁了心不带我去?”
“不是不去,是不能去。若清乐上仙执意前去,还是向阎君讨要符令吧。”沉天果真是榆木疙瘩,毫不融会贯通。
林语绵见百般纠缠无用,只好沉着面色问:“姐夫去了何处?几时归来?”
“阎君与天帝议事,恐一时三刻无法归来。若清乐上仙有急事,不若上天宫寻阎君。”沉天垂首躬身,一副“请回”的架势。
林语绵被逐,想着地府也不是她的地盘,只好唤来祥云瞪着沉天飞出了浓雾。
不过,正如沉天所说,只有上天找影夜最节省时间。如果她不够速度,那可怜的秦风恐怕会被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之类。十八层地狱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该斩就斩该剜就剜丝毫不会手下留情。想必,秦风在凡间故意杀人的罪恶便是要承受挖心掏肺的痛楚的。
秦风生前为了捍卫爱情拼尽了人类的良心,最终却死在了林语绵的手里。林语绵不过想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却忽略了自己的能力。便是上古神仙,亦不过是个无甚权利的散仙,充其量只能装装可怜讨些熟人的帮助。可这些熟人,确实非常有限。
林语绵盘腿坐在云头之上,揪着身下的云彩,越想越愤懑。自己好歹也是父神母神唯一的女儿,怎得活得如此窝囊,不过想下趟地狱还要被阻拦,这世道却真真黑暗了太多。
她叹着气,为自己不明所以地睡了两万年而后悔。若不是睡着了,她怎么也会混个一官半职,至少要和天帝拜个把子,卖弄一下自己那高贵的身份。但是,结局却是她的存在反复被抹杀,直到阴差阳错地嫁了敖子啸,勉强夺了个未来龙王老婆的称呼。
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感想,她都咽不下这口气。毕竟,天上地下只有她才是继承了父神母神全部精血的大神仙,就是天帝的位置让她来坐,都不成问题。两万年前,她还小,太过于贪玩儿。可如今,她已经长大,成熟了太多,怎得却还是儿时模样,无甚实权,处处被人欺凌。
“这不公平!”林语绵仰天长啸,身下的云彩也终因被薅得不堪重负而把她漏了下去。
林语绵自空中翻了个身,直直砸进了一处荷塘。还好,水面总比地面温柔。虽然,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后,她才再度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
因得之前被下水道的水,东海的水,甚至是忘川河的水统统灌过,如今再被这浮生池的水灌一会儿自然有了心理阴影,竟一时忘记了用仙术护体。
林语绵自水底扑腾来扑腾去,终究吐出一句:“救命!”幸好,她足够命硬,到哪儿都有英雄挺身而出,下水救命。
这一次,扑过来的英雄却分外眼熟。林语绵被他搂在怀里,只听耳边咒起,他们便腾空而上,稳稳地落于池边的花台上。
林语绵喘着气,本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精神歪了头,望住近处那双含笑的眼,然后震惊外加惶恐地自语道:“沧山……”
“沧山乃小仙下界胡闹时所用之名,在这紫霄宫里,旁人便唤我为天朔。”英雄大人舒眉卷笑,白皙润滑的脸反射着昂日星君的余晖,明晃晃的一张轩昂优美容止不怠的俊脸。
林语绵嘿嘿一笑,挥掌拍上他的肩膀,主动承认错误:“小绵不知大殿下在凡间只是为了消遣,搅了殿下的兴致委实有些唐突。不过,殿下尽管放心,那敖子啸便说好与我一同承担责任,不日便会送几箱夜明珠来。”
天朔凝神蹙眉,有些难以置信地瞧过来,问道:“敖子啸?!水晶宫的太子?”
“按伦理关系来说,我亦算是他的夫人。”林语绵在天朔的眉间眼底捕捉不到关于之前种种琐事的不悦,便知他未有生气,遂和颜悦色地做了自我介绍。
可对方的脸却在下一秒叮铃桄榔地轮番演变了数十种颜色,最后定格在失望和绝望的边缘,深深地垂了下去。
林语绵大惊,自认为没有说什么打击人的话。但见对方如此苦痛,便只好抚着他的后背嘘寒问暖:“可是身体不适?亦或是下水着凉了?”
天朔在她地抚摸下一阵怦然,急急跳出去半米,隔着浮生池里的一滩荷花,脸色越发混乱。他摆摆手,口呼:“无妨,无妨!”
林语绵觉得奇怪,遂马上露了笑,套近乎道:“大殿下做沧山的时候,你我已然算是朋友?二度下界做肖遣年的时候,你我亦可称之为恋人。怎得一朝各归各位,却见外了?殿下不是有心怨我吧……”
“我……我只是……”堂堂天帝的儿子,竟然结巴了。
林语绵捂着偷笑的嘴,笑吟吟地等着他的话。
“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想不到,你已经成婚了!”天朔终于表达了中心思想,一张脸再度垂了下去,埋得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难道你以为我嫁不出去?”林语绵果断地扔出玩笑话,继而笑颜如花。
天朔被她的豪迈一击即破,只缓缓仰了头,愁肠百转地看过来,声音里还有些不明原因的惋惜。
“好像,晚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这位殿下很清寡
“晚了?”林语绵诧异地扑过去,揪住天朔的衣领,突然义愤填膺:“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草草嫁人。”
天朔额前皱团,当即陷在云里雾里不能自拔,思索了半响,才愕然问:“此话怎讲?”
“当初,我以为你与梅姑娘殉情一事皆因我的热心肠和敖子啸的铁石心肠而起。而我又向来爱憎分明,自知欠你一段圆满的爱情,遂忍辱负重的代替惩罚嫁于敖子啸为妻。又因他本无善心且不知悔改,便妄图跟在他身边旁敲侧击地锤炼一下他的良心。结果,时间一长竟深陷泥潭再难自拔。”
林语绵倒出苦水,慢慢松开拽着天朔的手,眼神在荷花池中飘荡了一会儿,方才镇定了情绪,大无畏道,“算了,你做沧山时亦是身不由己,终究还是我多事,乱了你的劫数。”
天朔见她满面愁容,干瘪了唇角的微笑。原本一张活泼可爱的脸,却被他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愁绪扭曲了形状,只望上一眼,竟生出了心疼。他下意识地捂着心口,将胸前的衣襟攥出了褶皱。
林语绵虽不够细心,但眼前冒汗散瞳的天朔却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她认为许是刚泡过水,惹他着了凉,便覆上他的额头确定着体温,担忧道:“若身体不适,我便寻药君来!”
天朔只是有感而发,一口仙气没提上来,却也不是什么大病。遂摇晃着抓了林语绵停在额前的手,擒住她关切的眼神摇摇头。
林语绵本就热心,更见不惯柔弱受伤的男人,便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撑起了他的身体,半拖着转了方向,歪头道:“你的寝殿要怎么走?”
天朔轻抬手指,戳了一下北面的方向,一颗头却抵在林语绵的肩膀死赖着不肯下来。
林语绵够仗义,只迈腿跨步,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歪歪斜斜地将天朔搬进了寝殿的床榻上。
她找来锦被,将天朔埋好,复摸摸他的额前,慈爱道:“未有发烧,可能浸了水有些受凉,我差你院子里的仙娥煮碗姜糖水来,过会儿发发汗便可痊愈。”
天朔拧着眉心,苦痛地半闭双目。虽是病痛弱气的模样,但唇角那抹淡淡的笑容却格外突兀地来回蠕动。
不知他在高兴什么?
林语绵猜不透他的表情,便以为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故作淡定而已。只好拍着他的被角,唠起家常:“你本就这么体弱吗?怪不得天帝久久不立太子呢!”
天朔半闭的眼皮抬了起来,目色寡淡且无甚光泽,林语绵只扫了他一眼,便知他那清汤寡水的性子完全与子羽如出一辙。
林语绵望住他那淡漠的脸,有些惋惜地嘀咕起来:“其实,这世间有很多好玩儿的事情的,只是你懒得发现而已。就如我这般,虽然嫁给敖子啸是件不怎么开怀的事,但能够随心所欲地活着亦算一种平淡的幸福。至少我懂得索取,亦懂得满足。我看,你就是太无聊了,才会生得如此病弱。”
天朔愣神地仰起脸,仿佛经过了笑容的洗礼。
他有些震惊,这些话本是佛家的玄论,可如今被林语绵说出来反倒通俗的很。他天生寡情,无甚追求,虽则是天后嫡出,却从未对天帝之位感过兴趣。久而久之甚至生出了嫌恶之感,与亲爹天帝吵吵嚷嚷之后就借历情劫为由离家出走下界去了。
不想,这一遭涉足红尘,却遇到了林语绵。她想什么就做什么且为人热心敢作敢当,简直就是一股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甚至连身为沧山的他,都不得不在这股热情里燃烧起来,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
“现在想想,司命还真有才!他把你的命格写得真是生动形象,你做沧山的时候不够执着,做肖遣年的时候干脆就是个病秧子,他啊……还真是了解你呢!”林语绵越说越兴奋,满面春风刮得天朔红晕一片。
他有点不敢直视地闭上眼睛,平定着内心的波澜。许是面上瞧着非常淡定,林语绵便以为他这是睡着了。
为防止扰了一桩清梦,她直起身,敛声收手,本欲转身离去,手臂却被抓住,天朔若有所失地慌了神,问了句:“你要去哪儿?”
林语绵被他惊慌的眼神吓了一跳,只老实答:“寻了与天帝议事的阎君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