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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皓天知道她换了工作地点,心头升起得意,晚上接她回去的时候,问:“你是不是心疼我每天早出晚归,睡眠不足,才辞了酒吧的工作?”
语调是上扬的,嘴角高高勾起。
“不是。”殊晚回道,“那是同诚集团的赌场,我换工作地点是因为我想跟龙易说,我在你哥哥的公司上班。”
慕皓天险些吐血。
“他说了过段时间会来找我……”
“他有女朋友了。”慕皓天暴走。
“你不也有未婚妻了吗?”殊晚不咸不淡回复。
要不是慕皓天打不过她,他一定会掐死她。
到了第二天上班,慕皓天火气仍未退,挑了一堆毛病,把公司高层狠狠训了一顿。高层灰溜溜地走了,又有人来敲门,慕皓天正准备骂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程归燕。
程归燕进入办公室,脸上笑意妍妍,递给慕皓天一份文件:“你好像太忙了,这份合同忘了签字。”
慕皓天拿过来看了看,又把文件丢了回去:“合同拟得不对,收益分成写错了。”
“没写错。”程归燕红唇轻动,“这么点大的合同,中朗应该不在乎收益。”
“你怎么不去抢呢?”慕皓天睨着眼看她。
“你不是正在抢你父亲的股权吗?如果我不帮你,我怕你抢不到。”程归燕挑眉看他,轻笑一声,“听说你最近乘直升机上班,不知晚上住在哪里?”
慕皓天一把抓过文件,利落地签字:“我的事,你不需要管。”
慕父身体欠佳,已经在着手将手中股权转给儿子,正在办理相关手续,慕皓天疲于应付。天浩那边,新的项目刚上马,虽聘了职业经理人,但慕皓天仍得多盯着,是以日日忙得团团转,夜晚常常加班,再去y市,便错过殊晚在赌场的献艺。
连着几个晚上如此。
殊晚没见到他,却见到了另一个人——赵长鸿。
赵长鸿陪某个客户在赌场玩玩,见到殊晚跳舞十分讶异,欣赏了她的舞姿之后,讶异变成了痴迷。她更美了,尤其是跳舞的时候,迷人的形体几乎让人挪不开眼,她在台上旋转,优雅自信,像燕子一样轻捷,像灵蛇一样柔软。
那么久不见她,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实则错得离谱,它一直在心底某个地方,被层层封锁,如今一见到她,便是激涌澎湃,山崩海啸。
赵长鸿请她吃夜宵,赞道:“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才艺。”
殊晚抿着唇笑,她的注意力被桌上的美食吸引,空中帆船的餐厅享誉盛名,却贵得咋舌,殊晚还是第一次吃到这里的夜宵,她不断夹菜,赵长鸿说:“你一点都没变。”他幽幽嗟叹一声,“我的心也没变。”
殊晚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那时候,我都想停下来陪你一辈子,你却那样狠心,一点感动都没有,我没见过你那么心冷的女人。”赵长鸿捧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殊晚想了想,道:“因为,我是同性恋。”
赵长鸿差点被酒精呛到。
他摇了摇头:“你不是。”
他十分笃定。
殊晚又找理由:“那我是双性恋,怕你接受不了。”
“你骗我,能不能用心一点?”赵长鸿无奈。
殊晚默默地吃饭。
晚上赵长鸿坚持送她回去,车子一路开到小区楼下,殊晚忽然道:“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赵长鸿怔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好。”
殊晚租住的房子是个两室两厅,装修虽不算华贵,倒也雅致,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在浮动,水晶灯虽不大,光线却柔和温馨,赵长鸿看她在屋中走动,纤细的身影仿佛一抹月光,神秘柔和;又似一支鲜花,美艳绝伦。
殊晚给他拿了饮料:“你今晚回南源市吗?”
“不回。”
“那我付你两千块钱,你会陪我睡一晚吗?”
赵长鸿再次被呛到。对上她的眼,她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但有些紧张,赧赧地别开脸,低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为什么?”赵长鸿打断她,“为什么还要付钱?”
“表明这是银货两讫的关系,以后你不必承担责任,我不以这件事去烦你,彼此都不再提起,过了便是过了。只是单纯地享受一个晚上,别无他意。”殊晚声音低低的,“当然,你觉得不妥,门在那边。”
说话时,她的睫毛一动一动,像是停在花上的蝴蝶轻动翅膀,微微咬着唇,也许是因为羞赧,脸上透出薄薄的粉,可爱到让人想拥入怀中。赵长鸿如何能拒绝?他想要她,那么多个日夜,那么久的奢念,他像是着了魔,忘掉过去与未来,此时此刻,只想拥她入怀。赵长鸿点了点头:“我同意。”
他去了浴室洗澡,出来时只在腰际围了一条浴巾,浴巾是殊晚的,淡淡的海蓝色,如她一样可爱。赵长鸿正准备走向浴室,门铃声响起。他微微皱眉,仍去开了门。
“我给你带了……”慕皓天话没说完,目光倏然收紧,“你怎么在这儿?”
赵长鸿亦愣了愣,眸色复杂。
慕皓天的目光落在他裸…露的上身,腰际的浴巾,杀气像火山般喷出,扔了手上的甜点盒子,一拳挥在赵长鸿脸上。
门被哐当一声完全踢开,他冲入屋内,提起赵长鸿,再次挥拳。
赵长鸿反应过来,挥拳反击,两个人揪打在一起。
关于爱情的滞郁,关于事业的不满,统统爆发,积压多时的怨恨让二人红了眼,拳头上的青筋鼓起,重重地挥向对方。尤其是当殊晚穿了一件睡衣出现在客厅,仿佛在柴薪上浇了一桶油,火气冲天。
花盆被打翻,椅子被碰倒……二人都恨不得杀了对方。
他们被分开时,俱是鼻青脸肿,殊晚将两个男人扔了出去。
黄彩英看了看满脸青紫的赵长鸿:“为了一个女人,你跟慕皓天争成这样?”她已经将事情的始末打听清楚,是那个叫殊晚的女人,是那个让慕皓天抛家背义的钢管舞女郎,黄彩英难以置信,盯着赵长鸿:“难道你也喜欢她?”
赵长鸿瘫坐在沙发上,不置可否。
“你真喜欢她?”黄彩英仿佛看见了噩梦。
红颜祸水,祸害了慕皓天不够,连自家儿子都逃不过?
“如果这事被左家知道了,你知道会怎样吗?他们会认为你在欺骗左秋语的感情……”
“我本来就在欺骗她的感情!”赵长鸿吼道,为什么他会生在这个位置?为什么他不能跟自己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她不喜欢他?
“你既然骗了,你就得骗到底。左辰逸一向袒护自己的女儿,听到这样的消息,必定勃然大怒,说不定为了报复你,直接把中朗的股权直接卖给慕家,到时候你怎么办?你以后不能再见那个女人。”黄彩英一字一顿地强调,“绝对不能再见她。”
赵长鸿颓丧。
眉眼不甘。
当初听说慕皓天被一个女人弄得丢了魂,黄彩英幸灾乐祸,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也掺和其中。
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将赵长鸿的事业炸得灰飞烟灭。
黄彩英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会让中朗的两大俊才大打出手?
☆、第62章 煮面
空中帆船赌场,三楼的舞台上,殊晚顺着光滑的钢管旋转,她不断变幻身姿,如履平地的轻松,她的身段曲线堪称完美,白皙的长腿光洁如象牙,光亮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荡起波浪……她的美毋庸置疑,她的美不但能俘虏男人,而且能俘虏女人。
黄彩英被她的舞姿深深吸引,暗自嗟叹:此等祸水,怪不得赵长鸿和慕皓天都未能幸免。
一曲完毕,殊晚下台,赌场的侍者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小沓现金:“有位客人给的小费。”侍者用目光示意黄彩英的位置,“她想请你坐一会儿。”
是个中年女人,殊晚略显意外。
殊晚走过去,说:“谢谢您的小费。”黄彩英招呼她:“请坐。”她开门见山道:“我是赵长鸿的母亲。”
殊晚眸色微变。
“这些天他都不敢露面,想必你也知道原因,鼻青脸肿的样子被人看见始终不好。”黄彩英的语气还算柔和,“我让他好好休息,万一留下疤印就惨了。”
殊晚有些不自然:“你想说什么?”
黄彩英看着她,她的皮肤细得仿佛吹弹可破,一双眼睛黑而两,流盼生辉,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同为女人,这让黄彩英大叹老天不公,若她年轻时有此等美貌,灭掉一座城肯定没问题。黄彩英这个年龄,内心已经十分强大,她笑了笑:“殊小姐的舞技很棒。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更长远的发展?”
殊晚不太懂。
“直说吧,我的儿子赵长鸿已经有了女朋友,我们两家已经在谈婚论嫁,他给不了你名分,这着实委屈了你。我觉得你也许能够名动海外,而不只是男人的陪衬品。我可以送你去国外,那里有更大的天空,更广阔的舞台,护照,签证,新的身份,房产,当然还有金钱,我会为你搞定一切,世界那么大,殊小姐为什么不去看看?”
殊晚懂了,又一个要她离开的。几乎没有思考,她说:“好。”
出国,她早就想呐。
黄彩英的动作堪称迅捷,第二天便托人送来一套新的护照,目的地是美国,里面没有机票,而是一张船票,横渡太平洋,抵达纽约。
有车在楼下接她,晚上九点,殊晚登上汽车,远赴一段新的旅程。她给房东打电话:“对不起,我有事要搬去国外,房子已经打扫干净,押金我不要了。”房东在外地工作,殊晚走得仓促,本担心对方责备,或是说还未清点房内家具之类,对方倒是好说话,说了句:“祝你在国外过得愉快。”
应该给赌场的负责演出的经理打个电话,未曾辞职,一走了之,估计要被对方骂死,殊晚还未拨通电话,手臂一阵刺痛传来,旁边坐着的女人手上拿着一根针管,表情冷漠,正往她体内注射某种药物。
殊晚该怎么办?
打她一顿,还是装晕?如果这是致死的药物怎么办?
晕吧,看他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殊晚两眼一闭,身子一瘫,手机落在椅子下面的角落。
“她晕了。”那冷漠精干的女人说。
前排的司机和助理“嗯”了一声,开车继续前往码头。
儿子被揍得险些破相,黄彩英怎么能让罪魁祸首舒舒服服地去国外?
人是一定要送走,可惜,没有豪华游艇,而是偷渡。等她到了国外,没有合法的身份,没有钱,麻烦事一大堆。
汽车在一处冷清偏僻的码头停下,他们把殊晚抬了下来,装进一口大箱子里。幸好是夜晚,浓厚的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无人注意他们鬼祟的动作,也无人注意殊晚面部的抽动,和偶尔动一下的眼皮。
她不是一个好演员。
感谢夜色的掩护。
箱子被合上,殊晚睁开眼,侧耳聆听周围的动静。
“把她和那些货物推在一起,等着装船。”
不是豪华游艇吗?居然给了她一艘货船。不付钱果然没有好待遇。
工人们正忙着装货,还有别的偷渡者悄悄上船,有的也躲在大木箱中,箱中有布匹,还算舒适透气,殊晚躺在里面翻了个身,她要出国了……
周围响起哐哐当当的动静,轰隆一声,天上响起闷雷,还有一声怒吼:“殊晚,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