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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嘴角扯开了个短短的弧度突然又一阵大笑:“好好好,叶御史真是寻了个宝,也不知他是打哪儿捡了个你这样的义女,引得朕也想收一个了。”
周勉笑着趁势退开扑到台下的叶琉涟怀中然后笑容明朗道:“我是叶姐姐捡回来的,我们结拜的时候还对誓神发过誓言,说我们要永远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花,要是谁想破坏我们的友情就让誓神割了他的舌头!您猜誓神怎么说?”
皇帝本来听到后头神色有些凛然,但听她反问便也好奇起来:“怎么说?”
周勉听他顺着自己的话问,刻意板着脸学誓神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他说啊‘那我得先割了你未来夫君的舌头,让我去找找你未来夫君在哪呢?’然后便真的找去了,哈哈哈!”
“哈哈哈。”皇帝也跟着朗笑,“你敢笑话誓神,小心他今晚就来割了你的舌头!”
周勉顿时一副怕怕的样子,捂了嘴巴躲到叶琉涟身后去了。
微垂首的叶琉涟在心中默默给周勉比了一个赞,她几句话便轻松躲开了皇帝问她讨秘方的茬。先是提只传夫君,可前头又是爷爷又是伯伯的喊,皇帝也没脸说将她留在宫里;后头又在听出皇帝也有收她为义女之意时,再搬出与自己无容他人的姐妹情谊,谁都知道父亲被陈氏陷害再无缘子嗣,而皇帝有那么多个公主呢,如果收了周勉为义女便是破坏了二人的姐妹情意,要被誓神割舌头的!
皇帝心中本来听到周勉说破坏她们情谊要被割舌头的话时心中略微不喜,但在听到她讲誓神去找他未来夫君割舌头的冷笑话却不自觉的被逗笑,怒气也便一笑而泯。
这时周勉又悄悄地从后面探出脑袋来回复皇帝:“不怕,誓神找我未来的夫君去了,但我现在才十岁离成婚还早,等誓神找到我未来夫君时怕是早忘了要割我们舌头的事了。”
“哈哈哈哈……”皇帝笑的更欢,“你个鬼灵精。”
这时皇后款款而来,看到眼前二人点了点头便径直过去了。
“陛下,大典即将开始,还请移驾殿前开典。”
“我知道了。”皇帝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叶琉涟一眼,摆手让她们退下了。
叶琉涟拉着周勉退礼离开。
出了殿周勉十分夸张的打了一个寒噤:“这皇帝可真狐狸,拐着圈的设套让我钻,还好我脑子转的快。”
叶琉涟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四下看了看:“还在宫里呢,别胡说。”
周勉自觉失言赶紧又捂紧了自己的嘴巴点点头。
叶琉涟看着周勉忍俊不禁,倒也多亏了她机灵。告退前她瞧着皇帝最后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仿佛是还有问题没来得及问她,可是不知不觉就愣生生被周勉的嘴皮子耗光了时间。
不过想想也就知道皇帝想问什么了。虽然不说,皇帝心里还是清楚叶御史以前是侧助云旸的,可是李国源又曾在众人面前说过她是自己人,李国源在司雪阁担任重职,现在司雪阁又摆明了站在太子那边,这一下皇帝难免会怀疑父亲倒戈了阵地。
父亲最近因缘事故连连立功嘉奖不断,若是皇帝认为父亲向着太子了,便会因此重新权衡太子与云旸之间的优劣,此一影响不可谓不深远。帝心难测,若是刚刚皇帝真的问了,她便不好答了,甚至还可能因此而落得一个罪名。
“姐姐,你想什么呢?”
听到周勉的声音叶琉涟才恍然回神发现她们已回归高廊的人群中了,遂摸着周勉的脑袋笑回:“没什么,我在想你真可爱。”
“嘿嘿。”周勉摸摸鼻头好不得意地转正身子看典礼了。
看着正在缓步上台阶的那位身着礼服的年轻太子,叶琉涟抓着栏杆的手紧了紧。
苏丞相一直都是忠心为皇保持中立,苏子衾既然身为司雪阁主,如此明目张胆地支持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李国源曾给过一个为她解答疑惑的绝好机会,她拒绝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你大大的往前走哟,往前走!
☆、浊酒一杯醉成戏 (7)
大典还在继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殿前的那对尊贵的新人身上时,叶琉涟却被旁的一幕分去了注意力。
旁殿的侧宫门口站着的不是苏成轩和曾去过旷伯店里的那位姑娘么?苏成轩是子衾的兄长,在宫里当值还好说,可是太子婚礼大典,除了邀请的别国使臣和皇亲贵胄外便只有他们叶家是个例外了,哦,还有那个木郸随使臣前来请亲的太子。
许是叶琉涟的举动在这一从人中太过招眼,旁边有一位女子往这边瞧了瞧。
“那是三公主,姑娘可是认识?”
叶琉涟一愣,她就是慕暖让她小心的三公主云浅?!
不过样子上她仍装作不在意之态对为她解惑之人礼敬地颔首示意:“不识,只不经意看到罢了。”她只是没想到云浅身为公主居然在这时和当值巡宫的苏成轩有些牵扯不清的样子,遂想起慕暖曾经的提醒格外留心了些。
为她解惑的人是早已嫁作人妇的长公主,只是她行事一直低调,所以身边也没几个跟随,为了更舒服地观典便随了众人来了这高廊,却被叶琉涟的举动分散了注意力。
“我劝你最好莫要多盯着了,她在宫里可是一贯的张扬跋扈,若是发现你那边瞧着她定会不如意的。”
长公主好言相劝,对于这个妹妹她同别的姐妹一般不喜,但并不是嫉妒她得宠,而是怨怪她的脾气,常常都能听到不少侍婢们在背地里哀怨。不仅他们,就连自己还暗地里吃了她好多的亏,但每每她都是先做的告状之人,自己只能生生受气。听说她之前被禁足了自己心里还好一阵窃喜,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放出来了!不过……她看着叶琉涟听话的转移视线回观大典,自己倒是往云浅那边轻撇了一眼。仗着身份妨碍执行公务的卫尉丞?云浅,你可知道你的好日子不长了!
想着不久以后她的日子,长公主嘴角扯了抹讽刺的笑,笑容转淡后回身继续观看大典。父皇本来就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与势力上对她佯作顺意,不过是利用太后身边的人来除掉一些旧族来稳固他的皇位,如今也已经除的七七八八了,还余了些许大头,不是被降级处置便是如同刚刚那位叶姑娘的父亲一般聪明的转了太子阵营。
况且如今太后母族,也就是云浅的母族,在如今已身为怀王的三弟暗中操作下处事频频失力,地位也大不如前,也不知她这位一贯娇气的小妹,到时候还能不能受的住从云端高高跌下来的滋味。
叶琉涟自然不知道旁边的长公主心中所想,更是不知因李国源曾经的一句维护之言,在司雪阁偏向明朗之际,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叶御史倒戈了阵地。虽然有周勉助怀王补过之事,大多也被认为是叶御史特借此举抚慰怀王了。
太子婚典结束时相关人等留作餐饮,像叶琉涟他们这样的便可以离宫回去了。回程路上周勉许是累了,躺在车里呼呼大睡,叶琉涟与叶琉清二人相对而笑,纷纷沉默不吵醒她。
直到下了马车叶琉涟亲自将周勉送回了院里才回过头来去寻兄长。
还没等她先开口,叶琉清便发问了:“今日陛下唤你们二人同去说了些什么?”
叶琉涟笑着将事情款款道来。
听完后叶琉清亦笑:“周勉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叶琉涟倒有些忧心:“虽然陛下未问,父亲他……”
叶琉清作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止住了她后面的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众人如此歧义了,那何不顺势而为呢?况且太子还曾秘密地上门亲自招揽父亲呢!”
“可是这样怀王那边……”叶琉涟颦眉忧思地眨眨眼,她多少知道父亲在云旸那边的分量,如此一倒戈,可不如同去掉了他的一条左膀或右臂!
叶琉清看了她一会儿拉着她进了屋:“事到如今对你说了也无妨,父亲助怀王的并非是助他夺储,而是助他除去太后的势力,不过借着外表的由头来掩饰真正的目的罢了。如今也算是快要功成,正好太子招揽,那么借此去辅助未来真正的天子又有何不可呢?”
“除太后势力?!”叶琉涟猛然地睁大眼睛。
“是。”叶琉清缓眨眼眸以作肯定,“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问祖父祖母呢,为何别人都有而我们却没有,父亲还打趣对我们说祖父祖母云游天下享天伦之乐去了。大了以后我才渐渐知道父亲说的天伦竟是真的天上,只是他们都未再对你说罢了。”
叶琉涟心中一怔:“我竟不知……”
叶琉清颔首:“若非太后母族鱼肉乡里,迫害祖父祖母,父亲也不至背井离乡来到长安。只是那时太后虽是一个妃子身份却不简单,等到新皇登基,父亲到底也只是一介御史如何能扳倒已经成为太后的她,后来在偶然得知怀王想要铲除太后势力时便不加犹豫地自荐相助,所以才有了这些年的事。”
叶琉涟略一思忖又问:“可是怀王是皇子啊,他与太后再不和也不至于要这样做。”
“如果是弑母之仇呢?”
“什么!”叶琉涟一愣,弑母之仇?
叶琉清看她不知疑惑道:“苏子衾从未与你说过?”
“啊?”叶琉涟更楞了,这事怎么还与子衾有牵系,“难道子衾的母亲不是难产死的?”
叶琉清想了想没再说话,可是此下不同李国源要给他解答的境况了,都说到弑母之事了叶琉涟已再难奈心绪扯着兄长追问。
叶琉清被催的无法只得实相回对:“没错,苏兄的母亲与怀王生母乃至交好友,二人又同时怀孕,所以两相往来频繁……”
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叶琉涟脑中恍然,怪不得云旸的脉象与子衾那么相似,而他又对子衾冷眼相待,想来是怨恨她母亲将枣酿端去给他生母同尝吧。
“妹妹。”叶琉清此刻却不如叶琉涟那么淡定了,反而两手抓着她胳膊微压低身形眼含关切道,“苏子衾未把这事与你如实相告,可见你在他心里也许并未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既然这样,你便莫要同他在一起了。”
叶琉涟这才想起与他聊说之时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说要马上要去补明心意,再加上她近几日心情都不错的样子,想必兄长是误会了,遂忙解释道:“不是啦,我,我还没同他说清楚呢,何来一起之说。”越说下去越小声,到最后已若蚊蝇之声。
“这样啊。”叶琉清以为她是在害羞,遂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自己虽然认同了也只是顺着她罢了,心里仍旧是不想妹妹与苏子衾有牵系,只是……
半是恍约半是叹息,因为曾有陈臻,那种深陷情沼的滋味他便再清楚不过了,如何能阻止呢?且由了她去吧,至少无论以后如何妹妹都不会有遗憾,即便担心的情况发生不是还有自己么,他便接了她回家,不信谁敢嚼舌根!
不过被他误解的羞赧,只是因为叶琉涟早已想到苏子衾的那个瓷瓶处去了,所以声音才低若蚊蝇。
沉在思绪里不知觉便回了院子,看到晒着被褥的绿裳她才想起参加太子典礼之前的那一幕,想了想便拉了她细谈。
叶琉涟问的倒是十分干脆,也是她早有感觉,绿裳听后却是一脸惶恐。
“小姐,我,我错了,我不该对公子起了非分之想的。”绿裳慌乱止不住,只是心中的仰