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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此番与西海挑起干戈可是瞒着天帝?”林语绵问出口,一张脸阴了下去。
敖子啸略微皱眉,显然不愿意在饭桌前提起硝烟之事。他慢悠悠地搁下饭碗,企图转移话题。
“今日夜色甚好,不若饭罢去散步吧!”
听到“夜色”这种字词,林语绵的脸更加阴郁。她索性站起来,奔到敖子啸眼前,盯死他的眼睛复问:“此次,明显是西海发难,意欲挑起事端。若据实禀告天帝,没准还会寻得天兵天将的援助,岂不万无一失?”
敖子啸在她的注视下叹了口气,只抓了她的手,柔情似水:“我不过不愿惹你烦心,这些琐事我自会处理。”
“夜神都找上门来了,我可不想被人家苛责!”林语绵本就有一说一直白的很。况且,此番只是生气自己替敖子啸背了黑锅。她耷拉着眼睑,委屈地甩开他的手,转了身,背了脸。
身后的敖子啸沉默数秒,随即没头没尾地嘟囔道:“怎得夜神不来寻我?”
“他不过希望我来阻止你!”林语绵解释了一句,慢慢掉转身瞥了他一眼。
这厮脸上平静,无波无澜。眼中亦是沉稳如常,半丝涟漪都没有。光是瞧着,却是无法觉察出心内所想。
林语绵一直以为敖子啸城府极深,也算是表里不一的典型。可如今再度惊见,反倒让人不寒而栗。与这种心口不一的家伙睡在一个被窝里,还真是步步惊心。
就拿此次的事件来说,敖子啸宁愿休了她都不肯将东海的危机说与她听。若不是林语绵好奇心足够旺盛,又是敢作敢当的勇者,恐怕即使离开水晶宫之时,也不会知晓东海即将大难临头。敖子啸总说,这是为了她好,不知道就可以不用操心,就可以如没心没肺的笨蛋般吃了睡睡了再吃,自然不会有烦恼。
而敖子啸,便是希望她如此没心没肺下去。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句:“我自有打算。”虽然,林语绵渐渐懂了,这便是他的癖性,继续唯我独尊,过着那种自娱自乐的生活。可是,作为勉强算是最亲近的枕边人,林语绵却真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目前凸显的唯一公用便是传宗接代。
她咽不下这口气,只是因为连自己都觉得这场婚姻太过陌生。她搂过敖子啸的头,抱过他的腰,吻过他的嘴,却从未触碰过他的心。从某个不愿承认的层面上讲,在他心里,她不过是睡在他身边可供消遣的人。这与最初的玩具,其实相差不远。
这便是林语绵总不能定下心来好好尝试着喜欢敖子啸的根本原因。他们之间,存在着无法填补的距离。那就是不信任。
“你说过你自有打算,所以我即便是好奇也很少过问。你说让我在瑶池牵制那帮老神仙,我便答应照做。你说这一切都只是为我好,我便全力接受。可是,你何曾想过,你的这些安排全是强加于我?我未说不愿意,已算是对你的信任。而你,又何尝信任过我?”林语绵转了身,不想目睹敖子啸眼底的伤痛,她怕自己心软,怕自己不再追究事情的真相。
有时候,敖子啸的举动太过真实,所以,她才会一次次说服自己,那个温柔善良举手投足都含情脉脉的他是真心的。可是,所谓真心,又是什么样呢?她压根不懂,又何来理解?
与敖子啸相处了这么久,真真印证那句话:日久生情。林语绵生了情,想着去了解他,也想更理解他。可是,越是了解,就越是发现,他们之间相差好远。她如果相信一个人,就会把心底的话全部说给他听,而他却恰恰相反。
“我吃饱了,太子殿下请自便!”林语绵说了这句过分生硬的话,便迈腿出门,往子羽的园子去了。
今夜,恐怕又要继续同床异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是ending的节奏么?
其实这些都是闭关以前遗留下来的,还保持着那个时候的小心情。
☆、第四十四章 这次谈心很和谐
“子羽,给我讲讲你的爱情故事吧!”林语绵蹲在花丛里,仰头望天,眼角微微下垂,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伤。
子羽本在为三色堇施肥,听了有气无力的话,马上停手将一双大有洞悉尘世的眼睛望了过去。
“难得你们消停了几日,怎得又吵架了?”
“没有!不过有些后悔而已。”
林语绵垂下头,开始蹂躏身侧的一株海棠。她每次心情不好,都是从折磨花朵开始。这种缓解情绪的方式,委实残忍了些。
“其实,便是这偶尔的小脾气,在我看来都温暖的很。”子羽亦蹲在林语绵身侧,柔和地注视着她手下那株惨不忍睹的花儿。
水流渐渐甜暖,丝丝清透直达心肺。果真只是嗅着园内的花香,连心情都可以被轻易浸染,变得平和淡雅。
林语绵吸吸鼻子,怅然地歪了脸将子羽望住,眼底的同情如花香般恣意飞散。她是忘记了,子羽有一段难以启齿又无法圆满的爱情,他心里的伤口或许已经结痂,变成了永久的印记。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才会格外有韵味,凝聚着时间的味道。
“龙王……或许这次的历劫凶多吉少……”林语绵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子羽如风般淡淡地笑了,摸着她的头发意味深长:“运命便是运命,毕竟,已经错过。”
“你不想争取吗?”
林语绵想不通,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承受一世孤独,何况神仙的寿命还长得吓人。
“错过就是错过,我并未后悔。”子羽直起身,牵起林语绵的手指着甬道的方向,浅笑着,“别等着错过了才后悔!”他拱拱手,将林语绵推了出去。
这一步,大约是鼓励,亦或是责备,甚或是善意的提醒。总之,林语绵被撵了出来,飘荡在漫长的珊瑚林中。她就像一个没有主心骨的水母随着水波缓慢爬行,终于爬到了尽头,却看见敖子啸如望夫石般屹立在路口处,兀自反射着水光。
林语绵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便头一低,眼一斜,如观赏望夫石般从他身边路过,只留香风飒飒。
若是平日的敖子啸,定会觉得受了冷落,转而叫嚣一下。可今日,这厮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抓住林语绵死缠烂打,反而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穿过了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双双停在锦华宫的殿门口。
林语绵在门前徘徊,继而瞥一眼身后的敖子啸,终究还是苦涩道:“你让我感到忧愁又烦闷,这些负面情绪本来不属于我。想个办法把它们收回去吧,我受够了。”
敖子啸竟然点点头,并张开双臂,如拥抱空气般笑得山河变色。
林语绵顽强地立在他的对面,保持宁死不屈的姿势。
两人在水波中对视,一直持续着海枯石烂地眺望。
眺了大约两个时辰,林语绵揉着干涩的眼眶,仍旧苦涩:“你要怎样?胳膊不酸吗?”
“我只是等着!”敖子啸保持姣好的笑容,明媚了水底的颜色。
林语绵错愕,眉心如狗不理大包子般皱了又皱,不耐烦道:“你可是被我说傻了?这姿势,这笑容,便是等着变蝴蝶双飞吗?”
“如果你愿意,双飞亦是不错。”敖子啸奔放地咧开嘴,结白的牙齿泛着光。
林语绵低叹一声,往前扭了几步,仰头望着如明月般皎洁的笑脸,扑进了他早就准备好的怀里。
“难得你为我担心,我竟不知。”敖子啸将麻木的手臂圈了上来,紧了紧怀里的温暖,敛了笑收了牙。
“我不是为你担心,是不想做寡妇。除了你这种天下无敌没皮没脸的好色男仙,我怕是嫁不出去了。”林语绵没有动,保持小鸟依人的姿势,如所有妖娆女仙般温柔着。
她虽则尚未搞清子羽口中的爱情真谛,但心底却有着不离不弃的信念。她并不想离开敖子啸,尽管有些时候这家伙是那么讨厌。一想到若是换一个完全不同的男仙从头开始适应,慢慢习惯,她便觉得格外麻烦。
“西海之事,便是说来话长,你若想听,说说亦无妨。”敖子啸俯头瞧着毛茸茸的发顶心,满眼葱郁,似有感动滚滚而来。
他牵起她的手,齐齐跨入锦华宫的殿门,径自往寝殿走。
林语绵抬头望了望天色,却是月明星稀,夜明珠透亮的时刻。恐怕,敖子啸又要乘着气氛刚好,上演一出床榻上的推心置腹。
果不其然,二人刚刚行至榻前,敖子啸就已经伸开双手殷勤地解开了林语绵纱裙的缎带,手下娴熟动作委实令人望尘莫及。
林语绵未有挣扎,只挑眉调侃:“我就知道,你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情。”
敖子啸不以为然,自顾自为她褪去外裙,又含蓄地垂首低眉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柔柔一摆。
本以为下一秒就会泰山压顶,不想这厮竟不慌不忙地脱起了自己的外袍,一边脱还一边嘟囔:“那身衣裙便是不要穿了,竟沾了自然肥。”
林语绵一惊,探着脑袋望去,果真瞅见裙角粘着一坨不明物体。想必,刚才蹂躏海棠花的时候太过投入,竟忘记了那片花田刚刚施过肥。子羽乃崇尚自然讲求绿色品质的好神仙,自然只会用小鱼小虾排出体外的废弃物做化肥,这便是敖子啸口内的自然肥。
“你早就注意到了?为何不告诉我?”林语绵翻了身,挥手将裙子挑起来自窗口扔了出去。
敖子啸宽衣解带妥当了,回身望一眼正鼓着腮帮佯装生气的脸,继而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纵容道:“明日,差涟漪再做几套。”
“算了,近日战事吃紧,省着点总是好的。”林语绵无所谓地躺倒,仰头瞅着敖子啸停在脑袋上的手,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磨蹭到何时?”
“等不及了?”敖子啸扯开嘴角,阴笑道。
林语绵摇头,向床榻里侧挪了挪。摆好聆听的姿态,示意道:
“便从与西海的亲事说起。”
敖子啸收起魅惑的笑,失落地躺进锦被,望住眼前那双澄澈的眸子。明明刚才她都已经误会了,明明刚才她脸上还潜伏着少女般细腻的红晕,明明刚才已经下定决心,若是她再露出这种表情,他就真的扑上去吃了再说。可是,因为那坨自然肥,一切都结束了。
“你当初果真要娶西海公主繁绯?”林语绵催促道,瞪着枕前这张不知在想什么的脸,捅了捅他的肚皮。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总会在同床共枕之时讨论悬而未决的大事。脸对脸,眼对眼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便是敖子啸想要扯谎胡说,也耐不住咫尺间这双透明的眼睛。
“我与繁绯本有婚约,不过我不喜欢她罢了。”敖子啸屏退脑袋里关于搂搂抱抱的事,转而坦白从宽。
林语绵愕然,恍悟道:“原来,我不过是你的挡箭牌?”
“起初……确是。”敖子啸垂了眼,不忍直视。
林语绵撇撇嘴,晃头道:“罢了,起初我不过一介凡人。这繁绯真是悲凉,竟被一凡人抢去了风头,怪不得恼羞成怒。”
“这桩婚事不过是父辈的约定,繁绯对我亦无意。如今反被拿来做了两海争斗的借口,便都是情势所迫。”
“他们西海很强吗?不过勾结了水妖罢了。”
“水妖被封印多年,自是有怨待发,东海只是个把子。”敖子啸迷蒙的眼神越飘越远,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林语绵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即抓过他的手,在锦被里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